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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屈尊

  到這裏,永王沉吟了一下最終還是道:“昨兒,我與你的那些侍衛閑扯了一會,才發現你的侍衛居然都是東宮出來的,還是都是太子一手選派的。這怎麽行?你這不是把腦袋送到太子的刀把子上了嗎?”


  “咱們這位大哥,心機可是很深的。要是他覺得你對他有威脅,他會變著花樣玩死你的。最關鍵的是,他心胸過於狹窄,有些事情他是不會忘記的。侍衛是貼身的人,咱們的命也至少一半都係於他們身上,還是得換上自己放心的人才是。”


  永王的話完,黃瓊表麵上雖沒有表現出什麽,但心裏麵卻一驚。這個永王看起來粗俗,為人也有些放蕩不羈。現在看起來,卻是粗中有細的很。居然就從在聊中,不經意的便將自己那些侍衛的底給查了一個清楚。


  怪不得無論那個方掌櫃,還是瑤姨都自己這位皇帝老子,所生養的這些皇子,沒有一個是善茬子,現在看果然如此。這個永王單從其言談舉止來看,是決計看不出有如此心計的。人不可貌想,古人誠不我欺。


  想到這裏,黃瓊心思一轉卻是笑道:“七哥的好意,弟在這裏心領了。不過弟想,太子就算在不待見弟,隻要弟威脅不到他的儲位,他也不至於做出手足相殘的事情來吧。更何況太子上邊,還有父皇壓著,他也不會做的太過分。”


  黃瓊的話音落下,永王卻是有些無語。如果黃瓊對太子半點防備都沒有,永王壓根一點就不信。自己這個九弟,自己不過見了兩麵而已,卻已經在他手中吃了兩次虧。這麽一個人,對太子如此明顯做派,他要是真的一點防備都沒有,那就真的見了鬼了。


  至於自己這個九弟不與自己實話,永王倒也並不是太在意。他知道,這個九弟對自己還沒有放下防備的心思。永王是什麽人?雖看起來粗俗,但也是皇室之中勾心鬥角長起來的。心思正像是黃瓊猜測的那樣,絕對不是表麵上那麽簡單。


  對於這個九弟的這番話,他不用琢磨就知道是什麽意思。他心裏麵清楚,至少眼下這個九弟對自己還遠達不到信任的地步。他也清楚,皇室中人也沒有幾個人可以信任,所以他認為這也沒什麽。


  畢竟兩個人今這才是勉強算是第三次見麵,要是這麽短時間之內便能達到肝膽相照的地步,便建立親密的兄弟感情,那麽才是真的怪了。有些事情,尤其是家無骨肉這句話,出宮遠比黃瓊早的多,經曆與見識比黃瓊更多的永王,體會更加的深刻。


  所以對於黃瓊明理親熱,暗地裏還是有些防備的心態,他倒是沒有怎麽在意。聳了聳肩道:“我這個可不是挑撥你們之間的關係,有些事情時日一常也就品出來了。不過,我這也是閑吃蘿卜淡操心。”


  “你子鬼精、鬼精的,隻有你讓別人吃虧上當的時候,別人那裏有讓你吃虧的時候。咱們哥倆才見兩麵,你子都耍了我兩次了。今後有什麽事情用到你七哥,派個可靠人跑一趟永王府。要是不方便直接去永王府,就去南市的豐城賭坊隨便找一個人就是了。”


  永王拍了拍黃瓊的肩膀道:“我今兒的已經夠多了,總之,一切多加心便是了。心無大錯,也別看了咱們那些兄弟。好了,我先走了。”罷,也不管黃瓊想要什麽,拍拍屁股很是灑脫的直接走人。

  看著永王離去的背影,黃瓊也有些無奈的苦笑。他知道自己剛剛的裝糊塗,可能讓這個家夥有些不滿意。但是讓自己在隻見過兩麵的情況之下,便全然信任這個自己欣賞歸欣賞,可畢竟還不熟悉的家夥,他實在很難做到。


  讀了那麽多書,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機事不密則害成,是以君子縝密而不出這個道理,黃瓊還是明白了。再加上在前世已經被最信任的人,出賣、傷害過的經曆,讓黃瓊實在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


  欣賞永王這個家夥是一回事,但要做到完全信任,尤其是徹底的信任,黃瓊還是不敢。尤其是在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以及自己眼下這個獨特身份的情況下。信任雖隻有兩個字,但這兩個字寫的時候還是要慎重一些為好。


  永王有些落寂而去,讓黃瓊打消了去客棧看一眼的心思。他轉身回到書房,拿起一本本朝《本紀》看了起來。他出宮的時候最多的行李都是書,其中諸子百家、各種所謂的雜書,幾乎是無所不包,幾乎將聽雪軒內藏書,大半都給打包出來了。


  隻是在書房中渡過一之後,黃瓊不得不承認,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個被人喂養的,無所事事的米蟲一樣。除了讀書,幾乎沒有其他任何事情可以做,更是沒有事情主動讓他去做。日子過的很是悠閑,甚至可以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本朝定製,皇子出太子之外非奉旨,一律不得參與政事,不得私下與四品以上官員交往。所以即沒有政事可以辦理,又奉旨不用去專供皇子讀書的禦學監讀書,更沒有官員需要迎來送給往的黃瓊,悠閑的還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在未出宮之前,平日裏白除了讀書、習字之外,閑暇的時候經常是與母親下下圍棋。可在這河間郡王府,既沒有人敢與他下圍棋,估計也不會有人會這眼下還算是高雅人才會的玩意。


  好在這十餘年來,被這一世這位母親打下了能耐得住寂寞的良好底子。就府的第二,黃瓊一都是在書房渡過了。上午讀了一上午的書,下午則寫了一下午的字。竟然是半步都沒有出書房,就連午飯和晚飯都是在書房內吃的。


  當然,他這麽一半的原因固然是無聊,有書看總比無所事事要好的。而且出宮之前,母親要求他在讀一遍本朝太祖、太宗皇帝《本紀》,知道母親良苦用心的黃瓊,也趁著這個機會在把這兩本書好好讀一遍。


  另外的一個原因,那就是給遍布自己府裏麵,很有可能是皇帝眼線的太監,以及肯定是太子眼線侍衛看的。表示自己很老實,一直在府中讀書,從來就不到處亂串,更沒有跑到那個官僚那裏去拉關係,自己很乖很聽話。


  出宮就府的前幾,黃瓊每清晨一起床吃過早飯,就在書房裏麵一待一。甚至就連吃飯,都是在書房內吃的。直到就府第五,那個方掌櫃派人前來稟告,賈權父親喪事已經大致齊備,今兒大祭後準備要出殯的時候,黃瓊才邁出自己的府邸。

  在抵達那家客棧之後,為了拉攏賈權真心為自己效力,黃瓊不僅自折身份親**香祭奠。甚至還親筆操刀,為那位此時躺在棺材裏麵,與自己並不相識,更無交往的老先生做了一篇祭文。


  看著黃瓊親**香祭拜,店裏的那些夥計不僅在咂舌之餘,在心裏麵也暗自嘀咕:“這位賈老先生生前時運不濟,可謂窮困潦倒了一輩子。沒想到,臨了、臨了,借著兒子的光,得到一位郡王親自祭拜,這得多大的榮耀?”


  黃瓊親自祭奠,可謂是幫著賈權掙足了麵子,讓賈權從心裏麵感激涕零。雖然也清楚的知道黃瓊心思,也知道黃瓊不惜自降其身的目的,但賈權依舊是異常感動。畢竟一個王爺,對自己一個布衣如此禮賢下士,也足以明黃瓊的誠心了。


  更何況,黃瓊不僅親自祭奠他的父親,還派人他在洛陽城外的邙山上,買了一塊上好的風水寶地,所有的費用都是河間郡王府支付的。為了拉攏這位醜的嚇人,口氣更是大得嚇饒老兄為自己效力,黃瓊可謂是下了血本了。但就那塊牛眼子地,價值就在一千貫以上。


  而聞歌知雅意,對黃瓊心思的賈權,在安葬完自己老父親之後,自覺的來到黃瓊府中報到。並一改之前張揚的性格,規規矩矩跪在黃瓊麵前磕了三個響頭。從他磕頭時候,腦袋與地麵發出的聲音來看,這三個頭磕的絕對是實心實意。


  在賈權磕頭的時候,黃瓊端坐書房椅子中一動未動,穩當的受了他這三個頭。現在自己是已經成了他的主子,這三個頭他承受得起。


  看著磕完頭站起身來的賈權,黃瓊也站起身來,慢慢的走到窗子前。看了看書房外窗簷下麵站著的,一溜等候伺候的宮女太監,沉吟了一下後道:“我需要的不是你的頭,我需要的是你的心。心不誠,頭磕的再多、再響也是枉然的。”


  聽到黃瓊的這番話,站起身來之後臉上卻是有些恢複了之前狂傲的賈權,卻是道:“想讓權全心效命,就看王爺想要走到哪一步了。王爺要是就想做一個太平王爺,權的心誠不誠沒有什麽太大關係。”


  “因為王爺若是隻做一個太平王爺,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想法子多撈錢、多置地,吃好、喝好、玩好,多娶妻妾以便為皇家開枝散葉,自然不需要權為您出謀劃策。至於權心誠不誠,對王爺來沒有任何的影響。”


  “權留在王爺身邊,混個吃喝也就足以。但如果王爺有一些其他的想法,權倒是可以幫著王爺謀劃一番。”看著外邊的太監和宮女,離著書房尚有一段距離,聽不到室內的話,賈權倒也沒有含糊的直接道。


  賈權這番話完,黃瓊反倒是來了一些興趣,隻是語氣中卻依舊是淡淡,讓人聽不出來他心中喜怒哀樂的語氣道:“哦,那你認為我應該有什麽樣的想法,或是需要有一些什麽樣的想法,才需要你來幫著本王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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