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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二章 文和更恰當一些

  看著聽到皇帝的聖旨,有些驚呆外加一絲無奈的黃瓊。也不知道,這位萬歲爺子再搞什麽的高無庸,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道:“皇上說了,原本移交玉璽是大事,應該選一個黃道吉日來操辦的。不過,皇上又說了,既然早晚都是要交的,那就現在便交出來,以便太子施政。”


  “他即身為天子,當一切都是以國事為重。那些繁文禮節,也不用太看重。如果太子認為草率了,那過後再補一個儀式也是可以的。皇上給殿下的口諭,印璽乃權柄也,這印璽一蓋即是天子政令即出。而君王的政令若是一出,或是還給百姓一個盛世,或是這天下狼煙四起。”


  “皇上希望太子殿下,施政能夠以這黎民百姓為重,在施政上定要慎之又慎。行事要上對得起蒼天,下對得起億兆黎民的信托,更不要輕啟幹戈。一切要以祖宗留下來的江山社稷,以及億兆黎民為重。讓您善待您的兄弟,善待您的臣工,善待你的子民,珍惜這錦繡江山。”


  見到黃瓊抬手要拒收,高無庸急忙的道:“殿下,皇上原話說,你小子不要虛頭巴腦的,搞出那些用不著的虛禮,朕給你就收下。你是不相信朕,還是不相信你自己?朕身為天子,既然做出了決定,就斷然沒有再往回收的道理。今後你對得起,朕的這番信任比什麽都強。”


  聽到高無庸的話,被搞得措不及防的黃瓊,很是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自己回來麵君的當天,老爺子提過要提前傳位給自己。自己將老爺子的話,當成了一個試探而沒有接招。就連前次叫大起,老爺子那番話,自己也一樣沒有當做一回事,原想著老爺子不過是想要偷懶。


  卻沒有想到,今兒一大早老爺子,不僅連早朝都沒來。還給自己搞了這麽一出,就連傳國玉璽都交給自己,讓自己以及群臣都措手不及事情來。想在一想想,這兩日晨昏定省,自己就連聽雪軒的門都沒有進去。現在來看,老爺子那日是並不是在試探自己,更不是一時興起。


  黃瓊這個當事人之一,都被搞得措手不及。而殿下群臣則是目瞪口呆,就算這位皇帝真的撒手,可這也有些太草率了吧。玉璽是什麽?那是天子之璽,那一方玉雕成的印璽,便代表著帝王的身份。璽在天下在、帝王在,璽若失便天下失,帝王殞命。這玉璽就是代表著君權。


  玉璽上那受命於天、既壽永昌,這八個大字代表著君權神授,不可侵犯。如今這位皇帝,如此輕飄飄,便將玉璽以及本朝帝王諸寶,都移交給太子。自己隻留下一個貼身小璽,基本上可以說,也就等於將這權傾天下的帝位,提前傳給這位太子爺。這是不是有些太過那啥了?

  看著群臣一副目瞪口呆,外加一頭霧水,大惑不解的樣子。在聽著一邊急於回去複旨的高無庸,不斷催促的話。知道老爺子,這是鐵了心要提前交權的黃瓊。隻能無奈對著那枚傳國玉璽,恭恭敬敬的三拜九叩之後,沒有假手身邊的太監,而是親手接過那一托盤大小諸寶。


  還有他前世的時候五代十國便失蹤的,那枚從祖龍開始,便流傳下來的傳國玉璽。見到玉璽已經完成移交,高無庸再無半句話,給黃瓊磕頭了三個頭後,便帶著身邊倆個小太監轉身離去複命。而在高無庸離去後,黃瓊在身後群臣眾目睽睽之下,凝視這一盤子璽、寶良久。

  才抬手拿起那枚在他前世,有著無數謎團玉璽。看著正麵那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大字,卻同時一樣有些不知所措。這枚玉璽自從當年祖龍肇基,以和氏璧創造以來,一直便是曆代皇權象征。沒有這枚傳國玉璽朝代,都不被認可為正統。甚至在史書上,幹脆被稱之為偽朝。


  當年齊軍攻破長安,唐僖宗攜帶此玉璽逃奔蜀中,以成都為行在。太祖皇帝雖說在長安開國肇基,建立這個大齊朝。但卻因為傳國玉璽被唐僖宗帶走,在一統河山之前隻能使用自己仿造的玉璽替代,而被長安坊間百姓,私下稱之為成為白板天子,並一度被百姓看不起。


  直到桂林郡王攻破成都後,太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封賞破蜀諸將。而是派出心腹統帶重兵,趕到成都索要這枚玉璽。直到將這枚玉璽,平安迎回到長安宮中,太祖皇帝心才定下來,認為自己這才是真正坐穩了天下。足以可見,這枚傳國玉璽,在曆代帝王心中地位之重要。


  看著這枚缺了一角,以金補上的玉璽,黃瓊才知道前漢王太後怒摔玉璽的曆史,原來是真實的。在最初的不知所措過後,輕輕的撫摸了這枚傳國玉璽良久,此時的黃瓊心思卻分外的平靜。即沒有狂喜,也沒有任何的激動,就好像他剛剛接過的,隻是一堆普通的印章一樣。


  而不是這枚象征著皇權玉璽,以及背後代表著無上權利,以及萬裏江山和億兆黎民。黃瓊臉上看不出一絲波動的平靜,也讓從驚愕之中漸漸回過神的群臣,也陸續的穩定了下來,跪在地上三呼萬歲。而麵對著群臣,黃瓊卻並未轉過身,卻是將目光轉向了空無一人的禦座上。


  其實,黃瓊也知道,按照過去的禮製,對於類似的事情要三推三讓,才算是做到了位,做到了人子、人臣該做到的。就算是老爺子硬塞過來的,自己也得推辭才算是可以。可讓黃瓊有些無奈的是,這種事情他是開天辟地第一次遇到。在曆史上,一樣無可以遵循的先例。


  因為皇帝上趕著主動交權,而且還將玉璽像是燙手山芋一樣丟出來,根本就不給兒子反駁的機會。以他熟讀史書來看,這可是是曆朝曆代,從來沒有的事情。南北朝時期北朝的那些太上皇,雖說都是主動退位的,可這璽和寶卻是一直到自己駕崩之前,也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便是前唐那幾位太上皇,也從未有過主動如此痛快交出璽、寶的時候。而且這些都是皇帝主動給的,而按照君有賜不得辭的古禮,自己又不能不收。推來推求,反倒是違反了這個古製。可沒有辭兩次,一次便直接接過來,也一樣違反三推三讓的古禮。可謂怎麽做都不對。


  再加上那番堵嘴的話,搞得自己不接,就好像是不孝一樣。自己也是趕鴨子上轎,到了不接就不行地步,才接過這些璽、寶印。隻是在接過這個裝滿了玉璽與寶的托盤,黃瓊雖說表麵上鎮靜,實則心中還是多有微瀾。老爺子如此做的真實意圖,他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出來。


  良久,黃瓊才轉過身,對著跪在地上的群臣,抬起手來示意他們起來。噱頭已經走完,現在該處理政事了。不過黃瓊最終還是沒有坐到老爺子禦座上,而是選擇了在禦座下首,放了一把椅子聽政。而今兒第一件議題,便是德妃那位門生故吏滿朝的父親,該給諡號以及封賞。

  聽著禮部侍郎的匯報,黃瓊卻是直接否定了禮部建議的文正諡號,以及加封少師的追封。看著那位老先生的門生,不依不饒的侃侃而談,想著法子給自己老師爭取地位。黃瓊卻是沒有做任何表態,也沒有打斷他的談話。直到他說完了,黃瓊才笑道:“老人家雖說三朝元老。”


  “也曾多次主持會試,為朝廷選材。為官也算是清廉,為朝廷開科取士上,也算是公正廉明。但卻從未登閣拜相過,沒有做到輔佐君王開創盛世,諡號文正還是有些略高了。而且其女身為皇上嬪妃,這樣無私也有私。給了文正諡號,寡人擔心他承受不起,不能福澤家人。”


  “以寡人看,老人家一輩子性子隨和,從未與同僚交惡。而且對朝廷的禮章製度多有貢獻,給一個文和的諡號還是適當的。至於太師的追封,寡人看人既然已經沒有了,而且在致仕之前,就已經做到大學士一品高官,已經是位極人臣了,現在就不要再搞這麽多的花頭了。”


  “與其追封那些什麽太師、少師,還不如萌恩其子孫。這樣,其長子現為正三品司農寺正卿多年,以寡人看可以晉升一級,改任二品集賢院直學士,待丁憂後便可上任。其二子如今在江寧任知府,如今正好已經坐滿一任。這樣,晉升為太仆寺正卿,同樣丁憂之後上任便可。”


  “另外,從其孫輩諸男丁之中,有舉人身份的優選出二人,恩萌加封為七品官員,授六部行走。老人家多次主持會試,為朝廷舉薦了不少的人才。如今不幸先逝,朝廷該給的恩賞還是要給的。著賞賜錢三千貫,帛一千匹,作為治喪所用。其墓地由欽天監,在京城就近挑選。”


  “待墓地選定修造完成之後,朝廷再給予守墓人五戶,給予墓田十傾。此外,為了表示寡人的哀悼,朝廷自今日起停朝五日,在京諸大臣正二品以下,悉數都要去府邸吊唁。宋王雖是天家子弟,但老大人為其外祖父,砸斷骨頭還連著筋。雖說為君臣關係,但也是至親之人。”


  “傳寡人鈞旨,著宋王自今日起,去為其外祖父守靈。雖說於禮製有些不合,但念在老大人這些年勞苦功高的份上,我朝又是一向以孝治天下,重的是孝道。所以寡人破例,準許其為老大人戴孝守靈。如果宋王不到,寡人將重重責罰。我天家子弟,絕不能有不孝之人。”


  黃瓊這一席話,直接將太常寺的想法全部抹掉。看起來恩萌了三代,加封比單純給一個諡號高的多了。但可以說該給的加封與追封,一句話輕飄飄的全部抹掉了。要知道,中國曆代文官諡號,文正向來是排在第一位的。自開始給文官加封諡號以來,得文正者不過數人罷了。


  按照對朝廷的貢獻來說,德妃那位老爺子,諡號文正的確有些勉強。但那位老大人多次主持會試,門生故吏遍天下,給一個第三等的文成諡號卻不為過。而且,禮部提出的文正諡號,也是在漫天要價。畢竟得給上位者,留下一點討價還價的餘地不是?這都是人之常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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