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一章 奇貨可居?
見到黃瓊明顯不信自己,這位楚爺卻是有些惱羞成怒道:“那楚爺就讓你看看,楚爺倒是有沒有這個能耐。蜀王的確歿了,可別忘了宋王可還活著。如今在宮中說一不二,身為六宮之主德妃,可是宋王親生母親。隻要德妃與宋王在,就算蜀王歿了,這西京城又那個敢動楚家?”
“真以為蜀王歿了,咱們楚家就沒有依仗了?告訴你這個小白臉,隻要這大齊朝不倒台,咱們楚家就永遠高你們這些窮酸丁一頭。別以為讀了一點書,就敢跟爺搶女人,你也不看看你這麽一副窮酸樣子配不配。自己痛快滾蛋,別等著爺出手揍的你,連你爹媽都認不出來你。”
這位楚爺這番豪橫之極的這番話,黃瓊正想說什麽,卻是被身邊一個老者拉到了一邊:“小夥子,你身邊這兩位小夫人被他給盯上了。老朽勸你,還是趕快走吧。否則,你們全家搞不好都要被送到長安府大牢之中。那個家夥是楚家的小公子,在這西京城裏麵一向豪橫慣了。”
“他們楚家世代經商,如今是財大勢大,在這長安城內號稱九千間房。便是朝廷的那些官員,不向他們家租宅子,都找不到住處。這生意鋪子,更是遍布整個江北。都說他們家,也就比襄陽範家差那麽一點。如今更是聽說身後還有宮中的貴人撐腰,現在更是豪橫的很。
“便是這西京城內那些與國同戚的勳貴,一般也都不願意招惹他們楚家。這個五公子是楚老爺的老來得子,被嬌慣的無法無天。如今雖說楚老爺已經去世,可他那個比他大了兩輪的長兄。也就是現在的楚家家主,也一樣極其寵愛這個幼弟,甚至可以說一直將他當兒子養。”
“這人被父兄兩個人養的生性飛揚跋扈,更是天生性好漁色。聽說他們府中的女子,除了他的幾位嫂嫂,還有他父親的幾個姨娘,還有他的姐妹之外。別說那些丫鬟了,就連洗衣做飯的那些婆子,就沒有逃過他手心的。就連門下的燒火婆子,都被他給糟蹋後無臉見人井了。”
“這哪家大姑娘、小媳婦,若是被他看上了,便非要搞到手不可。別說你個窮書生了,便是那些小官被妻女被他惦記上,都隻能忍氣吞聲。這陝西按察使,還有這長安府的同知、通判,與楚老爺一向都稱兄道弟的。那個萬年縣的知縣,就像是他們家養的狗一樣聽招呼。”
“咱們這些平頭百姓,是得罪不起他的。兩位夫人今兒被他看中,逃是逃不掉的。小老兒勸你還是權當,沒有娶過這兩個妻子吧。你鬥不過他們家,否則這長安府黑牢,恐怕你就蹲上半輩子了。就連活活被打死在牢裏麵,也未必沒有那個可能。他們家的錢,真能夠通神的。”
聽罷這位老者的勸說,黃瓊卻是束手而立,對著那位楚爺還有勸說的老者,淡淡的道:“蜀王已經死了,就算他現在有宮中的主子撐腰,可如今的當朝太子就在這西京城。一向傳聞這位太子爺,是眼睛裏麵不揉沙子的主。我就不信了,這那個什麽王,再大能大過當朝儲君。”
這番話說的時候,黃瓊根本就沒有避諱當場的幾個人。今兒大過年,黃瓊多生事端,尤其是不想影響這長安城百姓過年的情緒。所以,並不想將事情給鬧大。收拾一個紈絝子弟,不急於這一時。他順嘴說出了當朝太子,就在這西京裏麵,也是想著讓這個家夥知難而退。
等到過了年,在與這個混球老賬、新賬一起算。隻是黃瓊卻沒有想到,他不想在今兒搞出什麽事端來。可那位楚爺,卻是並不打算就此放手。這個家夥估計也是窺視青紫二蘿良久,隻是原來怵於他們家是靠著蜀王的,應該是得到家人教訓,所以才一直強忍著沒有動手強搶。
像他這種被養廢了的紈絝子弟,有些事情不會知道。可他的父兄,卻未必就真的不知道,青紫二蘿原本的那間糧棧真實麵目了。如今那間糧棧被自己抄了,裏麵明為夥計,實則為數蜀王安插在這西京秘密據點的那些人,也被自己給一勺子燴了。青紫二蘿的丈夫下落不明。
恐怕讓這個家夥,自以為機會來了。既然今兒遇到了,那就想著直接將人強搶回去。看這個家夥的做派,這個家夥想必在這西京城也是橫行慣了。所以,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人。看著架勢,他們家與宋王和德妃勾連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但與這陝西路的官員卻是關係匪淺。
都說這有錢能使鬼推磨,商人與官員關係匪淺,這個關係靠什麽維持?除了錢之外,黃瓊幾乎想不出來第二個法子。隻是原本黃瓊抬出太子在西京,是想著壓製一下這個小子,讓他別影響了周邊的百姓。至於他,還有那個楚家的事情,等到過了年在徹底清算這筆賬。
但這位楚爺,也不知道背後真的有更大人物支撐,還是自認為自己家真的沒有能動。對於黃瓊抬出了當朝太子,卻很是有些不屑一顧的道:“當朝儲君?狗屁一個。那個沐猴而冠的狗屁太子,不過是一個淮陽餘孽罷了。哦,還是一個沒有實封,隻掛著一個牌位的餘孽。”
“有京兆宮中的德主子在,有宋王殿下在,爺倒是要看看他屁股底下的位置,究竟能夠做多久。一個太子,別說他還不是皇帝,就算是皇帝,楚家也沒有真怕過他。明白告訴你,等到如今掌六宮事情的德妃正了皇後位,宋王那才是這大齊朝的真命天子,母以子貴懂不懂?”
這位楚爺這番話說罷,黃瓊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此人這番話,明擺著他們楚家徹底歸到宋王門下不說,而且已經變相在插手朝政了。一個商人勾結地方官,這並不稀奇。這世上沒有幾個商人不與官員勾連。甚至可以說那些大商人,沒有官員的扶持想要做大,幾乎不可能。
但一個商人插手儲君之爭,甚至還有可能牽扯與插手,朝廷的某些事物,那恐怕這個商人所圖便就不一般了。原想著,德妃與宋王搭上這個楚家,無非是就想著找一個可靠的財源。可現在看,也許德妃與宋王那對蠢貨,想的太簡單了。她們想的那些東西,人家未必看上眼。
看著這位楚爺洋洋自得的嘴臉,黃瓊突然想起了奇貨可居的那句話來意。這個楚家,看來倒也算是誌存高遠。隻可惜,楚家做不了呂不韋,那位宋王也非什麽奇貨。更何況,此人言語之中還辱及到了母親。他一個商人而已,也配說那句話?也配來侮辱自己的母親?
而此時站在黃瓊對麵的那位楚爺,看著黃瓊有些變化,甚至是收起來臉色一貫淡笑的麵孔。以為這個窮書生是怕的他,壓根本就沒有往別的地方想。洋洋自得的道:“小子,怕了吧。當朝太子,楚爺都不放在眼裏麵,更何況你一個窮書生。爺也就今兒興致好,與你多說兩句。”
“若是換了往日,爺與你多說一句話,都是看得起你。留下那兩個女人,爺放你滾蛋。若是再敢得得一句,爺就打斷你兩條腿,讓你去長安府的黑牢之中做你的春秋大夢去。敢跟爺搶女人,也不撒潑尿看看你那個德性?這西京城小伯爺都沒有這個擔子,就憑你也配?”
這個家夥的一再挑釁,黃瓊終於開口了。隻是話卻不是對他說的,而是對之前一直被他製止的侍衛說的:“君憂臣辱,君辱臣死。有人膽大包天,如此的侮辱寡人,你們作為寡人的侍衛該怎麽做,還用寡人來教你們嗎?這些人若是跑了一個,你們就自己滾出寡人身邊。”
早就對這位楚爺一而再的挑釁,心中火冒三丈了,隻是礙於黃瓊一直暗中攔著才沒有出手。如今黃瓊總算發話了,這些侍衛那裏還有繼續視而不見的道理?黃瓊話音還沒有落下,幾個早就按耐不住心中火氣的侍衛,連同隱身在人群之中的暗衛,不約而同的拔出腰刀衝了上去。
還沒有等那位楚爺,從黃瓊突然轉變語氣和態度,尤其是他自稱之中反應過來,幾個侍衛已經將其團團圍住。他的身邊雖說也帶了四個狗腿子,可那些跟著他除了依仗楚家名頭,在長安城內耀武揚威之外,身子骨早就被酒色給掏空的家夥,又豈是黃瓊身邊這些侍衛對手?
尤其是黃瓊身邊的這些侍衛,都跟著他上過戰場的,對付這幾個人還不是手拿把掐。一頓拳打腳踢之後,順勢用周邊商家捆貨物的繩子,將這幾個家夥捆得結結實實。走到被揍得鼻青臉腫這幾個家夥麵前,黃瓊並沒有說什麽,隻是淡淡的道:“寡人看,這個楚家很能耐嗎?”
此時早就沒有了飛揚跋扈樣子,一身華麗至極貂皮衣物,也在地上滾成了一身黃土,說不出狼狽的這位楚爺。抬起頭看著此時就站在自己麵前的黃瓊,目瞪口呆良久才磕磕巴巴的道:“寡人?難道你就是那個沐猴而冠的淮陽餘孽?啊,不不,是當朝太子爺,大齊朝的儲君?”
“那兩個賤貨,居然勾結上了你。難怪那家糧棧出事之後,這些日子裏麵,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有查出她們的下落。原來那兩個賤貨,都被你給藏起來了。那兩個賤貨,現在看都開了臉,眉梢上的那股子春意,掩飾都掩飾不住,想必她們都是被你收為貼身侍妾了?”
對於這個家夥的話,黃瓊壓根就沒有搭理他。轉過身,對著身邊的一個侍衛吩咐道:“火速去寡人的侍衛親軍營,調五百軍馬過來。寡人要好好的去會會這個楚家。寡人就在東市等他們。告訴他們,一炷香的時間寡人若是見不到人,今兒輪值的帶兵將領自己上折子請辭。”
得到吩咐的那個侍衛,也是乖覺的人。聽到黃瓊的吩咐,不敢有任何的耽擱,就地從東市借了一匹馬,翻身上馬之後疾馳而去。不知道這個楚家在西京城,是橫行霸道慣了,不將其他人放在眼裏,還是有其他什麽原因。東市這些商人之中,明顯很不受待見這個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