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起始
萬物皆有靈,靈即靈魂,靈魂所終之處,人們稱之為冥界,後人更愛稱之為陰曹地府,在那裏沒有熱烈的太陽,有的隻有一個不知道掛了多久的一輪皓月,也沒有溪青草,有的也隻是無盡的沙,和一條看不到盡頭的長河。
漫黃沙在風中肆虐發出陣陣好似哀叫的嚎叫,不見盡頭的前方,萬裏黃泉散發出的寒冷更給這冥界帶來更加死寂和荒涼的感覺。
無論你生前是一方大員還是流浪的乞丐,是聰慧的人類還是愚蠢的家畜,都要在離開世間之後,需要來到這裏,頂著這冥界給予的寒冷和孤單,依著那條看不到盡頭的黃泉,走過不知多少的黃沙路,因為,選擇後退和等待,又或者受不了這裏艱苦的靈魂,隻能在無盡的時間裏慢慢變成漫黃沙中帶著痛苦哀叫的一粒沙塵,一直繼續下去。
與之相反的卻是那萬裏黃泉的另外一頭的一座,無比喧鬧的城市,從遠處看,那座城市那裏猶如古代的京城一般宏偉,四周建造著參的用那巨石壘成的城牆,時時刻刻的在抵禦著外麵的寒冷和塵沙但如果你仔細觀察。
你會發現這座城四麵八方卻隻有正南門一座城門,一座鑲嵌著九百九十九個鎏金門釘的城門,一座用鎏金寫著“酆都城”的城門,一座很長時間沒關過的城門。
城門兩側分別站著兩位身高九尺的巨漢,一位人身馬臉,手持長劍,;一位人身牛頭,手拿巨斧,兩人都不一句,習慣性的漠然低頭看著陸陸續續進城的一位位亡者通過。
此時,不遠處的城門外的的風沙中逐漸顯出了兩個人影,隨著一步一步的接近城門,才看出,那是兩位一老一少的分明是兩位身穿紅色金網袈裟,頭戴鬥笠的僧人。
在剛剛能看清楚兩人衣著的同時,守門的牛頭馬麵突然一改剛剛的漠然神態,對著老僧彎腰鞠躬,低頭恭謹道:“不知尊者駕到,有失遠迎,還望見諒,還請尊者稍後,我二人這就速速稟報酆都大帝”
看到老僧合十雙手,微笑點頭,牛頭馬麵才後退兩步,轉身向酆都城最中央的閻羅殿跑去
“你這禿驢,千年未見,今居然有空來我這裏溜達”城府之中,高台之上,一位身穿白袍的老者對站在台階底下的老僧嘲弄到道。
老僧並未理會那出口不遜的酆都大帝,隻是連帶那雙合十的手點了點頭道:“貧僧慚愧,如若不是因為坐下弟子對佛祖犯下不敬之罪,貧僧是萬萬不會帶他來到這裏,經曆你裏的這輪回之苦。”
“噢,你們佛家自稱六根清淨,不貪不嗔,怎會因為什麽不敬之罪讓你身後穿著金剛袈裟的尊者受如此之罪?荒唐~”酆都大帝手中把玩著一樽酒杯看了看那老和尚身後那一聲不的年輕和尚道“罷了,就給你們佛門一個麵子,讓他去吧,不過,你得和我喝幾杯,怎麽樣?”
“出家人不打誑語”老和尚微笑道。
“來人啊,趕快把這和尚帶走”大帝生氣的對著門外的鬼差喊道。
不管對方如何評判自己,老和尚都隻是點頭微笑,對大帝道:出家人禁喝酒”。
“哼!”大帝再也忍受不住這老和尚的做派,從身後的寶座站了起來,一股寒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周圍服侍的鬼直接被冰封凍,而那最淩冽的一股寒氣猶如利劍一般直逼那老和尚麵門。
讓人瞠目的是,老僧站在那裏巍然不動,那寒氣到他麵前一丈便化為了柔和的清風,僅僅吹動了他和身後和尚身上的袈裟衣角。
“出家人,禁毆鬥”老僧依舊微笑輕聲道。
“無果,那你就乖乖站那讓我打吧!千年未見,你還是如此能裝,我道看你能裝多久!”酆都大帝完便抖了抖肩膀,伸出雙手,將那仿佛能凍住一切生機的寒氣更加磅礴的推向和尚麵門,這次,利劍化為了一支千萬惡鬼的操持的騎兵,他那三丈長的胡須也隨寒氣四處飄散。
麵對這樣的攻勢,無果再也沒辦法和剛剛一樣平靜,他雙手向中合十,無名指相對而接,呈不動明王印,頓時,白光大盛,大羅金身顯現,正麵硬抗對麵奔馳相向的惡鬼,與明王印加持的金身發出咚咚猶如擊鼓的響聲,響徹整個酆都城。
與此同時,城外魂魄,無不被此音震的頭疼欲裂,倒地不起,有些魂力薄弱的魂魄竟是生生被震散,永世不得超生,隻有那到達鬼王境界的鬼差才勉強無礙,隻能看著城內藍白之光同爭輝,哀歎道神仙打架,鬼遭殃。
陪同那沙彌的馬麵看了看城內方向陣陣打鬥的餘波,扭頭指了指眼前那座架在黃泉河上的隻僅一人通過的木橋對和尚到:“佛爺,這就是奈何橋,走上這座橋,今生的回憶便鐫刻在了橋身,走下這座橋,今生便成了前世,與你再無瓜葛,請吧。”
“有勞差爺了,敢問對麵便是六道輪回吧,我該入第幾道呢?“和尚低頭詢問道
“對麵本該有人帶領佛爺前往人間道,轉世投胎再世為人,既然您問起了,喝了這杯孟婆湯,人間道便是左數第三道,您請吧,我也該去收拾收拾酆都府殿了”
和尚聽聞後便如釋重負一般,哀歎一聲,雙手緩緩向馬麵伸去,“砰“,隻見馬麵應聲而飛,重重的摔在了遠處,杯子裏的孟婆湯也灑在一旁,蕩起一片灰塵。
“如果,忘記了所有,那我又是為什麽要去人間”完便橫渡黃泉朝人間道飛去。
突然,周圍空間瞬時被兩道威壓凝固。
“豎子爾敢!”
空中傳來一道怒吼,原是無果與酆都大帝不知何時出現在奈何橋上空,兩人一位胡須白發四處隨著氣機飛散,一位金身法相顯現,都狠狠盯著那即將一步踏入人間道的和尚。
“不簡單啊,入魔之人居然在西參禪念佛,嗬,不知是你善於偽裝知道,還是被佛祖生生教成了魔!”大帝完便看了看身旁的無果,右手一伸,一根金色銘文長繩飛向和尚。
“不好!“和尚心心思剛剛一動,還未等身體反應。
那長繩好似無視空間一般,瞬間就纏繞到和尚的身上,緊緊的束縛了起來,同時,繩上的銘文金光大盛,一股禁製之力顯現出來,竟是連周邊一丈的空間一同封印起來。
此時,和尚的腳步離人間道,仍是一步之遙。
“無果,你千年未來,一來便給我帶來如此麻煩事,這賬,咱們可要好好算一算了,哼“酆都大帝瞧著一旁的羅漢金身到。
無果羅漢無言,不是想著回應一旁的聒噪,而是盯著那縛魔繩封印的和尚,不知想些什麽。
片刻之後
“勞煩帝尊,能否暫先為他恢複他的神識,我有些問題想再問問我這徒兒。“無果低頭酆都大帝請道。
帝尊瞧了瞧羅漢,眼神中露出一絲不解,隻好單手一揮,和尚周邊的封印力量減弱,身體也回複正常,五感具歸,隻是身體仍被長繩縛住,無法動彈一絲。
老僧身向和尚飛去,到了身旁問道:“為什麽?“
和尚側目回到:“我有些事情是不能忘記的“
老僧又問道:“那你身體裏怎麽還有魔氣?”
和尚低下頭回到:“和那些不能忘記的有關,不過,我。。。。“
老僧接著問道:“傻孩子,有什麽是沒有辦法和為師的呢?佛修的是心,隻要你一心向佛,其他又有什麽關係呢?”
“你去吧,這此本就是讓你去人間修行,怎麽修,修什麽,都在你一念之間,記得,莫讓為師失望!”
完,他右臂帶動袈裟揮動,一陣金光散出,將沙彌連同身上的縛魔繩一並封在了六尺直徑的結界當中,推出了沙彌當時僅剩的一步之遙。
酆都大帝在見此情況,準備阻攔,卻也晚了一步。
沙彌已被推進六道中的人道,即便是冥界主宰的他也無力改變。
此時這位掌控整個冥界的尊者真的怒了,且一發不可收拾,從他執掌冥界以來,從未發生今日之事,一個沙彌竟從他眼皮地下被人推進六道,且不後果嚴重幾何,重要的是臉麵!
“你。。。你。。。。你居然戲耍本帝尊!居然當著本帝的麵就放走了你那罪大惡極的徒弟!你把我可曾放在眼裏!”酆都大帝向無果咆哮道,“還真當本尊打不過你?”
整個冥界都在震動。
於此同時,人間,十二月二十三日。
寒冷的東風吹晃著光禿禿的樹枝,給滿是圓月的夜晚添加了一份陰影,倒影在無人的街道,顯得更加冷清。
遠處,有一個幼的身影,從沒有路燈的遠處黑暗裏緩緩爬來,在月光下,蓬頭垢麵,看不清長相,但能看見的是那雙眼睛,那雙眼想活下來的眼睛,他身上破爛的棉衣棉褲破破爛爛並且滿是泥濘,光著雙腳沒有穿著鞋子,腳趾頭上早已凍得發紫,生了許多凍瘡。
他還是緩緩的向前爬著,在沒有人的街上緩緩趴著,他的前方,沒有醫院,沒有警察局,甚至不是市區的方向,那是他向路人詢問到的,他家的方向。
“好冷啊,有沒有好心人啊”在機械性的喊出那些惡魔每被迫他們喊著重複的口號後,他啜泣了起來,他,終於停了下來。
想想,有人又會怎樣呢?能有人同情心爆表的給與被那些貪婪且不會滿足的人販子給他的任務的麽?要是白有那麽一個人,就一個,他就不會被那些恐怖的人們打斷雙腿扔出來,他,隻想要一頓能吃飽的熱饅頭。
恨啊,恨自己的父母為什麽要把自己生在那個隻剩下黃土砌成的牆的家裏,讓自己從吃不飽,穿不暖,每被村裏其他孩子欺負。
恨啊,很為什麽父親要把自己親自送到這個該死的人販子手裏,什麽以後就能吃飽飯了,還騙我他們舍不得我
恨啊,他們到底有有沒有想我?是不是忘記,有我這麽個孩子。。。
“為什麽!”這三個飽含恨意的字,是空中輕飄飄傳來的屬於他人生最後的清楚的三個字。
月亮被烏雲遮住了月光,屬於這個不知名的,衣衫襤褸的孩子最後的光,被遮住了。
第二,在一串不完整的血跡的終端,人們發現了那個孩子,在簡單登記,等一些列常規工作過後,不久便被警察們把冷冰冰的屍體帶走後,周圍的人們圍觀著,議論著,爭論著,但卻沒有一個真正去研究,了解這個孩子的死去,有甚者更是吵到這個孩子是個偷,偷過他家的饅頭,等等等等,他們,隻是飯後無聊罷了。
誰也沒有發現,警察走後,有個人在孩子原先的位置旁,放下了一個還熱乎的饅頭。
下午,不出大家和報社的意料的收到警察局那仍然潦草的通報,凍死。一筆帶過,隻有報紙中縫的尋人啟事中登記了一張孩子的照片
二十四日夜晚,停屍間
一位身穿佛家衣服的沙彌站在停有屍體的櫃子旁,雙手合十,嘴裏念叨著佛家經書,身上散發出陣陣金光。
不久,沙彌對著那少年的屍體鞠了一躬到,“世事不公,讓你受苦了,現你已超度,可以進入輪回,無實體的我現占用你的身體,得你的果,必繼你的因。”。
等沙彌完,一陣淡淡青魂從少年頭頂飛出,消散再空中,進入另一個世界,金光再一次閃過,一旁的沙彌進入了年輕身體中。
準備嚐試操控身體的他感到身體每處都傳來了刺痛,尤其是雙腿處,因為骨折,根本吃不上力氣,他也隻好躺在原處,吸收身體裏那不多的關於這個世界知識,一邊讓自己的神識修複這個殘破不堪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