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感覺人生到達高潮（中）
雲霄山四國比武創建之初意在武學切磋，時過境遷隨崑崙神帝的消逝，變成了武學百家趨名逐利稱霸江湖的唯一標準，而今集聚比武台的百家子弟正按著比武台前排號官的示意進行著初級選拔。
比武台上刀劍相對，比武台下歡呼雀躍，由著一場場比武的開始與結束，幾家歡喜幾家愁恨盡顯百家臉上，將掩埋在看似冠冕堂皇的比武切磋下暗藏的醜陋慾望表達得淋漓盡致。
直到本次初賽結束，一路晉級前五名的武學俊才誕生之際承載著北堂墨的馬車緩緩停在排號官眼前，排號官抬頭一見馬車上的墨驍，嚇得連忙奔到馬車前。
排號官此舉連同圍坐於偌大比武台下的武林百家皆紛紛起身恭迎，他們心裡皆清楚馬車裡的人是誰，蒼穹自聞世后再未參加過四國比武，今日蒞臨雲霄恆武絕不單純。
縱使如此亦讓好不容易拼殺到前五名的俊才激動不已，幾人紛紛對視，若是誰能勝出，那便代表將能獲得與蒼穹對決的機會，機會難得，五人自是誰也不願意錯過，跟隨眾人目光望向由墨驍掀簾走出的偉岸身影。
一時間萬眾矚目視線焦距盡落先於北堂墨走出的蒼穹身上，正當眾人屏氣凝神時見蒼穹側轉身體抬手從馬車中牽出了八年前風靡武林勇奪第二的北堂墨，隨著北堂墨的現身，眾人瞬息嘩然一片，交頭接耳瞠目結舌還有甚者更是震驚得半天合不攏嘴。
「北堂墨？！」
「靈主怎麼會和北堂墨一起？」
「這北堂墨不是為了南祁，背棄自己國家嗎？」
「是啊！」
「如此背信棄義之人怎麼還能參加比武！」
「聽說還被廢了功夫呢！」
「那她來幹嘛？！」
四周宣揚的怒斥聲匪夷聲連帶嘲笑聲，聲聲並俱落入北堂墨耳中，遲緩了北堂墨跟在蒼穹身後的腳步，蒼穹感知到北堂墨微微發抖的手，抬眸從左往右目光橫掃眾家。
鋒芒過處地面迅速結冰連同放置在席位間桌上的茶水也被瞬息封凍，嚇得眾家紛紛噤聲，其中喧嘩最甚的幾位連睫毛上都開始凝結出了冰霜，見此誰也不敢再多言。
突然安靜下來的比武台，北堂墨聞得耳邊再聲「沒事」，抬眸迎上蒼穹低頭而來的目光，目光中不復之前冷漠竟是少見的溫柔，觸燃北堂墨被眾家嘲諷壓制的信心隨著蒼穹一步踏上比武台。
「.……」
「.……」
臨近比武台中央時蒼穹突然停下腳步，轉身望向不明所以的北堂墨，於眾目睽睽之下抬手召出白玉蕭劍，再次環視台下眾百家，低眸將手中白玉蕭劍放到北堂墨眼前，啟齒擲地有聲抨擊靈魂。
「臨江樓驚翼盡斷百家皆知，而今世子再登比武台，本座便將白玉蕭劍賜予世子」
「蒼……」
「並以此戰祭奠驚翼劍靈！」
蒼穹此話一出，但凡參與臨江樓一戰的武林世家無不五臟皆顫，他們皆知明面上蒼穹是在賜劍，實則是在告訴北堂墨乃至他們每一人，驚翼雖斷其仇必還以告慰驚翼劍靈。
眾百家能聽懂的北堂墨也能明白，只是北堂墨看著被自己接入雙手的白玉蕭劍，下意識的內心慌亂，她根本就沒有能力打開白玉蕭劍，茫然間北堂墨抬頭望向蒼穹。
「我……」
北堂墨話剛啟齒，蒼穹已踏步走向比武台最正中的席位，正當北堂墨不知所措時耳邊傳來蒼穹撫慰內心的密語。
「世子，莫怕」
「.……」
「世子只需劍指償命之人，其他的交給我」
隨著蒼穹密語，北堂墨抬頭視線一一略過台下眾人，最後落到坐於比武台靠前左右兩方的林家主和余家主，再到與自己同站比武台上五位俊才中林家與余家的後人。
她不願腥血戾染殺戮過重，只要殺人者付出應得的代價，而林家和余家必然榜上有名，她忘不掉驚蟄死時、驚翼斷時此二人嘴角如劍刺心的冷笑，她揮不去自己絕望怒吼時此二人眸中如拔劍后流溢鮮血的嘲諷.……
半晌正當眾人不明北堂墨所謂何意時，北堂墨突然舉起白玉蕭劍指過台下的林玉峰與余曉冉，最後直指台上並列而站的林雲和余燦，瞬息台上台下落針可聞，而這幾人正合蒼穹此來之意。
台上被北堂墨白玉蕭劍指向的林雲和余燦連同其他三人，皆見識過蒼穹方才一呼一吸冰化百家的封絕，再到此時眸中殺意已生的北堂墨，盡數青了臉色。
林雲握緊持劍的手，看著北堂墨手中容納江湖兵器排行第一第二的白玉蕭劍，此劍絕非尋常可匹敵，若不是靈主根本不可打開，而今靈主坐上觀戰。
就算北堂墨持劍也不過是把白玉蕭，再者自己苦練多年，今日被人在眾目之下劍指鄙視，只讓林雲思緒不過腦子，率先拔出利劍回指北堂墨，急壞了台下已知危險的林玉峰。
「.……」
「.……」
林雲的主動回應給了北堂墨不再選擇順序的最好答案，兩人四目相對鋒芒交織，林雲雙眸微凝，提氣運劍橫擦過白玉蕭劍直逼北堂墨面門，寒光刺芒間北堂墨險退三步。
抬頭眼看林雲再次揮劍逼向自己，北堂墨凝神躲避間餘光尋得蒼穹輕叩桌案的指節輕抬，北堂墨只覺體內那股強大的內氣突然成倍膨脹牽引白玉蕭劍翁鳴作響。
北堂墨右手用力利劍出鞘的刺耳聲響隨著蒼穹指節輕落盪徹全場，從未在如此鴻大場面顯身的蕭中劍震驚了眾人目光，掀起人潮翻湧，讓置身其中拔出蕭中劍的北堂墨一秒愣怔。
「.……」
「.……」
陽光下劍鋒通體透明反射寒芒四射，由著蒼穹操縱北堂墨體內的力量幻化出無數冰芒倒刺，尋著林雲劍鋒橫過面門半寸，北堂墨手臂竟不受控制抬臂揮向林雲。
一招一式劍鋒交錯，招招變幻莫測處處直逼林雲命門，北堂墨數不清自己到底揮了多少次劍，只當北堂墨看著林雲最後一劍劍鋒上映現出自己震驚的瞳孔時林雲身上白衣已血染半身，驚得北堂墨抬頭對上林雲蒼白面容上同樣詫異的目光。
「.……」
「.……」
北堂墨猛然轉頭望向端坐於武台最正中席的蒼穹，眼看蒼穹平靜的目光突變深邃，轉頭台下林玉峰已提劍沖了上來，來勢洶洶北堂墨被逼得連連避讓左右閃身，腦中浮現出蒼穹所授崑崙決。
凝神提氣間北堂墨就著蒼穹牽引體內的力量融會貫通由著手中利劍揮向林玉峰，出擊迴避落地飛躍劍隨意走，氣運靈動紫魅張揚發揮至淋漓盡致。
看得台下眾人無不接連站起，視線內全然是北堂墨冠絕無雙的英姿颯爽，黑衣紫光驚鴻過處完勝八年前的風華獨秀，更有甚者如同臨江樓那夜直呼而出，攪得席內喧嘩沸騰。
「真的是崑崙決！」
「沒錯！」
「這北堂墨居然會崑崙失傳已久的崑崙決！」
「難倒.……」
眾人目光齊聚最正中席的蒼穹，只見蒼穹指尖再次輕點，台上北堂墨劍氣迸發，寒冰染上林玉峰手中利劍瞬息將其化冰斷裂，林玉峰還未反應過來，北堂墨手中利劍已受蒼穹控制插入林玉峰胸膛。
「你……」
「爹！」
以此同時被林玉峰保護在後的林雲也被衍生出冰錐貫穿心臟，氣得林玉峰一口鮮血噴上北堂墨俏臉，嚇得北堂墨一步後退利劍拔出腥紅濺染瞳孔，從未殺過人的恐懼致使北堂墨渾身止不住的顫抖，連帶五指都快握不住白玉蕭劍。
台下眾人看著台上倒下的林玉峰和林雲，再看向執劍傻在了原地的北堂墨，寒蟬若驚大氣不出，北堂墨恍惚中猛地甩了甩頭，耳邊再次傳來蒼穹密語。
「世子還想繼續嗎？」
「我……」
北堂墨遲疑愣怔間台下余曉冉見證了林玉峰和林雲的死亡，心知下一個就是自己和余燦，那還能等北堂墨出手，余曉冉直接衝上台來，只是他沒想到，明明他劍出指向的是北堂墨，劍鋒停時自己對上的人竟瞬息變成蒼穹。
「靈……」
余曉冉未出口的話隨著自己逐漸化冰融掉的劍身同步封凍在口中，未見血腥，余曉冉渾身已被冰層緊裹跌倒地面，快到間不容瞚，余曉冉閉眸時人已化為冰水，眼睜睜看著余曉冉死去的余燦雙腿猛地跪向地面，他不想死，他真的不想死.……
「砰砰砰！」
抨擊心臟的叩頭聲在被蒼穹護在身後的北堂墨耳邊不停回蕩，擾亂著北堂墨的思緒，致使北堂墨顫抖著雙手在余燦又一聲盪徹靈魂的叩頭聲中猝然拽住蒼穹的衣袖，北堂墨抬頭望向低眸而來的蒼穹。
「放……放了他吧……」
「好」
蒼穹輕拍北堂墨肩胛，正欲收手之際原本逃過死命的余燦剛起身就被三枚鋒利無比的暗器射穿胸膛，余燦雙眸大睜儘是對殺自己之人的不可置信，蒼穹就著余燦瞳孔中映現的身影，移步將北堂墨不動聲色的護到身後，抬眸對上迎面而來的薛凌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