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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祈神節的兔子花燈

  晨起驚蟄一如往常做好早膳,便去屋內為北堂墨梳洗,今日一進屋倒是有些意外,世子居然早早的就醒了,就是這發獃的模樣,若不細看那時不時轉動的眼珠子,怕是夢遊也信了。

  「世子,這是怎麼了?」

  北堂墨尋著問話瞅了眼驚蟄,任由驚蟄拉著走到梳妝台前,沉默半響,忍不住還是說了出來。

  「驚蟄啊…」

  「嗯?」

  驚蟄為北堂墨穿著衣服,因而未注意到北堂墨眉宇間亦如置身夢境的神遊狀態。

  「我昨晚做了個夢,夢見好大好大的雪…」

  「雪?」

  驚蟄抬頭看了眼北堂墨,低頭整理好北堂墨的腰封,掛上荷包后抬頭看向北堂墨。

  「有一年的雪確實挺大的,咱北昭國些許城鎮都快被蓋了,好多道路都被封了!」

  「那我?」

  「那時候世子應該也就十一二歲吧?具體的奴婢不清楚,奴婢是在後兩年到你身邊的」

  「哦…」

  北堂墨愣了愣神,驚蟄理弄著北堂墨頭髮,像是想起了些許繼續道。

  「不過那年北堂家死了位很優秀的內族子弟」

  「北堂頌?」

  「嗯,世子的親叔叔」

  這點記憶北堂墨還是有的,但是總覺得少了點什麼,追問道。

  「為什麼?」

  「這個…不是應該世子最清楚嗎?」

  「我?」

  北堂墨指了指自己,驚蟄點頭道。

  「我聽聞那年是世子跟北堂先生一起出的門,后就傳出北堂先生去世的消息」

  「那誰最清楚?」

  瞧著北堂墨眸中的期待,驚蟄想了想道。

  「應該是大長老吧」

  「…」

  北堂墨沒再說話,驚蟄也就認真理弄起北堂墨的妝發,不一會兒梳洗完畢,北堂墨用完早膳上了學。

  …

  祈神節,南祁國自先祖創國起便立下此節,以花燈為箋,放入空中以求神明觀之護佑南祁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身為南祁國太學堂內王公貴族子弟必然少不了延習祖宗規矩,親手製作花燈,親自提寫願望,並飲用南祁皇城太凰壇內自祁凰山上流下的聖泉水。

  因著節慶,今日課堂不在太學內,北堂墨也算是走對了方向,不多時就見到站在進口處等著自己的賀君誠。

  「我以為你又找不到了」

  「呵…呵呵…」

  北堂墨乾笑兩聲,隨同賀君誠一同踏入太凰壇,一進太凰壇,北堂墨便不吭聲了,簡直不要太壯觀!

  太凰壇一眼望去白玉無瑕,北堂墨從下而上滿眸潔白,連偌大的太凰壇地板都是白玉砌成,壇疊三層地刻佛蓮,壇邊玉柱精刻山海神獸栩栩如生,四周青山環繞一處清泉叮咚悅耳彷彿從天河流淌而來不著邊際。

  「傻了?」

  「…你才傻!」

  「這就是南祁國的聖泉水」

  「聖泉水?」

  「嗯,今日除了放花燈,所有王公貴族男子都將飲用此水…」

  「所以…我們?」

  …確定要喝?

  …不怕拉肚子嗎?

  …

  北堂墨心裡嘀咕,面上眉頭湊成一堆,她以前小時候可沒少遭罪也是拉倒直接上醫院打點滴,

  眼下說不后怕也是不可能的,賀君誠瞟著北堂墨那副苦瓜臉,輕笑道。

  「我們還沒那資格,這飲用聖泉水必須是南祁國的王公貴族男子」

  「哦…啊!」

  「你怎麼了?」

  瞟著北堂墨突然一驚,賀君誠也是心裡沒譜,尤其是那轉得精明的眼珠子,難不成北堂墨要搞幺蛾子,賀君誠忍不住湊道。

  「你想幹啥?」

  「嘿嘿…」

  北堂墨揚了揚眉,雙手挽胸擺明一副不告訴賀君誠的神情,畢竟這事能不牽扯就不要牽扯,若真是自己被抓到了,也是自己一個人受著,她可不希望這種事賀君誠再陪她一同承受,畢竟上次已經搞得賀君誠很狼狽了。

  「不幹啥!」

  「呃…」

  賀君誠看向已朝太凰壇中間走去的北堂墨,提步跟了上去,兩人一到便加入了隊伍。

  眾學子按照學堂內的排位整齊站立,等待著老先生的到來,可等了老半天老先生的車架未到,長公主南昭然的卻到了。

  「長公主居然來了?」

  「是啊!」

  「你看,那不是出來了嗎!」

  「跟老先生一起來的!」

  …

  眾人交頭接耳,賀君誠也沒閑著,低頭看向樂開了花兒的北堂墨小聲嘀咕。

  「這就是你所說的驚喜?」

  「不然就我們三?」

  北堂墨伸手戳了戳賀君誠,依照慣性準備戳帝無羈時卻在指尖觸及帝無羈衣衫的瞬間猛地頓住,北堂墨抬頭對上帝無羈冷眸,直覺自己都快風中凌亂了,忙慌張的回頭本能噎了下口水,賀君誠見此也就笑笑,看向南昭然前來的方向。

  太凰壇地處山巒之中,風吹撩起南昭然粉色衣裙襯上絕美容顏真是怎麼看怎麼悅目,南昭然扶著老先生一路慢步行來,迎著今日節慶,眾人明顯能感覺到老先生面上的喜悅,而昭然公主的到來更是彰顯了皇室對此的重視,老先生輕了輕嗓子道。

  「今南祁國祈神節,願諸位用心祈神,佑我南祁國安泰祥和!」

  「是!」

  「今日昭然公主前來應國君邀請加入他國貴子隊伍,以授我國節日習俗」

  「啊?跟他們一起啊…」

  「真是大材小用!」

  「還不如跟我…」

  「安靜!」

  老先生杵了杵拐杖,眾生就算再想說也不好再多說其他,隨著老先生一句「開始」,各路鬼神各顯神通,至於北堂墨嘛…嘿嘿…

  「小粽子!我要喝水!」

  「好」

  「小粽子!我要嗑瓜子!」

  「好…」

  「小粽子!我肩酸!揉一下!」

  「賀君誠!我…你沒完沒了了,是吧!」

  …

  「誒!誒!你自己說的咋還動手打人起來了!」

  「你個鹹鴨蛋!」

  「哈哈…小粽子你除了會罵蛋還會什麼?」

  「滾犢子!!」

  「哈哈哈…」

  賀君誠端著剛剛圈好的半邊支架,繞著桌子躲避著北堂墨的拳打腳踢,逗得埋頭製作另外一半支架的南昭然不停作笑,不時抬頭看向給自己打下手削著竹片的帝無羈,心裡說不出的喜悅。由著兩人打鬧間花燈已在南昭然中逐漸成型,最後完整的展現在四人眼前。

  「長公主,你可真是太厲害了!」

  「就是就是!小粽子你可真是沒用!哎喲!你踩我幹嘛!還不讓人說實話了!」

  北堂墨朝賀君誠甩了個白眼,賀君誠揚眉故作沒看到,也是讓南昭然好一陣輕笑,見此北堂墨繼續道。

  「像你這樣的妙人必須得是人中龍鳳才能相配!放眼咱們整個太學堂!乃止整個四國,怕就只有一人了!」

  說著北堂墨踩了賀君誠一腳,賀君誠跳腳連忙附和道。

  「就是就是」

  兩人一唱一和將帝無羈圍在中間,不停的拉攏著南昭然和帝無羈的關係,奈何南昭然已紅了臉,帝無羈卻跟個千年不化的冰塊,不對!冰錐!不僅一動不動還冷得讓人止不住背脊發涼。以至於鬧到最後北堂墨自己差點沒被帝無羈的目光給戳死,躲到賀君誠身後面背思過,而賀君誠早就料到了這樣的結果,無奈朝帝無羈兩手一攤,一副我是被逼的模樣。

  好在帝無羈也未讓南昭然太過難堪,四人安安靜靜的坐成一團,面對著屬於自己的一面花燈幕紙,北堂墨想了又想,下筆時腦子裡突然闖進一隻兔子,一雙圓圓的眼睛盯著她,乖巧又可愛讓她好生喜歡,想著北堂墨捲起袖子就開始作畫。

  看著北堂墨龍飛鳳舞半天大有一副名師作畫的風範,賀君誠忍了半天實在沒忍住,看著北堂墨幕紙上的四不像,想了半天總算得出了個還行的答案,朝北堂墨問道。

  「北堂墨,你畫的是只老鼠嗎?」

  「放屁!我畫的是兔子!」

  「噗…哈哈哈哈哈哈」

  「賀君誠,你沒看到兩個耳朵嗎!!!」

  「噢?我看看…噗…哈哈哈」

  賀君誠越看越覺得好笑,真正是北堂墨不說絕對沒人敢說北堂墨畫的是只兔子,以至於北堂墨越解釋,賀君誠就笑得越肆無忌憚,氣得北堂墨直接將手中的筆往桌上一扔,朝壇上唯一獨立的樓閣走去。

  「北堂墨,你去哪裡!」

  「我要靜靜!」

  「靜靜?!」

  賀君誠瞧著北堂墨氣到不行的背影,又瞅了眼北堂墨畫的兔子,簡直笑得五臟皆疼,隨即拿起筆在自己那邊燈幕上畫起了粽子,北堂墨一走,帝無羈餘光一直落在北堂墨所畫的兔子上,確實慘不忍睹卻讓帝無羈目不轉睛。

  「帝皇子,你怎麼不畫呢?」

  「沒想好」

  南昭然禮貌「嗯」了聲,轉頭就見賀君誠再看她留下的藏頭詩,隨即別有深意的看了眼帝無羈,帝無羈依舊如常,南昭然竟是瞬間紅了臉。

  「誒!你們去哪裡!」

  「去閣樓看看有沒有吃的!」

  不遠處肖籟那傳來聲音,帝無羈不動聲色的站起身來,看向南昭然。

  「喝水嗎?」

  「啊…好…」

  帝無羈突然而至的殷情,讓南昭然一愣,連賀君誠也不由得劍眉一揚附言道。

  「我也要!」

  「好」

  帝無羈答得簡潔轉身加快步伐就朝閣樓走去,果不其然一進閣樓就見北堂墨左右翻找,帝無羈也不干涉就站在北堂墨身後,看著她找到盛裝聖泉水的聖缽,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包藥粉就往水裡倒,剛倒完,帝無羈耳邊就傳來了肖籟等人的腳步聲。

  北堂墨在裡面自然聽不見,小心翼翼的將聖缽歸位,一轉過頭就撞上了帝無羈,北堂墨一愣還未啟齒,帝無羈身後肖籟的身影就出現了,肖籟一進來就看見帝無羈站在裡面,也是嚇了一跳不改習性啟齒就道。

  「喲!這不是帝皇子嗎?在這兒幹嘛呢?」

  言語間肖籟眼尖的發現帝無羈身前還藏著一個人,瞧那身段應該是個女子,故意大聲道。

  「我當帝皇子潔身如聖賢,不曾想也不過是虛有其表內心蕩漾啊!」

  「就是就是!」

  「妄長公主那般心悅你!」

  「偽君子!」

  「…」

  若不是帝無羈抓著自己的肩,北堂墨早就一腳朝肖籟那張臉上踢去,肖籟也是不死心眼看帝無羈一動不動,竟挪動步伐尋了過去,剛好帝無羈本就沒想掩藏北堂墨,肖籟自然也就看清了帝無羈懷中所護之人,一時間肖籟想到的不會是方才所言,兩個質子在這個放了聖缽的閣樓的房間內能做的還能是什麼!

  「說!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如你所說」

  帝無羈面不改色眸中一貫冷冰,當著肖籟的面將北堂墨護在懷中,愣是讓北堂墨一臉震驚斜目看向帝無羈毫無情緒波動的神情,內心慌到不行,可偏偏肖籟就是不信。

  「我呸,帝無羈你別以為我那麼好糊弄!一定是你們在聖水中做了手腳」

  「肖籟,你…」

  北堂墨剛想開口懟人,就被帝無羈攬住腰身拉了回來,肖籟在北堂墨和帝無羈面上巡視了半響,忽然抬頭看向帝無羈邪笑道。

  「若是沒做手腳,你喝一個試試!」

  帝無羈盯著肖籟指著自己的手指,感知著懷中北堂墨不安分的扭動,如那夜在寢宮一樣輕拍了幾下北堂墨腰背,北堂墨一愣就見帝無羈鬆開手朝聖缽走去,她內心那個慌啊!她知道這個葯的效果,她也知道肖籟選擇帝無羈的原因,這個帝無羈她觀察了許久,發現他除了射箭厲害外完全就是文弱書生!讓她怎麼可能不心慌!正想再聲言語,帝無羈已當著眾人面取了小碗喝了下去,末了還將碗往身上肖籟一扔,唬得肖籟連連躲避。

  「嘭…」

  隨著碗落地悶響,肖籟看著過了好些時候依然全然無恙的帝無羈也無話可說,帝無羈冷眼掃過肖籟一群人,拉過已然呆若木雞的北堂墨就往外走去,一出閣樓一段距離北堂墨就徹底慌了,完全顧不得自己平日里對帝無羈的恐懼,從上至下將帝無羈看了個通透,最後更是摸上帝無羈的胸膛急得如一隻跳脫的兔子,瞧得帝無羈眸中波光暗涌。

  「有沒有不舒服!」

  「…」

  「有沒有哪裡痛?」

  「…」

  「有沒有…啊…」

  帝無羈一把拉過北堂墨,注視著北堂墨的雙眸,四目相對,一字一句鄭重其事。

  「沒有」

  「…」

  說完帝無羈鬆開北堂墨往來處回,北堂墨愣了半晌,雖是聽清楚了帝無羈的話,可她始終還是不放心的,穀雨給葯時像極了只小狐狸,怎會是普通的瀉藥最起碼也得是讓整個杏林堂炸掉的效果才對,越想越不放心,北堂墨連忙跟了上去,以至於一整天直到放花燈前,賀君誠總能看見北堂墨那雙眸子時不時盯向帝無羈,就像是帝無羈隨時都要生命危險的感覺。

  「小粽子,你咋了?」

  「滾一邊去,不要打擾我!」

  「…」

  臨到了放花燈的時間,北堂墨視線也沒從帝無羈身上挪開,除了擔心便是詫異,難道自己那葯是假的?正百思不解時北堂墨看了眼戳自己的賀君誠。

  「別看了!放花燈了!」

  「噢…」

  眼看帝無羈點燃花燈中的蠟塊,北堂墨也跟著賀君誠、南昭然以及帝無羈共同將手支撐到花燈的支架上,按照習俗放飛花燈前需要閉眼祈禱,其他三人閉了眼,北堂墨也跟著假意閉上雙眸,她可沒什麼願望要許,逞著其他三人許願的間隙,北堂墨藉助中間的火光看到了賀君誠的粽子不由得心裡呵呵,又默讀了遍南昭然的藏頭詩內心姨母笑,最後到帝無羈時三人都已經睜開了眼,北堂墨有些喪氣的撇了撇嘴,眼看放燈時間到,四人同時放手看向緩緩飄去空中的花燈,北堂墨猛地凝神屏息,她看到了那盞他們放飛的花燈上還有另外一隻兔子正看著她畫的那隻丑兔子…

  …

  夜空之中百盞花燈齊放,隨風飄蕩亦如晚霞壯麗美不勝收,花燈之下北堂墨卻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看向帝無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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