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六章 你著急什麽?
如今他是西苑的總管太監,朝中都知道是黃瓊這位太子爺的心腹太監。現如今巴結他的人有的是,他豈會在乎那三瓜倆棗的俸祿?用他的話來說,雖說因為擔心被太子爺發現,不敢收太多、太狠,可收可不收的都不敢收。可每個月下來,依舊是收獲頗為豐富,遠超過月例。
隻要能留在這位爺身邊,就是後半輩子俸祿都被扣光,他如今眼睛都不會眨一下。至於三十板子痛苦了一些,可如今自己的地位,他不信慎刑司的那些執法太監,真的敢實打實的打自己。最多也就是做做樣子罷了。知道腦袋保住了鬆一口氣的李海,跪在地上不敢在吭聲。
而接到這個消息,黃瓊捏了捏鼻梁。紀王這個時候跑掉的,也隻有兩個方向可去。一個是他已經知道北遼大舉寇邊的時候,往北麵跑以便投靠北遼。一個是往南跑,去投靠叛王。不管怎麽說,他至少在明麵上還是老爺子的兒子,怎麽說都比豫章郡王,更適合做一個傀儡。
隻是這個家夥,真的有那麽愚蠢嗎?無論是到北遼,還是到贛州,就算能夠保住一條命,可也都是做人家棋子的份。他身邊無兵無將,在朝中也幾乎無任何勢力。對那兩方唯一有的,便是一個皇帝兒子的身份。哦,他還有一個所謂烈宗皇帝,唯一骨血的身份可以利用。
可那位豫章郡王,與他一樣都是世宗皇帝的孫子。身份雖說不如他,可也差不了太多。否則,在封地做了那麽多的惡行,老爺子也沒有太過於追究。大家都是一個身份,叛王又何必多費一番手腳?廢一帝、立一帝,不管有什麽理由,便是在叛軍內部都會引起極大的非議。
自己那位前名義上的嶽父,不會為了一個傀儡,費這番手腳的。空恐怕他便是跑到贛州,等待他的也隻是人頭落地吧。在沒有必要保持兩個傀儡的情況之下,為了避免內部紛爭,或是讓他落到其他野心家手中。讓真的跑到贛州府那個偽朝那裏,桂林郡王是不會留著他。
想到這裏,黃瓊突然想到,他能在被自己關了緊閉的情況之下,還能得知北遼入寇,甚至還能逃出京城,這肯定會有人接應。而且這個人的勢力未必小到哪裏去。隻是這個人,可能會是桂林郡王嗎?若是這個人是桂林郡王倒是有可能,也有這個實力能將人悄無聲息的送走。
但如今的桂林郡王,手中可並不缺傀儡,一個豫章郡王就已經夠了。他需要的,可不是什麽真正的皇帝。需要的隻不過是,在取得絕對優勢前一個過渡牌位罷了。就像是當初唐高祖,在進入長安之後,並未急匆匆的登基為帝。而是冊立了隋煬帝的孫子為帝,尊隋煬帝為上皇。
直到接到隋煬帝的死訊,才廢掉自己冊立的那個傀儡,自己披上龍袍登基為帝。一個傀儡罷了,誰當都一樣。這位老兄跑到叛王那裏,恐怕會死的更快。想到這裏,黃瓊忽然想明白了,這個家夥到底跑到那個方向了。這個家夥是奔著北遼去的,他所謂烈宗皇帝直係後裔。
這個身份,估計也就對北遼有點作用。至少北遼會認為,那個所謂的烈宗皇帝,對某些官員和宗室,還是多少有用的。這個家夥,是打算與北遼合作。這個家夥原本的封地,在東昌府。離著北遼也不算遠,也就隔一個河北路。這個家夥也許在那個時候,就與北遼勾結上了。
否則,沒有人接應,就他那點本事,又如何逃出京兆府的?沒有外人接應,就算逃出去,用不了兩天,他自己就會餓的去自首。如今五天蹤影全無,估計早就被人接應走了。若是被這個家夥,真的跑到了北遼,恐怕他會搞出來為父報仇的口號來,還會被北遼冊立為皇帝吧。
齊遼邊境太過於漫長,很多地方都人跡罕至。那些為錢帛不顧一切的走私商人,開辟的小路恐怕有的是。崇山峻嶺之中,大股人馬繞不過來,可滲透進來幾十個細作,弄走個把人還是輕而易舉。更何況,北遼在作為大齊朝京師的京兆府,原本就肯定有細作,這也是一定的。
想明白這些,黃瓊立即給南鎮撫司下了一道手諭,令他們向齊遼邊境地區全力追趕。務必將活的紀王給帶回來。至於紀王逃走消息,黃瓊知道是瞞不住南鎮撫司的。南北鎮撫司控製權,老爺子連祖傳令牌都一並交過來。如今南鎮撫司,對於黃瓊的旨意已經不敢三心二意了。
那位曾經在黃瓊英王府,門外賣過豆腐腦的都指揮使。接到黃瓊的鈞旨之後,當天便傳令各衛,尤其是北邊諸衛,全力緝拿紀王父子。而在給南鎮撫司下完鈞旨,黃瓊原本要去看看紀王妃。隻是走到溫德殿外的時候,卻又收回了腳步。幾經猶豫之後,最終還是沒有過去。
隻是對身邊的李海吩咐道:“將紀王妃接進宮來,交給太子妃。與原本已經接進宮的景王妃與蜀王妃一同安置。至於紀王府的其他人,圈禁在王府。不許出府半步,但該給的供應,不許有任何的短缺。紀王府鎖拿的那些奴才,就不要審了,男的全部發配到長沙府充軍。”
“告訴其餘的幾家王府,尤其是藤王府與宋王府的奴才,都給寡人盯緊了。若是在出現這種事情,誰那裏出了錯,寡人就要誰全家的腦袋。非常時期,寡人不指望你們,去軍前為朝廷出力。但若是這點狗屁事,都處理不好。還要事事都要寡人去決斷,寡人用你們有何用?”
說罷,黃瓊沒有理會一臉羞愧的李海,轉身便返回西苑。隻是卻沒有想到,中途卻被慎妃給攔了下來。見到黃瓊一臉的不耐煩,慎妃卻是毫不在意的道:“你可有段日子,沒有到我那裏了。我也知道你這段日子裏麵,處置叛亂忙碌的很。所以,咱也識趣的沒有去打攪你。”
“不過,今兒我上趕著來找你可是有好事。你要想知道蜀王,這個時候在做什麽,最好還是乖乖的到我那裏去。還有,你不是要找紀王嗎?那家家夥別看看起來,一臉沒主意的樣子。可比滕王與宋王那兩個蠢貨,不知道聰明多少。就你手下的那些飯桶,未必能夠找到他們。”
“反正你愛來不來,不來也無所謂。老娘,這些苦心派人打探出來的消息,權當做喂狗就是了。實在大不了,你把紀王妃與滕王妃,這兩個嫂子給那啥的消息,我替你宣揚出去了就是了。反正你這個人,狼心狗肺的很。我幫你做了那麽多的事情,你也不睜眼瞧老娘一眼。”
這位慎妃,倒也算是一個角色。這番話說罷,也不給黃瓊拒絕機會。擺出一副你愛來不來的樣子,轉身便離開了。看著這個女人的背影,黃瓊眼中寒光一閃。他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的本事倒是不小。便是自己與紀王妃、滕王妃的事情,做的那麽隱蔽,居然都能被她查出來。
這個女人,明顯是打算拿著此事,做為把柄要挾自己了。再看她如今的這幅架勢,看來她與蜀王搞不好又重新勾連到了一起。自己雖說從來都沒有想過,將蜀王安插在京中、宮中的勢力,徹底的肅清。可一旦這兩個妖孽一樣的男女,在勾搭一起,恐怕就是要亂上加亂了。
其實對於慎妃的每一次邀約,黃瓊是真的不想去,更不想在見這個慎妃一眼。但這個女人發起瘋來,什麽事情都能做的出來。她的不擇手段,自己不是第一次經曆過來了。自己今兒不去,她搞不好明兒就能去溫德殿鬧。這個女人無時不刻的不在抽風,自己不能不防備一些。
是時候,該給這個瘋起來,什麽都不管不顧的女人,立一些規矩的時候。免得以為自己,拿著她真的沒有辦法,或是隨便便可以要挾自己。而看著這個女人的背景,黃瓊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卻沒有立即跟上去,而是轉身回了西苑。想要教訓她,這個時候多少還有些早。
回到西苑,陪著司徒喚霜幾個人用了晚膳,又陪著幾個孩子玩了一會才轉身離開,回到了溫德殿。又拿起折子批到很晚,直到宮中落鎖的聲音傳來,才避開宮女和太監,去了慎妃那裏。看著總算過來的黃瓊,慎妃卻是一臉不屑道:“還以為你真的不來了,沒想到還是來了。”
對於身上隻著一席,什麽都遮不住輕紗。早就擺好架勢的慎妃看過來白眼。坐在椅子上沒有理會,隻著一席輕紗跪在自己麵前,便要服侍自己的慎妃母親。黃瓊卻是才冷冰冰的開口道:“寡人已經來了,那些東西你也該說出來了。蜀王的事,寡人不希望你再有任何的隱瞞。”
黃瓊冰冷的語氣,慎妃卻是毫不在意。赤著腳走到黃瓊的身邊,卻是伸手攥住後才笑著道:“你著急什麽?你這位太子爺,別看如今權傾天下,已經成為這大齊朝第一人。可在我這裏,你可沒有什麽信譽。那些事,都在我的肚子裏麵。我在這裏,他們又跑不了,你著急什麽?”
“算算,你已經有三個月沒有來我這裏,好好的慰籍我們母女倆了。我幫著你,將南宮韻和何迎春弄到了手。你便想著要過河拆橋,這事做的可不是很地道。別當我不知道,上個月你還把何家那三人,還有那個什麽張巧兒,一並召到那個張巧兒家裏麵,整整折騰了一整夜。”
“你的忙,恐怕隻是對我一個人吧。否則怎麽沒有閑暇到我這裏來,卻有閑工夫與那幾個人背地偷著來?太子爺,過河拆橋都沒有你這麽快。鑒於你信譽度實在算不好,所以今兒你得先付錢後驗貨。否則,你知道了那些想知道的事情後,拍拍屁股跑了,我又能耐你何不是?”
“有些事情,我不說你真的當我什麽都不知道?人家又沒有想著,與你身邊的那群花花草草爭寵,可人家也是要慰籍的。人家又不是每天都需要你來陪我,怎麽到人家這裏就摳搜的。你都已經有了那麽多的女人,又不差我這一個。人家的功夫那麽好,你真的一點不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