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背後的不值當
古浪三個響頭過後,雙眼霧氣升騰,他注視著麵前連墓碑都沒有的墳包。
嗓子沙啞的著從到大的事情,有開心的、有傷心的、有激動的等等。
古浪每一件事,每磕一個頭,氣氛越來越傷感。
何曉月不忍心看下去,偏過頭悄悄擦掉眼角的淚珠,安慰道:“那個,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得這樣,我就打了個電話,我……”
古浪身子一頓回道:“與你無關,你不必自責,都是我的錯。”
古浪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心裏悲愴道。
若不是我禁不住打擊,如不是我捍衛了那份初戀,事情也不會變得這樣。
怪我太自私,沒有想到後果,平白增添了最親之人的傷心,對不起,我不配。
古浪一頭磕在地上,久久不曾抬頭。
“這是很多人都不願意看到的結果,逝者已逝,你不要太悲傷,不然阿姨在上看著也不開心。”一邊,何曉月一邊拍打古浪後背幾下。
何曉月繼續道:“來,給阿姨上香吧。”一手將手裏的香遞了過去。
古浪聞言起身,接過香,深深的看了一眼何曉月。
這個女人隻不過在自己的職責下通知了他媽媽,感覺不對勁,又從市裏趕來。
想必媽媽的安葬也是她做的,屋裏留下的兩人也是她安排的,就連現在的香她也提前備好了。
“謝謝你。”古浪語氣誠懇。
何曉月搖頭,古浪接過香,點燃了三支,插在墳前。
又接連磕了三個頭,做完這一切,古浪雙目無神的望著前方。
殊不知古浪心裏另有一番地。
“我將最後一抹溫柔依舊留給了自己一廂情願愛的人,卻給自己最親的人帶來巨大的損失,這溫柔背後卻藏著無窮的不值當。”
“你所經之事,我不好妄加評論,不過你對生命的不敬畏,這樣看來卻是不對的。”
“不對嘛?或許不對吧,但我要是不經此事,你也不會遇到我,這或許是意吧。”
“意嗎?”
嘀嗒嘀嗒,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古浪的雙眼恢複了一絲光亮,他微微起身,喃喃自語道:“你放心吧,你托付的事我會答應你的。”
何曉月看著古浪站起來,也微微鬆了一口氣,這樣的情況隻能靠自己走出來,別人幫不了什麽忙。
古浪起身後,也沒有話,從後山直接下來,回到屋子裏,他將衣櫃中零散的幾件衣服收了起來,也拿上床頭的那件。
急忙又來到墳前,他將衣服分開,分成了兩種,一種一看就是女人的衣服,一種是少年的衣服。
做完這一切,古浪又在墳的旁邊,用手挖出了一個坑,將少年的衣服放在裏麵,用土埋上。
將女人的衣服用火點燃,又點燃三柱香插在那埋有衣服的土上。
何曉月看著古浪的一舉一動,不解的問道:“那個,古浪你沒事吧?”
“古浪啊,已經死了。”古浪扒拉著燃燒的衣服,隨口道。
“喂,你要堅強,你這樣阿姨也不願意看到。”何曉月有些氣急的喊到。
古浪微微一滯,也不做解釋,看著那些衣服燃燒殆盡。
古浪嘴角一絲不意察覺的微笑一閃而過,心裏念道。
“如今母子相依,共赴黃泉,也不會寂寞,你也徹底離去,而我也徹底融入。”
“那個,何大美女,走吧。”古浪完,便覺得腦袋變得空白,沒了知覺。
何曉月剛欲回話,便看見古浪的身子軟軟的欲跌倒在地。
何曉月連忙上前扶住,看了一眼四周,隻得扶住古浪慢慢的坐在地上。
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將古浪安置,放地上也不妥,就在她糾結的這幾秒鍾,她雙手托住古浪的頭,都感覺有些吃力。
“罷了,就當欠你的了。”一聲微不可聞的聲音響起。
何曉月將古浪的腦袋放在大腿上,當古浪腦袋完全的落在她大腿上時,何曉月身子微微一抖。
從未與男子如此親密過的她,此時顯得有些慌亂,胸口起伏不定,臉頰微微泛紅。
四周蟲鳴聲起,午後的陽光因為樹葉的遮擋也不悶熱,零散的光線照在兩個人身上,有些唯美。
何曉月感受著腿上的受力感,心間突然冒出想要看看古浪昏迷的樣子。
她沒有慌張,因為她知道過不多久,古浪就會醒過來。
此時一切妥當,女生特有的好奇心也慢慢的冒出,看一眼,那就看一眼。
何曉月低頭看去,不料望在眼裏的風光,並不是古浪的臉頰。
隻見何曉月臉頰突然變得羞紅,咬牙道:“該死,我以前怎麽沒發現這麽大。”
何曉月深吸一口氣,將阻擋她視線的兩團圓形物體,如同變戲法一般變了。
何曉月一時好奇和羞澀遊走在心間,微微低頭望去。
一張安詳的臉龐,烏黑的短發,起伏不定的胸口,皆映入眼簾中。
額頭上還沾著一些雜草,因磕頭太多,額頭上微微有些發紅。
何曉月輕輕的撥去古浪額頭上的雜草,對著額頭輕輕的撫摸,欲拂去上麵的紅腫。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何曉月一手不知疲倦的在動。
就在何曉月雙腿感到有些麻意時,她卻沒看見古浪微微睜開了惺忪的雙眼。
古浪從昏迷中蘇醒過來,一時間周遭的景象還未還得及細看時,便感到自己的腦袋被人用手望前挪了挪。
何曉月感到雙腿的不舒服,就用手將古浪腦袋換了換位置,一手劃過古浪臉頰時,那一眨一眨的修長睫毛打在手心的觸感。
一時間何曉月如同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樣,一動不動。
古浪剛剛的感覺不知道該如何,先是感覺一雙溫熱的手托住他腦袋往前挪了挪,又感到一手在他臉龐劃過。
他大氣不出一聲,隻得眨巴著眼睛,眼睛向上看去,卻隻看見粉色衣服包裹下的兩團不知明物體。
視線被擋,古浪轉了一下腦袋,微微從衣服下透出一個頭的褲腰帶,收入眼中。
古浪一時也尷尬的定住不動,他就算再迷糊,也明白自己的腦袋現在什麽地方。
“啊。”一聲尖叫響起,古浪便感覺自己的腦海掉在地上。
何曉月慌忙起身,一手指著古浪問道:“你,你什麽時候醒的,也不一聲。”
古浪眨巴著眼睛,仰頭看著之前阻擋他視線的兩團物體。
何曉月順著古浪的目光看去,一時間有些生氣,直接怒道:“你,你這流氓加色狼,我,我……”
何曉月顯得有些語無倫次,一跺腳,就往山上去。
就在此時,躺在地上的古浪道:“喂,下山的路在這邊。”
何曉月身子一頓,氣呼呼道:“我知道。”
完便向下走去,身後傳來一道語氣真摯的聲音。
“謝謝你。”
古浪沒有聽到何曉月回他,也禁不住一笑,摸了摸鼻子。
可憐見,他剛蘇醒,一時好奇堵住視線的東西,情有可原嘛。
心裏一絲漣漪泛起,片刻消失無形。
古浪偏頭注視著兩座墳,嘴角如釋重負的勾起一抹微笑。
先前因為記憶的徹底融合,導致昏迷,現在全然已經恢複過來。
古浪一個鯉魚打挺,起身後,整了整衣服,這才向下走去。
一邊走一邊想。
現在這副身體徹底屬於他了,麵對這陌生的世界,他該何去何從。
腦海中一些新的記憶,也讓他徹底的對這個世界有了新的認識。
要不順著原來的人生足跡走走看?
至少答應他守護的人,還沒找到呢,還有那一夜相依相偎的女子,當真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嗎?
古浪心裏想的很多,一時眼睛裏浮現迷茫。
微微甩了甩頭,臉色變得堅定起來。
既來之則安之,這便是古浪給自己最終的答複。
來到之前的屋裏,古浪便看見站在院中發呆的何曉月。
何曉月聽見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看見是古浪,便有些氣呼呼的往屋子裏走。
古浪見狀,也跟著何曉月走去,他至少需要她帶他回市裏。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是古浪沒有預料到的,也讓他覺得,他並不是唯一一位特殊存在這個世界的人。
何曉月看到後腳跟進來的古浪,平複了一下心情道:“你今晚再留一夜吧,明看你回不回市裏。”。
古浪聞言不由的有些佩服何曉月,連多留一夜,讓他緩緩精神都能留意到。
畢竟兩人初識,做到這份上,當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