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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學渣也是有尊嚴的!

  講學台上受南祁國君令旨而來的南昭然與慶毓光做了簡短的開場,美其名曰南昭然受教樂曲,慶毓光受教騎射,實則不過是為了更好的監視他們這些個別國質子。

  北堂墨聽著也不過腦子,反正對於學渣而言重要的從來都不是老師,有的人學習如溫故而知新,有的人學習如女媧補天,而北堂墨別具一格!宛若哥倫比亞發現新大陸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年年倒數第一的北堂墨從來不怨天尤人,更是正氣到答案在自己眼前都不抄一下,用她的話說學渣也是有骨氣的!唯一有次第二也是原來的第二名生病沒來,而她做對了一道選擇題。

  腦子想著,北堂墨目光也沒閑著,尋得南昭然言語間不停看向自己左手邊的帝無羈,再看那眉宇間按耐不住的愛慕之情,北堂墨嘴角劃出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就沖今日南昭然對自己的救場之恩,這對CP她粉定了!

  至於慶毓光…

  喲呵!

  還當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正當北堂墨看向慶毓光時,兩人就毫不意外的對上了,北堂墨腦中響起一陣熟悉的旋律…

  確認過眼神…

  ZTM是自己要幹掉的人…

  …

  眼看慶毓光走下講學台,北堂墨矮桌下的手五指成拳壓在坐凳上傳來「噗哧」細響,映入帝無羈眼中如蜻蜓點水隨即恢復平靜。而那邊慶毓光故意停在北堂墨桌旁,目光注視北堂墨似關心道。

  「世子可得好好習慣」

  北堂墨偏頭一瞟,慶毓光端得是俊秀素雅,而北堂墨看著恨不得手撕八塊,忽而右眼一眨,沖慶毓光笑得邪魅異常。

  「習慣習慣,就是長夜漫漫將軍你也不來看看人家,這點不習慣…」

  「噗…」

  「咳…」

  「…」

  學堂之中北堂墨一語驚人,連相來鎮定自持的慶毓光也不由得神情微裂,他如何也想不到北堂墨會這般不要臉給自己唱這齣戲,最最重要的是南昭然還在自己身旁,而南昭然那張花容月貌上瞬息蔓延的緋紅讓北堂墨瞬間心裡爽至極點,連看向慶毓光的目光也充盈著一抹顯而易見的得意,瞧得慶毓光雙眸微凝,怒氣洋溢臉頰不言而喻,壓制著憤怒,慶毓光嘴角一勾。

  「世子,可真會說笑」

  「將軍,你看我的樣子像在說笑嗎?」

  北堂墨徹底轉動身體,以手撐起下巴將滿腹深情致志表達得淋漓盡致,看得學堂眾人眼皮直跳,偏生涉及其中的兩人面不改色,對視許久后慶毓光率先轉身離開了學堂,而北堂墨卻是回首就「呸」了一聲,小聲嘀咕道。

  「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愣不死你,我是千年王八!」

  「噗嗤…」

  耳邊笑聲稍縱即逝,憑直覺北堂墨轉頭看向正抬袖掩笑的賀君誠,果不其然正中自己猜測,好在北堂墨也不在意,既然慶毓光要玩恨的,那她就陪他玩得更刺激點,反正光腳不怕穿鞋的,她那輝煌的歷史都已被慶毓光攪得稀巴爛,她可一點兒也不介意順帶拉慶毓光一起下水把這一切攪得越渾越好,如此才能渾水摸魚。

  講學台上老先生取出書卷授教孜孜不倦,台下眾學子洗耳恭聽朗朗上口,如一聲聲致命的催眠曲,哄著以書藏頭的北堂墨逐漸陷入沉睡。

  夢中她好像又變成了北郭回到了曾經的學堂,那時她總是被安排在最後一排最後一座,也就是老師目光永遠都不會觸及的特殊角落,講台上高考倒計時如同一道道催命符咒,時光一晃,臨近高考的最後一天,北郭記得自己起得特別早也是最先來到教室的同學。

  她靜靜坐在課桌前,翻開一本本依舊嶄新的課本,心中頓生慚愧,再抬頭時向來她最恐懼的數學老師正和藹可親的看著自己,突然她也不知自己哪來的勇氣,一把拽住眼看就要越過自己課桌的數學老師。

  「老師,我可以請教個問題嗎?」

  「你說」

  「這個8不對」

  「哪裡不對?」

  「這書給印倒了…」

  北郭指著書本上的「+∞」看向數學老師,那一刻北郭在數學老師看向自己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揮之不去的絕望,隨後數學老師語重心長的嘆口氣,說了句她惦念至今的話。

  「你就聽天由命吧…」

  「…」

  夢中數學老師越走越遠,北郭拼了命的也抓不住,不遠處傳來一聲呼喚由遠至近,而後如炮仗徹底在耳邊炸開。

  「北堂世子?」

  「北堂墨!」

  「北堂…」

  「老師!老師!你別喊了!我知道了,那…那是正…正…正無窮…」

  「…」

  北堂墨從懵逼狀態中醒來,口中嚷著夢裡沒說完的話,眼前是老先生氣得吹鬍子瞪眼的神情,北堂墨一把抓住用以遮擋自己偷睡的書卷,裝腔作勢的坐正身軀,看了眼書又看了眼老先生,結果不但老先生沒不解氣,第一排南祁國的貴公子們更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正當北堂墨納悶之際,老先生忍無可忍厲聲呵斥。

  「北堂墨,你的書都是倒著看的嗎?!」

  「呃…」

  一秒寂靜…

  二秒清醒…

  三秒回神…

  北堂墨猛然看向被自己360度倒了一圈的書卷此時正被自己牢牢握在手中,還真是裝逼不成反被坑,一時間五味雜陳,北堂墨突然開始同情起自己夢中的數學老師當時的感受…應該與現在相差無幾吧…

  「北堂墨!你把方才我所教授的背一遍!」

  「什麼?」

  …不要吧?!想當初她最怕的課後作業就是那一句讓所有學渣都甚覺痛恨的「請閱讀全文並背誦默寫」…

  「你…你…你…」

  眼看老先生被自己氣得兩眼一翻,拿著戒尺就朝自己衝來,北堂墨右腿朝後一跨,左手往前一抬,仰頭目光朝老先生一盯,直覺身後一段BGM響起…

  對!

  她就是自帶BGM出場的人物!

  而現在是時候展現她真正的技術了!

  …

  「先生,書我不會背,但能否給次機會,讓我給你展示下人類進化史上偉大的發現!」

  「…」

  「聽聞著北堂世子得了失心瘋…」

  「可不是嗎?這都胡言亂語了…」

  「我看八成不假…」

  …

  學堂內眾人皆紛紛看向老先生,好奇著北堂墨口中的胡言亂語,更甚是有人忍不住想要看北堂墨鬧笑話,唯獨賀君誠興緻勃勃出口道。

  「老先生,不若讓北堂世子給大家展示展示,萬一屬實也不妄給大家開開眼界?」

  老先生左右看了看探頭而來的眾學子,左右權衡之下賣了賀君誠一個面子。

  「好,那就依賀皇子所言,北堂世子請」

  「謝謝老先生」

  老先生一個「好」字頓時讓北堂墨鬆了一口氣,忽而看向賀君誠,又是個皇子,不姓南,難不成同自己一樣也是質子?北堂墨雖心中好奇,但也分輕重緩急,眼下她還是穩定度過這一關比較好。

  想著北堂墨朝四周環視了一圈最後落到自己的洗墨缸上,不大不小剛剛好,有了大的還差個小瓶子最好還是透明的那種,北堂墨拿起洗墨缸圍著眾學子席位走了一圈,那緊繃的神情硬是讓眾學子以為隨時會被北堂墨提缸砸頭,一圈下來,北堂墨看向賀君誠左手旁的琉璃杯,呡了呡唇,正琢磨著要如何開口,便見賀君誠會意的指了指自己的琉璃杯。

  「北堂世子可是想要這個?」

  「正是正是」

  「好,給你」

  說著賀君誠起身將琉璃杯遞給北堂墨,乘機耳語。

  「看好你喲!」

  「有眼光!」

  兩人目光一對那敢情不謀而合,北堂墨左手提洗墨缸,右手拿琉璃杯,在老先生的注視下走上講學台,先將洗墨缸放在台上,往缸里放入一半的水,再將琉璃杯杯口朝下放入缸中,到了這步,北堂墨抬頭看向台下眾學子。

  「你們可知如何在不藉助人為外力的情況下讓這洗墨缸里的水自動吸入琉璃杯內?」

  「這…」

  「開玩笑的吧?」

  「有意思!」

  賀君誠看得稀奇,帝無羈也非無動於衷難得抬頭看向洗墨缸,斂眸微眺頗具興趣。

  在重重好奇中北堂墨從講台上的燈籠中取出一根長蠟燭,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面點燃蠟燭,放入琉璃杯中,琉璃杯一蓋上,神奇的一幕在這群學子眼中發生了,只見洗墨缸內的水自動灌進琉璃杯中,直至杯中蠟燭熄滅且不往回倒流。

  「這…」

  老先生被驚訝得一言不發,北堂墨瞧著心裡別提多爽了,抬頭便見賀君誠抬手雙手「啪」的一拍開啟了第一聲歡呼。

  「好!」

  「哇!好神奇啊!」

  「就是就是」

  北堂墨嘴角含笑,幸好自己記得那麼幾招不然分分鐘就被碾壓成渣,正當得意之時肖籟走了上來在北堂墨周邊轉了幾圈不屑一顧道。

  「北堂世子,你這街邊戲耍的玩意兒也配拿到學堂上來?」

  「…」

  北堂墨心知肖籟故意如此也不見氣,所謂不到黃河心不死,那她也就再來一個,北堂墨眼珠子在眼眶內轉了轉,伸手於空中打了個響指。

  「你們有誰知道如何用一張紙封住瓶口,在無粘合的情況下將杯中裝滿水,倒立杯子而水不往下流?」

  「…」

  「你知道嗎?肖公子?」

  「那你又知道嗎?」

  肖籟這話一出口就後悔了,這問題是北堂墨說出她又怎可能不知道,果然見北堂墨回首沖他就是一句「廢話!」

  「你!」

  北堂墨無視肖籟舉起的拳頭,畢竟狗咬你難不成你還得咬狗一口?更何況學堂之上眾目睽睽之下只要肖籟敢下手,那對她對她背後所代表的北昭國而言,肖籟都沒法解釋清楚。

  「讓開!」

  北堂墨一把推開肖籟,這人長得倒是有模有樣就不是個好東西,方才用的眼下也不實用,她得找個大小適宜瓶口小於瓶身的琉璃杯,環顧四周唯有那學堂中最安靜之人的桌上才有,這個人毋庸置疑,便是正襟危坐從始至終都仿若置身事外的帝無羈。

  帝無羈感應到北堂墨注視的目光,緩慢抬起頭顱其神情令人不寒而慄,北堂墨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此人俊逸是真俊逸,可高冷也是真高冷,如掘地三尺的千里寒冰讓人無法近身半尺。

  「磨蹭啥呢?難不成北堂世子說笑的?」

  「就是!就是」

  身後是幸災樂禍的慫恿聲,往前是帝無羈幽暗深邃的冷眸,北堂墨直覺自己一朝被逼上了梁山,橫豎都是死,眼一閉,一步朝帝無羈跨去,強制鎮定的走到帝無羈桌前,指著帝無羈的矮桌案上的五彩焚香瓶。

  「這個,可否借我用用?」

  方才眾人不知北堂墨蹉跎何事,眼下明了北堂墨的目的更是喧嘩一片,耳語四起。

  「這北堂墨腦子有病吧?」

  「這個是昭然長公主送給帝無羈的…」

  「去惹帝無羈,怕是不要命了吧?」

  …

  …卧槽?

  …不會吧!

  …一定要這麼巧合嗎?

  北堂墨聽著身旁人議論紛紛,頓覺一萬頭草泥馬朝自己狂奔而來,眼看就要被踐踏得屍骨無存,耳邊清冷渾厚的嗓音如響起,解救了北堂墨原地爆炸的命運。

  「可以」

  「…」

  帝無羈看向正盯著自己目瞪口呆的北堂墨,眼神朝五彩焚香瓶瞟了眼,示意北堂墨可以取走,北堂墨猛地回神也不去管那三七二十一,只要待會兒給他送回來就行,拿過五彩焚香瓶,北堂墨瞟了眼又繼續看書的帝無羈,轉身走上講學台。

  從講學台上抽了一張薄紙,撕下一小塊正方形,再往五彩焚香瓶里裝滿水,然後小心翼翼的將薄紙一端從瓶口左邊開始認真細緻的往右邊移動,待薄紙全部覆蓋完五彩焚香瓶口,北堂墨繞著瓶身檢查了數圈確認瓶內均被水覆蓋無任何空氣侵入,輕輕鬆了口氣,故作神秘的對著台下眾學子揚眉眨眼極顯俏皮。

  「見證奇迹的時刻來了!」

  說著眾人屏住呼吸看著北堂墨極慢極慢的翻轉五彩焚香瓶,瓶口朝下僅憑一張薄紙便堵住了瓶內水流出,一時間無人再多言,這幾乎超出了他們所見所學,就連老先生都忍不住都上前來仔細觀看。

  北堂墨目光往下見賀君誠正朝自己比劃著大拇指心裡別提多開心,再往右帝無羈也正看向自己手中的五彩焚香瓶,突見帝無羈嘴角一揚,北堂墨不由得眉心一顫,低頭果見老先生正嘗試著用力點撥那張薄紙,嚇得北堂墨握著五彩焚香瓶的手猛地一抖,薄紙瞬間被瓶內清水衝掉盡數落到老先生臉上,而手中的五彩焚香瓶也毫無倖免的墜落地面,「啪」的一聲碎成一片反射陽光五彩斑斕,如同北堂墨此刻摔得支離破碎的智商,漿糊都粘不起來了。

  「北堂墨!」

  「…」

  被北堂墨手中五彩焚香瓶中的水沖了一臉的老先生再也掛不住內心的怒火,戒尺猛地打向北堂墨方才想要接住五彩焚香瓶而僵硬在半空中的手臂,痛致使北堂墨猛地清醒卻又躲不過老先生的戒尺,於是看準老先生提氣再次揮舞戒尺而來的間隙,北堂墨用盡全力掀開擋住自己逃命生路的講台,開啟了她前世今生從未有過的鑽桌逃命之旅,好好的學堂內頓時被北堂墨攪得雞飛狗跳,人仰馬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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