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粒粒皆辛苦
第二天早上四點半，李漢升準時醒來，換好舊衣服，刷牙洗臉後，踏出家門。披星戴月，晨曦薄霧，偶有幾聲狗叫傳來。
李沐曉正在試著鐮刀是否鋒利，看見李漢升頂著霧氣進來，便開口：“老弟，起的蠻早的嘛，我還想著待會去叫你。
走過去攬住李漢升的肩膀，“這樣，我們和你大伯先去“電籠裏”那八分禾殺了，你大娘在家裏做飯，等回來吃過飯就抬著打禾機一起去打禾。怎麽樣？”
“好呀，我都可以的。”李漢升接過鐮刀，“那我們這就出發？”
“走，出發！”李沐曉大手一揮，提著水壺和鐮刀就當先往前走去。
“電籠裏”是村裏最大最好的耕田地，平平坦坦，水渠縱橫，灌溉便利。李康銘在這裏零零落落的加上三個兄弟的攏共有三畝田，最大麵積的就是那塊八分的田了，今早三人的任務就是要把這八分田裏的禾盡數殺倒，擺放整齊，這樣吃過早飯後就能直接開始打，超高效的。
李漢升站在田邊，看著密密麻麻的禾，都沒有個下腳的地方，一時躊躇，不知從何下手。
“這有何難？”李沐曉撅著屁股刷刷幾下把邊上的禾盡數殺了下來，放在田埂上，看向李漢升，”你看，這不就沒問題了嗎？“
說著也不等李漢升回答，徑直往前麵殺去。
李漢升哈哈一笑，也不卷褲腿，就那樣一腳踩了下去，冰涼的泥水讓他忍不住“嘶”了一聲，真他麽的冰啊。
咕噥一聲，拿著鐮刀左右開弓，彎腰朝著另一個方向殺去。
李康銘早已在在對麵朝這邊殺過來了，已有好幾堆禾堆在兩邊了。
……
“哎喲，老子的腰哎！”李漢升扶著腰站起來，往前麵望去，“殺了快半個小時了，應該殺了有一半了吧。”
“臥槽，怎麽還有這麽多？”李漢升看著還剩下一大片的禾，心裏有些沮喪，“這至少還有三分之二吧。”
“漢升，你那麽年輕，腰就不行了？”李沐曉也直起腰來，“你以為八分很少嗎？我們至少還要一個小時才能殺完，還是保持這個速度的前提下。”
“算了，先休息下，喝口茶吧。爸、漢升，過來坐一下，喝口茶。”
李沐曉先仰頭灌了一杯茶，覺得不夠，又喝了一杯。看著兩人走過來了，倒了兩杯茶給他們遞過去。
“爸，怎麽樣，八點之前能殺完吧？”
“難說。”李康銘接過茶水，一口喝了，抹了把嘴巴，卻並未擦淨，剩餘的茶漬就留在胡渣上，他也不在意，又用手背抹了一把。
“後麵越來越累，可不會一直有這樣的速度。八點半之前能殺完都算好的。“
李漢升叫了起來，“還要那麽久呀，我還想早點回去吃早餐呢。”
“那你快點唄。”李沐曉爽朗的笑起來，一巴掌拍在李漢升的肩膀上，“那現在我們就繼續吧，早點殺完早點回去吃早餐。
“好！”三人起身，憋著勁往前麵殺去。
太陽慢慢的出來，光芒照射在稻田上，反射出炫目的金黃色光芒，那是豐收的光芒。卻有三個小小的身影，把這塊金黃大餅方方正正的挖了一小塊，露出下麵黑色的泥土。
“呼！”李漢升呼出一大口氣，“終於殺完了，應該還沒到八點吧。”擦了一把頭上的汗，看著一路擺放過來的一堆堆禾，滿意的笑了。
“回去吃飯囉！“李漢升提著空了的水壺，歡呼的跑在前麵。
……
早餐是茄子炒肉、酸豆角、絲瓜湯，菜品少，但是量大，用大瓷碗裝著，冒著誘人的香氣。
李漢升大口大口的吃著飯，經過勞作之後這飯菜更顯得額外香甜，胃口大開。
“呃！”李漢升摸著肚子，滿足的打了個飽嗝，桌上的菜被吃的幹幹淨淨，這一桌飯菜他至少吃了一半。
“先休息一下，再去打禾吧。”李沐曉看著弟弟癱在椅子上動不了的樣子，又好笑又心疼：“吃的那麽凶撐壞了啥辦？不要坐著呢，慢慢走走，消消食吧。”
“這不是餓了嗎？菜也好吃。”李漢升訕笑著艱難起身，“下次一定不吃這麽多了，胃真有點難受。”
……
半小時後，“電籠裏”，李康銘和李沐曉放下打禾機，把打禾的滾子安裝好，接著安裝好四麵的擋風板。搖一搖，確定穩固，不會傾倒後才開始打禾。
此時太陽已升到高處，日光正是酷熱的時候，雖剛走過來，但每個人都出了一身的汗。陽光太耀眼，大家都微眯著眼睛。
“漢升，我先和你大伯打禾，你就和你大娘把禾遞給我們。等會我們累了，再輪換。”
李沐曉說著先走上去，右腳踩在踏板上用力一踩，把滾子發動起來。
李漢升看著大哥開始了，趕忙遞了一把禾過去。
“打、打、打……”很快一把禾就被打了個幹淨，李沐曉把打幹淨的禾把往旁邊一丟，接過新遞過來的禾繼續打。
如此周而複始，大伯稍後也加入了進去，兩個人把滾子踩的飛快，汗如雨下中，禾堆漸漸減少，打禾機裏的穀子越來越多。
“漢升，你去把穀子裝一下，我這邊先自己拿著打。”
李沐曉看著機子裏的穀子快要堆滿了，大叫了一聲。
李漢升趕忙把手裏的一把禾遞給他，走到後麵，拿著袋子開始裝穀子。一連裝了兩大袋，才把機子請的差不多。
……
如此又裝了兩次。
李沐曉有些累了，“先停下休息下，喝點茶。”
“漢升，等會你和你大娘來打，我和你大伯來給你們遞。”
“好的，我們打的可不會比你們忙哦。”
“喲，老弟你這麽厲害呀！等會讓我見識見識唄。”
兩兄弟在前麵笑著鬥嘴，李康銘和老婆在後麵笑眯眯看著，“這兩兄弟感情可好，以後啊，我們這一大家子人都要靠他們了。”
太陽的酷熱有增無減，卻絲毫不影響勞動人民們打禾的熱情。一家人中輪番上陣，都爭取著早日打完。
下午一點鍾，這八分田終於全部打完，李沐曉把最後一袋穀子扛到田埂上，等會有人牽著馬過來馱回去。。
“走咯，回去吃飯咯，爺爺奶奶應該在家裏已經做好飯了，還有冰涼的大西瓜。”
李沐曉招呼著有氣無力的李漢升回家，至於打禾機還是留在這裏，下午直接抬到另外的地方打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