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九章 皇後的威嚴
盡管此時段錦的心中,被司徒喚霜這番話,雷得充滿了無奈。可在其他人麵前,段錦還是要維護這個妹妹,身為正宮皇後顏麵的。隻是怕司徒喚霜再開口說出什麽來,段錦也隻能立馬接上道:“堂堂的大齊朝正宮皇後,都給你們兩個人做保證,你們又有什麽可不放心的?”
隻是任二人如何費盡了口舌,二女雖說表現的低眉順目。卻就是油鹽不進,死活就是不肯答應進宮。而除了對黃瓊,還有自己兒子之外,本就極少耐心的段錦。這個時候本就不多的耐心,早就已經消耗餘燼。麵對二女的不開麵,她那個不管不顧的長公主脾氣,又要上來了。
看著麵前的馮氏與張雲兒,一雙英氣十足的柳眉倒豎,語氣異常冰冷的直接開口道:“我們兩人,一個當朝正宮皇後、一個貴妃。為了你一個人,不惜屈尊降貴來請你,已經是十足給足了你的麵子。他是當朝皇帝,你們兩個覺得皇帝碰過的女人,又豈能隨便留在民間?”
“我蛇女劍段錦,別說現在是當朝貴妃。就是當年沒有進宮的時候,也是堂堂大理國的長公主。你們也不去打聽、打聽,姑奶奶這輩子什麽時候,對人這麽低三下四過?你當你是誰,這天王老子?姑奶奶是給他麵子,不是給你們麵子。既然好好說話不行,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說罷,明顯打定主意,軟的不行就直接來硬的。大不了直接將二女綁進宮的,這位姑奶奶自稱都上來的段貴妃,就要命人將這兩個婦人強行帶進宮。先把人弄進宮再說,至於其他的事情,進宮之後就由不得她了。隻要進了宮,二女就算是想要尋死覓活,也由不得她們了。
也許是自幼生長環境不一樣,脾氣也明顯大不相同。段錦出身皇家公主,哪怕是大齊人眼中的蕞爾小邦公主,可也是堂堂一國公主。自幼又備受父母兄長寵愛。雖然不能說是嬌慣著長大的,可基本也沒有差到那裏去。秉性雖說沒得說,為人不僅聰慧,而且眼光也長遠的很。
可就是這脾氣和耐心,基本都不怎麽好,性子也多少有些粗。很多東西,她不是不懂,隻是懶得理會罷了。當然,如今做了貴妃和人母的段錦,也不是一點耐心都麽有。但那點有限的耐心,估計也隻會放在黃瓊,以及自己兒子身上,絕對不包括麵前的這兩個半老徐娘身上。
看著為人大氣,可那股子脾氣上來之後,卻要動手強來的段錦。但自幼生活坎坷的經曆,再加上這段日子裏,受到林含煙與蔡氏不少熏陶,司徒喚霜還是沉得住氣。尤其是大氣的蔡氏,給了她很大的影響。便是段錦的耐心耗盡,可她身邊的司徒喚霜,此時卻是還相當冷靜。
一把拽住了已經有些衝動的段錦,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如此衝動,至少別逼出人命來。才開口對張巧兒,語氣森嚴的道:“劉夫人,本宮再給你三天時間,你要好好的勸說她們,三天後本宮會命人來接人。這三天人看好了,無論跑了還是死了,本宮都要唯你一個人是問。”
“別以為本宮之前,與你們幾個人好好說話,你們就可以不把本宮當做一回事。既然當不成姐妹,本宮不介意被你們當仇人。有些東西,你們自己好好體會一下。陛下對你們寬容,但不代表一切都可以隨著你們性子。你們現在都是陛下的女人,有些事情你們自己掂量著辦。”
說到這裏,司徒喚霜轉過頭,對著跟著她來的那些宮女吩咐道:“這三日,你們就留在劉府好好服侍新人。今後她們就是你們的新主子,不可有任何的不敬。若是有怠慢之舉,或是出了什麽意外,回去本宮定加嚴懲不貸。現在扶著你們的新主子,回各自的房間先去休息。”
司徒喚霜別看平日裏清冷,不愛說話。可畢竟從太子妃,到如今的皇後也做了幾年。這皇後的威嚴一拿出來,還是相當能夠唬住人的。這幾個宮女,都是她與何瑤、段錦身邊的貼身宮女,都是知根知底的。知道這位皇後平時雖說不管事,可宮中諸位嬪妃每一個敢輕視她的。
聽到司徒喚霜的吩咐,也不管馮氏與張雲兒願意不願意,直接兩人架一個,強行給架走了。待二人離去之後,段錦才把剛剛一直都規規矩矩站著的張巧兒,扶到了一邊椅子上坐好後,開口道:“巧兒,她們都下去了,現在就剩下我們三個人。可謂都是熟人,更算是自己人。”
“你雖說沒有嬪妃的封號,可在我們的眼中,你與宮中的諸姐妹並無什麽不同。所以,今兒我也就不忌諱,有什麽說什麽了。雖說沒有在一起服侍過他,可畢竟大家彼此都熟悉。這些年,你的品性與為人,皇後與我還都是清楚的。否則,也斷然不會允許你,還留在他身邊。”
“這個馮氏與張雲兒這次進京,並且稀裏糊塗與他有了關係,恐怕這些都不是巧合吧。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是你故意為之,有意的將她們送到他身邊。你這麽做,是不是有了從陛下身邊抽身的想法?讓孀居的張雲兒,還有這個馮氏,作為你的代替品,也算是一舉兩得。”
段錦的這番話,卻是讓張巧兒愣住了,隨後捂著臉哭了出來,良久才勉強的平息下來。隨即歎息一聲道:“是,我現在的確有了這個想法。我是有夫之婦,與他有了本不該有的私情,本就是有違婦德。我與他私通生子,更加的對不起我的丈夫,我現在已經罪孽滿身之人。”
“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這裏又是京城,到處都是別人的耳目。若是此一旦事傳出去,我就算死了,也是死有餘辜。可他現在是一國之君,這大齊朝的天子,別人會怎麽看他?君奪臣妻,還是無恥下作的昏君一個?那些人,又會怎麽看待我的丈夫?說他是賣妻求榮?”
“我丈夫性格我知道的,此事一旦傳出去,他不會把我怎麽樣,但他會自己折磨死自己的。所以,早在他登基的那天起,我就知道這段私情,該到了結束的時候。我知道他舍不得我,可舍不得也要斷的。我罪孽深重、死有餘辜,可他不行,我不能給他留下一個抹不去汙點。”
“張雲兒是我的親姐姐,性格溫柔、姿色與身材都不比我差。又沒有家室與丈夫拖累,正好可以替代我留在他的身邊,給他一些慰籍。而我那個命苦的姐姐跟了他,也算是餘生有了依靠。我不指望姐姐跟了她後能封妃封嬪,隻要能夠衣食無憂便好。這也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原本我是準備著,待我丈夫一調回京城,便與他做一個徹底的了斷。後來他與我說,想要將劉昌外放到寧夏府做知府,我便打算與劉昌一同去上任。雖說去了寧夏府要吃一些苦,可這樣更能斷的徹底一些。從此之後,他是一個經天緯地的帝王,我依舊做我的普通婦人。”
“至於馮氏,那的確是一個意外。原本我接她過來,是幫著我照顧這個家的。如果也能入了他的眼,那自然是好。如果入不了他的眼,也沒有什麽。她是劉昌嫡親嫂子,又是外柔內剛的性子。我就算與她妯娌之間,相處的再好,可她畢竟是劉昌的親嫂子,心裏更向著劉昌。”
“我就算再有心思,也不會動到她的頭上。就算是有那個想法,也不會做出與她一同侍寢的事情來。更不會當著她的麵,與陛下有什麽。那樣,隻會毀了陛下,毀了我自己,還有我的丈夫。所以自從她過來之後,我一直都小心翼翼的。隻是沒有想到,第一次就出了事情。”
聽著張巧兒的話,司徒喚霜與段錦不由得相視苦笑。張巧兒這麽做,從常理來說,的確是一個很不錯的辦法。找一個性子模樣,與她差不多替代品,給黃瓊一定慰籍。她則與劉昌去千裏之外的寧夏上任,讓距離拉開兩個人之間聯係。日子一長,再深的感情也就慢慢的斷了。
可那是常理,但就她們知道黃瓊的那個性格,根本就不可能放手的。此女能讓黃瓊,從做太子的時候就念念不舍,又豈會輕易的就這麽放手?二人現在就敢打賭,那個劉昌即便是繼續外放為寧夏知府,恐怕這個張巧兒想要跟著去上任,估計也隻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罷了。
進了那位主的口,再想要脫身哪有那麽的容易。看看南宮媚就知道了,當初若不是南宮媚以死相逼,他恐怕從範家搶人的事情都做得出來。這個張巧兒之所以沒有被他收進後宮,估計也是與南宮媚差不多。隻是她雖說沒有被強行掠入後宮,可讓那位主就此放手絕不可能。
張巧兒說這番話時,語氣中說不出傷感與惆悵,讓二女多少都有些心疼。張巧兒是有夫之婦,而且還是黃瓊臣子的妻子。但凡黃瓊這位皇帝,還想要名聲,兩個人之間就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而張巧兒自己,也不打算放棄現在的家庭。因為她更看重的是,自己的幾個孩子。
周旋在兩個男人之間,一個是自己你相濡以沫的丈夫,兩個孩子的父親。一個更是原來的太子,現在的當朝皇帝。一旦事情被揭露,千夫所指的不單單是她一個女人,還有作為她丈夫的劉昌,以及身為皇帝的情人。別人不會管事情的內幕是什麽,隻會認為他是獻妻求榮。
段錦卻是知道,能入了黃瓊法眼的人,肯定不是為了升官,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那種人。那位劉大人雖然沒有見過,可能讓黃瓊在西京諸有司,那麽多的官員之中欽點協助他處理政務,那個人不僅隻是有才那麽簡單。所以,那位劉大人甚至有可能,還是那種心高氣傲的人。
對於這種人來說,若是知道了自己妻子與皇帝之間,有了那種關係,恐怕比殺了他還要難受。至於那位劉大人,現在之所以還沒有什麽舉動,安心的在葭州為黃瓊求賣命。唯一的答案就是,對於自己妻子與黃瓊之間的事情,根本就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