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召集小夥伴(四)
燭光照亮裕華閣角落內達成共識的三人,北堂墨左看了眼憨厚強壯的方霽,右望了眼溫潤細緻的阮玲馥,心裡別提有多開心了。
時至此刻她計劃中需要籠絡的人就差帝梓瀟,而這位鎮樓妖孽,自己勢在必得由不得他不從。
北堂墨想著就準備去找帝梓瀟,起身時卻被阮玲馥拉住,低眸尋著阮玲馥目光,心下一陣膈應,難不成這阮閣主要反悔?
「怎.……怎麼了.……」
阮玲馥看出了北堂墨的小心思,心覺好笑想起蘭襄陽信中所提,面上不動聲色,跟著北堂墨站起身來,看向北堂墨。
「不知莊主這計劃中可還差一位琴師?」
「琴師?」
北堂墨不懂阮玲馥所指,雖說琴師對花樓而言確實不可或缺,但她除了蒼穹外並不認識任何會樂器的人。
總不至於讓蒼穹去給自己駐場獻奏吧?北堂墨光是想想都覺得背脊發涼,故而抬眸對上阮玲馥遲疑道。
「你確定琴.……琴師?」
「恩,若是能有如臨的曲音加上婀娜多姿的舞者,豈不是更加美上加美?」
「話是這麼個理,可……我就認識一位.……」
「誰?」
「蒼穹」
北堂墨話音剛落便尋得阮玲馥和方霽毫無意外的同時一顫,那眸中一閃而過的驚恐與自己如出一轍,令北堂墨乾笑兩聲。
「哈……哈哈……這個就算了吧.……」
阮玲馥眼看北堂墨說完就往外走,忙拉住北堂墨,穩了穩被北堂墨打飛的思緒,果如蘭少主所言,不能將北堂墨想得太聰明。
琢磨著舉一反三剖析話中深意這種事對於北堂墨來說還是直白點好,阮玲馥就著北堂墨茫然的目光中啟齒道。
「我認識一位,莊主要不要見見?」
「琴師?」
「不僅是琴師,其妻更是美貌傾城,兩人珠聯璧合定能讓莊主無可挑剔!」
北堂墨見阮玲馥說得堅定不移,加上她本就有心做這事,不由得停下腳步,偏頭看向阮玲馥。
「誰啊?」
「蘭襄陽」
「蘭襄陽!」
一聲驚呼碾壓阮玲馥話音,震得北堂墨耳中嗡鳴,轉頭看向雙眸大睜的方霽。
北堂墨尋著方霽眸中看向阮玲馥的不可置信,不知怎得竟想起了自己荷包中的蘭花紋綉,再次看向面色平靜的阮玲馥。
蘭襄陽與蘭花荷包都是蘭,而且那夢中的美貌夫人額間也是蘭花金鈿,這兩者間會不會有何聯繫?
北堂墨篤不定心中所思,但見阮玲馥眸中期盼,琢磨著阮玲馥瓊林內種種表現,其跡象對自己倒並不像是壞人。
尤其是自己從金梭上拿到半邊鑄熔環時,阮玲馥那情深義重的跪地三叩在北堂墨心裡落下不可磨滅的印記。
讓此時與阮玲馥對視的北堂墨沉呤半晌,默認的點點頭,順帶左右各看了眼阮玲馥和方霽。
「明天晨練后我會找機會出門,屆時我會讓金蟬安排人員接應你們,咱們在酒樓碰面,申時召開第一屆股東大會!」
阮玲馥和方霽對視一眼,齊齊看向北堂墨,同時點頭。
「恩!」
「好叻!」
北堂墨得了兩人回應,分別朝兩人拋了個有愛的媚眼,晃得阮玲馥和方霽尷尬對視間北堂墨已踏出門口朝瀟湘閣飛奔而去。
一路飛檐走壁,北堂墨臨到瀟湘閣屋頂時剛站穩身姿,就被閣樓內突然炸響的兩陣雷聲,驚得腳下一滑直接從屋頂摔進了樓內。
北堂墨摔了個四仰八叉五體投地,痛得嘶啞咧嘴間一片紙屑飄落頭頂,北堂墨抬眸取下頭頂的紙屑,拿在手中看了看。
尋得紙屑邊緣明顯燃燒過的殘痕,促使北堂墨擔憂心起慌忙抬頭,在觸及道眼前漫天紙屑與灰燼齊飛的場面后徹底傻在了原地。
北堂墨僵硬的轉動脖子帶起視線往左三排書櫃散架紙屑亂飛,往中書桌上放著一顆未引燃的炸彈,再往右嚇得北堂墨險些閃了脖子。
此刻閣樓中用以養魚觀賞的瓷缸前,帝梓瀟正雙手扒著魚缸邊緣,頭頂著一條被炸飛的橙紅錦鯉還在拚命吐著泡泡。
其渾身華袍浸濕連披散在肩頭的髮絲都一滴滴落著水珠,雙眸緊盯魚缸,面上錯愕惶恐活脫脫就是一尋死未遂心存餘悸的茫然。
瞧得北堂墨心肝皆顫,趕忙起身衝到帝梓瀟身旁,恍然想起許久未見蕭紅玉的身影,脫口而出。
「荒唐!江山如此多嬌,美人遍地可尋!你可別為了一隻玫瑰放棄整片花海啊!」
北堂墨急迫的呼喚在帝梓瀟耳邊環繞,誘使帝梓瀟震驚回神轉頭對上北堂墨目光剎那,心底震驚化為史無前例的驚喜,啟齒令北堂墨思緒混亂道。
「炸了.……」
「啊?」
北堂墨迎著帝梓瀟眸中驚色,轉頭掃視滿屋混亂,語無倫次道:「是是是是.……是炸了.……」
帝梓瀟聞得北堂墨應證,瞬間精神大作,拉著北堂墨一連重複三聲「炸了!」,且聲聲高昂,只把北堂墨怵得拔腿就準備去找鬼醫。
可偏偏自己臂膀被帝梓瀟拉得死緊,北堂墨爬都爬不動,轉頭就見帝梓瀟仰頭像極了神經發作般大笑起來。
末了帝梓瀟猛的盯向北堂墨,只把北堂墨盯得靈魂脫體,隨後帝梓瀟兩手合擊「啪」的一聲又將打得北堂墨魂歸附體。
「真的炸飛了!」
一聲嵌在身中千萬大獎的興奮讓北堂墨篤定帝梓瀟坐實瘋症同時啟齒重申落定。
「狍子!炸彈炸了!真的炸了!」
北堂墨瞅著眼前興奮到手舞足蹈就差上天翻跟頭的帝梓瀟,下意識的噎了噎口水,就著帝梓瀟拉著自己臂膀的手,看向帝梓瀟,強忍內心的慌亂,詢問道。
「荒唐.……你還好嗎?」
「我?」
「啊!」
帝梓瀟尋著北堂墨如看二傻子的目光上下打量自己,僵了面上笑意,揚眉轉頭環視四周后看向北堂墨身上,眨了眨眼,完全壓制不住自己在玲瓏身上發現的秘密,再次仰頭大笑道。
「哈哈哈哈,我好的很好的很」
「呃……」 ……
我TM可不覺得你好的很!
北堂墨內心陣陣惶恐,尋著帝梓瀟狂笑間鬆開的手臂,瞄準門口拔腿就準備離開危險境地,順帶給帝梓瀟找醫生。
奈何北堂墨剛轉身抬腿,就被帝梓瀟揪住衣領給拽了回來,以至於被抓了個現行的北堂墨抬眸對上帝梓瀟眉峰齊揚的神情。
心下緊張帶動十指雷電噗呲作響,眼看驚雷就要招呼上帝梓瀟卻被帝梓瀟同步從魚缸中撈出炸彈帶起的水浪澆滅,順帶淋了北堂墨一身。
一時間魚缸前兩隻落湯雞,一個笑得竊喜萬分,一個傻得可憐憋屈,兩人四目相對視線交織,北堂墨看著帝梓瀟拿到眼前的炸彈,唬得傻愣在原地。
敢情帝梓瀟是覺得一人死沒意思,準備拉著她一起到了陰曹地府也好苟同道和?
「荒……荒唐……我還不想……誒!你不要拽我衣領啊!」
北堂墨話還未說完,人就被帝梓瀟拖到了炸成廢墟的書架前,剛站定便見帝梓瀟左手鬆開自己,指了下書架殘骸又晃了晃右手中的炸彈,朝自己舉起左手比了個「四」道。
「狍子,剛剛我做了四個炸彈!」
「.……」
「我本想著挨個試試威力,所以先放了一個在書架這裡,然後拿著我手裡這個去魚缸點燃……」
帝梓瀟說著拉起北堂墨又迅速跑回魚缸,抬手就著北堂墨面上已至風中凌亂的崩潰神態,指向魚缸。
「然後我在魚缸內點燃了手裡這個炸彈,結果書架炸了!」
北堂墨看著帝梓瀟激動到顫動的手臂,再見其上確實有被點燃過引線的炸彈,突然好似懂了其中詭異。
一來二去北堂墨正準備深入了解時被帝梓瀟拉著奔向了書桌,北堂墨看著桌上毫無動靜的炸彈,恍惚的眨了眨眼,抬頭看向帝梓瀟。
「你……這.……」
「而後我又拿了一個放到書桌上,跑到魚缸處點燃……」
「可書桌沒炸啊?」
「是啊!沒炸……」
帝梓瀟極為認同點頭應聲,順勢將手中的炸彈一扔,拽住北堂墨又跑回魚缸,面上激動道:「你猜怎麼著?」
「怎.……怎麼……」
北堂墨順著帝梓瀟伸進缸內的手指,攪得腦中細胞混戰間帝梓瀟雙手再次合併一拍,其掌聲炸響北堂墨天南地北思緒亂飛。
「魚缸水炸三尺啊!!!」
帝梓瀟看著北堂墨左看了眼書架再望向書桌,回首低眸尋著魚缸,抬眸看向自己,明顯似懂非懂就差臨門一腳的恍然大悟,令帝梓瀟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悅道。
「就是說玲瓏其實並非點燃A就引爆A這般簡單,它的精妙在於點燃A就能出其不意引爆B!」
「A?B?.……」
「這其中若將聯繫兩者的根本設為C,那現在要求解C的規律!」
「啊?」
北堂墨懵逼同時腦中字母牽引數學公式啟動左腦屏蔽模式,只讓本來有點明白帝梓瀟話中深意的北堂墨眼下除了茫然便是無解,偏生帝梓瀟不竟嘖嘖稱奇更是讚不絕口。
「如此隔山打牛聲東擊西的奇物,當真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呃……」
「你以為是東邊其實是西邊!如此絕妙絕佳絕頂,簡直讓人驚喜驚嘆驚呼啊!狍子啊!!!」
帝梓瀟說到激動處,雙手並做抓住北堂墨的雙肩就開始狂搖,搖得北堂墨只覺今早吃下的飯菜都快要嘔吐時,帝梓瀟突然鬆手奔向書桌將玲瓏舉到北堂墨眼前。
「狍子!就是這個!玲瓏!」
北堂墨猛甩了甩頭,抬手揉著被帝梓瀟搖暈的腦子,半晌揚眉看向帝梓瀟,恍然想起之前帝梓瀟前往瓊林的目的,觸及此刻眼前泛著盈盈紅光的流沙瓶,不由得一愣。
「玲……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