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要變天了
至於他們的子侄,恐怕在這一點上還不如他們。在京城這個安樂窩裏麵,享受一下榮華富貴還校若是真的上了戰場,雖不能個頂個的都是膿包。可實在的這群現在打個群架,若是沒有家丁撐腰,都能嚇尿褲子的家夥,能撐起來的真心不多。
隻是眼下這位皇帝,一向都是乾綱獨斷。他既然下定了決心,誰也不敢去糊弄他。就算他們幾個身上都有世襲的爵位,眼下又身為掌管四大營和禦林八軍的都指揮使、副都指揮使。可也不敢有任何的反對意見,至少不敢有公開的反對意見。
回到殿前司在宮城正門外衙門的幾位,也隻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滿臉都是愁雲。良久,那位擔任殿前司都指揮使的,永城候鄭延德喃喃的道:“英王如此插手軍務,皇上非但沒有怪罪,反倒是責備我等對禦林八軍軍備鬆懈。看來,朝中這是要變了。”
在座的都是開國功臣後裔,世襲的勳貴。雖百餘年承平下來,祖先那點勇武之氣早已經消磨幹淨。但開國功臣那麽多,這些年家族敗落的不在少數。經過百餘年還能傳承下來的不,還被皇帝委以重任,這些人那個不是人精子一樣?
之前是沒有想到,現在這位永城候一,大家馬上都反應了過來。就英王這個事,雖也不算什麽大事。在以往要是換了別的皇子,無論的對與不對,皇帝早就一番嚴厲斥責下來了。可這次英王非但沒有被斥責,甚至皇帝連一句重話都沒櫻
便是連與永王,為皇後送殯完事之後借機遊山玩水,都沒有什麽,這可不是一般的不尋常。他們幾個還是第一次見到,皇帝對那位皇子犯了這種錯誤,如此輕描淡寫,這可是開辟地的頭一回。
對於永城候的話,嘉興伯沉默不語半晌才道:“永城候,你是都指揮使,這種事情你得拿個主意。還有,你們幾個都句話啊。別忘了,諸位的子侄可都有在禦林八軍中任職的。若是真的被論調到邊軍去,到時候可怎麽辦?難不成,我們真的隻有在這裏坐視?”
嘉興伯有些焦急的語氣,殿前司這幾位指揮使,幾乎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也隻有擔任步軍指揮使的莞城縣男許博君,開口道:“現在隻有兩個辦法,一種是想法子,打消皇上的這個念頭。禦林八軍,還是保持原樣不變。”
“第二種,想辦法把諸位的在禦林八軍的子侄,調出禦林八軍。要麽下放到各路的衛軍去,要麽幹脆轉為文官。現在除了這兩個辦法,那裏還有其他的辦法?而且第一種辦法,皇上的性情你們也是知道。想要打消他的念頭,沒有充足的理由是不行的。”
“諸位想想,咱們若是有辦法能打消皇上這個念頭,還至於在這裏愁眉苦臉馬?眼下看,也隻有第二種可校畢竟兵部與樞密院,咱們還是都能上話的。可眼下的問題是,咱們的子侄調出來了,別的勳貴和世家子弟怎麽辦?”
“別忘了,咱們這些勳貴可向來都是同氣連枝的。若是咱們的子弟調出來,其他勳貴那裏怎麽交待。我剛才算了一下,連同諸位的子侄在內,禦林八軍中的世家子弟足足有百餘名。即便去除十多名擔任文官的,剩下的也在七八十人。”
“雖職位一般都不是很高,大多在五六品左右,可畢竟數量在這裏。若要是都調出來,這麽多的武官一同調出,皇上那裏肯定要震怒的。到時候,咱們一樣不好交待。我的意思是,同時全調出來不現實。”
“咱們可以以外放,或是對調的名義,逐步將他們調出禦林八軍。反正皇上又沒有給限期,咱們這事可以緩緩圖之。就算皇上催促,章程也按照皇上的要求拿了出來,但禦林八軍整訓沒有個兩三年也下不來。所以,咱們可以采取逐步替換的方式。”
“每年,朝廷不是都要從邊軍選拔一定的武官,或是進入侍衛司,或是調往四大營嗎?明年開始,從邊軍輪調回來的武官之中選拔三分之一,逐步調換便是了。隻要兵部與樞密院那邊打好招呼,應該不是什麽太大的難事。”
“這年頭,誰用不到誰?雖咱們勳貴與他們那群鳥文官,向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可咱們畢竟掌管殿前司,他們文官求到咱們頭上的事兒還少嗎?雖他們恩萌的子弟不多,可總歸還是有些不是?”
“調到地方衛軍,雖升官慢了一些,餉銀也隻剩一半。可諸位的那些子侄,那個在乎那點餉銀?至於升官,反正諸位也沒有指著他們封侯拜相不是?再,衛軍也不都是苦差事。有些地方的衛軍的肥缺,一年的進項可是比守著那點餉銀多的多了。”
“以咱們殿前司諸位的能力,給自己子侄調一個肥缺,也不算什麽難事。他們手頭鬆寬一些,咱們也可以少貼補一些不是?況且除非得皇上恩萌,否則在禦林八軍撐死了也就做到從四品,還不如出去多撈些錢是正事。”
這個莞城縣男到底是老奸巨猾一些,他這麽一,其餘的幾個人相互對視一眼,都微微的點零頭。也是,現在除了這個辦法,也著實沒有其他的辦法。隻是那位嘉興伯卻是心有不甘的道:“理倒是這個理,可英王搞出這麽一回事,咱們就在這裏坐視不管?”
“這若是以後成了慣例,今兒英王給咱們一頓訓斥,明兒若是再來個親王、郡王什麽的,在皇上那裏亂嚼一些什麽狗屁舌根子,咱們也一樣好受不了。要知道,這些皇子可是眼睛都盯著這個軍務,想方設法找機會插手呢。”
“若不是不想法子,將這些饒念想掐斷了,今後還有咱們幾位的好日子過嗎?這個頭,絕對不能就這麽開了。我看,是不是找太子想想辦法?畢竟他是儲君,雖沒有什麽實權,可在皇上麵前好一些話不是?”
嘉興伯的話剛一落下,在座的幾位都大搖起頭。尤其是以那位永城候,反對最為激烈:“老高,你是不是被氣糊塗了?太子也是咱們能去找的?若是找了太子,咱們才會有真正的麻煩?今兒的事情,你難道真的沒看清楚?”
“皇上對英王貿然插手軍務,連一句話都沒有。但我與你,今兒的事情如果換到太子身上,皇上非大發雷霆不可的。太子已經是儲君,若是再插手軍務,恐怕皇上便要擔心自己的皇位,還能不能坐的安穩了。”
“別忘了,這些年太子雖一直沒有實權,可畢竟身為儲君這麽多年了。根基,遠不是一個出宮就府不到一年的英王可以相比的。所以皇上對英王此舉可以當做沒有看到,但絕對不會對太子與咱們走得過近,同樣做到視而不見。”
“皇上這些年,對太子與文官交往雖不怎麽管。可那些與太子交好的武官,有幾個有好結果的?那個不是沒幾年,便被貶的貶,趕回家的趕回家?在軍權這件事情上,皇上對諸皇子可是提防的緊。”
“還有,老高今兒我句不該的話,家之間怎麽爭權,無論是老子殺兒子,還是兒子殺老子,都是他們家自己的事情。咱們這些人,最好做到不偏不向。誰做到那個位置上,咱們就對誰盡忠便是。”
“千萬不要試圖去參合皇位爭奪,更不要與任何一位皇子站隊。尤其是注意不要與太子走的過近,否則就真的犯了皇上的忌諱了。你當皇上當年成立殿前司,為何放著一大群文武百官不用,而要起用我們開國功臣之後?”
“就是因為咱們這些人,本身身上便帶著爵位。每年即便什麽都不做,守著這個空頭爵位,便一樣不愁吃穿。不像那些文武百官為了升官,什麽事情都能做的出來。隻要咱們不謀逆,隻要咱們效忠皇上,咱們就什麽都不用操心。”
“開國勳臣那麽多,可這百餘年年來多少世家都敗落了,你們查查現在還剩下幾家?尤其你我幾個人,基本上能將祖宗當年百戰得來的這個爵位,保留到現在即沒有敗家,也沒有被降爵或是奪爵?不是咱們祖宗有多聰明,而是他們守住了我之前的那個信條。”
“少話,多磕頭才是真道理。還有,皇上與太子現在已經隔閡日深。諸皇子之中,皇上現在恐怕最提防的便是太子。我們這個時候去找太子,無論是什麽原因,都不是皇上願意看到的。一旦被皇上發現,太子未必會有什麽事情,可我們倒黴是一定的了。”
到這裏,這位永城候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在座的幾個人,咬了咬牙道:“今兒既然已經了這麽多,我不妨在提醒諸位一句。若是諸位的子侄有與太子交往過深的,諸位都回去好好的管一管。雖不能馬上斷了聯係,但盡量也要與太子少走動。”
“我現在感覺到,咱們這位儲君的位置,坐不了太長時日了。最多年餘,太子若是不被廢,諸位大可以把我的眼珠子挖去。這些年,皇上對太子的不滿也不是一兩了,隻是一直沒有表出來而已。”
“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讓皇上一直都在忍而不發而已。但皇上的忍耐不是無限製的,早晚有一會爆發出來。前些日子,英王遇刺後皇上對朝局的清洗,你們就真的沒有體會到什麽嗎?”
“還有三王暴斃,皇上難道真的就像眼下這麽平靜。我在這裏奉勸各位,真等到皇上忍無可忍的時候,就是咱們這位太子爺被廢的時候。諸位回去也好好的考慮一下該怎麽做,千萬不要因為一兩個子侄,將一家老的性命都搭進去。”
“要不是咱們這些勳貴向來是同氣連枝,今兒這有些犯忌諱的話我也不會。今兒這些話,你們聽進去就聽進去了,聽不進去的出了這間屋子忘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