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兼職月老牽紅線
曲樂堂主位上南昭然琴弦一撫繞樑三日,連沉浸在自我計劃中的北堂墨也忍不住抬頭看向主位上的南昭然,一曲落幕,南昭然停下動作抬頭看向台下眾學子,啟齒如清泉悅耳。
「諸位中不乏熟知樂理之人,但今昭然受邀授技,還請諸位空心受教」
「是」
「接下來我先從琴音說起,請諸位依照我的手勢將手放於琴上」
「嗙~」
一聲亂入的重琴音闖入,眾人面色一僵紛紛看向重音來源,北堂墨被紗布裹得只露出五官的臉上全是懵逼,目光僵硬的看著自己按住琴弦包得如一根超大火腿的手臂,露出一抹尷尬而不失禮貌的苦笑。
「噗嗤…」
耳邊是賀君誠毫無意外的隱笑,北堂墨心裡是朝天怒吼的哀嚎…
…我TM也想低調啊!
…可實力不允許啊!
…
眼看北堂墨臉色越來越黑,南昭然輕咳了聲看向北堂墨。
「北堂世子若是不便,聽著就可以了」
聲如感動得北堂墨五肢皆顫,這可是她自入宮以來第一次聽到的善良之言,果然不愧是她看中的人就是不一樣。
「謝謝長公主」
「接下來我們繼續」
南昭然繼續授課,從琴音到琴譜孜孜不倦認真致志,堂下眾學子也是樂此不疲學得有模有樣,不知是午後陽光曬得舒適,還是琴音美妙,不多時北堂墨便沉沉的睡了過去,以至於當下課鐘聲響起時,北堂墨還沉溺在美夢之中無法自拔。
「北堂世子?」
「北堂世子!」
「北堂墨!」
「啊!什麼!怎麼了!卧槽…痛痛痛…」
「卧槽?」
賀君誠瞧著猛然驚醒跳起又痛得迅速跌坐椅子的北堂墨,心裡一陣好笑面上不動聲色,對上北堂墨燃燒著熊熊怒火的靈眸,玉顏無辜至極,連言語都充滿了委屈。
「我這不是想著下學了,好心提醒世子,豈料好心沒好報啊…哎…」
「得得得了吧你!裝萌賣乖嚇誰呢!」
「世子…」
眼看賀君誠演技漸入佳境,北堂墨一把抬起自己的媲美火腿的手臂在賀君誠身上比劃了半天,最終選擇抵在賀君誠肩上,眉頭緊鎖,神情洶洶。
「再裝揍你啊!」
「………哈哈哈哈哈哈」
賀君誠愣了幾秒后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只怪眼前的世子粽太過凶萌,讓他實在不忍心再讓這團粽子外傷未愈內傷告急。
「賀君誠!」
「世子息怒息怒,為表達歉意,我勇擔重任護送世子回去!」
「…」
北堂墨雖心中不願,但也想著若是待會兒肖籟半路殺出給自己再來個殘上加傷,豈不是更加悲劇至極,這賀君誠雖是可惡但並不可恨,最多就是想讓人忍不住踹上幾腳,其他的嘛…也都還行,左右權衡之後,北堂墨咬牙點了點頭,賀君誠倒也是真心,伸手護著北堂墨就往別院走去。
兩人一路往皇城最左邊走,越過假山石壁途徑迴廊小榭,正哼著小曲的賀君誠突然被北堂墨推到就近的灌木后。
「怎麼了…」
「噓…」
賀君誠低頭看著神秘兮兮不停探頭往外看的北堂墨,忍不住也跟著探頭望去,瞬息瞭然於心,此時不遠處的涼亭內長公主正與帝無羈在交談。
…
涼亭內南昭然喚退侍女,雙手因緊張而不停扭轉著手指,眉目似黛含情脈脈仰視正看向遠處的帝無羈。
「一月後國君生辰慶典,我將會在慶典上為國君獻上一曲,我…我聽聞你的蕭音裊裊不絕如縷,不知可否與我共奏一曲?」
「…」
「當…當然,你若是不願,我也不強求…」
「好的」
帝無羈低頭看了眼被自己一句堵得臉色瞬白的南昭然,冷漠的行了禮轉身就離開了涼亭,獨留下涼亭中始料未及的南昭然,以及灌木后石化的北堂墨…
…帝無羈啊帝無羈…
…你是傳說中的骨灰級鋼鐵直男嗎…
…好的、NB、多喝水…
…
賀君誠瞄著呆愣的北堂墨,再看涼亭中頗顯凄涼的南昭然,滿臉不以為然,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是這個結局,因為帝無羈根本就不可能為情所困最起碼不會是南昭然,原因很簡單,雖然他不清楚身為東臨國最萬眾矚目的二皇子為何會自願來南祁國為質,但既然來了就一定別有目的,而且這帝無羈看起來並無內力,但那仍書的本事絕非尋常人可以接招,就算是自己若不注意也是夠嗆。
「北堂粽子別看了,該回家了…」
「噢…」
「北堂粽子?」
北堂墨眼下正思考著如何挽回局面,因而也未注意到賀君誠的稱呼隨意「嗯」了幾聲,忽而反應過來猛地朝賀君城甩去一記眼刀。
「你叫我什麼!」
「北堂粽子呀,喜歡嗎?」
「我呸!你才粽子!你全家都粽子!」
「如果你喜歡的話,我也可以是那顆粽子」
說著賀君誠朝北堂墨拋了個媚眼,也是面如桃花相當可觀,可落入北堂墨眼中如同點燃怒火的火苗瞬間爆發。
「賀!君!誠!」
「北堂粽粽,小粽子~」
「你給我站住!」
北堂墨一聲怒吼,通往棲殿的青石路上眾侍衛侍女便見得西嶼國皇子賀君誠悠哉悠哉一路小跑在前,身後跟了個杵著拐杖一路跳腳怒罵的紗布粽子奔跑在夕陽之下…
…
夜色如期而至,皓月當空繁星璀璨,仰躺在床塌上的北堂墨徹底後悔了,她就不該動怒更不該追著賀君誠一路狂奔,這下不僅全身疼痛,連下地走動都成了難以攻克的問題,偏偏賀君誠離開時還將能如此神速護送自己回到棲殿的功勞一攔身上,讓驚蟄不分青紅皂白好一陣感謝。
氣得北堂墨內心那個萬馬奔騰…海嘯龍鳴…洪荒怒吼…一口老血噴出直接倒地…
「世子?」
「…」
驚蟄一進屋就見自家世子滿臉絕望的躺在床上,不經心中擔心忙端著葯盤走了過去,昨夜當墨北將世子背回來的時候,她也是嚇了一跳,怎的就去上個學回來就半身不遂了?!
今早她與墨北本想隨同世子前去,豈料世子說什麼頭可破血可流士氣不可滅,然後一個人杵著拐杖一瘸一拐的又上學去了,今日回來得倒是早,但看那臉色竟比昨日還糟糕,難不成今日這學上得連士氣也沒了?
「世子,你今天沒事吧?」
「…」
瞟著半天無動於衷的北堂墨,驚蟄也不見外,輕輕解開北堂墨的紗布就開始上藥,當紗布解開疼痛來襲,北堂墨沒忍住「嘶」了聲低頭看向半跪在自己身旁的驚蟄,驚蟄以為自己弄痛了北堂墨忙道。
「世子忍忍,很快就好」
不料剛說完就見北堂墨偏頭看著自己,眼珠轉了幾圈突然盯住自己道。
「驚蟄啊,你是向著我的吧?」
「世子怎能如此問?」
「我琢磨著那賀君誠都快把我氣死了,你咋還跟他道謝呢?」
「原來是這事啊,世子你剛剛可真嚇到奴婢了」
瞧著驚蟄一臉不以為然的神情,繼續為自己上藥包紮,北堂墨忍不住道。
「難道…你…」
「世子有沒有覺得氣血通暢了不少?」
「我…誒!」
驚蟄不提,北堂墨還不覺得,現在一提倒真是比昨日好了不少,正疑惑便瞧著驚蟄為自己上好了葯重新包紮了傷口,收拾起葯盤半跪身邊。
「世子,可知西嶼國什麼最出名?」
北堂墨搖了搖頭。
「藥師」
「藥師?」
「對,現今四國之中最鼎富盛名的藥師就在西嶼國皇室之中,所以今日賀皇子送你回來,我豈能不感謝?方才我為你上的葯也是賀皇子離開前專門給的,依照藥效世子你不過三日就能活蹦亂跳了」
「他給的?」
「嗯」
「你也敢用?!」
「有何不敢,別人可是千金難求西嶼皇室一毫葯,賀皇子倒是毫不吝嗇給足了」
「…」
驚蟄見北堂墨沉默不語,料想也是累了,故而為北堂墨蓋好錦帛。
「世子早些休息,明日還得上學」
說著驚蟄就朝屋外走去,半途被北堂墨喚住。
「那西嶼國最鼎富盛名的藥師是哪位呢?」
「這個嘛…奴婢就真的無從得知了…」
「呃…」
「世子早些歇息吧」
「噢…」
見驚蟄關上門,北堂墨瞧了瞧自己身上裹了一圈又一圈的紗布,別說今晚的葯和昨日比起來還真有那麼些不一樣的效果,這賀君誠也算是有點良心,不過話說回來,他西嶼皇室若果真用藥如神,那自己豈不是找到了另外一條出道之路!
自古行醫用毒相輔相成…
既然自己武不行文不精…
只要自己不行醫,用毒也是一條不錯的出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