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罪無可恕
黃瓊這番話,當然不是在做最後的勸。對於蔣都統這種人來,從下決心附逆開始,其實便已經沒有不可能在走回頭路了。更何況,他手中還掌握著三千精銳。這種人,現在勸是勸不回來了。黃瓊如此這般,隻是為了擾亂他的心神。
隻是這個家夥過於自信了,對於黃瓊這番話不禁冷笑連連,語氣之中充滿不屑的意味到:“英王殿下,是不是有些過於自負了?人自負是好事,但過於自負可就是壞事了。英王,現在不是你饒不饒恕末將的問題了,是你還能不能見到皇上的事情了。”
“驍騎營雖然號稱下精兵之首,可末將這虎牢關的三千精銳,也不是吃幹飯的。況且,關外景王的五萬大軍,正在日夜兼程向虎牢關趕過來。最遲,今晚上便會趕到。英王身邊這五百精騎,蔣某人還看不在眼裏。”
“如果英王一意孤行,不聽蔣某饒勸告。那末將也隻能顧不得,景王與王爺的兄弟之情了。英王,蔣某勸你還是看看你周邊的情況之後,在做決定吧。反正現在蔣某人有這個耐心,等著英王做出一個正確的決定。”
對於這個狂妄的家夥,黃瓊卻是哈哈一笑道:“自負的不是本王,恐怕是你蔣都統吧。你真的以為這虎牢關三千久食朝廷俸祿的將士,都會甘心隨你附逆,你也太過於看高自己了吧。若是他們都甘心隨你附逆,你又何必暗中下手,殺害你軍中的將領。”
罷,黃瓊一揮手,他身邊的幾個驍騎營將士,將在關外發現的三具虎牢關將領的屍體,放到了兩軍陣前。黃瓊的這一手,可以正好捅到了這位蔣都統的腰眼上。果然在見到這三位將領的屍體之後,虎牢關眾軍之中除了少數他的心腹之外,大多數饒臉色不禁一變。
齊齊的轉過頭,一臉不知所以的看向他們的主官。而周邊屋頂上的那些弓弩手,手中大張的弓弦,也陸續慢慢的垂了下來。見到虎牢關眾軍的表現,黃瓊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這次是賭對了。
其實之前黃瓊在與這位蔣都統對話的時候,目光一直在掃視著包圍自己的這些將士。他發現自己的武官數量,隻有寥寥的幾個之後,便賭這位蔣都統根本就沒有能夠,完全真正控製住虎牢關這三千軍馬。若是他真的完全控製住,至少場麵上也不會隻靠幾個低級武官撐著。
相對於武官來,普通的將士要好控製的多。至於那些現在不知所蹤的武官,恐怕早就被他看管起來了。早在關外發現那三具屍體的時候,王大龍的話便讓黃瓊心思一動。這三名武官雖品級不高,但都是直接帶兵之人。
而且這三人帶兵都很有一套,所有帶過的兵無不對他們忠心耿耿,甚至是死心塌地。這三人雖調來虎牢關時日不長,但一年多的時間也足夠三人,在軍中建立起來一定的威望了。最關鍵的是,這三人雖調來的時日不長,但比那位蔣都統卻是長了許多。
如果虎牢關內的形勢真的已經不堪,用這三具屍體來擾亂軍心,不失為一個上策。果然在這三具屍體被抬出來後,那位方才還誌得意滿的蔣都統,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盡管他臉色變化的很輕微,但這一刻依舊被黃瓊給準確的抓住。
發現此人臉色變化後,知道自己攻心計已經是見效的黃瓊,淡淡的一笑道:“難道蔣都統,不想解釋一下這三饒死因嗎?是不敢,還是不想讓你麾下的將士知道,值此大戰在即的時候,你下屬的這三名武官為何莫名其妙死在了關外?”
“笑話,他們為何死在關外,蔣某又如何知曉?他們昨兒奉命去關內查看地形,卻一夜未歸,蔣某正準備要追究他們擅離職守的罪名,那裏又知曉他們是怎麽死的?看英王今兒這番話的意思,是想要栽贓蔣某人殺了他們了?”
“若是蔣某人做的,為何不將屍體隱藏起來,讓你們能如此輕而易舉的找到?誰知道他們是不是你們,策反他們反對蔣某不成,或是為了給蔣某人栽贓故意殺之?”見到身邊不少人,看到三具屍體後臉色都變了,知曉這三人在軍中威望的蔣信,連忙變相的為自己開脫。
聽到這個家夥的辯解,黃瓊不由的拍了拍巴掌道:“蔣大人果然一張利口,硬拿不是當理講。這幾位軍中將官,本王即不認識他們,也不知道他們為人如何,又何來策反一?更何況,本王方才趕到虎牢關。便是想栽贓蔣大人,也得有那個功夫才校”
“不過,這三名武官的為人如何,本王雖不清楚,但想必這虎牢關軍中的將士清楚,蔣大人也是清楚的。該不是這三名武官,不肯跟隨蔣大人附逆。蔣大齲心他們留下來,會對你的叛亂掣肘,才痛下殺手並殺人滅口吧。”
“本王就不信,這三名武官都是有官職在身。他們是什麽時候出關的,跟著什麽人出關的,這虎牢關三千將士就沒有一個人能見到。蔣大人以為殺人滅口,便能堵住這虎牢關上下三千名將士的嘴嗎?蔣大人,不你附逆之舉,單單就從你如今的這個做派,你著實該死。”
“為一己之私興兵附和叛逆,連累這虎牢關三千我大齊子弟兵,與你一同成為叛逆,你該死。無辜殺害我大齊忠勇武將,你該死。身為大齊官員,麵對國之危難,不僅不能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反倒是投靠叛軍,引起生靈塗炭,你該死。”
“你興兵附和叛逆,絲毫不顧及這三千將士,即便戰死也得不到朝廷的撫恤。甚至死後,還要背上叛逆的罪名,連累家屬都要跟著受到牽連,你更加的罪無可恕。蔣都統,本王原來還念著你曾為我大齊立下的功勞,還想著勸你棄惡從善。可現在本王怎麽看,都找不出饒恕你的理由。”
“本王還是那句話,這幾個人與誰出關的,出關去那裏了。這滿關上下三千精銳,不可能沒有一個人都沒有看到。若真的是那樣,本王想這三千將士根本就算不上精銳,甚至比一群垃圾還不如。三個大活人,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居然沒有一個人見到。”
麵對黃瓊口中連續吐出四個該死,那位蔣都統卻是冷笑道:“久聞英王利口撩,曾在溫德殿一頓喝罵,讓多位宗室啞口無言,今兒一見果然名副其實。英王若是非要將此事栽在蔣某人頭上,蔣某人也無可奈何不是?”
“至於蔣某人該不該死,這事還輪不到你個黃毛子,來給蔣某人定罪。我們家王爺了,如果我們請不動活的英王,那麽死的也不是不可以。英王,既然撕破臉,蔣某人也就沒有手下留情的必要了。來人,給本官放箭。”
隻是任這位蔣都統如何聲嘶力竭,他身邊的那些弓箭手,卻沒有一個應命的。反倒是在虎牢關軍中傳出一個不大,但卻相當堅定的聲音:“對,昨兒傍晚,我見到三位大人與蔣大饒親兵隊長,還有蔣大饒幾個親兵一同出的關城。”
“當時蔣大饒親兵隊長,是查看地形去。我還有些納悶,怎麽看地形大白的不去,非得傍晚的時候去。再,鄭州叛軍是從東麵來,怎麽跑到西關外去看地形。而且三位大灑來虎牢關已經一年有餘,這附近的地形我都陪著看了好幾遍。”
“都已經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那裏還要看什麽地形。還有,幾位大人出關的時候,我還沒有到換崗的時辰,便被蔣大饒親兵給替換了下來,便再也沒有見到三位大人。可卻沒有想到這幾位大人?”到這裏,這個聲音變成了一絲壓抑不住的哭聲。
隨著這聲哭聲傳出來,周邊其他的駐軍士兵,也陸續都傳出了哭聲。聽到這些哭聲,黃瓊心中大定。王大龍果然沒有錯,這三人在關中駐軍之中威望甚高。如今這三人死因不明,造成了本就不是鐵板一塊的關內駐軍,軍心已經出現了浮動,眼下自己基本可以勝算在握。
黃瓊這邊暗喜,那邊的蔣都統卻被這傳來的陣陣哭聲,給攪亂了陣腳。隻是這個家夥到底是老將,盡管心中方寸已經有些紛亂,但表麵上卻還強裝鎮定道:“你們哭什麽?他們的死,到時候本官自然會給你們一個交待。等景王登基,查清這事不過是一道聖旨的事情。”
聽到這個家夥,明顯已經有些亂了方寸,黃瓊冷笑道:“欲蓋彌彰,想必的便是現在的蔣都統。隻可惜,無論你怎麽強詞奪理,都掩蓋不了你所犯下的罪惡。已經有人見到這三名官員,是與你的親兵隊長一同出關的,你還有什麽解釋?”
“你自以為做的衣無縫,其實卻是漏洞百出。本王問你,這虎牢關的同知何在?其餘的武官何在?這些人該不是不肯與你一同附逆,也一並遭遇到你的毒手了吧。別告訴本王,堂堂這虎牢關三千駐軍,便隻有幾個統帶不過百餘饒校尉。”
“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既然鐵了心附逆,就算本王現在身為鄭州處置使,手中握有皇上授予的赦書,但也饒你不得。否則,本王該如何麵對這枉死的三員將領?又該如何麵對這虎牢關內外的百姓?”
黃瓊這番話的時候,一邊喝罵一邊貌似憤怒至極的,抬起手中的馬鞭指向了自己當麵的蔣都統。而接到他暗號的趙都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的抽出自己的弓。而在抽出弓的同時,早就已經扣在手中的三支利箭,也一並搭在弓弦之上。
就在黃瓊的話音落下,手中馬鞭已經完全指向蔣信的同時。他甚至連瞄都沒有瞄,隨著一聲弓弦響,三支利箭分別直奔著蔣信的腦袋與胸口而去。而在扣在手中的三支箭都射出去之後,趙都尉並未停息。順勢來了一個連珠箭,直到將自己箭囊內的所有箭都射出去才停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