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一語雙關
話說的如此決絕,若是真的到時候無法挽回可怎麽辦?她不希望,自己這個性子極其溫柔,無論是對她父親,還是自己這個繼母都很體貼的繼女。因為鑽了牛角尖,而將話說的如此決絕,而最終錯失了一段好姻緣。原本想問問究竟怎麽回事,可當著黃瓊的麵卻又不好拒絕。
再看著繼女去意已絕,在看看孩子發紅的眼圈,李秀卻也隻能將一切疑惑,都壓到了心裏麵。帶著於小姐,向著黃瓊行大禮之後,告辭而去。而在背後看著這母女兩個離去時,那位於小姐有些踉蹌的背影,黃瓊皺了皺眉頭。女孩心思,他雖說看出一些,可又沒有全看明白。
回過頭,看著正在瞪著自己的林含煙幾女,黃瓊也覺得今兒這事,自己貌似有些草率了。尤其是讓那位於小姐,與李秀一同進宮,這多少有些冒失了。隻是這些小女孩的小心思,他上哪兒去猜明白去?現在的婚姻,不是都是君有賜不可辭嗎?怎麽這女子,這麽有個性?
而看著黃瓊一頭霧水樣子,林含煙有些頭疼的捂著自己腦門:“你呀,那有這樣生搬硬套的?就算是拉郎配,也沒有你這麽直接吧。明顯是郎有情,妾有意事情,你這麽一攪合,反倒是弄得大家都下不來台。人家是一個年輕女子,於明遠雖說是武官,可也是兩榜進士出身。”
“人家能不矜持一些嗎?而且那個女孩子我看了,於明遠的家教是相當不錯,那孩子自身也相當的有涵養。你這麽做,誰能當場告訴你願意啊。還有從她的話來看,你那個外甥至少沒有跟人家說實話。搞不好高懷遠的身份,你今兒若是沒有說出來,恐怕現在人家還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的小情人,原來是你這位當今皇帝的嫡親外甥。堂堂金城長公主的獨子,馬上要襲封伯爵。於明遠是你的心腹愛將這不錯,如今在你一力簡拔之下,也是一品大員了。估計這次回朝,一個侯爵是少不了。可你知道,正兒八經的文官,每一個願意與勳貴結親的。”
“尤其是那些兩榜進士出身的文官,更是不願意與宗室、勳貴結親。除了那些勳貴子弟,沒有幾個成材的不錯。更多的是,那些勳貴世家雖說早年都輝煌過,可如今大多隻剩下一個空殼子,在朝中已經無任何的實權。非但不能成為那些文官的助力,反倒是容易成為絆腳石。”
“雖說無明文規定,可按照本朝曆代帝王的習慣。勳貴世家之間的聯姻不管,大家都是空殼子家族,便是再同氣連枝,也影響不到朝廷的安穩。可官員不一樣了,尤其是掌握實權的官員,曆代帝王都防備心思很重。一旦官員與勳貴結親,不分文武今後便隻能當一個閑職。”
“皇帝對官員與那些從龍臣子的後人,聯姻一直都很防備。與宗室結親也是如此,非到萬不得已,沒有一個官員願意與宗室結親的。本朝的官員但凡有些心思的,寧肯將女兒嫁給一個販夫走卒,也不願意與勳貴、宗室結親。至於皇子,老爺子玩的那手帝王心術,你更清楚。”
“與皇子結親,基本便意味著仕途的終結。品級雖說照常會升,坐到二品大員可謂是易如反掌。但想要一展雄心壯誌,卻是根本就不可能了。這天下又有那個官員,願意在閑職務上的幹瞪眼?便是當初我的父親,若不是太上皇強行指婚的,都實在不願意將我嫁給皇子。”
“況且,這事你還沒有長公主商量。就金城長公主的那個性子,此事若是她不同意,你在下明詔指婚,搞不好最後隻能鬧僵。她雖說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可對自己這唯一的兒子,看得比性命還重。她若是不同意,高懷遠怎麽蹦躂都沒有用。她可是看不上那些名門之後的。”
林含煙的這番話,倒是讓黃瓊一愣。好像明白了,那位於小姐口中那句騙子是什麽意思了。高懷遠這是搞什麽貓膩?談一個戀愛,就連身份都不敢明說,這換了那個女人不介意?人家姑娘今兒沒有直接走人,那是給自己這個皇帝的麵子。於明遠什麽身份,難道配不上他們家?
說真格的,他們家與於明遠結親,倒是有些高攀了於明遠。若不是自己重視,他後半輩子就隻能與他名義上的父親一樣,做一個空牌子伯爵罷了。於明遠是自己準備用來接手樞密院,或是殿前司的人。他自己也不想想,在於明遠那樣人眼中,他那個空牌子的伯爵算個屁?
搞什麽貓膩,搞得人家配不上他一樣。想到這裏,黃瓊走到林含煙身邊,將婦人抱在懷中,卻是笑道:“這事,還是讓高懷遠那小子,自己頭疼去吧。這是他自己的婚事,如果搞不定自己的愛人,搞不定他自己的老媽,那朕就真的看錯人了。至於含煙,現在還是先喂飽朕吧。”
這個家夥說這番話的時候,手卻不是一般的不老實。感受到這個家夥作惡的手,林含煙想要拒絕,卻被他直接給堵住了嘴。在吩咐人去將張巧兒帶來之後,黃瓊便將懷中的佳人壓到了床榻上。這一夜,黃瓊沒有離開林含煙寢宮,直接便歇在了這裏,幾女一個都沒有放走。
今兒多少有些放的過頭的黃瓊,在最後根本就不顧林含煙反對,直接留給了她。搞得擔心自己因此有了身子的林含煙,一臉幽怨的看著黃瓊。倒不是林含煙不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可問題是她的身份太特殊。至少在黃瓊的皇位,還沒有徹底的坐穩之前,她並不適合有身孕。
而對於林含煙的擔心,黃瓊卻不是一般自負的道:“一切有朕在,含煙沒有可什麽擔心的。反正如今天下大勢,再壞又能壞到叛軍席卷江南,那般的險惡?還是能壞到北遼趁虛而入,頃全國之兵南下?更何況朕的皇位,又豈是那幾句流言能夠動搖的?那含煙也太小瞧朕了。”
“含煙與瑤姐,巧兒、紫玉幾人都是一樣的,都是朕的女人,都有為朕生兒育女的權利。不要與朕說什麽高宗時的那位貴妃,含煙不是那位嫻貴妃,朕也不是高宗皇帝。高宗皇帝是君奪弟妻,朕與含煙最多算是寡居之人再嫁。二哥當初活著的時候,朕可還不認識含煙呢。”
“再說,別說含煙如今是寡居之人,不是又能怎麽樣?隻要含煙愛朕,朕也愛含煙,這天下又有誰能阻擋我們。朕的個子雖說不算高,但既然能為天下萬民,撐起這一片天,更能為自己的女人同樣撐起一片天來。含煙不要擔心,一切有朕在。更何況,朕與含煙是日久生情。”
黃瓊說最後四個字的時候,故意加重了語氣。他話中的意思,以林含煙的聰慧又那裏聽不出來?被他這句話,弄得嬌羞不已的林含煙,不由得恨恨的捶了黃瓊幾下。這個家夥,都當皇帝了,還如此的沒有正行。與他說不上兩句話,就被他給搞偏了。盡管對他的話很感動。
可對於他後麵的那些廢料,一貫端莊穩重林含煙,當然,她又那裏舍得真的用勁?隻是接下來看著黃瓊眼神又變了顏色,林含煙急忙從黃瓊懷中脫離開來:“你不能總這樣沒完沒了,得學會節製一些。霜兒與段錦都與我說起過,這事對你非但沒有壞處,反倒還有一些好處。”
“可這世上在健壯的牛,如果整日裏麵都忙於耕田,早晚有一天會累垮的。今後日子還長著呢,你也要愛惜自己的身子骨。更何況,你是當今的天子,整日裏麵總是這般沉溺於婦人懷中,你讓這天下臣民怎麽看你這當朝天子?打開你的起居錄,今兒臨幸了多少的婦人?”
林含煙說這番話,固然是自己實在有些耐不住他折騰了。更為重要的是,也是心疼他的身子骨。哪怕司徒喚霜與段錦都與她說起過,這位主如今修行的內功,這事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但林含煙對武學的東西,終究還是一竅不通。在她看來這世上任何事情,都沒有絕對的。
對於黃瓊的這股子折騰勁頭,她雖說不好說什麽。畢竟他的大老婆都不管他不說,還有縱容。可到底是大家閨秀出身,還是心疼黃瓊身子骨的。隻是林含煙的這番勸說,明顯效果有限。不過看在幾女都已經無力承受,黃瓊最終還是放過了她們,隻是依偎在一起沉沉睡去。
而在第二日,黃瓊在溫德殿見到高懷遠之後,卻被這小子的黑眼圈,明顯是一夜沒有睡好。見到黃瓊,高懷遠無言的苦笑。直到黃瓊問起他,他才說出來原因。原來這個家夥,一直都沒有與人家說自己真正身份。在那位於小姐的眼中,他一直不過是禦林軍一個小小的武官。
雖說他告訴了人家真實姓名。可問題是那位於小姐,又那裏知道這個姓高的小武官,就是當今金城長公主的獨子,他本人即將襲一個伯爵?倒不是高懷遠,刻意的隱瞞自己真實身份。而是因為他擔心,一旦自己的真實身份被於小姐,確切說是於明遠知道後,反對這門親事。
於明遠的性格,他多少還了解一些。知道於明遠很討厭,自己這種勳貴世家出身的。認為這些勳貴世家出身的人,一身都是毛病,除了吃喝玩樂,敗壞先祖名聲之外,基本是什麽都不會。若是現在就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搞不好連點希望都不會給自己,就要被棒打鴛鴦。
這位於小姐,明顯也繼承了父親的觀點,對那些世家子很排斥。雖說跟著父親在軍營長大,對大部分武官,也不是很感冒。自己即是勳貴,又是武官,於家人討厭的人之中,他幾乎都占全了。而那位於小姐雖說對他印象很好,可畢竟還沒有表態,更讓他多少有些忐忑不安。
所以,暫時他沒有敢明說自己真實身份。雖說沒有盼著,等到生米煮成熟飯時再說。可他也打算等到感情,再加深一些之後再說。隻是沒有想到,自己的身份被自己親舅舅,提前給揭穿了。昨兒晚上,這個家夥忙裏偷閑,屁顛屁顛的去與佳人幽會。結果碰了一鼻子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