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考核
兩時間眨眼便過。
因為害怕暴露，所以連風一人參加考核，進入道法宗之後，再讓追出來玩耍，反正也沒什麽人認識連風和追。
道法山。
山下是舉行考核的地方，道法宗就坐落在這座雲霧繚繞看不見頂的靈山之上，山腰處隱隱有片靈地，蘊藏著各種材地寶，濃鬱的靈氣不斷向外溢散，還飄來陣陣清香，刺激著鼻子，令人心神一震。
山下有一座的寺廟，傳是道法老祖親自修建而成，並且在此居住過。
而今，這座寺廟成了道法宗招新的場所，不過因為人太多，寺廟內不能同時容下，所以需要分批考核。
連風很早就來這報了名，可仍然排在後麵，隻能在外等待。
氣很好，和煦的陽光輕輕斜射進寺廟之中，室內外漸漸升溫，預示著新的一新的開始，同時又帶來一種慵懶之意，而寺廟外嘰嘰喳喳焦急等候的人群絲毫沒有困意，甚至摩拳擦掌，因為今對他們來是個特殊且重要的日子。
“誒，你這次道法宗會收多少人啊？”
“那誰知道？聽道法宗是考核方式最怪異的宗門了。”
“招收的人也不少了，比起最少的戰宗，道法宗還算好的，除了考核內容飄忽不定，讓人有些緊張之外，通過也不難。”
“起戰宗，我有一哥們兒跟我要加入戰宗除了通過考核還要在靈識裏烙印什麽東西，我害怕，沒敢去。”
“你不是害怕，你是沒那個本事，戰宗號稱最難考的宗派，就你這剛成靈修的修為，想都不要想。”
“那又如何，你不也來道法宗了嗎？”
……
在一陣喧鬧聲中，一位身穿黑色道袍，臉上長著一圈連鬢胡須的中年人推開寺廟的門。
“一百二十三號，韋華！”
一名身著黑白錦衣的青年男子帶著一臉自信的微笑走出人群，此人氣宇軒昂，劍眉星目，走起路來勝似閑庭信步，眉宇間透露著一絲絲放蕩不羈的盛氣，雙瞳燦若星辰，大有一股睥睨下之勢。
連風隻覺得好似一縷輕煙掠過，那人便來到門前，還轉過身看了一眼連風，微笑頷首示意，才回轉過去。
世上竟還有這般帥氣的人！連風認為此人甚至能比得上摘下麵具的自己。如果連風是九之上清啼婉轉的雛鳳，那麽他一定是傲視群雄的雄獅，前者以人和煦春風暖人心尖，後者則讓人顫栗隻敢遠遠眺望。
兩人的氣質截然不同，但連風卻有種同道中人的感覺，長得帥也是一種寂寞啊！
“一百二十四號，蘇中景！”
黃色綢緞長袍引映入眼簾，長相滑稽的蘇中景走了出來，邊走還邊得意地掃視眾人。
“一百二十五號，連風！”
聽見叫到自己的名字，連風也跟著走過去，對著中年道袍人點頭示意。
“一百二十六號，趙智勇！”
“一百二十七號，張本本！”
……
幾人跟隨著中年道袍人走進一間昏暗的屋。很奇怪的設計，除了門裏麵似乎什麽也沒有，無窗無床，更別該有的桌子板凳等等，仿若進入了一個黑暗的空間，眾人相視一眼，傳遞勇氣，而韋華和蘇中景兩人則麵無表情，全然不懼。
中年道袍人退了出去，把門輕輕拉上，頓時，最後一點光明也消失了，隻剩無窮無盡的黑暗。連風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被黑芒刺中臨近死亡的那一，失去五感，心跳和呼吸，連自身的存在都感覺不到了，隻留下殘存的意識無目的地飄蕩。
又是那種感覺，他幾乎要恐懼得叫出聲來。
很快，世界重新亮了起來。他環視四周，隻覺得自己來到一處山峰頂端，四處宛如一片花海，色彩斑斕，花香沁人心脾，不遠有一險峻陡峭的懸崖，連雲層都處在山頂下方，緩緩流動，東邊一輪明日灼灼，近在咫尺，仿佛伸手就能夠到。
連風呆了，不知這是何處。
“朋友，你好啊。”
連風背過身去，隻見一名白發蒼蒼的老人，負手而立，身著白色道袍，似有仙風道骨，正一臉笑眯眯地看著連風。
“您好，老爺爺，請問我這是在哪兒？”連風乖巧有禮貌地問道。
白發老人抬手指向遠方山麓，連風順手望去，一副畫麵突然呈現在他眼前。
在那副畫麵裏，是一個黑暗的空間，參加考核的數人席地而坐，麵色平靜如水，那裏麵赫然也包括了他自己。
“你現在所處的地方，是道法山山頂。”白發老人道。
連風心頭一驚，詢問道：“那請問前輩您是？”
白發老人笑道：“我隻不過是道法老祖留下來的一縷靈識罷了。”
什麽道法……嗯？
“道法老祖？”連風一聲驚呼，隨即覺得自己失態了，不免有些尷尬。
“道法老祖”笑著擺擺手，“你們的考核由我來主持，能否有資格加入道法宗也是由我來定，考核結束之後你們所有人都會忘記這次考核過程，失敗的人會留在那個房間，有人會送他離開，成功的人會進行一次比試，把你們大致分級排行，排名越高，獎勵越好。”
連風感覺這句話不是給他一個人聽的，應該是在告訴正在考核中的眾人。
“道法老祖”接著道：“本次考核是感悟，看看你們的周圍，嚐試去感悟這個世界。好好把握這次機會，這種機會以後可就不多了。”
連風若有所思點點頭，盤腿坐下，闔上雙眼，細細感受著萬物氣息。
“道法老祖”站在一旁，用隻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嗯……這個運靈術雖然沒見過，但不是其他宗門的。”
在連風體內靈識處，有一抹光暈浮現，似在激動地震顫，那種感覺就像是在呼喚什麽。“道法老祖”眯起眼，捋了捋白白的胡須，突然吃驚出聲：“咦？怎麽會有種熟悉的感覺？”
與此同時，其他人的考核也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隻有韋華這邊是另一個風格。
“來道法宗曆練啊……可以，我準了，你也不用考核了，跟我講講我死之後你那兩位先祖的事情吧。”
……
連風現在心如止水，神閑氣定，周圍萬無聲，隱隱有微風拂動，吹得衣衫咋呼作響。
他感受到了萬物出現，生長，死去，消亡……仿佛冥冥中有一種力量在牽引著萬物不斷地運動，不清，道不明。生生死死，循環往複，生生不絕，永恒不斷。
生命的出現也不過是其變化的一環，之後世界出現了靈氣，人類開始學著掌握它，以為擁有了改換地的力量，實際上對世界的影響微乎其微。越往後發展，人為的力量逐漸變強，但地間的規則仍然是無法改變的，始終有著桎梏在束縛他們。
人類的出現可以是一種奇跡，他們擁有高智慧，強大的學習和繁衍能力，豐富的情感和香火不斷的代代傳承，這使得他們有著觸摸到這世界終極的潛力，隻是暫時還達不到這樣的程度，可惜。
連風一直在思索，除了四大位麵，外麵還有其他的世界嗎？當年那位一己之力改變靈修奇域曆史的大能飛升到哪裏去了？還是他沒能承受住歲月的折磨，肉身已經仙逝？
這觸及到了連風乃至於更是整個靈修奇域的知識盲區。
不過幾分鍾的感悟，連風覺得恍如隔世，他緩緩睜開雙眼，那位“道法老祖”仍然一臉笑意地望著他。
“你，悟到了嗎？”
“悟到了，也沒有悟到。”
“哦？怎麽？”“道法老祖”來了興趣。
“我感悟到萬物規律，地法則，但你要我形容，我隻能那種感覺很玄妙，我沒能力去將它具體表達。”
“道法老祖”哈哈一笑，道：“不錯，你可以通過考核了。”
連風頷首，再次出聲問道：“敢問前輩，世界的本源是什麽？”
“道法老祖”看了他一眼，表情突然嚴肅起來，回答他：“是‘道’。原來的‘我’或許還能更深層次地解答你這個問題，但我現在隻是一縷靈識，你需要自己去尋找問題的答案，現在我能告訴你的就隻有一個關於道法宗的事情。”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世界萬物都離不開‘道’，‘道’到底是什麽，我不清楚，但我們人類可以研究它，道法宗就是基於探討人與自然的關係上，來研究‘道’。當年的‘我’可能並沒有看破‘道’的終極，否則‘我’也不會隻剩靈識了吧。當然，這也隻是我的猜測罷了。”
連風再次頷首，張口還想請教。
“道法老祖”笑著：“好了，時間差不多了，該走了。你是個好苗子，記憶我不會給你抹除的。”他右手一揮，連風就化作飛煙消失在了原地。
地空曠，唯有“道法老祖”獨自立於山峰之頂，白袍飄飄，遺世獨立。
他喃喃自語：“就算我想讓你忘記，我也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