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簡直不要太巧合
回到棲殿的北堂墨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從懷中拿出穀雨給的葯,也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書是她自己不去讀的,而且她還毫無挽留的砸了書桌,這樣直愣愣的回去豈不是太沒面子了?
不行!
她得想辦法給自己弄個台階下…
真是火起一上來,智商就是虛設…
…
正當北堂墨百愁莫展之際,院外首次迎接北堂墨進入正辰殿的國君常侍,雙手奉著國君意旨前來通報。
「你家世子呢?」
驚蟄看了眼陣勢不小的國君常侍,唯恐是自家世子惹了麻煩,忙起身迎去,連同屋檐上的墨北也跟了上去,兩人齊齊向國君常侍行了個禮。
「不知國侍前來,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無妨」
國君常侍輕咳了聲,要不是國君今日一醒來就讓自己過來傳話,他也不會來,尤其是當自己跟國君說了北堂墨以為自己是閹人還不停說公公時,國君那眉開眼笑的模樣,氣得他也是險些一口氣憋死自己。而今北堂墨自己不上學,國君竟然還放下面子,讓自己前來安慰北堂墨請她去太學,這可真是比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神奇。
「不知國侍今日前來所謂何事,是否需要我將世子請…」
「不用」
眼看驚蟄就要轉身,國君常侍連忙喚住驚蟄,他來之前國君就說過不要打擾了北堂墨,若是她不能接旨讓她知曉就行,這縱容程度簡直讓國君常侍心驚,若非他天天跟著國君,就得懷疑兩人的關係了,驚蟄不明所以,可既然能不驚動世子那便讓世子好好休息也行,這些事她做奴婢的能接著自然也不能讓世子受累,隨即禮貌的欠了欠身。
「還請國侍吩咐」
「學乃人之本,國君知曉前些日子北堂世子堂上罷課實屬委屈,故命我送來補藥珍品,還請世子恢復后即刻復學」
「…」
「…」
驚蟄驚諤的看了眼墨北,墨北也險些沒反應過來,聞得國君常侍咳嗽提醒,兩人迅速反應謝禮。
「奴婢代世子謝南祁國君恩賜」
「屬下代世子謝南祁國君恩賜」
兩人接過賞賜的補藥珍品,遙望一刻也不願多留的國君常侍,回頭相視一望,同時看向屋內。
「天老爺開眼了?」
「或許」
墨北答得隱晦,他天天跟著世子一起夜出,自然知道杏林堂內還有一人跟世子在一起,沒想到居然會是南祁國君南宇湘。
驚蟄不疑有他,將手中賞賜的補藥珍品都交給墨北,轉身進屋傳達旨意。
一進屋就見北堂墨站在窗前,一走進瞬息瞭然,原來世子一直都看著,自然也就不需要自己再多言半句。
「驚蟄,你說今天是不是好日子?」
「啊?」
「想啥來啥」
「世子…你…」
「哈哈哈哈哈哈」
北堂墨再也綳不住了,掩唇笑個不停,愣是把驚蟄笑得魂都快沒了。
還有什麼理由比南祁國君親自勸說復讀更有面子?怕是在南祁國再也找不到了吧?如此深中她意,北堂墨怎會不開心!怎能不興奮!
…
午時用完膳北堂墨仰躺在院內的躺椅上,享受著最後這難得的下午,陽光洋洋洒洒照在身上,溫和著北堂墨恬靜的心靈,斜目看向坐在身旁為自己荷包加上珍珠點綴的驚蟄,眉清目秀唇紅齒白著實碧玉佳人,抬頭屋檐之上墨北冷靜自持英姿挺拔,北堂墨直覺內心淌過一股暖流,形成嘴角處一抹揮之不去的笑意。
「驚蟄啊!」
「世子,怎麼了」
「你說你長得這麼好看,我要是個男子就把你娶了!」
「世子…你…」
女兒家該有的羞澀驚蟄倒是表現了個完全,可看在北堂墨眼中一點兒也不彆扭,就是墨北總是懟人催不及防。
「世子若是男子,早就被亂棍打死!」
「墨北…」
「屬下實話實說,世子愛聽不聽」
「咋在你口中聽不得一句本世子好話呢?」
「屬下剛正不阿!」
「噗…」
北堂墨險些一口老血噴出,偏生一旁驚蟄笑個不停,那笑容瞬間凈化了北堂墨鬱悶的心情,再回神時北堂墨已附上驚蟄拿著針線的手。
「驚蟄,待我完成所想之事,我就帶著你和墨北尋一處世外桃源,可好?」
「好,世子想去哪裡,我都跟著!」
說著驚蟄看向墨北,墨北自然也聽到了,雖不是感性之人,但墨北還是毫不遲疑朝北堂墨點了下頭。
「好」
「真好,有你們真好…真好…」
想她前世孤家寡人連遺言也想不出半字,而今驚蟄和墨北如同她的家人般照顧她,保護她,也算是夫復何求了!
「世子,好了!我給你帶上試試?」
「好」
北堂墨起身看著驚蟄鄭重其事的為自己帶上加了珍珠吊墜更顯名貴的荷包,忍不住道。
「你說這個珍珠吊墜是我小時候最愛的?」
「是啊!」
「為何?」
「呵呵,這荷包啊,說是世子小時候抓鬮時與驚翼同時抓到的」
「是嗎…」
「嗯,從那以後世子就一直帶著它,至於為什麼不見了,或許只有世子自己才知道」
…卧槽!
…看著驚蟄說得言之鑿鑿,北堂墨心下一沉,難道自己真的失憶了?
…
「世子,你又怎麼了?」
北堂墨擺了擺頭,手小心翼翼的附上荷包,她到底忘記了什麼,又或者是在北堂墨的記憶到底是那一段被封印了?北堂墨回神看向盯著她不明所以的驚蟄。
「我帶回來的衣服洗好了嗎?」
「按照世子吩咐,奴婢洗得可認真了」
「包好,明天我得親自去感謝」
「好,奴婢一定找個絕佳的盒子,保證讓世子頗有面子!」
「…」
北堂墨揚眉瞧著驚蟄去往內屋的背影,附上荷包的五指逐漸合攏,落入屋頂墨北眼中,眉目一沉。
…
東方日升喚醒大地生靈,萬物復甦鳥語花香,不知不覺已至清明時節,太學堂內依舊如昨,只是今日連同老先生在內無人多言半語,昨日南祁國君不知為何突然意旨而來,將老先生都責備了一番,皆是因為欺壓北昭國北堂世子,故而今日眾人聽聞北堂墨要回來複學,紛紛給足國君面子,倒是讓北堂墨被這反常的一幕更是嚇了一跳。
北堂墨端著盒子一步一停,觀察著眾學子看向自己的目光,敢情自己這是王者歸來,眾人仰慕萬分?當然北堂墨想是想,也不會當真如此以為,忐忑的抱著盒子坐下后,北堂墨抬頭就見老先生朝自己看來,唬得北堂墨連忙起身就要九十度鞠躬,老先生也是嚇了一跳跟著北堂墨就彎腰。
「先生好!」
「世…世子…好…」
一老一小,大眼瞪小眼,四周全是看笑的目光,北堂墨揚眉,老先生呡唇,看樣子自己要是不起身,這老先生也是支撐不了多久了,北堂墨試探的站直身體,果見老先生也站直了身子,這可讓北堂墨綳不住了。
「老先生…你這是…」
「世子,為人師表老生卻有不足,還請見諒」
「呃…」
北堂墨滿腦子問號,掃視學堂上盯著自己的一雙雙眼睛,再到埋頭藏笑的賀君誠,當然還有從容優雅的帝無羈,北堂墨實在是想不出原因,難不成老天爺真的開眼了?
老先生看著北堂墨抬頭盯著左上方發愣,臉上神情怪異,輕聲問道。
「世子若是無其他事,我們該上課了…」
「噢!哦!好好…應該的!應該的!」
北堂墨語無倫次的坐下,卻如坐針氈,右手旁賀君誠低頭耳語。
「世子真是好大的面子…」
「啊?」
「能讓南祁國君親自請學」
「…」
賀君誠說得一本正經內心清如明鏡,看來那葯也不算白給了,只是他不明白北堂墨上課帶個精美的盒子來幹嘛,還一直緊緊護著,就像是裡面裝了件頗為名貴的東西。北堂墨瞅著賀君誠一直盯著盒子,眉宇儘是不悅,白了眼賀君誠。
「上課認真聽!」
「好好好!」
見賀君誠點頭回正身體,北堂墨偷偷瞟了眼左手旁端坐磐石的帝無羈,聞得老先生輕咳忙回了神,也未注意到她收神時帝無羈正看著她,往下目光落至她腰間的荷包上。
…
「咚…」
「咚…」
「咚…」
午時下課鐘聲響起,盪徹整個太學堂,眾學子紛紛起立向老師致敬,而後走向膳堂,北堂墨見人走得差不多了,抱起盒子深吸了口氣就準備喚住帝無羈,那曾想自己剛開口,帝無羈已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太學堂,頓時讓北堂墨手捧盒子僵硬原地,也讓賀君誠猜到了這盒中之物。
「可是帝無羈的衣服?」
「…」
「別白費功夫了,一件衣服,他不會放在眼裡」
「…」
「走,用膳了」
「…」
賀君誠見說不動北堂墨只好伸手去拉,可北堂墨就跟釘在了地面上就是不肯挪動半步,賀君誠深吸了口氣道。
「他不會理你的」
「為什麼!」
「因為他…」
根本就不是這局中的任何一子,除非他想,否則誰也拿他沒折,賀君誠知道自己說得太深奧,北堂墨聽不懂,只得絞盡腦汁,換了個法子試試道。
「或許他心裡只有昭然公主,要不然你讓昭然公主交給他…試試?」
「…」
北堂墨一愣幡然回神,對啊!她怎麼把昭然公主給忘了,笑看賀君誠道。
「就是啊!我怎麼把昭然公主給忘了!」
「是啊,所以小粽子…咱們現在能去用膳了嗎?我快餓死了…你也不心疼心疼…」
「哈哈…心疼心疼…走走!」
說著北堂墨將盒子輕輕放到位置上,拉著賀君誠就往膳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