282、嬗代
張幸給吳選分析了一下, 鍾秀娥和趙司翰本來就是為了利益結合的,當初是為了對付紀氏,現在紀氏已然垮塌, 這個合作的大前提就不存在, 也就是說, 他們有不必繼續合作的可能了。
吳選連連點頭,合作對會紀氏這一點,哪怕是他, 也是能看得出來的。「不過,紀氏伏法之後,他們都從中繼續獲益了。利字當頭,恐怕不會想分開的。」
張幸搖了搖頭:「非也非也。他們誰都不會做對方的附庸,遲早有分道揚鏣的那一天。侍中請想,如今朝野開口的時候說的是什麼?京派、賀州派,街上三尺孩童都不會說他們是一家人。只要有嫌隙, 就能分開。譬如宮中,趙相公等人必是傾向於維持皇後娘娘的體統的。安國公會向著誰?」
一說到宮中, 吳選就想起來他姐姐背後可沒有這麼大的勢力, 他們姐弟迫切需要掌握一股真正的勢力, 有點心煩意亂地說:「說了這麼多, 你倒是說個辦法!難道要讓德妃與皇后打起來?」
「她們打起來也沒用,早些年她們又不是沒有爭鬥過, 趙相公和安國公也都沒有動呀。不是她們,還是要從夫妻上入手!趙相公續弦本也不是為了美色,如今他已貴為丞相,怎能……」
吳選臉現失望之色,他對男人好色的脾性是非常了解的, 但是趙司翰這個人不同,此人私德倒可稱得上是君子,如果不是情勢所迫,他甚至不會續弦。
張幸道:「這是最容易的,如果侍中覺得不妥,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吳選已經有點不耐煩了:「什麼?」
張幸不敢再賣關子,馬上直接核心:「據侍中看,前妻後妻,哪個對他更重要?」
「嗯?」吳選來了點舉。
張幸道:「下官的本意是,夫妻之間此許不悅斷不至於能拆散他們,要的也只是一個引子,為的是引大長公主入局。霍雲蔚曾說過,鍾家有一個毛病,護短,極愛護晚輩。大長公主長女早逝,她對女兒、外孫女就尤其疼愛呵護。趙相公也要體面,一旦頂撞起來,這婚不離也得離了。既然趙相公潔身自好,那就……」
「他的前妻已經死了!」
「死了才是最好的!就問侍中,死後二妻如何排序?」
「嗯?當然是依禮而行。」
「不不不,」張幸見吳選還沒聽明白,就挑明了,「排序不止是排序,譬如陛下的三個兒子,排前面的就是以後的萬乘之尊,排在後面就生死由人。如果一樣東西,兩個人里只能有一個人呢?譬如封贈。侍中悄悄地向陛下進言,趙相公有功於國,賞以爵位。」賞爵是另有賜服的,但是一般而言是給妻、母。你有兩個老婆的話,那就很難辦了。
那就是一件值得慪氣的大事了!就必得再鬧一鬧,如果趙家能夠馬上低頭認錯改過來呢,興許還有救,不過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了。且趙司翰與前妻育有獨子,趙儉才是未來承擔祭祀的人。以鍾家的脾氣,至少得把鍾秀娥接回娘家。能讓這兩家鬧上一鬧。而且這種暗地裡在什麼禮法習俗上使陰招的手段,很符合世家的作派。
吳選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這世間前妻後妻,前夫後夫,大家子為爭個嫡庶先後誰正誰偏,人頭打出狗腦子,鬧到皇帝跟丞相為此專門如今大臣開會的事不乏先例。可惜鍾秀娥沒有再跟趙司翰生一個兒子,那樣鐵定熱鬧!
他說:「妙!」
張幸總結道:「兩家既有拆解的可能,趁著公孫氏不在京師,儘早動手拆解!只要大長公主已然不悅,等公孫氏回來了,也只有順著這條路往下走了,她動起手來,可比下官利落得多……」
吳選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介面道:「也比我利落。」
回過神來,吳選又有些羞惱,冷下臉說:「此事若成,不會虧待你的。」
張幸面露喜色:「那下官就靜候佳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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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候了半個月也沒有佳音傳來。
因為吳選對章嶟說了趙司翰不少好話,章嶟內心對趙司翰並沒有那麼的滿意。也不是他吝嗇,而是他覺得,這個時候再增加趙司翰的份量,就更不容易推行他的新政了。章嶟對吳選說:「你不懂政務,這個話以的不要提了。」
無論吳選怎麼說,章嶟都不肯同意。哪怕說為了拉攏趙司翰好給章嶟效力,章嶟也還是搖頭。章嶟自己心裡的一筆賬算得明明白白的,只覺得吳選政治幼稚。
卡在了第一步,吳選一口氣沒提上來,被章嶟給憋回去了!
吳選無奈,只得先將此事擱到一邊,他想起來張幸當時說的是兩件事。一件事是拆了趙、鍾聯姻,當時他由於詭異的心思只問了這一件。一件走不通,他就想到了另一件「陛下是個爽快的人,只要有一政見合了他現在的心愿,再入政事堂也是水到渠成」。
那就干這個!
吳選馬上有了新的目標!
這個「政見」其實是現成的,與其說是「政見」不如說是「方法」!吳選最近晚上總睡示好,時常做夢,夢境支離破碎,但總有一個不變的主角——公孫佳。一時是公孫佳知道他背後搞鬼,將他發配充軍。一時是公孫佳給他安排外放他又回來的時候。忽然之間,曾經到公孫府里幫助閱卷的事又漫了上來!
對啊!
考試!
當時公孫府的選拔是怎麼弄的來著?考試合格了給官。對了,當時是從燕王舊屬里選,後來還有一次,她選屬官的時候還放話是:仕林皆可應試!
這個好!
什麼京派、賀州派、南派,統統見鬼去吧!個個自詡高貴瞧不起我家,我就引入一群狼來咬你們這群狗東西!
吳選越想越美,本來嘛,史書也有記載,更古早的時候,帝王下詔讓各地推薦賢士,使「野無遺賢」,召了到京也不是馬上就給官的,也要策試,即問問政見。從古禮上也能找出先例來!
不不不,不要讓地方上推薦了,地方上推薦也必是些大族優先,譬如京師,讓官員推薦首推必須是趙、容、李、江等大族,其次是勛貴人家,能輪得上幾個白丁?就是要白身,出身也不夠好,只能依附於我!
吳選又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時的細節,覺得自己也能辦這個事兒。第二天上完朝,他沒有馬上走,而是去找了姐姐,陪吳宣東拉西扯了一陣兒,說:「想給大郎訂門親,又怕人家不願意。與李家已是親戚了,不想再與他親上做親,永遠只有一門親戚又算什麼?想從高門另娶。」
吳宣對侄子倒是上心,說:「這樣怕有些難,得為他求一官職才顯體面。」
姐弟倆正說著,章嶟與政事堂掰了一回腕子果然到了吳宣宮中,看到吳選,說:「你也該來陪陪你姐姐,讓你娘子得空也過來,她在宮裡寂寞得很。」
吳選與章嶟搭上了話,趁章嶟在姐姐這裡心情好,很快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章嶟對他這個提法本身就很感興趣,他才趁機把霍雲蔚弄走,沒了最大的刺兒頭,今天就與「說話委婉」的趙司翰對上了。因為趙司翰雖然與霍雲蔚不太對付,但是在轄制章嶟這一點上,並沒有什麼不同。
霍雲蔚覺得章嶟步子邁大了,趙司翰還是覺得章嶟步子邁得大了,趙司翰對章嶟說「治大國如烹小鮮」,請他文火慢燉,別著急下鏟子一通亂鏟。趙司翰說話滴水漏還引經據典,章嶟說不過他,回了一句:「丞相也會做飯嗎?君子遠庖廚。」當時笑嘻嘻地把事兒給蓋過去了,心裡其實很不痛快。
他不同意吳選提議的給趙司翰賜爵位,也是出於同樣的原因。他或許「操之過急」,人卻是在正路上的。而這一回,他覺得吳選這個主意就是在正路上了,章嶟也不吝於誇獎:「你這就有點樣子了,仔細說說。」
吳選搜腸刮肚講了一堆,說:「臣當年蒙丞相召見,調臣到相府閱卷哩。臣選出來的人,先帝也都說合適。」章嶟忽然大悟:「哦!對!是藥王調你去的吧?藥王做過那應該就沒什麼不妥了。」他不大信得過吳選,但公孫佳不同,公孫佳還沒失過手呢。
聽到這個名字,吳選心裡打了個突,陪笑問:「那陛下的意思是?」
「可。」
吳選又建言:「現在吏部是趙相公在管,人落到他的手裡恐怕……」
章嶟不假思索地道:「那就繞過他!」這其實也是可以的,如果所有的官員任命都要吏部尚書點頭,且不說天子威嚴,其他各部豈不都得聽吏部尚書的了?還要政事堂做甚?他一個人包圓算了!
章嶟身為皇帝,也是可以直接下詔的。吳選道:「那選人?還交給京派選嗎?」他把京派兩個字咬得很清晰。章嶟道:「不行!你不是閱過卷嗎?你來!」
吳選閱過卷是真,但是他誇大了事實,他閱的是文學部分,卻將自己吹噓成了定成績的那一個。不過章嶟既然將此事交給了他,他也就不再提及細節,一心想要辦成這件大事。
吳選喜滋滋地拜謝聖恩,吳宣也為弟弟高興,她不大懂朝政,不過既然公孫佳做過前例,又有章嶟支持,想來是個可以摘查子的好事。吳宣不懂朝政也知道,朝上官員是誰引薦提拔的,就是誰的人,這對吳選是個好事兒!她也跟著拜謝。章嶟一見,愈發高興:「你只管去做,給你姐姐、給我爭點氣,做出個樣子來給他們看看!」
皇帝繞過了政事堂,這事常有,太-祖、太宗都干過,不過這兩位都分寸,一般是機密軍事,這些文官也不太懂,都很有默契地不去插嘴。且當年鍾祥、朱勛也在政事堂里,不算完全排斥了政事堂這個機構。官員的任命上也有不聽政事堂的時候,卻也都算有理有據。
章嶟這一回也是有理有據,可惜玩得有點大。旨意下了,政事堂幾位才知道,再追回來已經晚了。
趙司翰恨得直跺腳!連一向不管閑事,一門心思調-教女婿接班當丞相的江平章都坐不住了,大罵:「奸佞小人!動搖國本!就該誅殺了他!」
剩一個延安郡王在一旁咬指頭:「壞嘍!」他既然不明白這考試選官有多厲害,看江、趙的反應也知道一定會引起波瀾的。他快步跑出政事堂,邊跑邊說:「我去見陛下!」
因跑得太疾,下台階的時候腳下一滑,跌下去了,沒見到章嶟就先請了病假!
政事堂如今在京的就只有江、趙二人,照說對京派是件好事,可二人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江平章嘆了口氣,對趙司翰道:「行文,不,還是寫信給雍邑吧。」
趙司翰道:「恐怕於事無補。」公孫佳那個樣子,安心呆在雍邑似的。別說她可能不太想管,就算想管,這件事她也不可能緊急趕回來。
她是要核算成本的。現在回來於事無補,她為什麼要消耗體力?公孫佳的體力是很寶貴的。
「那也不能不告訴她呀!死馬當活馬醫吧!」江平章說,「這陛下這是怎麼了?哎喲,說他是庸主吧,我看他又清醒得很,知道先帝的路要往哪兒走。說他是明君吧,又親近小人、昏招迭出!」
趙司翰也很疲憊,跟自己人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我倒寧願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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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司翰的信到了公孫佳的手上,比公孫佳在京中的耳目們還要稍早兩天。京中紈絝如信都侯等並不管事,章嶟、吳選沒有知會別人,吳選動手選人,京中權貴收到請託才知道此事,已是稍晚了。
再晚一點,單宇那裡的消息也送到了,她的消息雖晚卻非常的詳細——吳選這個二逼,他會什麼考試?
吳選急於出成績,沒有馬上在全國海選,而是先從遊學京中的各地士子里招考。他打著皇帝的旗號,可比當年公孫佳以女相的身份招屬官容易得多,可謂應者如雲!士子們的熱情是空前的高漲的,呼聲都能與指責他們「魚龍混雜」的聲音相抗衡了。
吳選先把自己看不順眼的剔掉,選擇肯奉承他的人。考的題目單宇一看就覺得眼熟,這玩兒一半是從當年公孫佳考試的考題里生摳硬套的,另一半好像是故意避開當年的考題似的。
吳選一共考了三場,最後能選出來什麼樣的人?也就相貌看起來還算端正。
單宇還偵知,其實裡面還有一個有真材實學的,可惜長得太丑,吳選把人篩了下來。
公孫佳看完了所有的消息,痛苦地按住了額角。她幾乎不用想,這麼急功近利的風格,連一向強硬的霍雲蔚都忍受不了,吳選一定不可能再把這批本來就不太正的苗子送到翰林院交給趙錦去教導。
讓這樣的人做官,結果必然是災難性的!
果然,趙錦了來了信,她寫得雖然簡略卻直指核心:「嬗代。」無論章嶟本意為何,吳選分明是想另啟用一批人代替眼前這些人,如果章嶟還支持吳選,這肯定是要出問題的。
余盛讀完信,大氣也不敢出,他小小聲地叫了一聲:「阿姨。」一旁元錚對他做了個手勢,余盛乖乖閉嘴。元錚向外打了個手勢,這是一個暗號,意思是「把妹妹帶過來」。
「果然……」公孫佳輕聲說。
妹妹就在不遠,被帶過來的時候公孫佳還在看著幾封信似乎在想著些什麼。聽到女兒的聲音,公孫佳抬起頭來。小丫頭火力很旺穿得薄衫,咚咚跑過來叫爹娘。
元錚把她抱起來,抹了一把她額上的汗再將人放到公孫佳面前的桌子上。余盛抽了抽鼻子,打了個噴嚏:「好香!」
檀香味兒,公孫佳想,這是跑佛堂玩兒去了。
「我得回去一趟。」公孫佳說。
元錚道:「就為了這個?別看趙、江二位信上說得嚴重,他們肯定有辦法讓吳選和陛下動彈不得。像是取中了人,卻又完全沒有用。這些人,不消半年,就能被排擠得不見蹤影了。」
「那也不能讓他們再鬧下去了!」公孫佳說,「太-祖、太宗的江山,外公、阿爹為它流過血。太婆姨婆為了我的命,搶過舍利子。我沒說過吧?我小時候有一陣住宮裡,皇太后那兒,以前住的是太婆的姐姐,她不讓我叫她太後娘娘,就讓我叫姨婆……我再盡一點力吧。」
她的語調很沉重,聽得余盛鼻頭髮酸,吸了吸鼻涕。公孫佳道:「去擦了,洗臉!」
余盛跑掉了。
「何況……」公孫佳看著外甥的背影說,「我離京快四年了,哪有這樣乾的?再不回去,就會有人說我擁兵自重,形同割據了。妹妹,想見外婆和太婆嗎?」
「嗯!」
「那咱們就回去。」
妹妹很高興,拍手笑道:「好!」
元錚有點笑不出來,卻發現公孫佳居然也笑了。公孫佳認真地對他說:「這次回京之後再回來,你我恐怕就要分離了。」
「昨天的線報,狼主還算安份,他尚未完成整軍。」
這裡面公孫佳的貢獻不小,她這幾年暗中派人偽裝成商人,聯絡上了一些原本的舊貴族。一介奴隸做了王,舊貴族裡不服的人當然是有,讓商人給他們資助,給狼主拖個後腿還是能辦到的。被狼主發現了也不怕,接著跟狼主做生意,商人重利嘛!
公孫佳道:「不是他,咱們的陛下要坐不住了。一個想向亡父證明自己的人,是誰都攔不住的,我太明白了。改制不行,他就要出兵。」
「與他說明利害呢?」元錚道,「他對軍事不通,何妨壓一壓?」
「梁平只聽他的!何況,他在朝廷上推行不下去新政,也需要一場勝利來加強他的權威。」公孫佳看得很明白,這路子是她走過的,她就是走的亡父的路子,先從戰場上拿點實績,然後再能擠進政事堂的。
元錚道:「那真要回去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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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佳要回京,趙司翰與江平章擊掌慶賀,江平章道:「這下好了!她有辦法對付那個吳選!」
趙司翰也說:「總算有人從中轉圜了。」
江平章道:「今晚小酌兩杯?」
「好!到我那裡吧,聽說她回來,夫人想必也會開心的!」
夫人一點也不開心!
鍾秀娥被大長公主叫回了娘家,面前還站了一個鍾佑霖,大長公主對鍾佑霖道:「把你知道的,都給你姑母說。」
鍾佑霖已是個蓄起了須的美貌中年人,見了姑媽還是有點怯,帶點可憐帶點著急地問:「您知道,那個,前陣子大雨,把趙家的墓地沖壞了一些么?」
「知道啊,不是已經派人去修葺了嗎?沒修好?還是沖壞了露出東西來被賊給惦記了?」
鍾佑霖艱難地搖了搖頭,咽了口唾沫說:「我不是在街上聽些有趣的消息么……」
他養成一個愛聽八卦新聞記錄下來的習慣,這一天在街上就聽到了一個關於自己姑父家的新聞。趙家墓地被沖壞了,有幾座墓滲水了,這不得修么?出這樣的事,總有好事者想去看熱鬧,也有些人去幫零工。
原本是個常見的事,誰家墳不挨點淋呢?家人還在,就年年堆土年年修,家人流散了、失勢了,前朝皇陵也能逐漸找不準地兒了。趙家人都還在,就修。修到趙司翰原配夫人墳的時候,有了點小故障。
這原本是為夫婦二人準備的合葬墓,它是一個磚墓,一個墓穴,兩個棺床,它是容不下第三個人的。
這事兒傳著傳著就變了味兒,就問這鐘秀娥算個啥?她是單葬呢,還是壓根兒不進趙家墓地呢?人就講究個事死如事生,死後沒你的地兒,你現在又算個什麼身份呢?
這個事兒鍾秀娥居然不知道,鍾佑霖覺得就不太妙!怎麼趙司翰居然沒有解釋一下嗎?
鍾秀娥心裡雖然不痛快,不過她也不是很在乎這個,她跟趙家也就是搭個伙兒。可是大長公主人老了,她在乎這個!破口大罵:「這個小子真是可惡!」鍾秀娥本來只是有個疙瘩,看親娘氣著了,她的氣兒也上來了。
當天,趙、江二人在家裡開心喝酒,鍾秀娥卻沒有回來。趙司翰這回沒太在意,還說:「她女兒一家要回來了,去娘家一塊兒準備著呢。大長公主委實是疼愛晚輩。」
次日一早,趙司翰去上朝,早朝散后被鍾源攔住了,他才知道出了什麼事,當時臉色也不好了起來。問道:「此事我實不曾留意,我若留意,怎麼會出這樣的紕漏?可是怎麼會傳到你那裡?」
常理推測,他家修個墳,怎麼就傳出流言來了?是不是有人在渾水摸魚?!
鍾源道:「妹妹快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嗯,怎麼說呢,有時候我們現代人看起來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古人反而重視。
張幸的計策也不算高明,不過他的分析還是有道理的,他看出來是有拆解的可能的。即使他們不動手,也可能因為各種巧合和意外發展出散夥的契機。吳選說的也對,人家合作有利益,為什麼要隨便拆?
變數其實還是鍾家人現在還是比較有人情味,親情挺濃。倆貨再有心算無心,借著一個機會推一把。
當然,會不會如他們的願,那就不好說了。
章嶟這個人哈,大家可以想象成一個初入職場的年輕人。你身邊有沒有這樣的青年?大學畢業,或者研究生畢業,也受過一定的專業技能培訓,進了一個很不錯的工作單位,然後……
萬一要是因為學歷加成或者別的加成當了個部門負責人,還缺乏從基層干起的經驗,又不是天降紫薇星,他會幹出點啥?
或者乾脆想一下,一個家族企業的少東家,這樣是不是就很好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