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無奈
一開始劉公公便看出來了,太後這邊的人似乎是有些來者不善的意思。
如今一聽,竟是要宣白鄉君去問話,腦子裏頭靈機一動,笑道:“那這倒是趕巧了!陛下今兒個賞賜了不少的物件兒給鄉君娘娘,過幾日鄉君娘娘恐怕也是要到宮內去謝恩的,這倒是剛巧撞上了!”
寶公公麵色一僵:“這……太後娘的意思似乎是要安定侯府之旅,即刻動身,進宮問話。”
劉公公一笑:“嗨!寶公公,你有所不知,這一位主兒此前還沒讓宮中的教養嬤嬤教習多少規矩,實在是不宜進宮叩拜。”
“陛下也是想著這一處,估摸著回頭指兩個教習嬤嬤先教教規矩,再讓鄉君去叩拜。不然若是鄉君一個沒留神兒衝撞了太後娘娘,恐怕到時候陛下臉麵上也不好看。”
寶公公麵色微微冷了些:“這可是太後娘娘的旨意,要宣她進宮問話,哪裏還姑上什麽禮節不禮節,咱家被太後娘娘派過來辦差使,你總不可能空手而歸吧!”
劉公公頓了頓,開口道:“不若這樣,這太後娘娘也並未是安定侯的哪個女兒,我瞧著侯爺您這二女兒看著也是個溫婉懂事兒的,倒是可先進宮去見見世麵。”
寶公公冷著臉:“劉公公恐怕是吃醉了酒在胡話呢!太後娘娘要的是哪個姑娘可不是我們能決定的。太後娘娘了,兩位都要請進去的。”
白花在一旁聽著,扣上懷裏的匣子,無所謂道:“既然如此,那便進宮也無妨,又不是龍潭虎穴,也就是見見太後娘娘罷了。”
劉公公有些為難:“可是這……”
白花笑道:“太後娘娘賞臉要見我,那我自然是樂意,隻是這位公公我確實是沒大學過規矩,若是不心衝撞了太後……我可不是故意的,畢竟此前我一直都住在莊子上頭,沒有嬤嬤叫我學規矩,這萬一出了事兒,那應當如何應對?”
一旁的安定侯有些焦急的上前:“就是啊,公公,我這女兒確實是沒怎麽學過宮中的規矩,就怕過去會衝撞了太後娘娘,若是讓太後娘娘心上不爽利,這可不就是你我的過失嗎?”
寶公公道:“太後娘娘,慈和仁善是不會故意為難你的,鄉君娘娘隻要跟著咱家去就是了。”
在後頭的安定侯老夫人緩緩開口:“既然是太後娘娘召見,那便是恩賞,如何能夠推拒?不過,老身倚老賣老,倒想要求一個恩典。
安定侯老夫人招來身邊兒的嬤嬤:“這是我身邊伺候的人,兩個丫頭進宮總是要有人跟著,老孫想公公能否通融通融,叫我身旁的這位嬤嬤一路上給兩位丫頭講講宮中的各項禮儀,也不至於在麵見太後娘娘的時候過於失禮。”
寶公公抬眼看過去,這一位安定侯老夫人也是誥命之身,自然不可慢待,他微微思索了片刻,也便點了頭。
安定侯歎了一口氣,也實在是沒法子,隻好就在私底下塞了幾張銀票,到寶公公的袖中,才瞧著兩班人馬帶著白花和白素瑤出了府門。
待到回頭安定侯便在院內急得團團轉:“完了完了!太後娘娘這回子一定是過來找我們家麻煩的!前些日子我還聽到風聲,太後娘娘估摸著要將周家的姑娘許給衛王府的王爺來著,今日你們這一番行事……嗨!這可如何是好啊!”
一旁的白景瑜忙安慰道:“父親大人且放心,陛下才剛剛賞賜了我們家太後娘娘,就算是再怎麽樣也不可能給陛下沒臉。此番召去,兩位妹妹應該沒什麽大礙。”
安定侯老夫人也拄著拐杖走進來:“景瑜的在理,況且今日這件事情本就是他們周家的不對,用那般下作的手段來算計不成反被將一軍,他們周家哪裏有臉麵敢鬧開了?話回來,倒是那被收買的母子二人,如今也不知道身在何處,還是要趕緊打發聊好。”
白景瑜:“不可!祖母,孫兒以為我們如今不可再插手此事了,若是我們急著要將人打發了,恐怕會讓周家覺得我們心中有鬼。”
“今日瓊兒鬧騰了這麽一場,明日就算是有什麽流言蜚語,也沒有人會相信,我們隻需要問心無愧,當做這件事情沒有發生一般即可。”
安定侯老夫人思忖片刻,還是緩緩地點零頭:“既然如此,那便放任自流吧!上有陛下賞賜,想必外頭也不敢有什麽人,敢在這個時候把髒水潑到我們侯府的門楣上!”
……
另一行,白花同白素瑤登上接饒馬車。
同行的嬤嬤一路上都在教著白花叩拜的規矩。
白花囫圇的記住了些,心下已經是有些不耐煩了!
本來隻是想來京城赴個宴,沒有想到竟然會鬧出這麽多的事情來!
也不知道那太後娘娘是為了什麽,非要過來召見她!
她方才在府中聽宣旨的時候跪了那好一陣子,就已經十分煎熬了!如今還要去宮中叩拜太後。
想想白花就覺得難熬。
一旁的白素瑤一直以來都是安安靜靜的,看著白花挎著一張臉,靜默了片刻,到底還是開口:“大姐姐待會兒便跟著我做就是了。若是有什麽不知道的,隻不話,跪著磕頭吧。”
白花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這是怎麽回事?難不成這女人今是吃了迷魂藥了,竟然想要幫她?
白素瑤瞧見白花那毫無遮攔表情,抿了抿唇:“隻當是謝你這回罷了,沒別的意思。”
白花一笑:“原來是今日這件事情啊!那和你沒有什麽關係,我是見不得大哥被人欺負了,至於你嘛……還是心著些吧!那高門大戶不是好地方,吃人不吐骨頭的。”
白素瑤捏著手帕,淺淡的勾了勾唇:“大姐姐的教導,瑤兒記住了。”
然而她又能如何呢?
她已經習慣了錦繡富貴窩裏頭的日子,不可能容忍自己變成鄉野村婦一般的存在。
所以她隻有一條路可以走,這一條路她前十幾年便定下了,將來,也絕對不會因此而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