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狍子的第六感
初晨陽光籠罩大地喚醒鳥語花香，樹林圍繞間的偌大習武台上劍氣凌厲，起落間翩若驚鴻宛若游龍。
伴隨行雲流水的身姿幻現紫魅光影，落入站在武台邊陪伴的蒼穹眼中，洋溢了蒼穹面具下的笑顏，令蒼穹身旁的雲凌長老頗感欣慰。
照這樣下去莊主很快就能前往南祁奪回四國江山圖完成崑崙決的修行全了靈主化神修為，思已至此，雲凌長老按耐不住心底喜悅看向蒼穹，啟齒亦是帶著顫音道。
「恭喜靈主，你的苦心，終於迎來回報了」
「.……」
「由著莊主如此勤奮下去，你很快就能如願進階化神境界了」
話音落下許久，雲凌長老都未得蒼穹回應，惹得雲凌長老愣怔間抬眸對上蒼穹嵌著冰霜的寒眸，不經背脊一涼，半晌耳邊傳來蒼穹不容置疑的冷言。
「我讓她強大，從來就不為化神！」
雲凌長老聞得蒼穹回應，尋著蒼穹眸中暗如極淵的深邃，心下猛沉衍生擔憂滲透四肢，眉宇緊蹙間忙道。
「那靈主你為何.……」
「為何逼她習武？」
蒼穹見雲凌長老默認點頭，轉頭望向北堂墨，迎上北堂墨轉身間朝自己拋來的媚眼，嘴角上揚忍俊不禁，低眸看向雲凌長老。
「還記得我師娘嗎？」
「蘭夫人……」
雲凌長老一愣好似突然明白了蒼穹話語深意，再聞得蒼穹解釋無形中放大了雲凌長老心中的憂慮。
「雲老，若我師父未死，師娘未至絕境，我或許會縱容北堂墨，可偏偏我看到了師父離世后師娘的彷徨無措，我不想亦不願她這樣……」
「靈主.……」
「正因為我心悅她，所以才必須要讓她擁有足以保命的能力，她向來缺筋少弦獃頭獃腦，若不如此讓我如何放心」
蒼穹說話間眸中湧現出雲凌長老前所未見的柔情與愛護，震驚了雲凌長老心緒，抬頭見蒼穹望向北堂墨，啟齒飽含深意道：「這樣若有一日我不在了，她至少可以好好活著.……」
「靈主！你想做什麼？」
話到這裡，雲凌長老已經完全懂了蒼穹的良苦用心，更明了蒼穹接下來要對抗修羅的決絕。
當年神帝以化神真身對抗修羅，而今靈主雖勢力全盛時可匹敵神帝，但根本不同完全無法相較。
這也是他為何一直給予北堂墨希望的原因，眼下靈主跟自己說這些，完全就是在警告自己不要打北堂墨的主意。
如此捨命相護，令雲凌長老不得不擔憂蒼穹，握緊了雙拳跨近蒼穹再聲道：「靈……靈主你.……」
「神帝當年以散魂鎮修羅，今堯氏默認薛凌風借修羅之刀，不惜以芸芸眾生為代價誘我應戰。」
「.……」
「此事關蒼生大局，我若不滅修羅絕不瞑目，縱使效同神帝亦未嘗不可」
「那莊主……」
蒼穹低眸看著眼眶中泛起淚光的雲凌長老，抬手拍上雲凌長老肩膀，輕輕一拍重如泰山。
「若我不幸，便將她交給你和墨驍了」
「靈主！」
雲凌長老眼淚隨出口敬喚奪眶而出，抬頭迎上蒼穹眸中厚望，咬了咬牙道：「靈主放心！我雲凌和墨老就是死也定護莊主此生安穩！」
「好」
蒼穹輕言轉身再次望向北堂墨，陽光下屬於蒼穹的偉岸耀世落入雲凌長老眼裡於心底掀起驚天駭浪，久久不能平息。
自古大象無形大音希聲唯摯愛永恆，雲凌長老沉呤間順著蒼穹視線望向練完劍后朝此處奔來的北堂墨，尋著北堂墨面上悅色，忙抬手掩去頰邊淚痕。
「兔子！」
北堂墨自打昨晚聽到蒼穹表白后興奮地全然忘了規矩，尤其是今早蒼穹竟還破天荒的守著自己晨練。
以至於北堂墨迎面奔來直接跳掛到蒼穹身上，好在蒼穹眼疾手快及時抱起北堂墨，否則北堂墨不摔個實在倒是稀奇。
「兔子！」
「恩」
「求表揚！」
蒼穹尋著北堂墨眸中期待，抬手理弄了下北堂墨頰邊亂髮，啟齒沉聲道。
「莊主近日進展頗佳，望莊主切勿傲嬌，繼續努力」
「恩！」
北堂墨得了蒼穹表揚，雖然言語還是慣有的冷漠簡言，但足以說明自己確實有所進步。
不然以蒼穹的性格別說表揚，不給自己來幾記叩頭悶響就不錯了，北堂墨見好就收，低眸看向明顯有些神色不對的雲凌長老。
「雲凌長老，你被人欺負了嗎？」
「啊？沒有.……」
雲凌長老作勢用袖子揉了揉眼睛，順便給北堂墨指了指被晨風撩起的細塵與落葉，柔聲道：「晨風帶沙入眼扎目，我老人家比不得你們這些年輕人誒！」
「雲凌長老說得哪裡話！我看你再活個百來年不成問題！」
北堂墨本是無心之言，卻讓雲凌長老瞬間應了聲。
「既然莊主讓我活百來年，那我雲凌恭敬不如從命了」
雲凌長老說得情真意切，北堂墨不知雲凌長老應承蒼穹的諾言，明顯悟不透雲凌長老話中深意。
自是極為認同的朝雲凌長老點點頭，末了肚子里熟悉的咕嘟聲傳開，窘迫了北堂墨面上神情，瞧得蒼穹看向雲凌長老。
「屬下馬上去準備！」
雲凌長老一走，北堂墨由著蒼穹抱著朝膳房走去，初晨陽光溫暖怡人灑在兩人身上，北堂墨將下巴靠上蒼穹肩胛，咧嘴一笑帶動肩膀聳動，偷樂著無以言表的開心。
一頓早膳色香味俱全，北堂墨吃得特別開心，有時候幸福真的可以很簡單，對於北堂墨來說只要兔子在她身邊就已知足常樂。
十年夢中人，她找了他十年，他等了她十年，如今得償所願便是北堂墨覺得最幸福的事。
她可以接受蒼穹的嚴厲苛責，因為沒人會拿絕世武學跟自己唱黑臉戲，她明白蒼穹的良苦用心，因為兔子讓她找到了存在的意義。
可自瓊林之後，她心裡就紮下了根刺，無論是蒼穹的刻意迴避還是故意轉移，甚至是她昨夜在帝梓瀟所持玲瓏上尋得的紅光，都讓她深覺蒼穹有事瞞著她，而且這件事一定非比尋常超乎。
如今崑崙劫殺目的加上北堂內鬼以及背後映射的錯中複雜，似乎皆與她脫不了干係，而她夢中還有位身份未詳的蘭花夫人。
一想到蘭花夫人，北堂墨腦海中不經浮現出昨天遇見的公子，常言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蘭花夫人與那位公子皆氣質如蘭，說不定還真能替自己解開心底的謎題。
北堂墨下意識的握緊腰間暗藏的蘭花令牌，低頭擄了擄嘴，抬頭偷瞄了眼蒼穹，見蒼穹眸中依舊波瀾不驚。
琢磨著既然蒼穹有心隱瞞，她肯定套不出一字半句，那便只能自己偷偷查了。
北堂墨細微的小動作落入蒼穹眼裡，蒼穹瞧著北堂墨吃得差不多了，不動聲色的放下銀筷，轉頭看向北堂墨。
「我去書院」
「好」
北堂墨乖乖點了下頭，遙望蒼穹遠去的背影，沉思間眸中映入一道身影，瞬息驚艷了北堂墨思緒，愣得北堂墨一回神直接衝到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