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成人之美的鼓勵
這個婦人不僅有著,即便甚至比黃瓊身邊諸女之中,最為漂亮的林晚清,還要豔麗一些的姿色。又有著極其成熟、豐盈,並不比自己身邊身材最好的段錦差,與範劍那位嫂子不相上下的身材。哪怕之前便已經知道,司馬宏這個兒媳婦長的漂亮。
否則當初在密州的時候,德妃那個娘家侄兒,拚了命的想要不折手段,將他的這個兒媳要搞到手。便是連一些官場,這些年的一些潛規則都顧不上了。若不是被黃瓊給遇上,甚至做出了即便是景王府那些惡奴,當初也沒有做出來的事情,直接便要動手強行搶奪。
但當黃瓊真正細打量麵前的婦人時,依舊被眼前豔麗逼人的這個婦人,給驚豔得微微有些失神。好在黃瓊反應還算是很快,失神隻是在極短的時間之內,隨即便掩飾住了自己的神色中的失態,沒有被桌上的自己那群,明裏、暗裏的老婆看出來。
不過,不敢在多待下去的黃瓊,草草的敬了這位被黃瓊這位英王的出現,著實有些驚嚇到的婦人一杯酒之後,便立馬退了出來。不過回到自己位置上,黃瓊費了好大的心思,才壓製住心中一些不好的想法。轉身又與司馬宏,以及範劍幾個人聊起科舉一事。
今年是大比之年,雖說因為還在丁憂期間,賈權與宋之喚都無法參加科舉,範劍不想參加科舉,但司馬宏的那個小兒子,今年卻要參加大比。原本司馬宏在被流放之後,他這個小兒子作為犯官之後,原本已經失去了參加科舉的資格。
不過,隻是隨著司馬宏被赦免,在加上年前黃瓊出麵去吏部打了招呼,才又有資格參加科舉。而黃瓊也聽出司馬宏對他那個,身為所謂詩書傳家的長子,最終選擇投軍不滿。將更多希望,都放在了這個小兒子身上的意思。對於自己這個小兒子,此次能否進士及第看的很重。
聽到司馬宏對長子的抱怨,黃瓊也隻是微微一笑並未說什麽。雖說武官擔負著保家衛國的重任,但在無大戰亂的年景之中,文官卻是一向對武官有所排斥,或是說看不起。從司馬宏的語氣之中,黃瓊聽的出他原本對這個長子期望甚重。
卻沒有想到這個長子,沒有按照他的要求去考科舉。卻在正好的時候,從國子監退學選擇了從軍,他心中不惱火就怪了。更讓其惱火的是,他那個長子跑去投軍的時候,正好是司馬宏為其下聘定親,還有不到兩個月便要成親的時候。
結果他那個也算是書香門第的親家,聽到這事二話不說便要退親。為了保住自己的顏麵,司馬宏無奈之下 ,隻能讓小長子一歲的小兒子,頂替自己兄長迎娶了未來嫂子,也就是現在的這個兒媳婦。這麽一弄,被氣得大病一場的司馬宏,直接與兒子斷絕了關係。
並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一直老實讀書的小兒子身邊。其實司馬宏對這個幼子如此這般看重,黃瓊卻是有些不以為然。他這個小兒子,年前去司馬宏那裏,黃瓊並非不是沒有接觸過。在黃瓊看來,這個人才學倒是還算不錯,至少不比宋之喚差,可就是有些書生氣過重了。
這樣的人,進入官場未必是他的福氣。搞不好,重蹈他的覆轍都未必不不是沒有可能。甚至最終的結果,還未必有他好。要司馬宏雖說弄了一個蒙冤罷官的下場,可為人卻並不迂腐。他的失敗,隻是在那個位置上不由自主的陷入了皇子之間爭鬥罷了。
那個時候,換誰來都未必會討到好處。司馬宏能混一個隻是罷官流放,而不是一同被陪綁問斬,也算是此人有一定的手腕,給自己弄了不少的自保之法。若是換了他的這個小兒子去,恐怕腦袋掉了還不知道怎麽一回事,自己究竟得罪了誰。
最關鍵的是本朝科舉之中,廢除了前唐科舉之中的詩詞歌賦,以及書法內容,將明經科與進士科合並。科舉第一天,考的是經義,也就是說四書五經中的內容,這一點以那位司馬小公子才學來說,應該是沒有什麽大問題的。隻是經義在整個取士成績之中,占據的比例不大。
經義之後的,策、論兩科,才是科舉取士的大頭。也就是說,不單單要讀書,更要將書讀透徹才行。其中策論所涉及到的內容,雖說出題範圍還是以四書五經為主。但答題內容所涉及到的範圍,卻並不隻限於四書五經,其中諸子百家都有涉及。
而到了黃瓊這位皇帝老子這裏,鑒於當年黃瓊外公以武將身份造反,而且曆朝曆代造反者都是以武將無主的前車之鑒,對武官產生了極度不信任。不僅大舉調整了軍製,還一直在想方設法推進以文製武,試圖以文官代替武官統軍,武官隻為將、而非為帥。
所以在科舉之中,時不時的還要考一些兵書、戰策一類的考題。所以,本朝科舉不單單是,考生對書本的理解能力要求很高,對考生的臨場發揮也要求很高。若是考生一味的隻在四書五經上下功夫,策論這兩門在科舉之中,占了大頭的成績非砸鍋不可。
而司馬宏這個小兒子,雖說不能是讀死書的人,但理解變通能力其實並不強。對四書五經讀的很熟練,但理解上卻隻能說是一般。考完全靠死記硬背的經義,基本上是沒有什麽問題。可本朝科舉,占了大頭的卻偏偏正是策論。說白了,就是隻會死記硬背的那種考生即便是中舉,這名次恐怕未必也會很高。
一甲、二甲,恐怕很難進得去,能考一個同進士的三甲就不錯了。至少六部觀政之後,很難留在六部,外放的可能性很大。但這還是往好的方麵去想,若是主考官苛責一些,或是對理解與應變能力要求高一些話,這位司馬公子落第的麵很大。
隻是看著司馬宏,在談論起這個小兒子才學時,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黃瓊猶豫了一下,最終一些勸說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司馬宏自己仕途失利,還蒙冤被流放到隴右啃了幾年沙子。表麵看起來對自己經曆很看得開,實際上卻是並不甘心。
眼下在大兒子投軍之後,便將全部的心思與希望,都放在了這個小兒子身上,自己也不好說什麽。再加上自己已經打算,待大比過後就給司馬宏謀劃起複,專門對接接收桂林郡王府轉交的市舶司。畢竟對於眼下的朝廷來說,這種精通明算的官員本就稀缺。
自己不可能放著這麽一個人才,就在自己府中無所事事的養老。更何況,司馬宏眼下還不到六十,身體看起來也很康健,起複應該不成什麽問題。這個時候,再打擊他的積極性,多少也實在有些不忍心,畢竟這是自己將來準備重用的人。
尤其是眼下距離今年會試,不過一月有餘。黃瓊不想在這個時候,給司馬宏什麽打擊。按照大齊定製,科舉鄉試的時間在每年的秋季,所以被稱之為秋闈。會試則在鄉試的第二年春季,一般都是選擇在二月份。科舉之所以避開夏冬兩季,是因為冬天太冷。
科舉又是在考完之前,三天之中不得出考場一步。這三天吃喝拉撒,都要在考場內進行。江南倒還好說一些,可京師洛陽在北方。若是選擇冬季舉行會試,舉子們會被凍得受不了。這是為國家取士,不是為了讓這些士子去參加什麽磨練。
至於避開夏天原因更簡單,本朝科舉是在一個封閉貢院內舉行,幾百上千名舉子封閉在一個貢院內,吃喝拉撒不得離開考場一步。若是在天氣炎熱的時候考試,很容易會傳疫的。若是士子大麵積病倒,在救治不及時病死幾個,那這科舉還怎麽考下去?
正因為大比之期將近,所以黃瓊最終還是沒有將會嚴重打擊到,這對父子積極性的感覺說出來。他很清楚,若是自己真正的去評價那位司馬公子的水平,以自己現在的地位,搞不好會把人家打擊的一蹶不振。黃瓊清楚,越是這種書生氣的人,一旦受到打擊恢複能力就越差。
正是考慮到這位司馬公子的承受能力,黃瓊雖說有些猶豫,但還成人之美的說了幾句,鼓勵那位司馬公子好好用功,不要辜負朝廷厚望,不要辜負父親期待的話。不過在心中,卻對司馬宏這個小兒子,並沒有傳承自己父親衣缽,而是選擇了進士科,黃瓊卻是微微有些失望。
對於黃瓊來說,他一向認為本朝更缺乏的是精通明算的人才。至於那些策論一類的東西,卻是有不是一般多的人才。尤其是司馬宏這個小兒子,有著先天的家學淵源,卻沒有選擇明算,這無疑是一種極大的浪費。尤其是在本朝,明算人才極其缺乏的情況之下。
更何況,以這位司馬公子的為人和性格,若是去考明算科的話,結果要好的多。至少以他家學淵源,明算科的狀元未必,但進入三甲卻應該是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隻不過黃瓊卻是忘記了,正因為缺乏相應的舉子,明算科已經幾十年沒開了。
若是司馬宏這位小兒子,真的繼承家學淵源。以現在明算科幾乎都開不下去的情況,恐怕他到了科舉年齡的上限,都未必有機會進士及第。而且像這種讀死書的人,即便是在明算方麵家學淵源。可對於應變能力要求更強的明算科,在勝算上恐怕還真的未必會超過進士科。
這可不是家學淵源,不家學淵源的事情。學習明算科這種理科課程,要想學好無論在任何時候,天賦都要比汗水重要,理解能力都要高於死記硬背。一個書呆子去學理科,那絕對才是要他的命。進士科好賴還有部分題,需要死記硬背的,可明算科卻是一點都沒有。
若是這位司馬公子,真子承父業去學明算,不僅在等個幾十年,都未必能夠湊集到足夠開考舉子。甚至以他的那些理解能力,對於他抱有厚望的司馬宏。那就真就要失望了,而且還是那種徹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