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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章 慶陽一府的家教

  猶豫了好大一會,黃瓊幹脆避開有些讓人尷尬的稱謂。直接對這個婦人開口道:“你找寡人,是不是還是因為慶陽一府襲爵的事情?這件事,原本就不該你一個女人該操心的,更不是你能決定的,你就不要再管了。這個爵位最終究竟會落到誰的頭上,寡人會慎重考慮的。”


  “至於現在,你暫時現在宮中好好的修養,好好的調理好身子。若是寡人真的選他為繼承人,今後你也好幫著他管理這一府之事情。他雖說在慶陽一府諸子之中,年紀最大的一個。但畢竟沒有經曆過什麽風雨,突然執掌那麽大的一份家業,也需要一個得力人手幫著他撐著。”


  “若是最終沒有選定他,也算是趁了你的意。等到此事定下來後,你便與你的兒子回去便是。如果實在不願意回去,寡人會在西京給你們,另外撥出一套宅子作為府邸。他作為慶陽郡王的長子,哪怕隻是一個庶出的兒子,就算不能封將軍,可一個中尉的爵位是跑不掉的。”


  對於黃瓊的這個答複,這個婦人卻是磕頭道:“太子殿下,小婦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並無任何的資格去管這件事。可自己兒子的性格,小婦人自己還是清楚知道的。這些年下來,他性格已經養的過於偏激。他若是繼承了這個爵位,對於慶陽一府來說今後恐怕再無寧日。”


  “甚至有朝一日,可能會給慶陽一府,帶來天大的禍事。您若是真的還想要保存這慶陽郡王一脈,那就萬萬不能讓他繼承爵位。太子殿下,小婦人在這裏求您了。小婦人膝下隻有這一子,小婦人真的不求他有什麽大富大貴,隻盼望著他能夠早日脫離苦海,有個善終便可以。”


  婦人的苦苦哀求,黃瓊卻是一時沒有說話,而是陷入沉思。當殿外太監稟奏,前慶陽郡王的幾個年長兒子,已經在殿外等候時,這個婦人卻陷入了驚慌。臉上的懼怕,便是連黃瓊都看得一清二楚。按理說,自己那位堂叔祖已經被自己打發守陵,她的兒子又是慶陽府長子。


  就算這年頭,更多講究的是禮尊嫡母。可作為慶陽長子的生母,如果自己兒子繼承了爵位,她作為生母地位,又豈會真的比那個嫡母差?至少作為下任慶陽郡公的生母,她後半輩子都不用再過那種戰戰兢兢,甚至可以說窮困潦倒,看人眼色的生活。真正可謂是苦盡甘來了。


  在知道自己兒子的到來,怎麽非但沒有高興,反倒是一臉的畏懼?她到底是在畏懼什麽?是她的親生骨肉,還是慶陽府其他幾個孩子?正想著借著這次機會,好好摸一摸慶陽府這個幾個人人品的黃瓊。雖說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讓人,將自己名義上那幾個叔輩家夥宣進來。


  當這兄弟幾個在進到萬春殿,見到慶陽長子的生母後。除了其庶次子,倒還算是鎮定一些之外,其餘的幾個人都瞬間失色。那個原本就極為受到慶陽郡王喜歡,也是其正妃養子的五子。也許在自己府中飛揚跋扈慣了,也許因為自己父親的許諾,一直作為王府繼承人自居。


  在自己親爹被打發去守陵,黃瓊又一直都沒有確定究竟是由誰襲爵。所以這段日子以來,身為王妃養子,自認為自己是嫡子。更是將自己順理成章的,當成了慶陽郡王府的家主,也是未來襲爵第一人選的他。不顧在黃瓊這位太子麵前,直接開口嗬斥道:“你怎麽來了?”

  “你一個侍妾都算不上的奴才,誰給了你這麽大的膽子擅自來西京,居然還敢私自麵見太子。難怪那個賤種在父王被奪爵後,還能這麽沉住氣。對爵位表現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原來是你在背後搗鬼。你說,你這個奴才是不是背著郡王府,在這裏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否則,就憑你那個低賤身份,別說麵見太子,就連進宮當一個粗使宮女都沒有資格。居然還敢擅自進入宮中,居然還出現在太子麵前,也不怕汙了太子殿下的眼?看來這段時日,母親是讓你過的太舒服了,讓你早就忘了王府的家法滋味,更忘記了自己究竟是什麽身份。”


  “等回到慶陽王府,我定當稟明母親重重的處罰。到時候,活剝了你的皮都是輕的。至於現在,不管你究竟是托了哪路神仙進的宮。馬上滾出宮去,別髒了宮中的這個塊地,礙了太子的眼睛。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麽身份,不過是一個王府下賤的奴才罷了,也配來這種地方?”


  這個五子在見到婦人之後,低沉著臉一口一個奴才的罵著,絲毫都沒有給自己大哥麵子。而且從他熟練的架勢,還有話中的意思來看,類似今兒這種當著兒子罵娘的事情,想必之前也沒有少做。那架勢,如果不是在黃瓊這位儲君麵前,恐怕上去便要直接上去拳打腳踢了。


  如果不是早就已經做習慣了,他也不會罵的如此熟練。相對於這位囂張的五子,麵對著自己弟弟對自己母親的痛罵,那位慶陽長子卻是神色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就好像挨罵的,並不是他親生母親,而是一個與他毫無關係的人。反倒是那位次子,一臉於心不忍的想要勸說。


  見到這位最為受慶陽郡王與王妃,寵愛的兒子發了火。也許是往日,在這位嫡王妃養子麵前,小心翼翼的慣了。那個原本就戰戰兢兢的婦人,被嚇得急忙跪倒在地拚命的磕頭,語氣惶恐的道:“五爺,來西京的事情,大爺是不知道的。是賤婦擅自做的主張,偷著跑出來的。”


  “這事,與大爺並無半點關係。賤婦這次來西京,絕沒有做出半分有辱王府的事情來。求五爺回去,千萬不要稟告王妃,更不要牽連到大爺。賤婦這次偷著跑到西京,就是不想讓大爺與五爺爭奪王府這個爵位。太子爺在這裏,他可以證明賤婦說的,絕對沒有一句假話。


  “求五爺開恩,您放過大爺吧。此事若是被王妃知道了,大爺又要被責罰家法了。你們不管怎麽說,都是一父所處的親兄弟啊。這身上的血脈是相同的,砸斷骨頭還要連著筋呢。至於賤婦,不過是王府的一個可有可無奴才罷了。隻要不牽連到大爺,您怎麽處罰賤婦都可以。”


  聽到婦人的求饒,以及頭拚命磕在金磚地麵上,帶來的咚咚聲。這位雖說年紀輕輕,可為人卻是陰毒很的慶陽府五爺,一臉蔑視看著身邊兄長和麵前的庶母。卻是忘記了這不是在自己王府裏麵,是在太極宮內的萬春殿。更忘記了,上麵坐著的不是他父王,而是當朝儲君。


  忘記了自己所處何地的他,卻自顧自的陰狠笑道:“那你就磕吧,什麽時候我滿意了再說。今兒若是磕得爺高興了,沒準爺回去就替你們瞞下此事。若是沒有磕得爺高興,回去你們母子兩個,就等著被母親重重處罰吧。到時候我會勸母親,將你賣到吐蕃人那裏去做一個女奴。”

  他的話音落下,那邊的慶陽府次子。見到眼下實在鬧的有些不像話,而身為長子的大哥,哪怕磕頭的那個是自己親生母親,卻依舊在那裏無動於衷,不管不顧的權當做沒有見到。而自己這位五弟,也不管什麽場合,在這裏還是不依不饒,讓這位庶母磕頭磕到他滿意。


  一方麵擔心這位庶母真的磕出什麽毛病來,一方麵也實在有些看不下去的他。走到婦人麵前,便要將其攙扶起來:“姨娘,快起來,你不能在磕了。再磕下去,會把腦子磕壞的。這裏不是王府,如今太子殿下還在上麵坐著呢。這爵位給誰不給誰,不是某一個人說了算的。”


  “大哥是王府長子,你是大哥的親生母親。雖說比不上王妃嫡母。可如果真的大哥襲爵了,你也是王府正兒八經的管家夫人,也是我與五弟的庶母。以長跪少,您這麽做,又成何體統,王府的規矩何在?該如何處置您,這裏還有太子殿下在,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五弟來處置。”


  也許是這位慶陽王妃的養子,實際上也不過是庶出兒子。在府中挾王妃這個嫡母,以及管家正妃權威,在慶陽王府多年作威作福,確切說囂張跋扈太久了。給這個婦人,帶來了難以磨滅的印象和懼怕。哪怕如今是在皇宮內院,在黃瓊這位太子爺麵前,她依舊畏懼此人如虎。


  無論他怎麽攙扶,那個婦人卻是死活都不肯起來。依舊拚命在那裏哀求,那個五子千萬不要將此事告訴王妃。而這位次子在王府之中,也是一樣不受寵的人。雖說不如長子那樣,因為成了王妃的眼中釘,而遭了那麽多的罪。可在慶陽郡王府,不過也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物。


  不過論起處境來,卻是比飽受屈辱的長子要好的多。畢竟他即非長子,也不是嫡子。除非在出現極其意外的情況,否則這個爵位是斷然輪不到他來襲。既然沒有資格襲爵,王妃自然便不將他看在眼中。而他自己,也能擺正自己的位置,對那個爵位繼承權即不爭也不去搶。


  所以,他的日子相對自己兄長來說,卻是要好過的多。隻是作為一個同樣被忽視的人,他雖說是慶陽郡王的次子,可在王府之中威嚴也一樣有限。他的勸說,非但沒有能勸住婦人。反倒是讓那個婦人更加的擔驚受怕,怕這個還算善良的二爺,這次也跟著自己受到什麽牽連。


  一時場麵上,可謂是相當的熱鬧。慶陽長子的母親,苦苦哀求其五子,不要在王妃麵前告狀。而她的親生兒子,則在那裏一言不發。那個被哀求對象,則在那裏得意洋洋。中間還夾雜著同樣為庶出的次子,不斷勸說的話。此時的萬春殿內,倒是與東西二市一般的熱鬧。


  直到將這一出鬧劇都看在眼中的黃瓊,一句冰冷異常的夠了,才讓這出鬧劇截然而止。嗬斥住殿內的亂局之後,黃瓊冷冷的看著麵前慶陽郡王幾個兒子,先對那位慶陽郡王府的第五子,也是在場之中最為飛揚跋扈一個,怒道:“你倒是讓寡人,真的領教了慶陽府的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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