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傳聞中的排行榜
客棧內被毒氣逼退的眾人見眼前紫霧散去，齊目望向霧內正四目相對神情怪異的兩人，尤其是當帝梓瀟看到風聞雪臉上新增的血痕時猛然抬頭顱環視四周，直將酒樓各處角落都尋了個遍，未尋得熟悉身影方才緩了口氣，一轉頭就將北堂墨拽了回來，從上到下再從左到右檢查了個遍道。
「你沒事吧？」
北堂墨不懂帝梓瀟的驚慌，茫然的搖了搖頭，見帝梓瀟抬手不停輕拍心臟，又抬頭在自己腦袋上尋了半天，就差沒給自己找出虱子來，末了喃喃自語。
「還好還好，頭髮沒少」
「啊？頭…頭髮？！」
北堂墨愣了愣神，抬手撈了撈後腦勺，她並沒有忘記自己剛才想起來的事，她只是不知為何突然就冷靜下來了，偏頭盯向帝梓瀟，剛剛只有帝梓瀟站在自己身後。
「你剛剛是不是偷襲我了？」
「啊？…」帝梓瀟一愣，眼瞅北堂墨眉頭越蹙越緊，忙拉過北堂墨：「是…是啊！剛見你走火入魔…」
帝梓瀟話還未說完就被北堂墨忽然提高的嗓音，懟得一臉憋屈脹紅。
「啥！我？走火入魔？！」
「…」
「就我這武力值幾乎為負的人走啥火入啥魔？」
「呃…嗯…」帝梓瀟看著北堂墨緊盯自己的目光，憋了半天憋出了四個字：「說來話長」
「長話短說！」
「短說不清！」
「清楚明了！」
「了…了…」
帝梓瀟「了」了半天也沒了出個所以然來，這撩妹字典他背了不少，成語字典絕沒多看，一拉通成語接龍下來他還真是受不了，更何況北堂墨說的「清楚明了」根本就不是成語好吧？！
兩人乾瞪眼，誰也不讓誰，正站在兩人對面的風聞雪卻是笑意盎然，越發鬥志昂揚。
「北堂墨！」
「啊？」
北堂墨轉頭看向風聞雪，聞得風聞雪將自己名字叫得這般嚴肅認真，讓北堂墨好一陣恍惚，偏頭呆愣的眨了眨眼。
「再過不久就是八年一屆的四國巨靈比武會」
「…」
「這一次，我一定贏你！」
「…」
北堂墨一愣，見風聞雪轉頭就走，回首對上帝梓瀟同樣愣怔的目光，五官皺得如同剛出爐的腫脹包子，內里直冒煙。
…四國巨靈比武會？
…什麼意思？
…就我！還需要用到「一定」嗎？
…知道啥叫劍光死嗎？
…你丫的一拔劍，我就直接倒下了好嗎？！
…
走出酒樓的風聞雪上馬車前，回首看了眼酒樓大廳，目光流轉化為嘴角一抹冷笑，他從未與他所言那人正面交鋒，若是此番進宮自己能辦成信中之事，進而得以與那人痛痛快快打一架，那也不負自己多年苦練，哪怕最後輸也輸得爽快，思索間風聞雪抬步一腳踏上馬車，嘴角笑意瞬息凝固，猝然抬頭望向酒樓屋頂。
「郡少，怎麼了？」
「剛剛…」風聞雪遙望空空如也的屋頂，半晌收回震驚目光，看向也從屋頂同步收回視線的煦伏，問出了一句連自己都質疑的話：「上面可有人？」
「沒有」
煦伏心中不解又望了眼屋頂，除了幾隻停留的夜鶯，尋不得其他任一活物，認真思索了番，朝風聞雪搖了搖頭，扶著一步三回頭的風聞雪進了馬車。
風聞雪前腳剛走，北堂墨後腳就追了出來，她可一點兒也不想出師未捷身先卒，哪想等她追出來，風聞雪早就消失在繁華鬧市中。
北堂墨僵著舉在半空的手臂，酒樓燈籠照亮北堂墨臉上的憋屈，北堂墨看著自己因著無力回天而沮喪微彎的五指，無奈的嘆了口氣，聞著身後賀君誠緊隨而來的腳步聲。
「小粽子，你沒事吧？」
「…」北堂墨轉頭看向走到自己身旁的賀君誠，揚起嘴角尬笑兩聲：「你覺得呢？」
「我覺得…」
「你像有事兒的人嗎？」
帝梓瀟橫聲插話，迎上北堂墨瞪來的目光，邁著步子跨到北堂墨前方，以手搭蓬眺望遠處風聞雪消失方向，回首朝北堂墨咧嘴一笑。
「慫了？！」
「…」
帝梓瀟笑得得意，他受指示來南祁本以為前路會相當忐忑，沒想半路殺出個風聞雪，更沒料到風聞雪居然主動全了他的事，眼看自個兒就要打完副本，可不能中途卡了劇情，否則NPC的憤怒他可無福消受，朝北堂墨慫恿的眨了下眼，北堂墨一極刀眼橫飛，翻了白眼怒氣沖沖往前沖。
「小粽子，走慢點！」
「…」
北堂墨仰頭走在前面一聲不吭，半晌瞟了眼腰間懸挂的驚翼，若說方才接住風聞雪的紫竹蠱筒純屬運氣，那應戰再登比武會無疑是人頭送進橫屍而出。
再說當年北堂墨得罪的何止一個風聞雪，幾乎前十除了第一沒遇上，但凡遇上的都讓她虐了個遍，就算四捨五入也能將自己活活砍死，越想越沮喪的北堂墨挫敗的嘆了口氣。
這飛來橫禍還真是背到家了，可來都來了自己也不能就地認慫，是條鹹魚好歹也得扳一扳，再說了考試都有人為了不跟自己搶第一選擇作弊，那她不也可以將計就計？北堂墨腦中靈光一閃計上心來。
「小粽子？」
賀君誠見北堂墨突然停下腳步，探頭看了眼北堂墨不停轉動的眼珠子，眉峰一揚尋得北堂墨呵呵賊笑的看向自己，背脊一陣尬涼。
「小粽子…你…」
「賀君誠，我諮詢你個事啊」
「…」
北堂墨見賀君誠直愣愣的看著自己，研究起八年前的武力排行榜，風聞雪當初勢力足矣排行前五，那自己最起碼也得賄賂第四名才行，至於第三應該和自己正面對抗過絕對討不了好，北堂墨退而求其次，朝賀君誠眨了眨眼，露出迷之微笑。
「你知道上屆比武排行第四是誰嗎？」
「第四？」
賀君誠擒著北堂墨認真的模樣，將北堂墨從頭到腳看個了遍，當年北堂墨就在比武場，不至於連沒有第四都不知道吧？正遲疑間，唯恐北堂墨露餡的帝梓瀟迅速擠進兩人中間，一手抱一個，低頭看向北堂墨。
「沒有第四」
「沒有？」
「只有並列第三」
說著帝梓瀟朝北堂墨頗有深意的比了個「二」，北堂墨一愣收了笑意僵硬的冷「呵」一聲，見此帝梓瀟轉頭看向賀君誠，加重了手掌拍在賀君誠肩上的力量，賀君誠應力視線轉來，兩人四目相對，帝梓瀟眸中含笑。
「我說得對吧？三兒～」
「…」
「三兒？！」
帝梓瀟嵌著曖昧的內涵音激得北堂墨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忍不住打了個冷擺子，看向已轉頭看著自己擋住賀君誠凝重神情的帝梓瀟，再見帝梓瀟搭在賀君誠肩上的手，回首玲仙兒僵硬的表情，北堂墨心裡陣陣膈應，拽住帝梓瀟就往自己左手邊拉，碎口道。
「別三！小心被雷劈！」
「…」
被北堂墨拉了個倉促的帝梓瀟，尋著北堂墨盯了眼自己，目光恍過賀君誠和玲仙兒，想起自己的毒誓不由得朝北堂墨身邊靠了靠，北堂墨瞅了眼帝梓瀟，低頭看著驚翼，想了會兒又道。
「那兵器有排行嗎？」
「當然」帝梓瀟點了點頭，看向北堂墨腰間的驚翼，嚕了嚕嘴：「第四」
「驚翼？！」
「嗯」
「我不是第二嗎？！」
「誰說你二，它就得二啊？！」
「呃…」北堂墨白了眼帝梓瀟，雙手挽胸，反正二二得四也行得通，呡了呡唇道：「那第一叫啥？」
「沒有」
「沒有？」
「嗯」
帝梓瀟很是肯定的點點頭，面上笑意更深，帶著北堂墨捉摸不透的自豪感，讓北堂墨心下詫異追問道。
「怎麼會沒有呢？」
「這個…真沒有…」
「…」
北堂墨滿頭霧水見賀君誠也點了頭，連同一直站在三人身後得玲仙兒也跟著點頭，頓覺恍惚，沒有第一？第二乃止第四又是個什麼情況？！
「沒有一何來二？」
「…」
北堂墨一說，三人便同時領悟到了北堂墨的腦迴路，帝梓瀟低頭撲哧一笑，笑得北堂墨愈加莫名其妙。
「好…好笑嗎？」
「…有點」
「究竟哪裡好笑了…」
「因為第一就是沒有」
帝梓瀟眨了眨眼，北堂墨尋著帝梓瀟隱忍笑意到肩膀聳動，再見同樣神態的賀君誠和玲仙兒，猛然想起了標緻和標誌…
…這車的標誌是啥？
…標緻！
…不是，我是問你這車的標誌！
…對啊，標緻！
…我知道是標誌，我是問你標誌名字是什麼？！
…就是標緻！
眼看三人笑成一團，北堂墨扯了扯嘴角，低眸看向握緊驚翼劍柄的五指，眼底閃過風聞雪言「他」時的震驚。
她記得風聞雪說過她體內有碧鱗莽的內丹，若那日自己並非做夢，那救自己的人八九不離十就是風聞雪口中的「他」，而這個「他」與兔子絕對脫不了干係，北堂墨咬唇仰面沉了口氣，拽住帝梓瀟就往鬧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