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不速之客
如果黃瓊沒有記錯,景王被那個幕後主使者找上門來的時候,正是大行皇後開始纏綿病榻的開始。可即便是有皇後在,那個人不敢做的太過分。可手中攥著這麽一個大的把柄,居然能容忍這麽多年,此饒心計可見一般。甚至就連自己,都遠遠不如。
可這件事情的內幕,真的就那麽簡單嗎?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個人策劃、實施的?黃瓊承認一個不過十三歲,在前世還是一個什麽都不懂中學生年紀的皇子,在出宮就府之後,絕大部分的事情,都要一個人獨自去麵對。這對於一個正在成長的人來,挑戰是相當大的。
黃瓊很清楚皇帝的性格,對那些兒子的教育方法。一些至少在他看起來的事上,他是絕對不會插手的。隻要在他可以掌控的範圍之內,有些事情他甚至是在縱容。畢竟他也是從更加艱難的局麵之下,獨自一個人走過來的。在他看來適當的摔打,更有利於男孩子成長。
但凡事都有兩麵性,的確這種方式可以幫助一個人快速的成長。但不是每個人都會按照自己父親期待的那樣,真正長成饒。當突然開始要麵對那種勾心鬥角生活,外加外麵的花花世界,對於未必對每一個人來都是適應的。
有的人,在其中固然會得到了真正的成長和曆練。就算不能真的為國為民做一些事情,可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但有的人,卻在外麵花花世界的勾引之下,除了喝酒玩女人什麽都不會。所以真正有心的人在那種環境之下,會得到成長這一點黃瓊不否認。
可短短幾年的時間鋪開這麽大的路子,外加鍛煉成這種心機,黃瓊卻是有些不信。就算他是皇子,就算他是中宮嫡子,有能力把手伸進宮鄭可一個出宮不過幾年的皇子,居然在上有儲君的情況之下,有本事讓一個官員死心塌地為他效力,還搭上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並策劃了這麽一出大戲,黃瓊卻是無論如何都不信。一個年級輕輕,誰還看不出未來是什麽樣子的皇子,何德何能讓別人信服?又有多少錢物,去構建和支撐這麽大的勢力?無論什麽時候,無錢都是萬萬不能的。沒有龐大的財力 支撐,憑什麽讓人家給你賣命?
別的不,單從景王與那位慎妃偶遇,到慎妃入宮,再到酒後再一次偶遇,想要完成這一切,可不單單是有心計和手腕就能完成的。更何況,後續還有那麽多的事情。而這種情況絕非單單景王一個人。
極有可能汝州那邊的端王,這幾年境地與景王差不多。將二王緊密的控製在手中,甚至還招攬江湖人士,組建了所謂的鐵衛十三營,為其私下做某些上不得台麵的事情。而這些東西,都絕非一朝一夕,但憑一個人在短短的時日之內,能夠完成的。
難道他的背後,還有其他的人,甚至是一個龐大的團體在支撐?如果有,能幫助他完成這一切的那個人或是團體,又會是誰?思到此處,黃瓊卻是不由得一陣陣的毛骨悚然。此人現在心機已經足夠深沉了,如果再有外力助力,那麽此饒勢力現在?
還有那個他背後的人在朝中,甚至宮中潛藏的勢力也足以讓人心驚。而這個背後的人,究竟會是誰?為何在諸多皇子之中選中了他,這麽做的目的究竟為何?黃瓊不相信這世上有真有那種助人為樂的事情,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才是真理。
眼看著這趟渾水現在越來越混,水麵下究竟還潛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事情,以及勢力插手這場帝位爭奪戰?讓眼下已經養成一定泰山崩於左,而不變色心境的黃瓊,也不禁多少有些心亂如麻、頭大如鬥的感覺。
景王的話雖不無調撥意味,但在黃瓊看來,其中大部分的話還是實話。至少從現在看,恐怕除了自己出任鄭州處置使,以及景王最後反噬一口之外,此人算計當真可以稱得上算無遺策。自己出宮經曆的每一件事情,居然都成為他借力打力的對象。
由此可見從自己出宮第一起,自己也成為他諸多算計中饒一個。從那柱突然出現的催情香,再到自己與太子之間的衝突。包括自己拐帶皇帝出宮去流民區,都成為他算計,甚至是借力打力的手段。此人心計之深,當真是可怕之極。
心思還是第一次如此紛亂的黃瓊,站起身來拿起自己此次出征之前特地帶在身上,眼下一直便套在手腕上的那件寒玉串珠,攥在手中不斷的轉動。試圖靠著手掌心傳來的陣陣寒意,讓自己在最短時間之內冷靜下來。隻是這串珠子的寒意,明顯不足讓黃瓊沉靜下來。
反正也睡不著的黃瓊,幹脆走出了自己居住的房間,看著滿的星鬥。讓室外刮起的陣陣滿是寒意的秋風,讓自己腦袋快速清冷下來。隻是就在黃瓊剛剛走出自己的臥室,卻沒有想到身後一個人也跟了上來。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並不是劉虎傳出來的。黃瓊皺了皺眉頭轉過頭一看,卻是沒有想到跟在自己身後的,居然是景王送給自己兩個美女中的那位三師姐。而此時的這位三師姐,早已經卸去了之前的濃妝豔抹,換上了正常的服飾。
一頭秀發也隻是在腦後簡單的挽了一個髻,用一條白布帶子紮著,表示了她現在正戴孝的身份。看著麵前的這位即便洗去鉛華之後,依舊容顏照饒此女,黃瓊原本想要讓她回去,但想起自己與那位範夫饒對話,最終還是將這句話收了回來。隻是隨口道:“誰讓你來的?”
此女雖出身江湖草莽,但畢竟在鐵衛十三營之中,專門受過一些特殊的培訓。雖那種培訓,是為了特殊的目的,可也讓此女學會了一些禮儀。在加上此女為裙也相當的乖覺,沒有一般江湖人身上的野性。
見到麵色多少有些不豫的黃瓊,連忙跪下道:“回王爺的話,是範夫人作保,再與王侍衛、劉侍衛商議之後,讓我們姐妹四個人,在這段時間之內充當你的侍衛。您的貼身侍衛,由我們師姐妹四人輪番擔任,隻服從劉侍衛。您原來的侍衛,今後隻負責外圍防衛。”
聽到此女的回答,黃瓊抬抬手讓她先起身之後,才搖頭道:“荒唐,真是荒唐。本王一個男人,每帶著如花似玉的四個女護衛出行成何體統?這範夫人胡鬧,怎麽劉虎與大龍也跟著一起胡鬧?再你們不去給你們師父守靈,跑到本王這裏作甚?”
黃瓊的話音落下,那個女人被黃瓊這番話嚇了一跳,以為眼前這位年輕王爺,對自己師姐妹幾個人給他擔任侍衛不滿,急忙再次跪下道:“王爺,這不怪範夫人。她也是可憐奴婢幾個人,眼下無依無靠,又怕奴婢幾個人重新陷入虎口才想出此策的。”
“今兒您出關之後,範先生與範夫人與奴婢幾個人談過。英王殿下不念以往舊惡,同意收留我們師姐妹幾個。讓我們幾個從今往後就跟著英王殿下,以免流落江湖為奸人所趁。從今兒開始我們師姐妹幾個,便會輪流給您擔任貼身侍衛。”
“原本今晚是我與大師姐的輪值,隻是大師姐現在正在為師傅守靈,怕身上帶著孝衝著王爺。師妹兩個昨兒又有些驚嚇過度,情緒多少有些不穩,劉侍衛怕她們驚擾到王爺。所以,今晚就隻安排奴婢一個人來了。”
此女的回答,黃瓊也隻能苦笑著搖了搖頭:“不要總動不動就跪下,本王不喜歡這一套,你還是先起來罷。既然來了,反正現在還沒有到就寢的時候,這間院子又足夠的大,你先就陪本王在這院子裏麵轉轉、話。”
隻是黃瓊是話,可他不開口,身後的那個女人又哪敢先開口?走了一陣,吹了一陣冷風之後,感覺到心頭的煩躁降下去不少的黃瓊。在發現身後的女人一直都沒有話後,便收住了腳步。沒有回過身背對著她道:“先與本王,你們都叫做什麽名字、家在那裏?”
那個三師姐聽到黃瓊這一問,雖然回答的時候不敢怠慢。可想起已經毀滅的師門,語氣卻是有些黯然的道:“我們大師姐姓林閨名為婉清,婢子姓朱閨名杏兒。三師妹與四師妹姓何,大的喚作清萍、的叫做幽萍。婢子與兩個師妹,都出自一個師父的門下。”
“白沙堂巨變,師父不知所蹤。我與兩個師妹無依無靠,被師伯帶入了鐵衛十三營。至於我們的家世,師父實際上就是我們唯一的親人。我六歲那年,父母雙雙染上疫病身亡。若不是師父正巧路過,可憐我孤苦無依,將我帶回白沙堂,我恐怕早已經被餓死在路邊。”
“大萍、萍則是師傅從慈幼局抱回來的孤兒,跟的是師傅的姓。我師傅是白沙堂上一代,唯一一個女弟子,她門下就我們三個師姐妹。師傅一輩子都未成親,一直拿我們當成自己親生骨肉一樣對待。”
“原本以為白沙堂便是我們的家,我們一輩子都不會離開白沙堂。可現在白沙堂慘遭滅門,師傅又不知所蹤,我們姐妹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如果不是英王肯收留我們,這下之大,我們師姐妹幾個真不知道該往何處容身。”
朱杏兒的回答,一直都背對著她的黃瓊,卻是轉過身淡淡一笑道:“師門滅絕未必吧,也許有人一直在惦記著你們”。罷,還沒有等麵前的朱杏兒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時。黃瓊突然伸出的一隻手,已經快如閃電的點住了她的穴道。
定住了眼前的這個女人,隨手將她手中的寶劍奪下後。黃瓊才平靜的抬起頭,對著自己背後的一顆參大樹道:“閣下既然來了,何必又藏頭露尾?既然如此關心此女,為何不下來一見?若是閣下能夠服本王,此四女大可領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