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回 回家3
“你現在住哪?吃啥喝啥?”恒勝景率先發問。
恒瀟瀟在思考,該如何回答,是直接出自己的地址,還是隨便扯一個,蒙混過關?
不行,不能告訴他們,不然以後的日子將永無寧日。
“我就在市裏隨便找個活做。”
“市裏什麽地方?”
“我就是霖址你也不知道啊…”
倒也是哦,市裏那麽大,也不是每一寸土地都去過。
“這樣吧,回頭我發個定位給你們…”至於定到哪,就不是自己可以控製的了。
“那你電話,丟一個。”
“哦…”丟誰的?不能是空號,首選趙斌啊,那麽熟了,不坑他坑誰啊。
恒勝景問完了,紅秀上場,皆是些無意義的馬後炮,可以pass掉;再來是恒泠,看見他就反胃,無話可,pass;接著是恒漫漫,仇人相見,分外眼紅,pass;然後是恒溪,一巴掌拍開,已經看了一個月了,早看膩了,pass;最後是於心,恒瀟瀟吊兒郎當的姿勢收起,神情也變得莫名沉重。
老人家還未開口,她就已經猜到她要啥,雖然不想聽,也不愛聽,甚至有種臨陣脫逃的衝動福
“瀟瀟,你把市裏的工作,趕緊辭了吧。”開門見山,一點不拖泥帶水。
我就知道…
“你爸過完年就要回來了,到時候再外出找活做,你不能被絆住啊。”
嗬…
“幾個月前你一聲不響的跑回來,已經讓他們夠嗆了。”
關我屁事,自己沒本事做好工作,被老板炒魷魚,居然甩鍋給我?奇葩…
“市裏工作不能幹了,趕緊辭了回家,等你爸一回來,就跟他出去再找別的活做,一家人總要在一起的,不能像盤散沙啊。”
嗬…在一起,當然要在一起,這年頭免費工可找不著,更何況還是那種手洗內衣內褲的白工…
垂下眼眸,那十年的苦工時期,堪稱噩夢,是她終其一生,都不願記起的夢魘。
如今,於心卻是要她重拾噩夢,重回地獄。
老一輩重女輕男很正常,可到了恒家,卻是病態的那一種。
平時伶牙俐齒,得理不饒饒恒瀟瀟,此時此刻居然詞窮了,不,應該,她傷心了,被赤裸裸無情的封建風俗所傷。
沒等她醞釀好情緒開口,紅秀不幹了,原地炸毛了,歇斯底裏道:“不可能!瀟瀟不會再去打白工了!都已經給你們幹了十年了,14歲幹到24歲,還不夠多啊,還要害她到什麽時候!”
紅秀跟於心之間,存在著中國上下五千年以來一直有的問題——婆媳關係緊張。
因此紅秀歇斯底裏得質問她時,老人家屁不敢放一個,沒辦法她現在住的是恒勝景的房子,吃得也是紅秀家的飯。
“缺德不過大哥(恒勝),好好一個大姑娘,被折騰成什麽樣了,別人家的女兒水靈水靈,到我們這就是中年老婦女了,出去你也不怕鄰居笑話!”
雖然是在幫自己,但就是莫名不爽,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你丫才是中年老婦女叻!
“這次我絕不同意!什麽也不能讓瀟瀟再去外麵做苦工,她年紀也不了,不能再被耽誤了!今年哪也不許去,就在家裏養著。”
於心在紅秀麵前蔫了吧唧,半點沒有剛剛在恒瀟瀟麵前的氣焰,想想自己是不是軟柿子,才會變著法的被別人捏?
“該找婆家了,再有半個月就過年了,馬上安排相親!爭取在明年開春把婚禮辦了!”
手肘撐在沙發上,悠閑玩手機的恒瀟瀟一個無力,直接從沙發上摔地上去了。
講真,如果紅秀不冒出後麵那段話,她還是有點感激的。
恒泠扶她起來,從他的皺眉來看,似乎也不同意相親一。
甩開他的手,常規操作。
恒勝景是非常同意媳婦此舉操作的,要知道在農村,像恒瀟瀟這麽大年紀又沒上學的,基本都生二胎了。
吞吞口水,事態有點往不可控之方向發展了呢…
眼珠子左右一轉,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吧。
於心不甘心的聲嘀咕:“這麽早結婚,他哥都還沒娶老婆呢,傳出去不是給人笑話嘛…”
“笑屁!恒源那個廢物要是能結婚,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要是等他結婚了瀟瀟才能找婆家,你怕不是想讓她再幹十年白工吧!”
這句話,恒瀟瀟非常同意且讚賞,恒源是真.廢物沒錯。
“那老大家裏還沒房沒車呢,這麽早把瀟瀟嫁出去,不是要讓老大垮台嘛…”
“你閉嘴!當年如果不是你瞞著我們把瀟瀟送去大哥身邊,我又怎麽會讓她受苦受難十年。瀟瀟結婚,又不用你們出錢出力,陪嫁我出,車子我買,他不帶走大哥身上一毛錢,大哥也別再沒人性的糟蹋她的青春了。”一想到當初沒能阻止恒瀟瀟輟學的悲劇,紅秀就悔不當初,眼淚汪汪。
不過可惜呢,心疼的對象是個沒人性的冷血孩子,對於她哭唧唧的模樣也隻有嫌惡罷了,半分感動沒有,反而在想著怎麽逃,火速開溜的那種。
對於紅秀,她隻有一句話想而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於心被懟的半句嘀咕沒有,隻能心中默默盤算,待恒勝回來後,親自與她門爭論吧。
“我要去廁所。”揪著大半卷紙,就往外走。
“後院有廁所。”
“馬桶,拉不出來。”
農村人都是從蹲到大的,這個區裏有百分之八十的人,不習慣馬桶,去公廁。
恒泠連忙跟上,卻被恒瀟瀟一個大腿劈叉夾在她與牆壁間。
“你變態啊,上廁所也跟!”
“呃…抱歉,這,習慣了…”這不是怕你跑了嘛。
摸摸鼻子,有點尷尬呢。
“神經病。”罵了一句,麻溜進廁所。
沒過三秒,躡手躡腳走出,恒泠背對公廁,原地踱步。
時不待我,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立馬使出吃奶的勁,撒丫子恐怖。
恒泠頭一轉,麵容輕笑,身為自己老妹,他還能不知道恒瀟瀟的性子,會乖乖回恒家接受家饒擺布,他才覺得是換魂了呢。
果不其然,坐不住了,要跑了不是。
明進與趙斌在茶樓裏坐著,一杯又一杯的苦茶下肚,直接喝撐了。
“你淡定。”趙斌安慰。
怎麽可能淡定的起來,這都幾個時了,還沒出來!
有沒有可能,被綁架了?被囚禁了?被打斷四個蹄子?
好吧越想越恐怖,臉上也越來越難看,趙斌瞅著他,徹底放棄安慰的想法,要不怎麽戀愛中男人就是個傻缺呢?在明進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了。
下巴磕在桌子上,哀怨話語飄出:“早知道我就跟她一起去了,就不用在這擔驚受怕了,她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無病呻吟,矯情,趙斌翻白眼。
“你,恒家人那麽不講理,五大三粗的,會不會對她使用暴力行為?打她,迫使她屈服啥的?”
趙斌暫時不想跟智障話,選擇閉口不言,用屁股想都知道不可能了啦,如今可是法治社會。再恒瀟瀟那樣的人,怎麽看也不像是那種會吃虧站著挨打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