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召集小夥伴(二)
繁華夜市上重逢的金蟬與魏言書各生歡喜,予墨山莊內被阮玲馥逮住的阮玲玉卻是悲從中來。
她本就沒想嫁給薛凌風,眼看花轎進了千機閣,她也是逼不得已在中途逃婚。
誰曾想這薛凌風居然會用她的銅鎖設計家姐阮玲馥入局,搞得家姐和她丟了性命。
而今想來雖是險象環生卻也心存餘悸,面對此時阮玲馥的厲色斥責,阮玲玉也只得低垂著小腦袋默默承受。
「家……家姐……」
「你還知道我是你姐啊!」
「不是.……」
阮玲玉尋著阮玲馥面上略顯緩和的面色,趕緊抬手握住阮玲馥,仰頭嘟嘴賣乖道:「我知道錯了!下次一定不再這番任性了!再說了……」
「.……」
「我真的不喜歡薛凌風,而且瓊林這事證明那薛凌風……」
阮玲馥聽著阮玲玉故意未說完的話,心裡自然知曉阮玲玉所想,關於阮玲玉與薛凌風的婚事,她本就是緩兵之計,未想瓊林此局來得如此猝不及防連薛凌風都被下了套。
如今想來倒是讓阮玲馥不經心下一沉,好在靈主出現提前告知自己,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薛凌風想借用自己的手殺了北堂墨,這是崑崙一直所願,只是她尚未想明白究竟是何人讓薛凌風入局。
其目的若是修羅,那薛凌風身為崑崙刑法掌管者為何要與之合作,再則解封修羅需要修羅嫡系方氏和葉氏乃至崑崙珍藏的心魔引,瓊林方氏歸順崑崙存活至今,那葉氏當年豈不是沒死?!
阮玲馥猝然坐正身軀,腦中映現出阮氏祠堂中所描繪的人間悲劇,如此下去數百年過往豈不就要重新上演了?心中騰升的不安令阮玲馥坐立不安,引得阮玲玉也無所適從。
兩人僵持間屋外靈巧接收到千機閣靈鳥傳來的信件,低眸看了眼信件表面顯露的蘭花紋耀,忙不遲疑的轉身敲了敲門。
「閣主,有信」
「快拿進來!」
「是!」
靈巧聞得阮玲馥回應,推門進了屋,關上房門后將信件奉到了阮玲馥手中。
阮玲馥信件將內容大致一覽,嘴角上揚帶起久違的笑容,阮玲玉瞧著阮玲馥較之方才緩和的神態,心下大大鬆了口氣,耐不住好奇道。
「家姐,可是蘭少主?」
「恩,他來了」
「那我們是不是要去跟蘭少主匯合?」
阮玲馥就著阮玲玉由期待化為失望的目光中搖了搖頭,她知道阮玲玉貪玩,這予墨山莊看似出入自如,實則處處暗藏玄機,讓從小到大隨性慣了的阮玲玉不自在。
可眼下蘭襄陽書信親證了北堂墨的身份,再到蒼穹從薛凌風身上授予北堂墨的玄雷術,足以令她對北堂墨深信不疑,而今北堂墨就在庄內,蘭襄陽想自己從旁協助讓北堂墨如願前往蘭溪谷。
那自己就必須得先與北堂墨相認,這樣順水推舟她既能保護北堂墨亦能讓北堂墨認祖歸宗,蒼穹身為神帝傳人必誅殺修羅,她阮氏數百年前已匯同神帝抗擊修羅,自不會居於人后。
如此境地下倒是極合她的心意,阮玲馥思索間低眸看了眼阮玲玉,抬眸望向靈巧。
「巧兒」
「在」
靈巧應聲見阮玲馥起身朝自己走來,正琢磨著阮玲馥下步動作,便見阮玲馥抬手一揮,一根由銀針牽引飛出的天蠶絲將阮玲玉團團圍住,驚得阮玲玉瞪大了瞳孔望向阮玲馥。
「家姐!你幹嘛要用天蠶絲困住我啊?」
阮玲玉說得即無辜又可憐,這天蠶絲由千機閣始祖自玄靈山蠶靈處所得,其絲纖細如髮,操控者可根據自己武力值高低切斷圍困其中勢力相當的任一生靈。
若被困其中越掙扎,天蠶絲就會隨力道成倍收緊,落下的傷痕更是滲透蠶毒能致人神經混亂非千機閣不可解,乃世代千機閣主嫡傳亦是千古刺繡世家象徵。
如今阮玲玉被阮玲馥捆了個實在,知曉天蠶絲厲害的阮玲玉也只能口中求饒,偏生阮玲馥視而不見更充耳未聞,斜眸掃過阮玲玉,看向靈巧。
「莊主可回來了?」
「剛奴婢見金家主端著碗蛋炒飯跑出去了,想必應該是回來了!」
「蛋炒飯?」
阮玲馥不曉之前原由,面上因著話語顯露一臉茫然,惹得好不容易打聽到實情真相的靈巧一想起金家諸位探子提到蛋炒飯就面色發青狂吐不止的神態時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但見抬眸間阮玲馥嚴肅的神情,忙正了神色道。
「奴婢從金家探子口中得知,莊主特別喜歡金家主做的蛋炒飯,所以每逢莊主外出歸來,金家主就會做蛋炒飯給莊主」
「.……」
「方才金家主端著蛋炒飯出去,八九不離十應該就是莊主了」
「那莊主現在何處?」
「裕華閣」
聞得靈巧解釋,阮玲馥揚眉呡唇,她知道方霽和墨北在裕華閣養病,莊主回府看望兩人並無稀奇,就是這蛋炒飯……
阮玲馥想著瞅了眼說完後繼續憋笑的靈巧,心下何止詫異簡直奇迹,這金蟬跟廚房八字不合可是鳳陵人人皆知,由此可得金氏探子有多悲劇。
不過金蟬做的蛋炒飯真能吃嗎?會不會給小主子吃出毛病了?
阮玲馥越想越心憂,免不了多看了兩眼靈巧,望向阮玲玉,回首對上靈巧吩咐道。
「我去看看莊主,你守好二小姐,若是二小姐不聽話,家法伺候!」
「是!」
「家姐!我保證乖乖的!你能不能收了天蠶絲!我會.……哎.……」
阮玲玉啟齒求饒卻喚不回阮玲馥遠去的背影,末了無奈轉頭對上盯著自己目不轉睛的靈巧。
看樣子今晚自己別想好過了,所幸換了姿勢靠上椅子,偏頭望向窗外月色。
皓月之下假山水榭叮咚作響,清泉迴廊美不勝收,懸挂廊檐的燈籠光耀拉長行走在廊間的妙曼身影。
阮玲馥瞧著不遠處即將達到的裕華閣,念及此時正在閣內看望墨北和方霽的北堂墨,低眸看了眼特意準備的衣袍。
畢竟突然前去又毫無理由難免會讓北堂墨生疑,而今自己衣袍在手也可說為兩位病人配備,北堂墨應該不會太過詫異,阮玲馥打定主意加快了腳下步伐。
裕華閣內燈光搖曳照亮靜躺在床榻上的兩人,北堂墨迎著光亮走到床榻間,左看了眼包成粽子的方霽,右看了眼面無血色的墨北,心下隱隱犯痛。
不經想起當初在自己懷裡死去的驚蟄,從懷中拿出賀君誠交代給自己的藥丸,率先給方霽服了下去,抬手順勢探了下方霽脈搏,確認無疑後方才緩緩坐倒墨北床前。
「墨北.……」
北堂墨喚得很輕似是怕驚擾了昏迷中的墨北,可話音落下許久除了徐徐風聲,她便再也得不到任何回應。
半晌北堂墨黯淡了瞳孔,抬手替墨北理弄了番錦被,沉思半晌還是拿出了自己研製的藥丸放到墨北嘴邊,喃喃自語道。
「墨北,這是我做的藥丸也不知道效果如何,要不你試試?」
北堂墨看著墨北毫無反應的神態,手臂微微輕顫帶起眸中泛起的淚光,一念之間生死一瞬。
她沒忘記當薛凌風攻擊自己時墨北的義無反顧,更沒忘記當墨北發現受傷的人不是她時眸中閃現的欣慰。
這世間唯真情難得,她與墨北還有驚蟄一路走來諸多坎坷,經歷時間與劫難磨礪,常言道寶劍鋒從磨礪出,生死相交又何嘗不是。
若是自己能聰明點,墨北也不會因著自己而遭受莫名劫難,思來想去,北堂墨連嘆了好幾口氣。
嘆得另一張床上因著古思遠賜葯開始呈現蘇醒狀態的方霽半睜瞳孔間蹙了蹙眉,只覺口中苦如黃連令人作嘔,恍惚中聞得耳邊又一聲重嘆。
「你放心,我聞了聞這藥丸的味道,絕對不苦的,你知道我從不會騙你的.……」
方霽向來快人快語,尤其是聽到這番睜眼說瞎話,逼得苦味泛濫全身的方霽徹底睜眸瞬間脫口而出。
「放屁!誰給俺吃這麼苦的葯!」
突如其來的反駁懟得北堂墨一愣,轉頭對上正瞪著自己的方霽,促使方霽未料到來人是北堂墨也是傻了表情。
他可沒想頂撞莊主,偏偏這葯確實苦得要命,再對應上北堂墨的言不由衷,他著實莫可奈何純屬直言不諱。
「呃……呵呵……庄.……莊主啊.……」
方霽沙啞的聲音嵌著不言而喻的尷尬,北堂墨聞聲猛眨了眨眼,尋著方霽面上脹紅的面色,咧嘴尬笑幾聲。
可真是言語誤差不謀而合,北堂墨低眸看了眼自己被方霽驚得直接塞進墨北口中的藥丸,本能噎了噎口水。
她剛剛本來還想著再遲疑會兒,沒曾想突發意外,眼下藥丸怕是已經開始分解到墨北體內,要想再摳出來,是不是忒損人缺德了點?
北堂墨心裡想著,嘴角止不住的抽搐,琢磨著葯是按照賀君誠所寫製作,製作過程又是古思遠監視,想來應該沒問題吧?
「莊主?」
方霽瞅著北堂墨盯著墨北的呆愣模樣,瞟了眼墨北嘴間北堂墨空空如也的手,滿臉茫然回眸迎上北堂墨聞聲看來的目光。
兩人僵持間,屋外響起打破尷尬的叩門聲,令兩人同時回神,齊轉頭顱望向屋外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