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大致是做不成了
聽到黃瓊的話,段錦不由得輕輕的捂住了嘴道:“陛下說的那件事,段琳已經與我說了。普成公是我父皇的同母兄弟,在大理國也算是家世顯赫。如果陛下答應這樁婚事,倒也可以起到陛下,當初期待的目的。陛下,既然趙將軍不願意,那此事婚事還是算了吧。畢竟,強扭的瓜不甜。段琳雖說對他的印象不錯,可對婚事也是不可置否。”
“我知道,陛下器重趙將軍。此番回朝之後,趙將軍肯定還是要加官進爵的,至少一個侯爵是少不了。雖說大齊的一個侯爺,地位實際上並不比大理國的公爵差。但兩個人的年紀,差別實在太大了。還有之前生活底蘊,也差的太多。一個原本是每日裏麵琴棋書畫,一個整日裏麵是舞刀弄槍。一個常年統軍作戰,麵對的都是下麵的士兵。”
“那些帶兵人的德行,我還是不知道嗎?性子溫和的人,誰又能帶得了那些兵大爺?就像是於明遠,按理說也是兩榜進士出身,可現在用李秀的話來說,偶爾飆出來的話都沒有法子聽。趙將軍既然能入了陛下的眼,人品我自然信得過。陛下自己雖說花心了一些,可能入陛下眼的人,至少在人品上不是那種花天酒地的人。”
“但問題是,兩個人過日子不是人品就能解決一切的。他們兩個人相互之間,差別實在是太大了。強行捏到一起,兩個人便是成了親,這日子過的也是別別扭扭。夫妻之間,最應該做的是琴瑟和諧。陛下覺得兩個人,能說到一塊去嗎?總不能除了那點事,連句話都沒有吧。到時候再生出什麽事端,丟臉的就是陛下了。”
段錦的意思,黃瓊倒是聽明白了。明顯此事,那位雲蘿公主也不同意。段錦估計又心疼這個小侄女,不願意強逼著她答應這樁婚事。正好趙無妨也不同意,便就此順坡下驢了。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段琳,一張貌似天仙,卻是冷冷淡淡的臉,黃瓊有些頭疼的捏了捏鼻子。猶豫了良久,最終點了點頭。不過也沒心思,去麵對趙無妨的黃瓊。
附在段錦的耳邊,說了一句話。段錦聽了之後,翻了他一眼,倒也將段琳招了過去道:“既然此事是因為你的婚事而起,那還是你進去,讓那個趙將軍起身吧。不管你們的婚事成不成,你們畢竟多少有些香火緣。陛下有些乏了,不想再與他說什麽了。趙將軍現在的樣子,這事別人進去不合適。去吧,與他做一個徹底的了斷也好。”
段琳聽到段錦的吩咐,猶豫了一下之後,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推門走進了書房之中。而黃瓊也許真的被趙無妨給氣到了,則帶著段錦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裏。至於留在哪裏的刀美萍,黃瓊隻是斜眼看了一下。雖說還是有些心癢難耐,可是身邊的段錦,讓他最終還是沒有敢去理會。而看著黃瓊有些別扭的樣子,段錦卻是輕歎了一口氣。
黃瓊的小動作,段錦又如何沒有發現。而這個男人,那種對女人極強的控製欲,她也是心知肚明的。對自己的這位皇嫂,這位主肯定沒有死心。隻是因為自己,將心中的那點心思都壓製下去罷了。想到這裏,段錦不由得也頭疼了起來。若是換了其他的婦人倒也罷了,他實在舍不得收了也就收了。可這個女人,是自己的皇嫂。
接下來一路上,夫妻兩個可謂是各懷心思。段錦心中一直在做著掙紮,而黃瓊則在反複推敲,那兩個人選究竟是不是合適。段錦看似帶著黃瓊在參觀這座皇宮,其實心思壓根就沒有往這邊放。至於黃瓊,腦袋裏麵也是轉得飛快。隻是看著黃瓊有些失神的樣子,段錦卻是誤會他,心中還在惦記著刀美萍,雖沒有說出來,但也多少有些不悅。
兩個人就這麽心照不宣的走著,直到被一個婦人攔住了路。那個婦人不認識黃瓊,可卻明顯認識段錦。跪倒在地,拚命的磕頭道:“長公主,您是大理國的長公主。他之前,就算有一萬個對不住您,可這大理國畢竟是您的母國,您也是他嫡親的姑姑。難道,您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大理國亡在齊國的手中?錦姑,求求您了,放過他吧。”
思路被打攪的黃瓊,看著麵前這個哭的梨花帶雨的婦人,明顯有些不悅。而這個婦人,他也不是不認識,正是昨兒連同大理國宗室一同被押到的,段錦那位皇侄的皇後。昨兒夜裏,也算是有過一麵之緣。見到這個婦人,抱著段錦的腿哭得淒慘,黃瓊拍了拍段錦的手道:“這個人,錦姐看著處置就是了。朕到那邊稍微等一下。”
說罷,轉身走到了一邊的長廊之中,背著手不在看這邊。而在黃瓊離開之後,段錦看著麵前這個皇侄媳,也是高智升的堂侄女。語氣卻是冷淡道:“陛下與我說過,大理國的國體,以及國脈的延續,不會有任何的事情,這一點,你就不用操心了。但他的那個皇位能不能坐下去卻是兩說。看看,這大理國在他的治理之下,都成了什麽樣子?”
“拉攏哀牢山的叛徒,滅了哀牢山幾乎滿門,他這是自剪羽翼難道不知道嗎?還有,善闡侯府坐大的如此地步,甚至已經威脅到王室的安全,可他不僅沒有任何改變,卻一門心思在哪裏搞陰謀內鬥。再看看,東京鄯闡府的宮室,至少比他父皇在位時,整整擴大了一倍還有餘。國內世家大族弄權,卻是一日甚一日。”
“你別告訴我,你的伯父與偽帝勾結的事情,他或是你一點都不知道?高媚,有些事情我不說,是給你或是他留著顏麵。可不代表,你可以拿著那些事情來與我說話。記住,大理國走到現在的地步,是他還有你父親自己做的。齊軍不是他們自己要來的,是你父親一而再插手大齊平叛,給招惹過來的。如今走到這個地步,也是他和你伯父咎由自取。”
“看陛下今兒的樣子,你們夫妻團聚想來也不會耽擱太久。等到你與他團聚了,記得好好的反省自己。不過,今兒既然你找到了我,看在我們親戚一場的份上,我也與你說句實話。你或是他都不會死,陛下沒有那麽嗜殺。但至於今後到底會是一個什麽結果,別問我,問我,我也不知道。況且,我隻是陛下身邊一個普通嬪妃,是不能幹政的。”
段錦這一番話說罷,那個女人也知道自己理虧, 不敢在為丈夫求情。隻是癱倒在地,捂著臉在那裏痛哭。而段錦站在那裏,冷冷的看著這個婦人。很明顯,對於自己這個皇侄,段錦是相當不滿意。對於這個侄媳婦,雖說也很是同情。但是對於她,段錦也隻能說無能為力。而且在段錦看來,此事與她這個皇後也脫不了關係。
說到這裏,段錦沒有在理會,這個捂臉痛哭的女人,走到黃瓊的身邊。看著麵前的丈夫,卻是一時有些猶豫了。見到段錦這個樣子,黃瓊捏了捏他的嬌俏的鼻子,輕聲道:“解決了?朕忘了與錦姐說了,前兩日董家與楊家出兵七千,試圖救援你的那位皇侄。被郭晨給打的全軍覆滅。估計要不了幾日,咱們那位皇侄就該過來了。”
“董家與楊家的心思,以錦姐的冰雪聰明應該清楚。不過是在試探朕罷了。現在看,董家與楊家所圖非淺。朕剛剛就在琢磨,咱們那位三侄子,能不能麵對這種複雜的局麵。還有,高智平這個人,是不是一個合適的人選。朕不怕一個人有野心,更不怕一個人野心太大。但這個前提是,他的野心必須要在朕可控的範圍之內。”
“若是脫離了朕的掌控,對大齊他的危害有限。可咱們冊立的新君,恐怕就難了。尤其是董家還有楊家,還在一邊虎視眈眈的情況之下。朕估計,隻要楚威府內的那位出城投降,那兩家的代表,或是家主就該來鄯闡府了。如此複雜的局麵,再加上一個蟄伏了那麽多年,也是野心勃勃的高智平,朕實在有些擔心朕下屬,撤離後的複雜局麵。”
聽到黃瓊剛剛之前,居然是琢磨的是公事。自己卻是誤會了,他還在惦記著自己的皇嫂。段錦不由得羞愧的臉上生出一絲紅暈。不過對於黃瓊的擔心,段錦卻是輕歎一聲道:“陛下,兒孫自有兒孫福。陛下盡心了便是。至於小三,能不能站住腳,就看他自己的能力。他已經是大理王室,這一代中最有能力的一個了。除了他之外,恐怕也挑不出來別人了。”
靠在黃瓊的懷中,段錦想起來自己那些侄兒,甚至還有自己的叔伯現狀,不由得歎了一口氣:“也許真的是富不過三代。當年先祖神聖文武皇帝何等英武,一手打下這幾千裏四府四郡的錦繡江山。縱然幾起幾落,也從來未放棄過雄心壯誌。可現在看看段家的子孫,武習的不說七零八落,一個個縱情聲色,整日裏麵隻顧著風花雪月。段家的子孫,實際上從我祖父那一代,實則就已經開始敗落了。便是家傳武學,都沒有人肯用心去學了。”
“若是但凡有一個,能夠精修家傳武學的,也不至於當初父皇被那些吐蕃和尚,逼得差一點割地。就是稍微有點能力的,也都將心思都放在了爭權奪利上。段家子孫現在成器的實在沒有幾個。現在也隻有三,能力和人品還算是相當不錯的。陛下,若是連三都不選,那可就真的沒有人了。若是換了其他人,恐怕一個還不如一個。”
“至於高智平,此人心機我感覺還是的確有些深。高家升字輩的人才,年紀還都有些小。若是冊立了,根本就壓不住茬子。別說幫襯著王室,就是自身都難保。至於智字輩的人,倒是人才輩出。可不是已經戰死在戰場上,陛下就是更不了了。除了這個高智平,剩下的也就是高智連一個了。陛下恐怕在擔心,也隻能在這兩個之中選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