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九章 永不知疲倦的駿馬
傅遠山這番話,黃瓊點了點頭,但隨即還是搖了搖頭:“還是告訴江寧那邊,多加注意一些,一定要加強防備。朕這幾日,將其與燕山府,升級為南北京的明詔就要發布了。若是這邊,朕前腳剛將其升級陪都,下一步就被叛軍偷襲得手。新陪都丟了,那笑話可就真鬧大了。”
“叛王在垂死掙紮的時候,未必不會派遣其船隊,從海上進入揚子江。直接上溯至江寧府。如果叛軍拿下江寧府,不僅切斷了朝廷南北之間的漕運,江南的漕糧無法進京,整個京城上下有斷炊的危險。儲備在江寧城內的大批軍械、糧草、錢帛,落入到叛軍之手,反倒是資敵。”
“而且還會使得江西戰場上,官軍首尾無法兼顧。分散、牽扯,曹銳以及諸將的精力,並使其陷入慌亂之中。江寧府對於眼下的江南戰場,就如京兆於這天下一樣,位置實在是太過於重要。牽一發而動全身那,不容片刻有失。還是想到前邊為好,別等後麵被動就不好了。”
說到這裏,黃瓊有些疲憊的捏了捏自己鼻梁,看著麵前的一樣疲憊不堪的幾個人,沉吟了一下之後道:“一會從朕這裏離開後,你們都各自回府休息一天,看看你們幾個都熬成什麽樣子了。你們都是朕的肱股之臣,朕將來依靠的地方還多,若是倒下了,朕上哪去找替代的?”
“你們那,要學會將人。一個個都做到的中書門下平章事、參知政事,六部尚書這樣的一二品大員了,若是事事都要那你們親力親為,那朝廷設置那麽多的有司幹嘛?幹脆就用你們幾個得了。朕也知道,眼下正是最為艱難時候。但越是這個時候,朕越是離不開你們幾個人。”
“你們不要與朕學,朕才多大的年紀?要說打熬起來,底子也比你們要好的多了。可忙起來,也是有些受不了的,更何況你們幾個都是書生出身的人。再忙碌,也要勞逸結合嗎?”
黃瓊這句暖心窩子話,讓在座幾個人都感覺很暖心。盡管他們也知道,其實自從叛軍興起到現在,這些時日之中最累的是這位主。無論是為太子的時候,還是現在即位為帝之時,都是他一力操持的。現在搬到永福宮居住的那位,幾乎從不出永福宮的太上皇,根本就不管事。
這位精力充沛的新君,就像是一個永不知疲倦的駿馬,拖著這個渾身上下充滿腐朽味道的王朝,拚命的向前走。為了維持這個王朝的壽命,還要整日琢磨某些變革。可精力再充沛的人,也是有疲倦的時候。想到這裏,幾個人對視一眼,搖了搖頭之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待傅遠山幾個離開後,黃瓊站起身來,走到溫德殿門外,看著如血的殘陽,心思卻並未再戰事上。上個月隴右安撫使,調任西京戶部尚書。在寧夏府政績卓越的張遷,如今以隴右布政使身份,署理隴右安撫使。如今在張遷苦心經營之下,寧夏府雖說元氣不僅已經徹底恢複。
甚至因為接納了大量的流民,如今更加的富庶。已經荒蕪了上百年的河套平原,經過招募流民三年墾荒下來,已經阡陌縱橫、溝渠遍地。上等的水澆地,已經開墾出來百餘萬畝。所產糧食,不僅能夠滿足寧夏一府,還能滿足隴右諸路大部分需求之外,還有餘力供應陝北。
張遷既然已經實現了當初的諾言,自己自然不會食言。上個月,直接調張遷接任隴右安撫使。雖說是署理,可那也是因為自己擔心這個家夥,因此而翹尾巴。所以,才打算壓製他一年。實授也不過就這一兩年的事情。問題是張遷升遷後這個寧夏知府,究竟該調誰去接任?
年初,張遷回京述職的時候,自己曾經問過他,寧夏府的同知或是隴右其他官員,可有能接任者。但張遷卻是與自己說,那個同知性子太軟,做做水利還可以,做掌印官還是差的太多。至於隴右的其他官員不好說。張遷提醒自己,自己平叛時雖說屠盡了平夏部與野利部。
但寧夏府黨項人,還是為數不少。而且自己也按照他的要求,就地釋放了一批二部的俘虜,安插到募來墾荒的流民之中轉為農耕。陝北的黨項人,也有趁機遷移到寧夏的。也就是說,寧夏府情況還是很複雜的。若是派出一個貪官或是無能之輩去,恐怕搞不好還是會釀成大患。
對於張遷這個說法,黃瓊還是很讚同的。如今張遷已經去了隴右上任,可這寧夏府知府卻是一時還沒有人選。範劍雖說如今做著官,一晃也在寧夏做了快三年的知縣。但黃瓊從未考慮他做這個知府,甚至黃瓊已經打算將其調離。下一步或是進京,或是調任到其他的地方去。
範劍與範家這種關係,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做寧夏府這樣的邊陲重地,做一個掌印官。而且,範劍如今才是正七品,一下子簡拔到四品知府的地位,還是有些過於破格了。而且範劍這兩年政績也算是不錯,吏部考評一直都很好。可這其中,有多少是他自己做出來的,就難說了。
他的那些政績,恐怕有相當一部分,是靠著範家的。而這個寧夏府的知府,既要肯撲下身子腳踏實地的去做,也要有一定的寬容度。也正是如此,所以這個知府人選,才讓黃瓊很是有些頭疼。琢磨了半天,也沒有琢磨出合適人選的黃瓊,回到位置上想要在批閱一會折子。
隻是拿起一本折子時,卻發現這本折子是劉昌上奏的折子,才發現自己居然把這個人給忘了。劉昌被自己踢出去任知州後,表現雖說不如張遷那麽的顯眼,可也算是做的很好。雖說還有些中規中矩,不是那麽太能放開手腳。可卻也是真的一心撲下身子,腳踏實地的去幹。
葭州能如此快的恢複元氣,劉昌這三年苦幹也是功不可沒。葭州知州雖說是正六品,但為了讓他下去的時候,少受一些掣肘,自己給他升了一級,是以五品知州下去的。現在以從四品的身份,調任寧夏知府倒也不算是太破格。隻是從劉昌,黃瓊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張巧兒。
這段日子政務過於繁忙,自己過了年這一晃都四個多月,都未見到張巧兒的黃瓊,心中不由得一動。回到後宮陪著司徒喚霜用了晚膳,又去青紫二蘿宮中更換了衣物之後。並未帶侍衛,而是隻帶了青紫二蘿,與二劉作為侍衛兼某些活動的伴侶,悄無聲息去了張巧兒宅子。
原本他除了青紫二蘿之外,經常或是帶著林婉清、朱杏兒,或是帶著何氏姐妹。隻是如今林婉清與何清萍已經有了身孕,朱杏兒與小萍又來了月信。所以,幹脆他便將劉氏二女,索性一並給帶上了。也正好,讓自從進了英王府之外,就再也沒有出去過的二劉借機放放風。
更何況,二劉的武功雖然低微,可比林婉清四女還要略強一些。帶著她們,就算遇到什麽意外,也能抵擋一陣子。而黃瓊今兒去張巧兒那裏,固然有慰籍相思之苦的意思。可關於劉昌下一步調用,黃瓊還是想要聽聽張巧兒的想法。如果張巧兒不願意,黃瓊也打算另作考慮。
到了張巧兒那裏,見到因為多日與自己未見,有些憔悴的婦人在看到自己時,眼光之中充滿了驚喜,黃瓊也不由一陣陣的充滿了歉意。在確定幾個孩子都睡了之後,一把將女人抱在了懷中,深深的吻住婦人想要說什麽的小嘴。一把將婦人抱進臥榻之後,自己撕開了衣襟。
見到黃瓊如此罕見的一副猴急樣子,背後的四女捂住小嘴,差一點笑出了聲音。尤其是劉氏姑侄,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一向穩重的皇帝,如此急三火四的樣子。隻是還沒有等她們說什麽,卻已經被黃瓊一並給拽到床榻上。劉氏二女的頭,也被百忙之中的黃瓊向下給按去。
大家也不是第一次,一同侍寢這位年輕皇帝了。幾女在這種情況之下相見,倒也都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尤其是經常被黃瓊帶出來,與張巧兒幽會的青紫二蘿,對於張巧兒這裏,更是熟悉無比。而一直想要說什麽的張巧兒,卻是想要說的話,最終沒有能夠來得及說出口來。
隻是就在幾個人糾纏在一起的時候,張巧兒這間臥房的房門突然被推開。一個與張巧兒,有幾分相似,身材更勝一籌的婦人。一個姿色也是相當豔麗,身材豐盈程度與張巧兒差不多的婦人,直接走了進來。口中一句妹妹,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便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就在兩個婦人,剛要喊出聲來的時候,卻被發現外人進來,急忙從張巧兒那裏抽身而出,直接過來點住了穴道。看著眼前兩個不請自來的兩個婦人,此事已經有些清醒過來的張巧兒有些無奈,也有些頭疼外加心虛的道:“陛下,這兩個人一個是我的姐姐,另一個我的堂嫂。”
“我的姐夫已經去世多年,我姐姐一直都在守寡。我原本想著家裏現在孩子眾多,便將姐姐請來幫我料理家務的。我的堂嫂是因為堂哥去年過世,在家中無以為生,便與姐姐一同帶著孩子投奔我來。她們是上個月到的京城,我一直想要與陛下說這個事情,可您也知道的。”
聽到張巧兒口中,對這個年輕男子的稱呼,二女不由得都驚呆了,都是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張巧兒。她們兩個誰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此時身上什麽都沒有的年輕人,居然是當今的皇帝。而自己這個妹妹,居然與皇帝有了私情不說,兩個人還這麽大張旗鼓的在一起那啥。
看著二女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黃瓊倒是沒有什麽,隻要不是劉昌的姐姐與嫂子便好。黃瓊轉過身,將因為與自己的私情,被她的姐姐與嫂子發現,神色多少有些不自然,甚至是有些心虛。臉上的表情,多少有些一言難盡的張巧兒一把抱在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