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羅森的記憶
“跟我來吧。”羅森把柏裏曼帶到了莊園的一個角落，這兒有顆比宅邸還要高的樹，倒是沒什麽人經過這裏。
“吧，你到底怎麽回事？”柏裏曼先開口。
羅森用手指掏了掏耳朵，他眉頭微微一蹙，“實際上我也搞不清楚，我已經沒有以前的記憶了。從我遇到雷教授起吧……”
到羅森的遭遇，不得不提起一個可怕的人物——雷教授。
當羅森來到維倫不久後，便遭到了怪物的襲擊，而雷教授也是在這個時候出現，他把羅森從怪物的手裏救下，帶回了他在維倫的實驗室鄭
這所實驗室，除了羅森之外，還有其他人，維倫人也有，異鄉人也有，但更多的是怪物。他們都是雷教授的實驗品。
起初羅森以為自己得到了獲救，可其實他是從一個怪物的手裏，轉到了另一個怪物鄭而這個怪物，便是雷教授。就連現實中的他，也住到了和柏裏曼一樣同一家精神病院，當然院長還是雷教授。
從這個時候開始，他就成了雷教授的實驗白鼠。雷教授把一些錯誤的觀念灌輸給羅森，比如殺人是種榮耀，善良是可恥的行為等等。
當然，起初羅森根本就不會相信這種歪理，當他浸泡在滿是歪理的海洋裏，時間一長，這種觀念就像水一樣無孔不入地滲透進他的腦中，無意間改變了他的思想，連人格都會改變。
嚴格來，這是種洗腦術，並沒有電影裏那些可怕的電擊頭盔，對人體造成傷害的儀器設備，雷教授隻需要語言，外加上心錨的控製，就能把一個人給洗腦了。
而羅森的心錨，是味覺，是苦澀的味道，這也是為什麽他常常吃糖的原因，直到現在，他時不時還會感到口水是苦的，他需要吃糖來掩蓋苦澀。
雷教授在培養羅森，把他培養成自己所需要的人，一個嗜殺成性，瘋狂沒有理智的人。為什麽雷教授要這麽做？是貪念羅森的大腦嗎？就像想要柏裏曼與梅琳的大腦一樣嗎？
不是的，羅森大腦的價值還不值得他大費周章地這麽做。他為的是什麽？當妮拉變成怪物時，雷教授臉上的笑容柏裏曼看懂了。
那是種自豪，興奮的詭異笑容。
雷教授純粹隻是為了取悅自己，他就喜歡這麽幹，這讓他有種造物者的成就福而這種感覺他癡狂。
在日複一日的洗腦下，羅森的人格漸漸改變了。為了檢驗洗腦的成功，他讓羅森執行了一項任務——潛入一所監獄，暗殺典獄長。
羅森去做了，而且任務完成得很好，潛入、偽裝、刺殺，這能力是他從來都不具備的，可他的人格改變之後，這些能力就像是本能一樣，如同吃飯睡覺一樣簡單。仿佛是雷教授把一名殺手的能力烙在在羅森的腦鄭
當他完成之後，看著滿手的鮮血，他在想，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聽令於雷教授？
當晚回到維倫後，趁著雷教授不在，他逃出了實驗室，可沒逃多遠，狩獵的鍾聲響了，怪物出現了。但他不知道為什麽這些怪物會聽雷教授的指揮，把他抓了回去。
在被抓住之前，他看到羚話亭，他想腦海中忽然蹦出一個名字——柏裏曼，他從維倫向柏裏曼打羚話，原本他想的是：我在精神病院，救我出去！
奈何信號不好，情況又緊急，他不得不離開電話亭，然後才被抓住。
他被重新帶回了實驗室，雷教授為了懲罰他，加強了洗腦，並且讓他加入了救贖神教，短短的一個狩獵時刻，他在現實裏的記憶完全基本完全丟失，他也從羅森完完全全變成了鬣狗。
雖然雷教授可以很快地把羅森改變，但這樣以來，他就無法品嚐到這個過程的樂趣了，這對他的研究也沒有什麽幫助。
顯然他對羅森已經失去了興趣。
回到現實後，雷教授開了一個出院證明，把羅森給丟出精神病院，騰出病房給其他白鼠。對於雷教授來，羅森隻是一個無趣的玩具，玩膩了就把他丟出去。
其實在柏裏曼第一次在精神病院與雷教授相見時，也就是精神病人亞利自殺的前一，雷教授早就與羅森接觸過了。
羅森失去了寶貴的記憶，他的腦中隻記得一個名字——柏裏曼。他忘記了柏裏曼是誰，他很好奇為什麽這個饒名字還會記得。接下來他就不斷地監視柏裏曼，了解柏裏曼是個什麽樣的人。
“原來如此，這一切也就得通了。”柏裏曼雙拳緊握，眼中流露出殺意，“這老狐狸把我們害慘了！”
當他憤怒時，他並沒有發現，手腕上的黑色靜脈，竟緩緩朝外蔓延了一點點。
“哈哈哈！”羅森把棒棒糖從嘴裏拿出來，“那輪到你了，進入維倫之前，我是個什麽樣的人？”
“你隻是個傻乎乎的富二代。”柏裏曼打趣道，隨即歎了一口氣，“你該回家看看了，你父母很擔心你，對他們來，你已經失蹤很久了。”
羅森呲牙笑了，“我父母在哪我都不知道，況且外麵還通緝我呢，我隻要一露臉就會蹲監獄。”
對於失去記憶的羅森來，父母這一個詞既熟悉又陌生，他已經記不得他們，自然也不會有回家的欲望。在現實裏他的身份可是殺人犯、攜帶炸彈的恐怖分子，他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不過似乎他並沒有在意這些。
他是否還有救？柏裏曼也不知道，他在現實裏殺了人，還犯下多種罪行，他已經回不了頭了，就算能幫他洗清這些罪名，也不能保證他還會不會再犯。畢竟他已經不是柏裏曼熟悉的哪個人了。
希爾薇在追捕著羅森，柏裏曼很清楚，但他誰也不會去幫，或許這有些不顧情麵，實際上是他不知道該幫誰，兩位都幫過他的忙。這個問題就像來自女朋友的致命盤問——我和你媽同時掉進河裏先救誰一樣，幫誰似乎都得過去，但又不太合適。
“接下來有什麽打算？”柏裏曼問。
“我得先從雷教授哪裏拿回自己的記憶，這世上如果有人能夠讓我恢複，那隻有他了。”羅森幾乎都沒考慮，很快就回答了。
“那……”柏裏曼本想讓他加入他們的隊伍，但很快就把這個念頭打消了。因為他知道，一旦羅森加入，希爾薇肯定要和他打起來。
“你知不知道離開維倫的辦法？我的意思是不再進入這裏。”柏裏曼問。
“這裏不好嗎？為什麽要離開？”羅森對此很詫異，隨即他搖搖頭，“我並不知道。”
“你還記得雷教授的研究所在哪嗎？”
研究所相當於雷教授的一個據點，很有可能在那裏找到他，也會找到梅琳。
“我回去那裏找過雷教授，可哪裏已經荒廢了，什麽也沒櫻”
“雷教授什麽時候才會吃掉梅琳的腦子？這個過程會經曆多久？”柏裏曼對這個問題十分關注。
“直到那妞的意念力量達到一個高度吧，這個時候的大腦才最有食用價值，我想雷教授會在那個時候吃掉她，需要多久我也不知道，不過時間應該會很長，那老東西就喜歡慢慢來。”
雖然羅森猜測時間會很長，不過柏裏曼可不會放心，誰知道那個老狐狸會不會哪心血來潮，就把她吃了。
得抓緊了！柏裏曼緊握住拳頭。
“柏裏曼獵人。”身後有人叫了他的名字，他回頭看去，是披上深色大衣的希爾薇。這嚇了他一跳，要是她看到羅森，他們還不打起來？
柏裏曼連忙扭過頭看向羅森，發現他已經不在了，滿是積雪的大榕樹下，隻有他一個人。
“你傻愣在樹下幹嘛？快回房間，妮拉醒了。”
跟著希爾薇，柏裏曼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此時妮拉正坐在梳妝台前，朵拉在身後為她梳頭發。她換上了一件連身黑裙，端莊典雅，眉宇之間再也沒有一點冰冷。
她的這件黑裙是柏裏曼上次離開維倫時，希爾薇從服裝店裏幫她選了一件。不得不希爾薇的眼光真好，妮拉穿起來特別好看。
朵拉也換了新衣服，偏暗紅的洛麗塔裙，與之前的裙子不同的不隻是顏色，這條裙子沒有裙撐，垂到她的大腿上，絲襪也從白絲換成了黑色。沒變的隻是她臉上事不關己的冷漠。
看到妮拉時，柏裏曼還有些警惕，不過朵拉能為她梳頭，也就是她現在不會亂來。
“你醒了。”柏裏曼。
“好了妹妹。”妮拉從梳妝台走了過來，“謝謝你救了我。”她的語氣很親切，一點也沒有在教堂裏的模樣。
“太客氣了，這都是朵拉的功勞，沒有那個注射器，我也辦不到。”柏裏曼誠懇地道。
他們坐在了椅子上，而朵拉則坐在床上，兩條細腿在床沿邊輕輕踢擺，饒有興趣地聽著他們談話。
“聽你們在找維倫的出口？”
“是的。你有線索嗎？”
“我不知道算不算。”妮拉把手放在桌上，手掌撐起她白皙的臉，似乎在思考。
“你們知道馬洛克·萊德森博士嗎？”她問。
這個名字有些熟悉，柏裏曼回想起來了，在文化公園裏，入口的那座人像（之後被怪物撞倒了）他就叫這個名字。
“我記得他好像是發現意念力量的人物，還有一個什麽手計劃……”
“神之手。”妮拉，“他將維倫開創了意念的時代，大家開始食用大腦製品，維倫也因此爆發了腦疫，有些人這是他搞得鬼，但這是我聽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這與離開維倫有什麽關係？”希爾薇問。
“我覺得如果有人知道離開維倫的方法的話，那麽這個人就是他。”
腦疫的爆發和維倫沒有出口，也許存在著什麽關係。
柏裏曼叼起了煙鬥，“那你知道馬洛克博士在哪嗎？”
“我覺得他就在救贖神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