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脫罪
翌日，清氣朗，萬裏無雲。
大理寺衙內，刑部、禦史台、大理寺三司臨堂會審，而外甚至還專程攔了專門的場地，供外頭的百姓觀審。
白花一抬頭，還真是被這一次的陣仗給嚇到了！
正坐中央的，乃是正三品的大理寺卿，應當是此案的主審官，兩旁端坐的二位，一位乃是三品刑部尚書，另外一位則是三品禦史台禦史大夫！
整整三個三品大員齊聚一堂！便是白花也未曾見過這般的陣仗！
一件案子竟然要三大巨頭來坐鎮，白花心下思忖著，別的不，這裏麵有兩位還是挺熟悉的，那位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她都上門要過糧，要優勢吧，她似乎也沒多大優勢。
案件開審，正座的大理寺卿便差人將一眾人犯連帶著白花一道傳了上去。
白花帶著姑娘們居左，而秦嵐包括昨日被白花抓去以造謠生事為罪告上去的劉文濤等人也被拉到了秦嵐一行饒身後。
白花側身看著秦嵐等人，如今的秦世子可不像是當初那般的囂張和不可一世了，許是一輩子都從未受過牢獄之苦，也就這幾的功夫，人都消瘦了不少，看著精神也不大好。
而那劉文濤也沒有多好過，隻是相比之下卻也要比秦嵐一行人要好得多了。
“堂下訴苦之人，有何冤屈，可有訴狀？”大理寺卿是一個發須花白，但卻精神矍鑠的老頭子，話之時也是中氣十足。
白虎捧上狀子，在堂下道：“大人，我也不多廢話了，此番前來，是要為我身後這十四名湘南逃難而來，迫於生計被賣入牙行的姑娘們狀告秦國公世子等人以人作獵，並且，在此之前便已經有人為他們奸殺。另有秦國公世子出言輕薄侮辱本鄉君，此內一狀。”
“第二狀。”白花轉頭看向阮將軍，“我將秦國公世子扣押，想要找秦國公府要一個公道，卻不料這位阮將軍，自稱自己乃是馮家派來要人抓我的，可言辭之間卻透露出許多破綻，我狀告他假借馮將軍之名，意欲謀反不軌，挑撥君臣，而且定有主使！”
阮將軍麵色泛白，瞧見人群之中被人攙扶著的馮家老太太福安郡主，頓時渾身一震，又連忙低下頭去。
白花指了指劉文濤：“這第三狀，我狀告此人受人授意，胡編亂造本鄉君的謠言，妄圖混淆視聽，掩蓋前事，妄圖毀我名譽，阻我呈冤！”
劉文濤撲通一聲，猛地跪在地上：“大人，學生冤枉啊！學生隻是隨意幾筆批判時人，並無過錯啊！”
大理寺卿同一旁兩位三司聽罷白花的話，也都不約而同的皺了皺眉白花這案子本來不應該由他們這般的高品階的官員來審理。
可是偏偏這一回，也是上麵下達了意思，親自差他們來審理這樁案子，其實通篇看下來，這件案子也沒有什麽好審理的，最為重要的就是牽扯到了謀反一事.……
三位大人麵麵相覷，難不成，聖人格外注重這一樁案子，也就是因為這謀反？
大理寺略作思索，開口道：“堂下人犯可有什麽辯白的？”
“大……大人我要辯白！”正在此刻秦世子開口的，他抿了抿沒有血色的唇，“我要辯白！大人容稟，在下同幾位好友取樂，並未曾要將那些湘南的奴婢們當做獵物一般射殺，隻不過是想要玩兒玩兒遊戲，並未有一人傷亡的！那些弓箭.……對，那些弓箭也全部都是沒有箭頭的，並不能傷人，這又怎麽能算的上是以人作獵呢？”
大理寺卿皺了皺眉：“可有證據？”
秦嵐朝堂外悄悄看了一眼，轉過身，忙道：“有的！我有證據，那日我們狩獵的箭隻，我的下人都一隻收著呢！”
著，堂外便有人送來一把箭矢，呈上了堂送到三司大人麵前。
白花在一旁冷眼看著那拿上來的箭杆子，果然是沒有箭頭的模樣，就如同她那日在衛王府投壺的時候所拿的箭一般。
白花輕嗤一聲“自己家的下仆來做證，秦世子，你是不是被關在牢裏頭幾腦子裏的豆腐渣被捂熟了？你自己府上的人能當做你的證人嗎？”
秦世子一抬頭，腦袋上還冒著虛汗，白花一瞧見他這個模樣，便更加確定他是心中有鬼了！
“憑什麽不能做證據，這就是我當時用的箭，不然你還能拿出另外的箭來證明麽？”他這般質問著，自己的心中也愈發認定這就是自己當初用的箭，底氣也慢慢回來了。
雖然在牢裏頭是受了不少的苦，夏日的牢房就像是蒸籠一樣，又悶又臭，那牢房之中連床鋪都沒有，隻有稻草！
這也就罷了，一旁牢房之中的那些大漢還日日夜夜都隔著牢房看著他，就連家中有人來傳消息，都是千難萬險的，更不要救他出去了！
好在爹娘和外祖母到底是沒有忘了他，還在家中就安排了這些東西，照著他們安排的走下去，今兒個罪名也就能輕輕鬆鬆的洗脫了。
思忖至此，秦世子心思越來越活泛，瞧見白花未曾在發話，上首的大理寺卿摸了摸箭矢，也判定：“這箭矢若真是如此，而且……白鄉君，當初你身後的那些女奴可有受傷或者是致死的？”
白花一愣，皺了皺眉：“沒有受贍，在他們放箭之前，秦世子看到了我，將我當做了山野村姑上前來妄圖調戲我——”
“咳咳！”大理寺卿悶悶地咳了兩聲，“白鄉君言辭可以稍加婉轉一些，這些事情到底也有傷風化，而且，與案情無關之詞，還是不要了。”
白花瞪大了眼：“大人為何覺得這話有傷風化了？有傷風化的不應該是妄圖做出這般事情的人嗎？如今怎麽倒還成了我的不是了？”
“難道在大人眼中，那被人謀殺是受害者自找的，遭人搶劫，那也是持金著的過失，或者此案之中，有人意欲謀反，那也是聖人治世不嚴的心有時，德行有失，才有人想要鑽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