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看你怎麽做了
待馬星子離去後,黃瓊才對趙無妨點頭示意可以說了。而接到黃瓊的示意之後,連忙道:“托主子的宏福,臣已經將潛伏在城內的善闡侯府餘孽全部剿滅。其中擊斃一百七十餘人,生俘五百餘人。其中亂箭和大炮,射殺所謂的善闡侯府供奉三十九人。擊傷後生俘十三人。除了這些供奉之外,其餘的都是高家心腹死士。”
“臣已經調集軍馬,對鄯闡府內進行徹底的搜捕。同時對城外周邊三十裏,進行縝密搜查。力爭徹底的將這些餘孽,徹底的剿滅幹淨。至於俘獲的那些人,究竟該怎麽處置還請主子示下。臣的意思是,幹脆明兒一同明刑正典。留著他們,將來也是一個隱患。尤其是那些所謂的死士,一向隻唯高智升父子是從。”
對於趙無妨的請示,黃瓊卻是沉吟了一下之後,才開口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按照你的意思辦。不過,除了那些供奉以及其中的高家子弟之外,其餘的人不能都在鄯闡府內處置。這樣,會引起極大的恐慌的。於我們爭取民心不利。在城外,找一個隱蔽的山溝,在夜晚處置了就是。不過,這些人一定要掩埋好。”
“至於那些供奉,還有高智升那些人,先不要急於正典,暫時讓他們多活幾日。朕還要留著他們幾日,等待某些人到來之後,再殺雞駭猴給一些人看。放心,這個等待是用不了多少時日的。不過,在這之前你一定要看好他們。朕一會讓劉虎出麵,將那些人的武功都廢掉,以免他們在你那裏生出什麽事端來。”
聽到黃瓊的吩咐,趙無妨卻是有些頭疼。自從這位善闡侯被押到鄯闡府後,他哪裏幾乎天天有刺客,來找機會營救。今兒雖說幾乎將他的那些心腹死士,幾乎都給一網打盡了。可若是萬一還留下幾個餘孽,沒日沒夜的騷擾,多少有些讓人防不勝防。最為關鍵的是,那些所謂的供奉都是武林高手,今兒這一役雖說幾乎將其一網成擒。
可自己部下的那些百戰精兵,也足足死傷了三四百。這不僅讓趙無妨心疼的,眼淚差一點留下來。而且還讓他對那些人,可謂是相當的忌諱。若不是自己提前預備了大量弓箭手,還將火炮都動用了,搞不好結局真的難以預料。那個家夥活著一天,這種事情便沒完沒了。若是萬一哪天自己失誤了,或是看押的人大意了。
真的被那些人得手了,自己到時候又該如何的交待?這個家夥早一日明刑正典,自己也早日可以放下一塊心病。而看著趙無妨一臉的苦笑,知道他頭疼是什麽的黃瓊。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無妨不用如此愁眉苦臉。放心,朕不會讓無妨頭疼多少時日的。那群人,應該這一半天便要到了。至於現在,也隻能辛苦無妨多費費心了。”
黃瓊都說到了如此地步,趙無妨又哪裏再敢說什麽,隻能硬著頭皮應承了下來。待趙無妨離去之後,看著終於鬆了一口氣後,實在耐不住困意,幾乎快要睡著的段錦。黃瓊苦笑了一下,讓段妙將段錦先送回去休息。不過同樣擔心有些餘孽還沒有肅清的黃瓊,讓段妙今兒晚上就陪著段錦,寸步都不要離開。
讓其他諸女也各自去休息後,黃瓊看了看此時便是連刀無極的屍體也被帶走,已經空空如也的這間正殿。卻是沒有理會,僅剩下被捆得嚴嚴實實的雲朵與加措兩個人,背著手看著此時依舊漆黑一片的天空,以及善闡侯府那邊,還隱隱出現的火光,不知道再想著什麽。良久才轉過身,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個人,卻是冷冷的笑了笑。
回到椅子上做好後,才對著雲朵道:“朕以為自己夠狠的了。卻沒有想到,你這個高智升的續弦夫人,居然也會做出這個事情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你的部族支撐,竟然膽大包天到如此地步,與一個出家人私通。若不是朕此次剿滅了善闡侯府,你難道就不怕你們之間的關係被發現,你們兩個會受到報複?”
也許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有什麽可再隱瞞的了。也許是想要用某些事情,換取那個喇嘛的一條命。雲朵咬了咬牙之後,苦笑道:“加措從小就一直是服侍我的男奴隸,雖說身份上的差異巨大,可與我本就是算得上青梅竹馬。我自小便性子野,膽大包天什麽事都敢做。是他一直陪著我,打獵放牧縱馬馳騁,默默的守護著我。”
“而每次惹禍,都是他出頭替我承擔的。為了護我,他不知道挨了多少的鞭子。一次狩獵的時候,為了保護我,差一點被熊給咬死。我開心的時候,他就在一旁默默的陪著我開心。我不開心的時候,他就為我去爬上大雪山,采我最喜歡的雪蓮花,逗我開心。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即便是明知道不應該,可我依舊喜歡上了他。”
“我十三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替我瞧病的大喇嘛說,我是被惡魔糾纏上了身。需要一個替身,代替我出家在佛爺之前誦經,以替我消除滿身的惡魔和磨難。他便被我父親,派出去大喇嘛哪裏出家。父親嘴上說是替我祈福,可我知道是他看出來,我與一個奴隸娃子有了感情。將他送出去出家,不過是為了斷絕我的念想。”
“當時他不願意去,願意一直守在我的身邊。可我知道,他若是不去,等待他的將會是被剝皮抽筋。因為他隻是一個下賤的奴隸娃子,絕對不可以與高貴主子發生感情的。一旦被發現,塞入牛皮口袋沉江都是最輕的處罰。他去,還有一條生路,若是還留在部落裏麵,等待他的將會是最嚴厲的處罰。”
“可他不願意,哪怕就是死了也要守在我的身邊。最後,還是我以死相逼,他才去了大喇嘛那裏出家。而在他離去的那一天之前,在他住的那間破爛屋子裏麵,我將我自己交給了他。便是他去了喇嘛哪裏,我也不時的以去狩獵的名義,背著我父親騎上兩日的馬,去廟裏麵與他相會。直到被我父親發現,差一點派人殺了他。”
“若不是廟中的大喇嘛一力擔保,他早就被活著天葬了。後來,二十歲的時候,我被父親強行嫁到大理國。他又偷偷的翻越過大雪山,一路跟著來到了鄯闡府,偷偷的保護我。隻是到了鄯闡府後,為了我的安全,他一直都在暗中保護我,從來都不敢與我再相會了。直到善闡府城破之前,他要帶走我的時候,我們才是分別後第一次相見。”
“我也不知道,他是受了誰的攛掇,才會做出冒犯大皇帝陛下的事情。求大皇帝,看在他不知者不為罪的份上,放過他一馬吧。他並沒有什麽壞心眼,是一個一根腸子通到底的直性子人。他所做的這一切,都隻是為了我。隻要大皇帝,願意繞過他這一命,讓我們做什麽都可以。陛下,他們花教在川西吐蕃諸部,還是極有威望的。”
隻要大皇帝放過他,我願意說服他為大皇帝效力。保證約束川西吐蕃諸部,真正徹底的臣服在大皇帝駕下。也會約束大雪山以西的吐蕃諸部,保證不會再有任何的扣邊舉動。與大齊世代交好。求求大皇帝陛下,以寬大仁慈為懷,放過他吧。至於我這個犯下無邊罪孽的罪人,可以任由大皇帝處置。”
雲朵的話,讓黃瓊微微皺起了眉頭道:“你這是在威脅朕?朕若是不放他,你又該如何?就憑你們現在,朕便是殺了他又如何?別人攛掇的,你認為朕會相信嗎?他就算是為了你,當初鄯闡府城破混亂一片的時候,他帶走你並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可他卻依舊還留了下來,再加上你做的那些事情,你以為朕就那麽好騙?”
黃瓊的回答,讓雲朵愣了一愣,隨即又拚命的磕頭道:“大皇帝陛下,我真的不敢有半分的欺瞞。他留下來,真的隻是為了保護我。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他當時要帶我走,可我為了瑪爾敢部的未來不能走。瑪爾敢部與善闡侯府牽連太深了,善闡侯府走到如此地步,瑪爾敢部很難獨善其身。”
“當初善闡侯娶我,不過是為了借助我們瑪爾敢部的鐵騎,威脅大理國皇帝,以便幫著他牽製大理國皇帝罷了。從我進入鄯闡府到如今,已經五六年了,他從來都沒有碰過我一次,更沒有邁入我的房門一步。我隻不過是在這善闡侯府中,一個他用來遮人耳目的門麵罷了。他對我,即不信任,而且更加的提防。”
“我也是為了瑪爾敢部,才做出如此昏聵的事情。我以佛爺發誓,加措真的沒有參與進來。他到鄯闡府之後,隻是隱藏在暗中。直到鄯闡府城破的那日,他來要強行帶我走,我們才是第一次見麵。我若是有半點隱瞞,死後將會下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求求大皇帝念在他無知的份上,饒他一條性命。”
隻是雲朵的話,卻被一邊的加措怒吼聲給打斷了:“雲朵公主,你是瑪爾敢部身份貴胄的大公主,是雪山上聖潔的雪蓮。你是佛爺和長生天,賜給瑪爾敢部珍寶,不要為了我一個小小的奴隸娃子,拋棄你尊貴的身份。我當年在佛爺麵前起誓,別說為了雲朵公主死。便是下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加措也是心甘情願的。”
對於加措的話,黃瓊卻是沒有理會。而是伸手抬起了雲朵的下巴,看著這個嬌豔如花,臉上並無吐蕃人無論男女,臉上都有的兩坨高原紅。反倒是被沒有寒風與暴雪,更沒有冰凍的大理國,遠比吐蕃柔和的水土和風,滋養得異常嬌媚。甚至比一般的大理國婦人,還要嬌媚得多的吐蕃婦人,一臉的淚水。
卻是淡淡一笑:“你的這個要求,看在今兒那一段露水情緣的份上,朕也不是完全不能答應。可不管怎麽說,他總歸還是冒犯了朕。就算死罪可免,但活罪卻是難逃。想要他不死,就看你現在怎麽做了。伺候得朕舒坦了,朕沒準會心軟放了他,當然也許還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