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零七章 皇帝是熟人?
一直到年紀最小的城陽,已經哈欠連天了,黃瓊才帶著幾個女兒回宮。對於英陽想要留在二哥家,多住一些日子的要求,身為父親的黃瓊倒是無所謂。可生怕女兒再做出什麽驚世駭俗事情,段錦卻是幹脆利落直接拒絕了。
也知道,今兒母親恐怕被自己氣壞了的小英陽,也隻能可憐巴巴的,不甘心的看著不敢求情,麵對妹妹求情的目光,隻能別過頭去的黃瑞楓。至於壽陽,對於英陽求救的眼神,更是權當做沒有看到。不是她不想管,隻是幾位嫂嫂都在這裏,她也知道斷然沒有自己說話的份。自己皇兄的確寵愛自己,可事關他寶貝女兒安全,自己那個皇兄恐怕也未必會給自己麵子。
無計可施的小英陽,也隻能撅著小嘴被自己母親給拽走了。不過回到宮中之後,生怕自己母親老賬新賬與自己一同算的英陽,卻是一溜煙直接躲到了司徒喚霜的寢宮,死活都不肯跟著回到宮中後,變出一張夜叉臉的段錦回自己寢宮。見到女兒如此做派,段錦也隻能無奈等到明兒在算賬。反正躲得過初一,那小丫頭也絕對躲不過十五。這頓收拾,她肯定是躲不掉。
看著段錦即生氣又無奈的樣子,再想起一回到宮中,便一溜煙消失的壽陽,黃瓊對著宮中這些被自己慣著長大的妹子與女兒,卻也不由得頭疼起來。他也知道宮中的生活無聊,尤其是對那些,天生便養不成淑女性格,做不慣女紅的女兒來說,更是無聊透頂。可問題是在無聊,這總不能一個個,都想方設法偷溜出宮去玩吧。先不說,一群女孩子這樣安全不安全。
單就這些落草便享受榮華富貴,根本不知道外麵險惡的小公主,在遇到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怎麽辦?雖說自己的女兒,沒有一個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那種嬌小姐。可問題是,若是有心算無心,那可就壞了菜了。單單錢被騙走倒是無所謂,可若是被騙了感情,那才是最大的虧心。尤其是這些女兒,雖說都看著很聰慧,但實則一個賽一個的單純,很容易被壞男人欺騙的。
而看著黃瓊愁眉苦臉的樣子,段錦與何瑤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在她們看來,這些小丫頭如此一個個的無法無天,都是麵前這位主慣得。整天說什麽女兒要富養,將來才不會被一群心懷叵測的餓狼,給輕易的騙了過去。而他的女兒不僅要富養,更要嬌養才行。因為他的女兒,什麽都不要去想,更不用像是她們金城姑姑那樣,承擔所謂家國重任,隻要開心的活著就行。
結果現在,一個比一個會裝不說,還一個賽一個的調皮搗蛋。早就與他說過,女孩子不能那麽嬌慣,否則早晚都要出事的。可他聽嗎?這宮中的大小公主們,那個沒有在他肩頭騎過?像是大丫因為是皇長女,身上更是寄托黃瓊對二女兒的思念。甚至可以說,在他肩頭長大的。這個待遇,在諸多皇子與公主之中可謂是獨一份。引得宮中那些皇子,沒有一個不嫉妒的。
現在好了,那些小丫頭從壽陽這個長公主開始,可謂是一個比一個能搗蛋。尤其是英陽,小小年紀便偷溜出宮,帶著一群混混與人打群架。那是一國公主該做的事情嗎?還有壽陽,那副熟練之極的紈絝子弟做派,一看就不是短時間偽裝能夠做出來的。現在大丫是有霜兒在管著,又忙著學武,否則整個宮中最為得寵的她,指不定做出什麽更為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實在有些惱火的段錦與何瑤,不約而同的下定決心。在此事,絕對不幫著黃瓊。讓這位寵女狂魔,好好接受一下教訓。看他以後還會不會如此無底線的慣著那些小丫頭們。於是何瑤與段錦,一個死死拽著大丫的手,一個抱著城陽幹淨利落的返回了各自寢宮。隻留下黃瓊,與女兒被偷著帶著出宮,但隻是有些一些擔心,卻並未真正生氣的段妙,兩個人麵麵相窺。
看到人都走光了,無奈的黃瓊也隻能帶著段妙,去段嫣兒哪裏休息。待知道黃瓊被冷落的原因,段嫣兒與大小茹不由得笑得前仰後合。而見到段嫣兒幾女笑成這個樣子,黃瓊心中更是鬱悶。大茹所出,眼下剛剛會牙牙學語的真陽小公主,見到父皇明顯有些不開心。鑽入黃瓊懷中,輕輕摸著黃瓊皺起的眉頭道:“父皇、父皇不要不開心,真陽永遠都會陪著父皇的。”
聽到小女兒溫柔體貼的話,黃瓊臉上僵硬的神色,略微的緩和了一些後。將女兒高高舉起後,又輕輕的抱在懷中,開心的道:“還是朕的小真陽貼心。就是比那些闖了禍之後,一個比一個溜得快,丟下一堆爛攤子,讓朕替她們擦的淘氣包,更懂得心疼爹爹。將來小真陽長大後,要一直都這麽乖乖的可愛,可不許與你的那些姐姐們學,一點都不心疼朕這個做爹的。”
黃瓊的話,讓段妙不由得翻了翻白眼,貌似這個家夥,與每個小公主都說過這些話。可在他有些不講原則的寵愛之下,那些小公主雖說沒有出現什麽驕橫跋扈的,但卻一個賽一個的淘氣。也就林含煙與王雪梅,這兩個前大家閨秀所出的小公主,還穩當一些。至於剩下,包括自己所出的那個城陽,一句話還是算了吧。子不教、父之過,他這個做爹的都是這般樣子。
那些小公主,究竟能長成什麽樣子,也就都不要問了。隻是段妙的白眼,黃瓊卻沒有理會。一直哄著小真陽玩,直到孩子哈欠連天了,才交給一邊的宮女帶去睡覺。然後,才抬起頭看著周邊的幾女,嘴角不由得露出笑意:“朕今兒火氣很大,很受傷,隻能靠諸位愛妃來彌補朕的心。來來,都老夫老妻了,也沒有什麽不好意思。咱們好好努力,再生幾個氣朕的女兒。”
黃瓊的話,讓幾女不由得翻了翻白眼。但麵對這位此時一臉猥瑣的主,最終也隻能選擇了逆來順受。而除了偶爾失神的黃瑞楓之外,就在原本所有人,都以為這事已經過去的一個月後。一日龍驤左軍虞侯李誌,突然接到宮中傳來的明詔,讓其攜帶全家人進宮麵聖。接到聖旨後,一臉迷惑的李誌,不知道自己一個小小的五品官,什麽時候達到上達天聽的地步了?
還讓自己帶著家人一同進宮,難不成自己觸犯了什麽重罪?要連自己家人,一同要治罪?這也不可能吧。自己雖說一直做一個閑職,可卻一向都是為官和善,從來沒有與任何人結仇。日常也約束自己家人,從來沒有做下什麽惡事。怎麽皇帝突然想起了自己。隻是在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李誌也不敢公然抗旨。隻能無奈的帶著一家人,換了衣物跟著傳詔太監一同進宮。
而他雖說不知道,皇帝為何突然召見自己一家人。可跟在他身後的女兒,卻是突然隱隱有種感覺,今兒皇帝的召見貌似與一個月之前,那天的事情有關係。隻是她也搞不明白,怎麽哪天的事情,會傳入到皇帝的耳中。隻是想要與父親說一下的她,卻看到已經一頭白發,去麵君臉上卻沒有帶一絲的喜悅,反倒是一臉憂慮的父親,隻能將已經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隻能歎息了一聲,不管接下來的要麵對著什麽。無論是滿門抄斬,還是闔家流放,好在全家都在一起。自己一個小小五品官的眷屬,麵對這天下第一人,自己又能奈何。心中忐忑不安的她,也隻能攙扶著體弱多病的母親上了馬車,與父親以及幾個兄弟,在傳詔太監和宮中派來的護軍一同進宮。一路上不僅要強壓著心中濃濃的擔憂,還要安撫身邊更加驚恐的母親。
隻是等到一行人被帶進宮中後,既沒有被捆綁到午門,也沒有晾在一邊沒有管。而是母女兩個換乘了一頂小轎,父兄弟弟徒步跟隨,被帶到了一座站了不少人的偏殿。隻是在一家人,正要跪地行大禮的時候。一個女子多少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今兒就不要講那些虛禮了。心中有朝廷,有朕,比磕一百頭都有用。心中若是無君父,頭磕破了也是半分用都沒有。”
聽到這個多少有些耳熟的聲音,女子心中不由得咯噔一聲後。急忙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向了前麵。隻是等到她看到那個聲音主人的時候,卻是不由得嚇了一大跳。隻見坐在中間的那個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那天那個板磚小王子的爹,身邊那個貴婦不是那個丫頭的母親還能是誰?至於恭敬的站在中年男人身邊那個年輕男子,也正是那天與自己動手那個年輕人。
見到那個中年男子居然是當今天子,女孩不由得渾身冷汗直接冒了出來。而在一邊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的那個罪魁禍首,也就是自己的五弟,居然還在那裏一無所知。現在已經將所有事情都想明白的她,還以為皇帝是要秋後算賬,嚇得直接癱倒在地。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什麽都說不出來。而見到麵前李家人,死活都不敢起身,黃瓊對著黃瑞楓示意了一下。
接到父皇的示意,剛剛急匆匆的被從樞密院召來,之前還不知道什麽事情。此時才多少猜出自己父皇意思的黃瑞楓,見到女子跪在地上在戰戰兢兢的女子,不由的有些心疼。急忙上前,將李家人一個個的扶了起來。雖說女子之前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是什麽。可她爹卻是認出了麵前的人。他又那裏敢讓黃瑞楓親自攙扶,急忙起身道:“臣實在不敢有勞雍郡王。”
隻是等到黃瑞楓來到女子麵前,輕輕的攙扶了起來。而此時才知道,那日的那個年輕人,居然是當今皇次子,欽封的雍郡王,心中更是有些驚恐。麵對前來攙扶的黃瑞楓伸過來雙手,卻是渾身有些癱軟,掙紮了幾次才勉強起身。而黃瑞楓抓著不放的小手,卻讓她在心中受到驚嚇的同時,臉上不由得也羞紅臉。直到背後傳來皇帝輕咳聲,黃瑞楓才後知後覺的放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