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下藥那種事（上）
屋內浴桶四周霧氣縈繞，背對著窗外兩人的蒼穹自北堂墨蹲到窗戶下便已睜開了眸子，他知道北堂墨在看他，反正該看的不該看的十年前冰淵崖的山洞內早就被北堂墨看了個清楚，他也犯不著多此一舉，蒼穹坐在木桶內右手撐著額角，靜聽著兩人竊竊私語，斂眸揚唇勾勒出一抹撩人心弦的笑意。
屋外北堂墨瞅著風聞雪不停轉動的眼珠子，那賊精賊精的模樣敢情是在打什麼歪主意？尤其是晃動在自己與蒼穹間的目光甚為可疑，難不成風聞雪今晚來此是發現了蒼穹什麼秘密？就像是自己來此除了鄴城還有蒼穹手上的銅戒指，要真是那樣，自己VS風聞雪，再加上一個蒼穹，那豈不是還未出手就死了個透徹，越想越覺可信的北堂墨輕咳一聲，借住方才風聞雪提起蒼穹的話中深意探究道。
「咳……那個.……」
「什麼？」
「你也認識他？」
「當然」
風聞雪點點頭，這不廢話嗎！要不認識，他能半夜到這裡來，何不回去陪他今夜遇見的美人，只不過他認識蒼穹，蒼穹未必記得他，就這一點風聞雪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若非如此，這麼多年他也不會一直揪著蒼穹不放，那感覺像極了魔障，當然想歸想，風聞雪還是沒忘自己此行目的，收回視線落到北堂墨身上，故作神秘道：「你可知他是誰？」
「什麼意思？」
「當今武林第一人靈主蒼穹」
「啊？」
北堂墨瞪大的瞳孔中全是風聞雪言語間不經意流露出的仰慕，只瞧得北堂墨心底樂開了花，眾里尋三千百度，驀然回首第一卻在屋內木桶處。
這狗屎加持的好運竟然當真從天而降，落到了自己頭上，若是自己能得第一相助，何止一個風聞雪，n次方個風聞雪都能幹趴下。
如此一來銅戒指、鄴城再加個天下第一，自己要能抱住蒼穹的大腿，豈不是一舉三得皆大歡喜？！如是想著，北堂墨興奮太過已至控制不住自己行為，不自知的傻笑起來。
「嘿嘿嘿……」
笑得風聞雪面上不解心下茫然，幾乎所有人聽見蒼穹的名號，不是臉色瞬變渾身發抖就是畏懼入心夾尾跑路，唯有北堂墨如瞬間打了雞血般笑得整張臉都快裂開了，硬是讓風聞雪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再接下一層，那感覺就像老鼠遇見大米喜不勝收，難不成自己看錯了？
「你…」
北堂墨腦中千轉百回想，若論本事，自己遇見第一基本就是送死，但是個人就一定有弱點，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知道敵人的弱點就能揪住勝利的尾巴一路向前，就像期末考試抄第一的卷子，就算是眼花腦痴近視，只要認識ABCD，抄幾眼也能一路飆升好幾名，所以背靠大樹好乘涼還是很有道理滴！
琢磨間北堂墨將目光落到風聞雪身上，常言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蒼穹雖算不得敵人，但好歹眼下是自己要談判的對象，風聞雪能知道蒼穹的身份，應該也能知道不少關於蒼穹的弱點，畢竟八卦的力量很強大，而且風聞雪還是燎原郡少，自然知道的比自己多，越想越覺可信的北堂墨打定主意，一拍風聞雪的肩膀，拉近兩人的距離道。
「你這麼了解他，那你可知道他有啥弱點？」
「弱點？」
「是啊！從弱點入手就可以出奇制勝」
聞得北堂墨言語，風聞雪眉峰一揚，尋得北堂墨眸中期待，心下驚愕，自己都還沒引誘，這北堂墨居然自己上道了？還上道得如此合乎他意，讓他心慌眼跳猝不及防，卻也按耐不住內心悸動，摸了摸袖中的情蠱。
他知蒼穹武力超凡百毒不侵，尋常毒藥蠱蟲對蒼穹根本無效，其赫赫威名武林皆知，唯獨情慾這事他從未聽說過，如是多年但凡蒼穹出世皆一人獨行高冷神秘，就連當年四國花魁選舉的魁首秦未央與他共處一夜也未傳出任何八卦消息，同樣身為男人除非蒼穹有隱疾，否則不可能當真禁慾到坐懷不亂。
既然當年秦未央與蒼穹共處一夜的場景，他未親眼看到無法辨別真假，那麼現在送來一個北堂墨，他倒是能藉此目睹一番真假。
「誒！你倒是吱個聲啊！」
風聞雪被北堂墨推了推肩膀，風聞雪回神低頭看了眼北堂墨，從袖中佯裝鎮定的拿出裝有情蠱的竹筒。
「這個給你」
「這.……」
北堂墨看著風聞雪遞到自己眼前的竹筒，她能感知毒藥的藥性，就像她能覺察到風聞雪身上散發的毒，唯獨這個竹筒她探頭聞了半天竟感覺不到一絲毒性，僅聞得竹筒內窸窸窣窣的爬行聲引得背脊發麻，看向風聞雪：「蟲？」
風聞雪毫不遲疑的『呸』了聲，這可是他針對蒼穹專門精心餵養的情蠱，其效果自認比他師兄的合歡散更得勁兒，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風聞雪自客棧內與北堂墨正面交鋒后，清楚北堂墨體內也碧麟蟒的內丹，能感藥物毒性，所以才選擇了情蠱，情蠱無味不易察覺，除非中蠱，否則以北堂墨現在根本就不可能猜到，自然說話信心在握。
「這可是寶貝，保證讓你一舉拿下蒼穹」
「啊？.……拿.……拿下？」
北堂墨右眼一跳，瞅著風聞雪言語信誓旦旦，神情眉飛色舞的模樣，怎感覺就跟她那晚送葯給玲仙兒時不分上下呢？忍不住看了眼手中竹筒，瞅了眼風聞雪，再聲質疑：「你確定？」
「確定」
反正風聞雪也沒試過，所幸不如就讓北堂墨去試試，也好知道自己練蠱的技術到那個層次了，再說要是連蒼穹都能中招，那豈不也是對自己練蠱技術的肯定，想著風聞雪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朝北堂墨眨了下眼：「保證結果讓你意想不到！」
「呵呵，那…你說說這裡面究竟是啥？」
就這竹筒內的東西，既然風聞雪說得這番牛逼，北堂墨當然要問清楚，萬一風聞雪太過直接將蒼穹毒死了，那她可就得不償失了，她還想著抱蒼穹的大腿呢！自然也不能傷其太過，再說了這裡面可是蟲，她往哪裡下？蒼穹既然厲害肯定就不傻，難不成茶水裡面有蟲也能喝下去？
「迷香」
「迷香？」
「恩」
風聞雪點點頭，似是看出了北堂墨的疑惑，手指北堂墨手裡的竹筒，解釋道：「這裡面的蟲遇水則化，無色無味不用擔心」
「.……」
北堂墨悶聲不吭，瞟了眼心懷不軌的風聞雪，抬手搖了搖竹筒，嚇得風聞雪一把抓住北堂墨的手。
「你幹啥？」
「我聽聽裡面有幾隻」
「幾隻？」
風聞雪詫異看向北堂墨，腦中一陣恍惚，情蠱一隻就足以讓人三天三夜不眠不休，還幾隻？那不直接慾火焚身原地炸掉了？風聞雪越想越噩寒，連盯向北堂墨的目光也變得詭秘莫測，口齒打結道：「啥……啥意思？」
「你都說蒼穹武林首屈一指，那就絕對不一般，既然不一般，這常規的量豈能有用？」
北堂墨這話倒是極有道理，就是北堂墨並不清楚這竹筒里究竟是什麼，偏生風聞雪心知肚明，兩人思維在不同維度如同兩條通往同樣目的地的平行線，思維不一，著點不一，根本就無法調整到同一個頻道，以至於風聞雪看向北堂墨，難得擔憂道。
「你……你行嗎？」
「我？」
「啊！」
風聞雪應得自然，搞得北堂墨更加迷茫，指著自己，偏頭看向似是在關心自己的風聞雪，不解道。
「跟我什麼關係？」
「.……」
風聞雪深吸了口氣，見北堂墨無知懵逼的模樣，舔了舔被北堂墨驚得乾涸的雙唇，輕咳了聲，整理好自己莫名其妙的憐憫，正色道：「一隻就夠了」
「哦」
北堂墨瞟了兩眼風聞雪，風聞雪被北堂墨看得心虛，自然目光四處亂瞟，畢竟不是什麼光榮事，要是玩得太過總歸不會是好事，再說這蒼穹背後隱藏的勢力，他也必須得認真掂量，更何況北堂墨貴為北昭世子，兩者疊加之下，風聞雪特意囑咐道。
「記得就著茶水一隻即可，絕不可多！」
風聞雪說得認真，北堂墨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竹筒，覓得風聞雪眸中警示，末了點了點頭，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看向閣中距離蒼穹另一端的卧室，同步貓著身子轉移陣地。
見屋檐下方兩人移動，屋檐上墨驍踢了一腳身旁石化的墨北，被震醒的墨北回頭茫然回視墨驍。
「這燎原郡少的智商……」
「與你家世子不相上下」
墨驍一語定言，傷害性不大侮辱性卻極強，正中墨北心中所想，方才世子和風聞雪所言，墨北聽得一清二楚，但就是沒想通風聞雪既然都知道主上出自他燎原萬蠱盅，應該很清楚那裡面什麼蠱沒有？主上萬毒不侵人盡皆知，還是這風聞雪以為歪門邪道能證明情蠱就不是蠱毒的一種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