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四章 百思不得其解
最關鍵的是,如果對方的證據都能被永王,如此輕易的查到,那就恰恰說明,這個幕後的黑手還真得未必是那對母子。至於此事那位權掌六宮事的德妃,會不會知情,黃瓊卻是秉承著肯定態度。那位德妃雖說未必是幕後黑手,可這個流言散步那麽快,她想必也是出了力的。
至少在這件事情上,她是樂觀其成的。宮中的事情,未必是她搞出來的。但城中流言散步如此之快,還是與她們母子兩個有一定關係的。如果此事,真的不是德妃做出來的。那這癱渾水下麵,恐怕還隱藏著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魚。永王性子太粗糙,參合到此事之中未必是福。
那些人在拿自己沒有辦法的情況之下,一旦將目標指向他,恐怕自己這位七哥就麻煩了。他不會武功,為人雖說外粗內細,可本性又有些大大咧咧的。他那個細,放在自己那群兄弟之中,還是不夠看的。不用細看就滿身的毛病,無論是明的或是暗的,都不是他能夠應對的
若是那些人,將目標指向他,對於永王來說,肯定是禍不是福。自己不讓他在此事之中參合過多,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隻是這個家夥,看起來不太領情罷了。算了,自己與這個混球較勁做什麽?隻是一想起流言,黃瓊的眉頭越皺越緊。這個流言,興起可真的是一個好時候。
看來,隱藏在暗中的人,看自己母子兩個不順眼的人,不單單是德妃與宋王兩個人。這水麵下麵,還隱藏著一條不小的大魚。隻是這件事,究竟是有人還是心有不甘,想著自己給自己製造麻煩。還是打著想要將水徹底的攪混,以方便自己渾水摸魚,自己還要好好琢磨才是。
永王的動作很快,黃瓊這邊還沒有琢磨出一個頭緒,他那邊已經帶著永清郡王回到了溫德殿。看著站在自己麵前,被嚇得渾身戰戰兢兢,在那裏一直在抽噎。見到自己,如果不是永王拽著他手,恐怕都要攤在地上的永清郡王,黃瓊本就皺起的眉頭,不由得皺的更深了。
尤其是見到自己這個已經八歲的弟弟,褲襠處可疑的水分,黃瓊強忍住才沒有發火。這個性子,那裏像是一個天家子弟該有的做派?簡直比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還不如,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還不如那些農家孩子膽子大一些。自己去年,在這些弟弟身上的心血看來全白費了。
安排中自己幾個心腹侍衛,將永清郡王先送到永王府之後。鬆了一口氣的永王,沒有黃瓊開口卻是先愁眉苦臉的道:“你別這種眼光瞪我,我是真沒有對那小子做什麽。你七哥我再沒有出息,也不至於去嚇唬他一個八歲的孩子。更何況,再怎麽說他也是咱們的弟是?”
“原本到了蘇昭容寢宮,我隻是傳達了你的鈞旨,並說了將永清郡王接到我府中住一些日子。聽清楚我的意思之後,蘇昭容倒是什麽都沒有說,便痛快的讓太監將他抱了出來。你的侍衛鎖拿她身邊宮女太監的時候,我都是將咱們這位弟弟,帶到一件偏殿裏麵的單獨說話的。”
“隻是,那小子聽到他乳母被帶走時哭聲,自己跑了出去,抱著乳母的大腿不撒手。去年,咱們那些弟弟乳母還在宮中的,都被你給強硬的打發出宮了。可去年你去隴右不久,那些乳母大部分都被偷著接了回來。其實,這事老爺子也知道,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一直都沒有管。”
“那小子見到他乳母,還有蘇昭容宮中的宮女和太監都被帶走,才弄這個樣子。你也不要太那啥了,其實咱們那幾個年紀小的弟弟,都是這個樣子。你帶走他們的母妃,他們都未必會哭。可你要是帶走他們的乳母和隨身太監,這群小子恐怕一個個哭的比死了親娘還厲害。”
永王的話,讓黃瓊皺起來的眉頭,就一直沒有放下過。強忍著心中的火氣沒有發出來,頓了一下道:“你帶走永清郡王的時候,蘇昭容表現的究竟怎麽樣?是苦苦哀求,還是嚎啕大哭,或是在那裏咒罵寡人?有什麽說什麽,你我之間沒有那麽多的忌諱。隻要實話實說便可。”
對於黃瓊這個的反問,永王撓了撓頭皮,卻是生出一臉疑惑不解的表情道:“這個事情,倒是出乎你的意料,不過也更出乎我的意料。那位蘇昭容既沒有苦苦哀求,也沒有嚎啕大哭,更沒有咒罵你什麽。我帶走永清郡王,還有她身邊宮女太監時,她甚至就連阻攔一下都沒有。”
“反倒是宮女太監被帶走時,她神色倒是有種鬆了一口氣的表情。隻是為什麽會這個樣子,我不方便在她寢宮內多待,所以也就沒有多問。而且我去她寢宮帶人的時候,她就好像早就意料到一樣。原來我去的時候,還順道帶了幾個婆子,就是擔心她撒潑,結果都沒有用上。”
這個讓人有些意外的結果,讓原本已經做好了自己這位庶母,會跑到聽雪軒大鬧一場準備的黃瓊倒是愣住了。不哭不鬧,不僅早有了準備,而且甚至有些鬆了一口氣的神情,這倒是讓人感覺有些意外。恐怕這位在宮中地位並不高的蘇昭容,對這件事的至少知道一些東西。
抬起頭,看著一臉同樣大惑不解的永王,黃瓊卻對於此事並未再多說什麽。隻是淡淡的道:“這件事,在你那裏就到此為止了。對於這件事,今後你不要再過問了。這裏麵的水太深,你攪合進去本就已經不應該了。若是攪合的太深了,對你影響不好,對莊妃也不好。”
“你先回去,這段日子不要再進宮了。沒事,多去金城大姐那裏看看,如果她們母子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安排你身邊心腹,給寡人送個信。除了大姐那裏,其他的地方也要少去。你的那個兄弟,寡人會安排人給你放出來。不過,桂林郡王別院那裏,你還要盯得仔細一些。”
“派人半夜跑進去偷雞摸狗,那種蠢到家的事情,今後就不要在做了。還有,這段日子讓你不要到處亂竄,不是讓你在府中什麽事情都不做,單純的修身養性,多了解一些河北、山東二路,尤其是宗室的形勢。等到過幾個月七嫂生了之後,寡人也許會派你一個外放的差事。”
見到自己這個話說罷之後,有些抓耳撓腮的永王,黃瓊卻沒有理會他。而是道:“至於什麽差事,你現在別問,問了寡人也不會告訴你。二路宗室的情況,寡人這幾天會派人,送到你府上。但這件事情在沒有定下來之前,你若是傳出去半句,後半輩子就在京城老實待著吧。”
說到這裏,看著聽完自己最後一句話後,表情不太自然的永王。黃瓊歎了一口氣道:“七哥,常言道打虎還要親兄弟,上陣不離父子兵呢。你九弟我,在咱們兄弟之中,如今就你一個貼心人。眼下小弟身邊,也是急需要有擔當的人。否則就算小弟渾身是鐵,又能打幾顆釘?”
“這個檔口,小弟不借重七哥,還能借重誰?有些機密的事情,天家顏麵還是要保存的,讓外臣去做不好。所以這個檔口,七哥還是多保重為好。京城這是一個是非窩,七哥在這裏攪合的太久了。出去外放一段日子,也可以開開眼界,順便也可以幫著小弟解決一些問題。”
勉強聽明白黃瓊這番話中,大部分意思的永王也沒有說什麽,拱了拱手轉身離開了溫德殿。隻是在離開溫德殿後,一路上邊走邊回味黃瓊剛剛的那番話,永王卻是越來越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等到上了他那抬親王大轎的時候,才徹底想明白的永王,不由得驚訝的叫了出來。
他後知後覺的想起,如今已經被老爺子調回京的滕王和紀王,原來的封地不是就在河北路與山東路嗎?這位九弟,讓自己去山東路與河北路,該不會是要查那二位吧。怎麽這個檔口,他突然想起查那二位了?難道這個九弟如今大權初掌,便要拿滕王與紀王開刀殺雞駭猴?
滕王在封地胡作非為,到了京城之後也不老實。自以為前幾個哥哥都倒黴了,紀王的身世又有那種傳言,他便是老爺子的皇長子了。對這個九弟,一直看不上眼不說,還屢屢的生出事端。甚至還跑到原來的英王府,去調戲他的姬妾。更與宋王勾結,很是找了不少的麻煩。
與這個九弟可謂是積怨甚深,這個九弟如今身為朝廷儲君,老爺子更是將朝中大權托付,可謂是已經成了這天下第一人。想要整治一下滕王,替自己之前的忍讓出口氣,倒也算是合情合理。而且那個混蛋家夥,的確也該收拾一下,否則他真的以為自己就是什麽真命天子。
這個家夥在京城,雖說也鬧出了不少的事情。可也許是在京城中天子腳下,在老爺子眼皮子底下,所以大致還不算是太出圈子。就算查,也不過是屁大點的事情。收拾他,自然要從他就藩那幾年查。那個在封地,搞出一屁股爛事的家夥,根本經受不起查的,一查一個準。
可紀王那個家夥,便是頭頂上掉下一片樹葉,都擔心砸到自己腦袋。一向都是謹小慎微的很,在封地口碑也不錯。回到京城之後,更是整日裏麵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偶爾去一趟沈王府,與老八喝喝酒之外,幾乎不與任何人來往。可謂是簡直比一個大家閨秀還要老實。
自己這個九弟,如果連這樣一個老實人都要整治,是不是有些不地道了?那可是天家出了名的老實人,也是就藩宗室之中少有的,至少在民間口碑還說得過去的。永王怎麽想,都想不明白自己這個九弟,為何連紀王這個老實人都要收拾,這實在於情於理都有些說不過去。
如果說不是,那他派自己去山東、河北做什麽?那裏是有幾個宗室,可包括自己那個堂兄在內,雖說性子貪婪了一些,可也沒有做出什麽太過分的事情吧。去二路,即便查宗室,可又何必要派自己堂堂一個親王去?坐在轎子之中的永王,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