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八十三章 沒人奈何得了我
想著扶持,出身太祖述律後家族的元妃家族,抗衡承天太後這一支蕭家。否則,皇帝又哪裏會真的對自己,多次被陷害視而不見?雖說皇帝幾經自己爭取,最終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冊立了自己堂妹為太子妃。但明顯,皇帝對這個太子妃並不是很感冒。而且元妃也一直想著。要冊立她弟弟長女為太子妃。現在太子妃這個位置,也成了自己與元妃爭鬥的一部分。
想起自己那位堂妹,在東宮並不受寵,甚至有些窘迫的境遇。便是皇太子幾個側妃,都比她更受疼愛。蕭菩薩哥也不由得歎息連連。自己這些年,真有些忽視元妃這個生母,對皇太子的影響了。現在看這個自己認為的依仗未必可靠,甚至極可能養的是一頭白眼狼。如果有一天皇帝真的不在了,元妃真要搞死自己。這位皇太子,恐怕未必會與他的母親相抗衡。
而看著蕭菩薩哥一臉的沉默,大致也猜出了她心中想法的黃瑞楓,卻是附在她的耳邊輕聲道:“菩薩哥,要記住,一旦下定決心,那就要一擊必中。尤其是皇太子,一定要牢牢的抓在手中。皇太子是菩薩哥親自撫養長大,而元妃親自撫養的是耶律重元。不養在自己身邊的,自然關係不親,甚至是排斥。況且,耶律重元如今年紀小,對皇太子地位還起不到什麽威脅。”
“但長大之後呢?別忘了,耶律重元盡管比耶律宗真小五歲,但眼下年紀已經十一歲了。”相對一個不在自己身邊長大,未必真可以為自己掌握的兒子。對於元妃那種野心極大,一心想要自己也成為另外一個承天大後的女人。可就未必有自己所出,並未一直在自己身邊長大兒子可靠了。甚至在元妃心中,未必現在就沒有有這個想法,隻是現在還不敢輕舉妄動罷了。”
“所以,從皇太子身上著手效果會更好。因為對於那個皇太子來說,他知道自己一旦失去太子之位,等待他的結果隻有更為悲慘的結局。哪怕後來上位的,是他的同母弟弟也一樣。不說中原王朝那些前車之鑒,單就大遼自己,也不是一樣有先例?當年述律後在遼太祖駕崩之後廢長立幼,廢掉遼太祖冊立皇太子耶律倍,改冊立自己更為親近小兒子耶律德光為帝。”
“而在耶律德光繼承大統後,表麵上看對長兄很尊重,給了不少所謂的榮譽,但實則卻是冷暖自知。若不是被逼得無路可走,那位讓皇帝又豈能逼得,拋棄了所有的一切,浮海遠走大齊?而耶律重元如今不僅一再晉封,而且小小年紀便權勢日重,甚至權勢還要在皇太子之上。哪怕都是虛權,可將來誰能保證這些虛權不會變現。這其中沒有元妃的影子在?誰信?”
“我觀皇太子臉上也經常帶著一絲惆悵,除了在菩薩哥與生母之間為難之外,估計也自己弟弟崛起速度之快有很大關係。菩薩哥,同樣可以從這方麵著手。與那個事情,一同雙管齊下。隻要行事縝密一些,緊緊拉住皇太子,我想搬倒那位元妃還是有機會的。不過有一點,菩薩哥也要做到,那個女人不管怎麽說都是他的生母。砸斷骨頭,兩個人還之間連著筋那。”
“更何況,在皇太子的心中,你這位撫養他長大的嫡母,未必就真正的有生母重要。那位皇太子,又受漢化極深,我觀其本身也是一個優柔寡斷之人。哪怕一時憎恨元妃,但時日一長勢必要心軟。若是再有人在他耳邊吹吹風,甚至有可能讓元妃東山再起。所以,隻要拿元妃,一定要徹底的解決,讓她徹底的消失在世上。否則斬草不除根,恐怕隨時春風吹又生。”
黃瑞楓的話音落下,懷中的蕭菩薩哥抬起頭,睜著一雙好看的大眼睛中,充滿著迷惑,甚至是迷茫的看著麵前這個,與年輕的男子。搖頭輕聲的道:“你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懂的怎麽多?若是單純是英姨的娘侄,對皇子之間的心思和爭鬥,怎麽會摸得如此的透徹?你出身恐怕非常人,更不是商人之家吧。我們都這個樣子了,難道你就不能與我說說實話?”
看到懷中的女人,一臉迷惑的神色。黃瑞楓雖說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輕聲的附在她的耳邊輕聲道:“事到如今,我直說了也是無妨。我的身份,便是大齊當今皇帝的皇次子。此次來北遼,原本隻是對大遼,這個從大齊開國以來便是對手的國家感到好奇,所以便趁著父皇讓我外出曆練的機會,便偷著來這北遼一遊。卻是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裏與菩薩哥相遇。”
聽到黃瑞楓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原本還穩定的蕭菩薩哥,不由得驚呼一聲,隨即便捂住了自己的小嘴。驚呆良久,便一邊要掙紮起身,一邊推著黃瑞楓道:“你怎麽敢如此的膽大包天?身為大齊的皇子,孤身跑到大遼來,還深入到大遼的腹地來。若是被人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你恐怕都要死無葬身之地。你趕快走,趁著還沒有人發現你身份,現在馬上便走。”
麵對著有些驚慌失措,一臉擔憂的女人,黃瑞楓卻是微微一笑。將人又摟回懷中,不顧女人的掙紮,強行的吻住了女人喋喋不休小嘴。直到喘息不定,才放開懷中的人道:“菩薩哥放心,隻要菩薩哥不將我交出去,這大遼就沒有一個人會真正的奈何得了我。當然如果菩薩哥,不顧我們之間的情義,將我交給遼帝,那我就實在無可奈何了。”
感受到黃瑞楓強有力的懷抱,蕭菩薩哥也從最初的驚慌緩了過來。聽到他的話,卻也隻能呦呦的道:“我們已經這個樣子了,又哪裏會將你出賣。更何況,我若是做了那種事情,豈不是將我自己也賣了?我雖說單純了一些,可也沒有蠢到那個地步。最為關鍵是,我又哪裏舍得一個心中都是我的男人。可你還是趕快離開為好,大遼雖說蠻荒,但不是沒有明眼人的。”
女人的擔憂,讓黃瑞楓隻是嗬嗬一笑,又是一頓深吻之後,才輕聲道:“我會離開的,但離開之前,得幫著菩薩哥解決麵前的困境不是?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女人整日裏麵麵帶憂愁。放心,便是為了菩薩哥,我也不會冒險的。我還盼著,將來有一日,能與菩薩哥光明正大在一起的日子。菩薩哥與其擔憂我的安全,還不如現在就好好的幫幫我,解決我現在的難處。”
說罷,將女人的腦袋向下推了去。而麵對一改之前溫柔,如今強勢盡顯的黃瑞楓,女人也隻能幽歎一生,收起滿腔的擔憂順從起來,做出了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當一切平靜下來,看著懷中沉沉睡去的女人,黃瑞楓知道自己真的該走了。再不走,一會天亮來遼宮中來接人的人就該到了。起身穿好衣物之後,黃瑞楓輕輕的吻了吻女人,轉身堅定的離開了這間屋子。
而在他離去後,原本沉睡中的女人,卻是睜開了眼睛。看著自己一身的吻痕,卻是起身披著被子,看著桌上微微閃耀的燭光陷入了沉思。她出身大遼權貴的世家,當年大遼的承天太後便是她的嫡親姑姑。也是當年權傾朝野的晉國王外甥女。祖父是大遼的四朝元老,聯姻之家多是帝室。她的幾個姑姑除了之前的承天太後之外,其餘所嫁之人也都無一不是宗室親王。
她性子高傲,不願意動用那些下作手段。但並不代表,她真的不懂得那些權術。出身這種家族的人,不分男女可謂是從小就耳濡目染。麵對著元妃的步步緊逼,身為自己表兄的皇帝丈夫的一再縱容,皇太子的首鼠兩端,她之前也隻能選擇容忍。因為皇太子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有些事情她一直都多有忌諱。可自己容忍,元妃卻並沒有任何的收斂,甚至越發跋扈。
正像是黃瑞楓說的那樣,皇帝活著的時候,尚且不能真正的保護自己。一旦皇帝駕崩,恐怕等待自己,甚至是自己家族的結果,隻能是滅亡。尤其是皇太子雖說是自己撫養長大,但內心卻是對於元妃極為的忌諱。等到他繼位之後,恐怕未必會為了自己,與他的生母公開鬧崩。到時候自己恐怕死無葬身之地。想到這裏,她咬咬牙最終還是決定按照黃瑞楓說的去做。
隻是一想起,那個時而霸道,時而溫柔無比小男人溫暖的懷抱,又是一絲的嬌紅染上了她的臉。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也會做出如此瘋狂的事情。更從來沒有想到,為男人做出那些之前,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隻是一想到,明兒自己便要回宮。後兒,便要離開遼陽府。他又是大齊的人,這一別恐怕兩人再無相見之日。女人心中,不由得又生出一絲的難以割舍。
短短這幾日內,這個年輕人給了自己太多的溫柔。更給了自己十二歲進宮後,便從來沒有過的溫暖。當初與他在一起的第一次後,自己曾經說過第二日離開回宮。可正是這該死的,讓自己難舍的溫柔,最終拖住了自己的腳步。
想到這裏,女人微微歎息一聲。在第二日離開英府之前,回頭看了這間府邸良久,尤其是隱藏在送行人群中的黃瑞楓好幾眼,才轉身上了宮中來接她的鳳輿。在親自來接她的皇太子陪伴之下,返回了宮中。而黃瑞楓雖說沒有光明正大,但卻始終望著遠去的車馬。一直在車隊的背影完全消失不見,才轉身想要回去。卻不想,正好看到易瑛看向自己有些古怪的神色。
並不知道,自己這位老奸巨猾的實際上庶母,對自己與蕭菩薩哥之間的事情知道多少。但易瑛看過來,那股子貌似洞徹一切的銳利眼光,卻是讓他很是有些窘迫,甚至內心之中有些不舒服。但此時擺出一副鴕鳥架勢的黃瑞楓,想躲開又哪裏能夠躲得開?就在他轉身想要離開,回到自己臥房的時候。卻被易瑛給叫住了。並且將他帶到了,那間第一次見麵的暖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