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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難道我很狗血的失憶了?

  午時膳堂內,北堂墨就著賀君誠為自己端來的午膳,念及剛剛偷聽到的對話視線不由自主朝左手邊帝無羈的位置望去,見位置上空空如也,北堂墨心裡萌生出一絲不爽,這慶毓光也是有夠噁心,真是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想想都覺得渣!

  「小粽子,你牙癢嗎?」

  「你才牙癢!」

  「那我聽你這牙磨得咯吱作響,不會是…」說著賀君誠故意雙手抱胸:「準備啃了我吧?」

  「我倒是想!就是怕擱得慌!」

  「哈哈」

  賀君誠笑得爽朗,雙眸卻始終觀察著北堂墨的神情,尤其是方才盯著帝無羈座位的神情,看來昨夜慶毓光出手的事,北堂墨也知道了,賀君誠嘴角一勾故意湊近北堂墨耳邊。

  「怎麼?吃醋了?」

  「誰?」

  「慶毓光呀!」

  「呸!你…你才…」

  北堂墨說著突然一頓,目光定格在賀君誠身上,見那張如玉無暇的臉上笑容頗具深意,反應過來道。

  「你知道?」

  「當然」

  「那你還知道什麼?」

  「聽聞長公主知道后連夜送葯看望帝無羈,而咱們慶大將軍也是吃了個閉門羹」

  「…」

  「怎麼?是不是心疼慶將軍了…」

  見賀君誠說得眉飛色舞,北堂墨一把雙手挽胸故作西子捧心狀,眸中淚光盈盈,連語氣也變得傷心難過道。

  「哎喲…人家好疼喲…」

  「…」

  「滿意了嗎?」

  「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

  北堂墨白了眼賀君誠低頭繼續吃飯,結合賀君誠所言,如今這局勢依照慶毓光的性格,怕是已非欺壓帝無羈那般簡單了,若是帝無羈一旦真的拒絕長公主,失去了長公主的庇護那自己的小算盤不就白打了?看來自己得提前闖一闖長公主的香閨了。

  賀君誠瞧著北堂墨眼珠子晃來晃去的鬼精模樣,雖不知她小腦袋裡在盤算什麼,最起碼他確定了一點,這北堂墨對慶毓光已非昨日。

  …

  午休之後,因著上午的面壁思過,北堂墨的膝蓋到此時仍是疼痛不已,只能被賀君誠扶著跳進學堂,可這次進學堂北堂墨總覺怪異,平日里免不了冷嘲熱諷的學子們居然安安靜靜的坐在席位上,一眼望去自己所坐的席位旁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北堂墨一愣,看了眼同樣明顯一愣的賀君誠,兩人對視一眼朝席位走去。

  也是看得夠入神,北堂墨一坐下椅子瞬間坍塌,讓本就身體受挫的北堂墨直接摔了個徹底,響聲起安靜的學堂內眾人大笑不止,好似這是他們期待已久的到來,北堂墨雙手撐腰,一張臉疼得漲紅明顯痛到了極致,賀君誠看在眼裡瞬間怒火鄹起,眼看五指間銀針就要往罪魁禍首肖籟身上招呼去,卻被身後突然伸出的手抓住了手腕,耳邊密語傳來。

  「太子息怒,不可魯莽行事」

  「…」

  「太子,西嶼國!」

  「…」

  賀君誠也是忍了又忍一咬牙收回銀針,甩開那隻手衝過去就欲扶起北堂墨,哪曾想自己剛用力就被腳下的漿糊給粘住了腳,而北堂墨也是氣力不及,兩人互拉之下賀君誠拽著北堂墨的衣袖直接撕裂了北堂墨的外衫,雙雙跌倒在地,這下不僅賀君誠全身漿糊,北堂墨更是漿糊滿身傷上加傷,連唯一一件校服也徹底毀了,若是男子也沒什麼好忌諱的,可北堂墨身為女子這衣冠得體絕對是個必要的存在,賀君誠眼看北堂墨扯動著衣服,低頭自己衣服已是邋遢不已,正想著隨手去扯一件給北堂墨時,帝無羈已不動聲色脫下衣服隨手扔到北堂墨身上。

  「你…」

  「…」

  北堂墨愣怔的看著自己身上的衣袍,再看向面無表情筆直端坐的帝無羈,本能握緊雙拳,她剛看到了帝無羈脫衣間頸脖下方一閃而過已至烏黑的青腫,就算北堂墨未親眼所見也知慶毓光有多狠,世人常說人有兩面,若你以善對善則觀其善,若你以惡對惡,就別怪他人惡相相對,北堂墨雙眸挨個掃過殿上嘲諷大笑之人,再到一臉擔憂的賀君誠。

  「都鬧什麼!」

  老先生厲聲喝道,眾人見老先生到來紛紛止住笑意回到座位,老先生一跨進學堂就見賀君誠渾身漿糊,而北堂墨即便蓋了件衣服也是衣衫不整,再觀察了番強忍笑意的眾學子,心裡大概猜到了事情經過,卻故作不知的走向講台。

  「你們兩個還站著作何?!」

  …

  「噗…傻了吧這兩人…」

  「哈哈…」

  「…」

  耳邊調侃北堂墨可以無視,但她最恨老師無視青紅皂白,就像她也曾被老師當著全班人的面被誤會,那老師當時也是老先生這般視而不見,若無其事的模樣,只讓北堂墨忍不住脫口怒道。

  「老先生!你的為人師表呢!」

  「北堂墨!」

  「你明明清楚卻故作不知,難道這學堂之上懸挂的清正明志都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嗎!」

  「…」

  老先生張了張嘴卻始終吐不出半個字,因為北堂墨說得沒錯,可那群學子是他南祁國的王公貴族之子,就算他有心也不可能做到盡數責罰,尤其是那慶風華,連當今國君都不敢過多責備,更何況是他一個教書先生,心知北堂墨和賀君誠委屈,連同那帝無羈,老先生也只能在心裡暗嘆一聲,看了眼盯著他的北堂墨仍是若無其事道。

  「你們給我…」

  「老子不上了!」

  北堂墨猛地一腳踏斷矮桌,轉身一瘸一拐踏出學堂,賀君誠見此也顧不得許多緊跟了上去,留下一殿眾人堂目結舌,他們都知北堂墨現今手無縛雞之力,而剛才那一下卻是氣勢如虹頗懾人心。

  …

  明明北堂墨摔得不輕可這一股腦往回沖的勁兒倒是讓賀君誠刮目相看,難不成是氣急攻心導致熱血上腦,所以壓制了痛覺?正琢磨著走在前面的北堂墨突然停了下來,賀君誠趕忙跟了上去。

  「小粽子,你…」

  賀君誠一句話沒說完,就被北堂墨轉身抱住了腰身,搞得賀君誠愣怔間感知到懷中人的發抖,不由得溫柔了雙眸,低頭看向埋在自己懷裡的小腦袋,回抱北堂墨,瞬間想出了一萬種殺人發火的辦法。

  「賀…賀君誠…」

  「怎麼了」

  「我是不是特沒用?」

  「嗯…這個嘛…」

  「我…我一定特別沒用」

  北堂墨將頭更深的埋進賀君誠懷中,引得賀君誠心疼不已,伸手輕拍北堂墨小腦袋。

  「小粽子」

  「啊?」

  聞得賀君誠言語,北堂墨抬起頭對上賀君誠低頭而來的目光。

  「你可是僅一位能站上四國巨靈比武台的女子」

  「可…可那是曾經…」

  賀君誠擒著北堂墨眼中的失落,想起那場震撼四國武林的比武,他身在其中也親眼所見,撇了撇嘴不以為然道。

  「那又如何?」

  「…」

  「至少你還活著,不是嗎?」

  「活著…」

  北堂墨低頭口中默念,如醍醐灌頂幡然醒悟抬頭看向賀君誠,那雙桃花眸帶著笑意映入北堂墨腦海,如生命綻放奪目光芒。

  …是啊!

  …至少她現在活著!

  …這不是她一直告訴自己的嗎!

  …這不是她前世最為渴望的東西嗎?

  …

  想通的北堂墨突然笑出聲來,瞧得賀君誠也不由得會心一笑。

  「現在好點了嗎?」

  「嗯」

  北堂墨點頭收回雙手挽胸,看向賀君誠全身乾涸的漿糊,又忍不住笑出聲來,賀君誠揚眉凝眸目光邪氣十足。

  「怎的世子這是吃完豆腐,就嫌棄?」

  「豈敢豈敢」

  「那世子準備如何賠償我清白啊!」

  「嗯…」北堂墨仰頭看了看天,又瞧了瞧緊盯自己的賀君誠,伸手打了個響指,昂首道:「待我發達了,他日包養你!」

  「包…包養!?」

  「昂!包養!哈哈」

  「啥意思…」

  北堂墨偏頭朝賀君誠眨了眨眼,俏皮的搖了搖頭,故作神秘道。

  「不告訴你!」

  說著北堂墨繼續往回走,倘若真有那日,倘若賀君誠無心皇權,她就給賀君誠說個絕色媳婦,然後再帶上墨北和驚蟄,尋個世外桃源豈不瀟洒快活。

  「小粽子,你等等我」

  賀君誠一臉茫然,不過片刻又恢復常態跟了上去,反正北堂墨今日不說明日也會說,所以何必急於一時,兩人一前一後臨了棲殿門口,北堂墨一拍腦門想起自己差點兒遺漏了個最重要的問題,轉身瞅了眼賀君誠。

  「你知道九千歲是什麼東西嗎?」

  賀君誠眼珠子一轉,這東西他怎可能不知道,這可是他故意命人進貢給南祁國的稀奇珍葯,故而點點頭。

  「怎麼了?」

  「是個什麼東西…或者人?」

  「人?」

  賀君誠一蹙眉盯著北堂墨看了半響,這東西北堂墨不應該不知道啊?這可是四國乃止江湖人人趨之若鶩的神葯,見賀君誠沉默,北堂墨腦子也轉得極快,眼看賀君誠就要追問,連忙敷衍道。

  「我以前只懂習武,後來又經大劫自然有些事就不太記得了」

  「噢…」

  賀君誠半信半疑,但也琢磨著北堂墨之前倒是真未特別在意這些,沉吟片刻道。

  「九千歲不是人,是一品絕世珍葯」

  「噢?」

  「傳聞此葯出自風雪之間幻現出的千層佛塔,千梯之上雲層之巔,以人血祭天一步一跪,若能感動上蒼才能天賜此絕品,可令人起死回生。」

  「傳說都這麼神奇嗎?」

  「可能吧」

  其實賀君誠也不知此葯從何而來,自他出生時西嶼國皇室藏寶庫內就有了這個葯,而當初他的師父和哥哥也是因為這味葯而死,這麼多年他知道此人在南祁國,如今他獻出這味葯就是想知道究竟那人到底是誰,所以北堂墨聞,他也就只能告訴她這個傳說。

  「知道了,我進去了」

  「好」

  目送賀君誠離開后,北堂墨一腳踏進棲殿,還沒走幾步,墨北已飛到她身邊,神出鬼沒的嚇了北堂墨一跳。

  「世子,今日誰欺負你!」

  墨北說得簡潔,眉宇間卻是抹不去的嚴肅,好像只要那人在眼前,你就不用懷疑墨北會直接砍了他,北堂墨想著不由得悶聲輕笑。

  「沒有誰,只是我不小心摔了」

  「…」

  「咱家墨北了真是個暖男」

  「…」

  「世子,你可算回來了!」

  「怎麼了?」

  「剛不知誰的侍衛前來告知,說你已提前下學,一時半會兒不見你回來讓我好一陣擔心,眼下見你回來可算是放心了」

  「哦?」

  北堂墨心下好奇,驚蟄也不例外接著道。

  「還送來了一件嶄新的校服,本還不明白何意,站在一看明白了」

  尋得驚蟄言語間的擔憂,北堂墨撈了撈後腦勺,反正都已經是自家人了,北堂墨進屋將身上帝無羈的衣物小心翼翼的疊好交給驚蟄。

  「好好清洗,記得一定注意!」

  「好」

  驚蟄聽得一知半解,她不明白一件衣服世子怎會如此關注,不過想來即是世子的吩咐,自己也沒什麼好過問的,只是回首就見世子手中拿著一個金綉祥雲紋的錦囊,瞬間驚呼。

  「世子,你找到這個錦囊了?」

  「這個是…」

  驚蟄指著荷包最末端綉著的『墨』字看向北堂墨,瞅著北堂墨詫異的高低眉,認真道。

  「我聽府里的老媽子說過這個是你曾經常常掛在身上的,就是不知道從什麼起突然就不見了,你是藏起來了嗎?」

  「呃…」

  北堂墨被問得不知所措,眼瞅著這個錦囊,難不成跟電視劇里演的一樣,她突然消失了一段記憶?要不要這麼狗血…

  「世子?」

  「啊!」

  「看你這樣子,其實不記得也挺正常的」

  「咦?」

  「畢竟那時候你還小訥,現在失而復得就好了,世子要好好珍惜它喲…」

  「噢…」

  驚蟄瞧著北堂墨盯著錦囊發獃,也不忍心打擾北堂墨轉身離開了房間,門關閉傳來「咯吱」聲,北堂墨轉頭看向放置在桌上的嶄新校服,心裡不由得湧現一股莫名的悵然若失。

  …

  是夜,北堂墨襯著驚蟄熟睡又偷溜著逃出了房間,一出門墨北也不站在屋頂了,直接在門口等著,可把北堂墨給懵了一逼。

  「墨…墨北…」

  「今夜若是世子不讓,那世子也別想出這個門」

  「…」

  「我給世子三個數」

  「…」

  「三」

  「…」

  「二」

  「…」

  「一…驚…」

  「停停停停!算我怕了你行吧?」

  「嗯」

  「…我去,你這理直氣壯威脅老闆的勇氣,是梁靜茹給的嗎?」

  「梁靜茹又是誰?」

  北堂墨深深的嘆了口氣,帶著個尾巴就出了棲院,一路上除了風聲,安靜得只剩下呼吸聲,忽然墨北啟齒。

  「那是帝無羈的侍衛」

  「什麼?」

  「衣服」

  「…」

  北堂墨猛地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正盯著她的墨北,回首不經意看向被自己鄭重其事掛在腰間的荷包,不可知否這個荷包她從第一眼看到就甚覺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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