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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荷包的約定(下)

  山洞中北堂墨醒來已是皓月當空,北堂墨環視了番洞內未找到蒼穹身影,便走到洞穴口朝四周望了望,尋得除了夜幕下白茫茫的一遍,別說蒼穹就連一直飛禽都看不到.……

  難不成蒼穹丟下自己,一個人跑路了?

  正當北堂墨發愁接下來該如何自救而陷入深思時,蒼穹從上方跳進了洞內,抬頭就見北堂墨站在洞口單手撐額的發獃傻樣,輕咳了聲,北堂墨一聽這聲忙轉頭看向蒼穹,面上全是驚喜,內心激動上頭直接給蒼穹來個熊抱。

  「太好了!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

  「你還真是只有情有義的兔子!」

  蒼穹被北堂墨抱了個措手不及,渾身僵硬,半晌北堂墨鬆開手臂,見蒼穹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那眸中雖不似初見冷冽刺骨,但被看久了仍是讓北堂墨止不住心底發寒,尬笑兩聲忙轉移話題。

  「呵……呵呵……你去哪裡了?」

  北堂墨半天未得蒼穹回應,只見蒼穹朝自己遞來一團包裹嚴實的蠟紙包,北堂墨瞅著蒼穹手裡的蠟紙包,抬眸看了眼蒼穹,低頭湊近蠟紙包聞了聞,香味順著鼻息竄入腦中,北堂墨一雙眼睛都亮了。

  「好吃的?」

  「.……」

  「甜糕?!」

  「恩」

  蒼穹點點頭,見北堂墨接過甜糕,轉身進入洞中尋了個角落就地盤坐,雖說昨晚自己熬過了從燎原萬蠱盅內染上的陰陽蠱毒,但就今日巡查境況,他必須得儘快恢復體能才能順利進入崖頂宮殿。

  眼下東臨四面楚歌時不可待,他的時間不多了,蒼穹思索間抬眸望向坐在洞口吃甜糕的北堂墨,北堂墨昨夜舉動雖是荒唐,但好在北堂墨身上有北堂氏族嫡傳心法,在陰陽蠱毒的催化下釋放,確實減輕了他獨自承受蠱毒的壓力,只是這舉動他也是前所未聞。

  以至於當他醒來看到自己與北堂墨幾近赤忱相對時徹底傻在了原地,費了好些時候才回過神來,由此加深了他對現在這個「北堂墨」的質疑。

  堂堂北昭國北堂世子不可能做出如此不合禮數的事情,更不可能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怕是真的北堂墨早已與自己爭鋒相對,如是想來,蒼穹沉了口氣,閉上雙眸,一閉眼門口處便傳來了令他一時沒法接受的稱呼。

  「兔子!你看有星星!」

  「.……」

  「兔子,你幹嘛呢?」

  「.……」

  「兔……」

  北堂墨口中喚著兔子,轉頭就見蒼穹盤坐在洞內角落處,雙眸緊閉未有半絲搭理自己的意思,北堂墨討了個沒趣,有些許落寞的瞥了瞥嘴,小聲嘀咕道:「真是只不可愛的兔子!」

  話語落入蒼穹耳中,險些讓蒼穹破了功,蹙眉穩了穩心神強行進入冥想境界,北堂墨盯著蒼穹看了許久,見蒼穹穩坐磐石,偏頭想了想自己曾經看過的武俠片段,半晌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心下暗道果然不愧是自己撿到的兔子,看看這盤坐的姿勢,這鎮定的神情,一定是只不簡單的功夫兔!

  未免蒼穹像武俠劇裡面那樣受到干擾,以至發生走火入魔的狗血情況,北堂墨乖乖的閉了嘴,轉頭朝穴口洞壁上挪去,靠著洞壁數起了天上星星,她看過無數本穿越小說,就是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置身其中的一天。

  而今也不知道另外一個世界里被貨車撞倒后的自己是個什麼情況,北堂墨腦中想著,突然心臟像是被某個電擊儀器重擊,震得北堂墨猛甩了甩腦子,未注意力度直接撞上了洞壁,疼痛與悶響同時傳來,痛得北堂墨雙手抱頭,也將好不容易沉靜下來的蒼穹從冥想中徹底拉了出來。

  蒼穹一抬頭就見抱著頭不停叫喚的北堂墨,心知今晚自己別想安生了,所幸起身走到北堂墨面前,低眸對上北堂墨嘶啞咧嘴間投來的視線,蒼穹眉峰一揚,尋著北堂墨愣怔之際,拉開北堂墨的手,檢查了下北堂墨的頭,果見一個大大的鼓包還滲出了少許腥紅,不免心中不忍,拿出藥膏給北堂墨上藥。

  冰涼的藥膏敷上傷處緩解了北堂墨的疼痛,也讓北堂墨近距離看清楚了蒼穹的雙眸,睫毛煽動間璨若銀河顧盼生輝,縱使蒼穹一張臉都快毀得差不多了,可就憑這雙眸子,北堂墨便能想象到蒼穹沒毀容前該是何等俊逸非凡,思及容顏對於一個人的重要性,北堂墨呡了呡唇下意識道。

  「你的臉……」

  「.……」

  蒼穹不回答是因為他本就不在乎,區區容顏而已,沒有就沒有了,他又不靠臉吃飯,偏偏北堂墨將蒼穹的沉默理解成了難過,多少人為了容顏要死要活,北堂墨唯恐蒼穹之後也會如此,一把拉住蒼穹,眼珠子在眼眶內轉了兩圈,嘗試性的安慰道。

  「我跟你說你可千萬別難過,其實相貌什麼的不重要,雖說人都是視覺動物,但我覺得你就算被毀了容也是很不錯的!」

  蒼穹本不打算與北堂墨糾纏這個沒價值的話題,奈何北堂墨眸中關切太過真摯,有種生怕他尋短見的擔憂,沉了口氣反問道。

  「何以見得?」

  「就憑.……憑你把粥食給了我……今夜沒有丟下我,再.……再憑我頭上這個包……」

  北堂墨說話間指了指自己頭頂的包,尋著蒼穹饒有興緻的目光,以為自己說的話起了效果,繼續再接再厲道:「你看我擾了你清修,你不僅沒劈了我還給我上藥,足以見得你……你.……卧槽!又來!誰TM沒事老拿電擊捶我……」

  胸膛電擊震痛再次傳來,北堂墨趕忙抬手摁住加快跳動的心臟,連話也說不下去了,額頭上瞬息布滿冷汗,令蒼穹沒由來的心神一亂,兩指並驅探上北堂墨腕間脈搏,直覺一股由外在強行逼入北堂墨體內的電流透過自己指尖傳入心底,不經愣了愣神。

  蒼穹一時間也搞不清楚北堂墨是個什麼情況,只得抱住北堂墨不停發顫的身體靠上洞壁,迅速調整姿勢,好讓北堂墨在自己懷中躺得舒適,耳邊聽著北堂墨時急時緩的喘息,蒼穹亦是心緒不寧。

  山洞內緊繃的氣氛因著北堂墨逐漸恢復平穩的呼吸而稍顯消退,北堂墨睜眸望著燃燒的火柴堆,抬眸從蒼穹眸中覓得她那世未曾得到的關切與擔憂,再看蒼穹從始至終都護住自己的扭捏姿勢,鼻頭一酸淚光湧現。

  她那世幼時父母離鄉,滿六歲又經歷父母離異,小時候得不到關愛,長大便養成了獨行俠的習慣,眼下出了車禍除了司機著急,她竟是一個電話也不知道該往哪裡打。

  而今到了這裡居然還讓她撞見了蒼穹,恍然想起小時候發燒睡不著時奶奶會唱小曲哄自己的溫暖,北堂墨呡了呡唇,雖知冒昧卻還是抵不過心中所願,望向蒼穹怯意道。

  「你會唱曲兒嗎?」

  蒼穹看著懷中淚光盈盈的北堂墨,再見北堂墨雖已恢復呼吸,但面色仍是白得讓人不安,沉默許久點了點頭,在北堂墨驚喜的目光中隨手撿了片還算完好的樹葉,輕呡唇間吹出一曲屬於他東臨國的鄉謠。

  曲聲悠遠流長迴旋婉轉夾雜著讓人聞聲嗟嘆的凄然,讓北堂墨瞬間想到了一種樂器,一待蒼穹吹完,脫口而出。

  「你吹簫一定會很好聽!」

  「簫?」

  「恩,曲調悠遠旋婉與簫合併天衣無縫,而且一蕭一劍走江湖,想想都覺肆意瀟洒」

  北堂墨口中說著,腦中幻想兔子猶如自己所看過的武俠劇男主左手持蕭,右手提劍,一襲黑衣傲睨天下的霸氣風姿,整個人都來了精神,全然未注意到抱住自己的蒼穹眸光流轉突變深邃,只琢磨起自己腦中的青天白日夢,抬眸再次看向蒼穹,將腦中幻想化為言語。

  「兔子!」

  「.……」

  「若有一日你成了大神,可別忘了我呀!」

  蒼穹不吭聲並不代表他否定,只是他向來不承諾任何未做到的事情,但若真有那日何須北堂墨啟齒,當然這個北堂墨只能是他此時懷中這位,絕非真正的北昭國北堂世子北堂墨。

  北堂墨等了半天,除了見著蒼穹忽明忽暗的眸光,啥也沒等到,心裡暗暗嘆了口氣,蒼穹沉默也是對的,這學霸和學渣怎麼可能會在一條直線上,完全就是兩條平行線。

  再說就算兔子真有那時,向來秉承現實主義的自己也不可能當真厚臉皮到熱臉貼冷屁股,正所謂人分三六九等,不同層次的人就算是踮足了腳尖也不一定能夠得到,除非做夢。

  更何況北堂墨又開始感知到自己心跳再次震動不安,偶有慌神時連蒼穹也看不太真切,想來這趟穿越之旅很快就得結束了,正當北堂墨恍惚之際耳邊傳來蒼穹話語。

  「你到底是誰?」

  聞得蒼穹明顯質問的語氣,北堂墨呡了呡唇,想了半天也沒想好怎麼跟蒼穹解釋,再者有時候不知道或許更能自欺欺人,就像現在的自己不知道下一刻會否離開這裡返回原本的世界,或者此生她都不會再見到蒼穹,但看蒼穹目光堅定,北堂墨在身上搜了半天,尋得腰間精綉雲紋荷包,伸手取下遞給蒼穹,順便給了蒼穹一個模稜兩可的回應。

  「這個荷包你拿著,若有一日我還會回來,就以這荷包為憑,我一定會來找你!」

  蒼穹知道北堂墨有心敷衍自己,看了眼北堂墨手中荷包,其上精緻刺繡令蒼穹眉峰一揚。

  「鳳陵千機閣?」

  「啊?」

  北堂墨被蒼穹問了個倉促,她都是隨機挑選,難不成這荷包還另藏玄機?只是眼下北堂墨沒空搭理玄機不玄機,反正在她看來荷包就是荷包,她向來直筋能不費腦絕不多想,故而朝蒼穹眨了眨眼道:「你說啥?」

  蒼穹低眸尋著北堂墨面上茫然,從北堂墨手裡接過荷包,看向北堂墨一字一字鄭重其事。

  「好,荷包為憑」

  「好」 ……

  好? ……

  好! ……

  好好好好?!

  夢中回憶與北堂墨現實腦迴路合二為一,重疊南祁皇城中帝無羈丟給自己的荷包與眼前這個何止相似,完全就是一個好吧!所以帝無羈與蒼穹再到兔子,根本就是一個人啊!!!

  答案赤裸裸的映入北堂墨腦中,將北堂墨從現實昏迷沉睡中徹底驚醒,嚇得北堂墨翻身從床上坐起身來,抬手撐著脹痛的額頭,四肢疼痛接踵襲來,疼得北堂墨連連嘶聲,半晌於迷茫中環視屋內陌生環境,抬頭望向窗外晴空萬里,啟齒沙啞。

  這是哪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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