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膨脹的粽子
陽光明媚映襯國君生辰大典,皇城內四處可見紅綢飛舞,大紅燈籠成排懸挂,一眼望去喜慶至極,各宮侍衛侍女卯時起便已忙碌不已,布置準備迎接慶典的上清池。
…
棲殿內北堂墨一覺睡到巳時方才悠悠醒來,一醒整個人就傻掉了,看著自己的床,自己的房間,昨晚她是怎麼回來的?
目光下移枕邊荷包還是鼓鼓的荷包,抬頭桌子上靈丹妙藥一個不少,唬得北堂墨翻身掀被隨意拿了件衣服套在身上走出房間,被迎面而來包成半個粽子的墨北嚇了一跳。
「墨…墨北…你這是咋了?」
「…」
墨北看著北堂墨一言不發,天曉得他怎麼了!昨個兒師傅一來啥也不說對著他就是一頓亂揍,揍完他看著師傅竟然也是一瘸一拐的,到現在他都沒想明白到底怎麼回事!
兩人乾瞪眼,不一會兒驚蟄一來瞧著兩人,一個一臉懵逼,一個一臉鐵青,還以為兩人鬧了矛盾,忙道。
「世子你醒了?」
「驚蟄啊,你說實話昨晚我怎麼回來的?」
「對,驚蟄說實話!」
「啊?」驚蟄一驚見兩人目光齊齊看向自己,不好意思的撈撈頭:「昨晚我…我好像很早就睡了,醒來世子已經在屋內了,話說你倆到底怎麼了?」
「…」
「…」
「誒!你倆別走啊!」
驚蟄瞧著兩人頭也不回的往外走,頓覺詫異,昨晚自己怎會那麼早就睡著了呢?
難不成因為自己睡著了,所以墨北被人揍了?!還是世子…
…
墨北緊緊跟在北堂墨身後,隱隱約約明白了個道理,就算世子上茅坑,自己也不能不跟,否則昨晚就是前車之鑒,瞧著北堂墨進了上清池地界,墨北翻身而上,一上屋頂就看到同自己一樣包紮的師傅,一老一小對視一眼,同時嘆了口氣,看向穿梭在上清池的北堂墨。
北堂墨尋著昨夜的記憶圍著上清池逛了一圈,琢磨著有什麼法子簡單粗暴又能威力無窮,北堂墨想了半天,法子有是有就是沒有材料,就算是有材料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給炸死了,豈不是更不划算,正想著北堂墨看向今夜南昭然和帝無羈要共同獻上節目的蓮台,耳邊傳來抬動重物的喘息聲,一回頭見一排侍衛,四個為一組正抬動著方方正正的盒子,靈光一現。
…真正是天助我也!
…想啥來啥!
…
北堂墨跟著侍衛到了堆放煙花的庫房,一眼就看到了自己中意的東西,雖比不上進化升級后的炸藥,威力也是不容小覷的,北堂墨麻溜的拖著一箱還未加工成煙花的火藥就往上清池各個角落裡放,別問她為何如此明目張胆,看看屋檐上不停穿梭的一老一小全身汗流浹背忙得不可開交就明白了。
幹完活北堂墨就回了棲殿,若是久留必然惹人懷疑,到了棲殿北堂墨喚來墨北將布置一五一十盡數說盡,畢竟以她的速度不可能搞定,所以北堂墨只能讓墨北按照自己的提示暗中點燃火藥,墨北雖不知北堂墨究竟何意,可見北堂墨眉宇深沉,只覺自己又得求助於師傅了。
…
夕陽餘暉揮灑壯麗紅霞,迎接即將到來的國君盛宴,上清池數以萬計的大紅燈籠已點亮映入清河,水上花樓華城美不勝收。
由著侍衛引進入席的王公貴族紛紛落座,北堂墨因著北昭國北堂世子的身份與賀君誠連同帝無羈一起安排在臨近主席位的右手副席,北堂墨抬頭遙望天際赤紅心裡一陣發慌,看向右手邊賀君誠還未前來,左手邊帝無羈席位也空空如也,念及昨夜所聽,北堂墨低頭手不自覺的撫上心臟,因著穿了護身軟甲,雖是輕便可穿在身上總覺加了層無法溢於言表的沉重,這軟甲是今日出門時墨北無論如何也必須讓自己穿上的,可看著質地精絕,北堂墨盤問了半晌,墨北就是不說,目光中的擔心讓北堂墨終是無法拒絕,穿就穿吧,畢竟這世上能得人如此周全相護,豈能不珍惜感恩。
想著北堂墨不自覺看向聳立在清池之上唯一最亮眼的百年榕樹,樹杈上墨北半蹲隱藏,雙眸橫掃北堂墨囑咐的各處埋點,尋得黑衣就位不免沉了心,身後墨驍穩穩落樹。
「世子可穿上了?」
「嗯」
墨北回頭看了眼年過半百的師父,一咬牙問出了他一直想不明白的問題。
「師父,徒兒愚笨實在不懂,主上為何如此重視北堂墨,還將貼身穿戴的雷龍甲給她」
「呵呵」
墨驍聞言輕笑,惹得墨北更加不解,許久見師父看向坐在席位上的北堂墨悠悠道。
「飽足的珍饈如何能與救命的糟糠相比」
「什麼意思?」
「慢慢悟吧!」
說罷墨驍便離開了,不知為何墨北想起當年走投無路險些餓死在荒野的自己,若不是師父受教,若不是主上收留,哪會有現在的自己,酒足飯飽后的多餘珍饈,自然無法同身臨絕境命懸一線的希望之糧相提並論,所處境地不同,人的情愫自然也會不同,沉思間墨北望向席位上正左右搖頭晃腦坐不安定的北堂墨。
席位上北堂墨如坐針氈,眼看天色越來越來黑,帝無羈沒來也就罷了,說不定正與南昭然籌備節目,可這賀君誠總不至於莫名其妙說不來就不來了吧?再者說了還有那玲仙兒,也不知道究竟如何了,正想著右肩就被人攬上了。
「小粽子,盯著我的席位發獃,可是想我了?」
「…」
北堂墨愣怔之際,迅速轉頭看向賀君誠,從頭到腳來來回回看了數遍,不可否認幾日不見賀君誠,她確實想他了,誠實的點了點頭道。
「確實」
「哈哈」
賀君誠見北堂墨說得極合心意,連忙張開雙臂沖北堂墨揚眉拋了個媚眼道。
「來!到我懷裡來抱一個!」
「別了吧…」
「為何?」
賀君誠微蹙眉峰,瞧著北堂墨依著自己的體形比了比,昂首神氣道。
「我太膨脹,你裝不下!」
「…」
「哈哈哈哈」
玲仙兒的笑聲響起,北堂墨收神回頭果見玲仙兒站在自己身後,忙起身拉住玲仙兒,湊近道。
「昨晚,你沒事吧?」
「什麼事?」
「就是那個黑衣帥哥啊!」
「哦…哦哦,沒…沒事…」
玲仙兒答得隱晦,連看向北堂墨的目光也帶著閃躲,她可不敢說實話,她還想陪著賀君誠很久很久可不能半路就把命給丟了,沒話找話的玲仙兒想了半天突然指向河面,故作驚訝道。
「你看!河面有船!」
「啊?」
「…」
「…呵呵呵」
北堂墨尬笑幾聲,只覺玲仙兒不如來句你看!有灰機!來得更讓她心顫,瞅著玲仙兒有意迴避的目光,北堂墨抬頭就對上賀君誠質疑的目光。
「你們倆是不是有小秘密?」
「…」
玲仙兒向來對賀君誠沒有抵抗力,所以當賀君誠問起時,玲仙兒只能往北堂墨背後躲,北堂墨尋著玲仙兒就快捲縮成團,忙推了下賀君誠肩胛,義正言辭道。
「你這人咋搞的!不懂女孩子的小秘密聽不得啊!」
「哦?」
「還有沒有紳士風度了!」
「這好奇心向來都是本性,而且還是關乎小粽子的,我自然想知道啊!」
賀君誠瞅著已然快原形畢露的玲仙兒,朝北堂墨一步跨進,與北堂墨鼻尖對鼻尖,北堂墨盯著賀君誠近在咫尺的臉,一撇嘴。
「賀君誠,我告訴你啊!自古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你…」
「嗯?」
賀君誠心中擔心這兩人自然想要知道,看著北堂墨如跳急的兔子免不了逗弄一番,朝北堂墨挨得越來越近,北堂墨也是頂不住壓力了,直言道。
「你怎樣才會不問!」
「來!抱一個!」
賀君誠張開雙臂原本也只是想逗逗北堂墨,豈料北堂墨猛地後退一步,轉身隨手一抱,張口就道。
「我隨便抱誰!都不抱你!」
「呃…」
賀君誠張了張嘴,看向正被北堂墨抱個滿懷的帝無羈,悄悄拉過震驚的玲仙兒坐回席位上,目光忍不住看向此時抱著帝無羈的北堂墨。
…咦
…賀君誠那小子咋突然變安靜了?
…
北堂墨越想越不對勁,於帝無羈懷中眨了眨眼,摸了摸這健碩有力的腰身,感覺有點熟悉啊!再看這身白衣金紋,心裡沒由得一陣膈應,緩緩抬頭對上帝無羈視線,瞬間石化,連退三步,面上僵笑。
「呃…呵呵…呵呵呵…你坐你坐!」
「…」
帝無羈收回目光也未多言,坐到席位上不再動作,北堂墨見此轉頭一瞪賀君誠,賀君誠雙手一攤滿腹無辜,北堂墨只得抬頭一拍腦門,小心翼翼的坐到自己緊挨著帝無羈的席位上,故作鎮定看向即將開場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