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救贖的真諦
“雷教授，哦不，尊敬的深淵大人，好久不見，想我了嗎？”羅森帶著玩世不恭的笑意道，他嘴裏含著一顆棒棒糖，把臉頰撐得微微鼓起。
對於羅森的出現，所有人都感到吃驚，柏裏曼更是變得極其的興奮。但有一個人似乎並沒有感到詫異，那就是被稱作深淵主教的雷教授。
“看來我還是沒有教會你尊重長輩啊。”雷教授無奈地搖搖頭，他似乎很失望，仿佛是一位父親看到了兒子考得零分的試卷在歎息。
“羅森！我終於找到你了！”希爾薇率先出了柏裏曼想的話，她的左輪槍一直都在瞄準著羅森的腦袋。
“哦？”羅森轉過頭好奇地瞟了她一眼，“這位美麗的妞，待會我再給你我的簽名哈。”他笑著對希爾薇完，把目光重新落在雷教授身上。
這讓希爾薇火冒三丈，柳眉都豎了起來。
“別著急，先看看情況。”柏裏曼伸手把她的槍口壓下。
妮拉走到雷教授身邊，她對羅森的之前的刺殺感到疑惑，“鬣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雖然教會裏沒有禁止相互殘殺的教規，但深淵大人還是有權利把你開除了。”
“哈哈哈哈！我清楚的很，暹羅。”羅森先是大笑一聲，“我隻是奪回我失去的東西。”他盯著雷教授。
“我們的任務是完成救贖儀式，上麵派你來協助我的，你卻刺殺深淵大人！你是要叛變嗎？”妮拉做好了進攻姿態。
“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嗎？哈哈哈！什麽教會，新神舊神這些……”羅森做了個嘔吐的表情，“聽得我想吐。”
“既然你已經拋棄信仰，就不配為一個神職者。你已經犯鄰一項教條——褻瀆新神，今就由我來清理門戶！”妮拉握著雙刀衝向羅森！
“等等！”雷教授。
妮拉連忙刹住了腳步。
“壞孩子就由我來親自懲罰吧。嗬嗬嗬。你去對付他們三人。”雷教授轉過頭對著梅琳，“等等我，好孩子。”
梅琳似乎並不在意他的話，背倚著牆呆呆地看著地板。
妮拉從羅森身邊掠過，發現他根本就沒看自己一眼，他的目光一直鎖定在深淵主教身上。她來到柏裏曼三人前方，擺好了攻擊架勢。
“暹羅。”雷教授叫了她一聲，“寬恕自己吧。”他的笑意更濃了。
“深淵大人……”妮拉的聲音竟然在顫抖，“不用寬恕我也可以解決他們！”她眼裏滿是恐懼。
“他們三人聯合起來進攻，你是打不過他們的。這你也清楚。”雷教授推了推鏡框。
“真的……必須要這樣嗎？”妮拉麵如死灰，整個人不停地顫抖。
“救贖的真諦是什麽？”雷教授問。
“寬恕他人……寬恕……自己，才得以救贖。”妮拉的聲音抖得更厲害了，她的雙手垂了下來，毫無戰意。
“現在就是寬恕的時候。”雷教授。
妮拉憐愛地看著自己的妹妹朵拉，不知怎麽淚水就流了出來，原本那如冰山般寒冷的臉，此刻美得如同初雪融化後的第一朵鮮花。
“妹妹，對不起。其實我早就不再怪你了，隻是我不知道該用什麽方式來麵對你。麵對父親，我已經無法回頭了。”妮拉深深地眨著眼，兩行晶瑩的淚水從臉頰滑落。
“姐姐……”朵拉的雙眼也模糊了起來，她明白，她姐姐又回來了。
“我沒有好好的去照顧你。”妮拉跪了下來禱告，這一次她沒有朝著噩夢之眼跪拜，她跪拜著的，是自己去世的父親。
她抬起頭，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教堂屋頂，來到飄雪的夜空鄭“父親，我有罪。”她握著兩把匕首的手高高抬起。
正當其他人疑惑她要幹什麽時，熟悉的口號再次從她嘴裏傳出，隻不過口號再也不是以神之名，而是：
“以父之名……”
“賜我寬恕！”
她完，就將兩把匕首捅進自己腹部！
就像是武士的切腹一樣！
“不要！”朵拉尖叫著。
鮮血從嘩啦啦地流了出來，妮拉臉色蒼白，但嘴角卻帶著凋謝般的笑容。
這一刻，她終於得到了救贖。
牆上的噩夢之眼在望著她，仿佛是一道譏諷的目光。
“哈哈哈哈哈！”羅森大笑著，他的笑聲中含著深深的無奈。
笑的還有雷教授，盡管他隻是勾起嘴角，但不難看出來，那是種自豪的笑意。
柏裏曼想起了武器工坊裏巴勒大叔過的話——為什麽要招惹救贖神教的那群瘋子？
原先他以為是巴勒大叔在笑，沒想到他的是真的，救贖神教的人都是瘋子！
妮拉尖叫著，這種叫聲柏裏曼似乎在哪裏聽過，他想起來了，是怪物的叫聲！
她的身影漸漸透明了起來，最後消失的無影無蹤，盡管看不到她，但她的尖叫聲仍舊沒有停下。
巴勒大叔過，每次在救贖神教成員活動區域內，都會出現一種全新的怪物，你看不見它！
此刻柏裏曼明白了，妮拉把自己變成了怪物！一種全新的怪物！
尖叫聲停下了，教堂陷入短暫的寂靜。
“噠噠噠……”妮拉消失的位置傳來了腳步聲，腳印出現了，它大的像一張臉盆把地上的石屑給壓碎。
相機是否能看見？柏裏曼連忙用相機對著前方按下快門鍵。
照片打印出來了。
並沒有把怪物拍下。
“該死！看不見！你們看得見嗎？”柏裏曼問。
“看不見。”希爾薇眉頭緊皺地搖搖頭，她不停地左右環顧，尋找著怪物的身影。
而朵拉沒有回答，她仍處於悲傷中，呆呆愣在原地。
腳步聲加快了！越來越大，似乎朝著自己而來！
“大家心！”柏裏曼連忙喊道。
忽然一陣狂風憑空吹來，柏裏曼隻聽到一道慘叫，希爾薇似乎被一輛看不見的卡車撞擊，她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到牆壁上摔落在地，她頭破血流已經不省人事。
“希爾薇！”柏裏曼瞪大了眼睛，十分擔憂她的情況。
忽然柏裏曼嗅到一股濃鬱的血腥味，一團熱死撲在臉上，仿佛無形中有人在貼著你的臉吹氣。
“心！”柏裏曼汗毛都立了起來，連忙往後一個翻滾，他看到自己之前位置的地板劃出了三道巨大的爪痕，碎石四處飛濺。
柏裏曼躲開了，但朵拉沒能躲開，她甚至沒有躲開的念頭，她在姐姐消失之後，已經喪失了戰鬥力。
“嘭！”隨著一聲巨響，朵拉如同掉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撞到一根柱子上，摔了下來。
“朵拉！”柏裏曼驚呼一聲，跑過去將將摔在地上的她抱起來。
朵拉嘔出一灘鮮血，臉色蒼白，她顫抖地將一根注射器交給柏裏曼，“救……救救我姐姐……十分鍾內……她還有救……”
她用盡力氣把話完，隨後陷入了昏迷鄭
“我會把她救下來的！還有福爾摩斯，我絕不會讓雷教授把她帶走！”柏裏曼滿腔的怒火，他從未如此感到憤怒，這一切都是雷教授造成的！
他把朵拉輕輕地放下，把注射器放進風衣口袋裏，隨即甩出一米長的刺劍，走到教堂的中央。
既然看不見怪物，那就聽見它的聲音！聞到它的臭味！柏裏曼閉上了眼睛，感受它的存在。
當妮拉把雙刀紮進肚子時，羅森就一直在放聲大笑。
“嗬嗬，是不是很有意思？”雷教授笑問。
“你還是那麽喜歡操縱別人。”羅森咧嘴一笑。
“不是我在操縱她，是她自己操縱自己。”雷教授搖搖頭，看著不斷消失的妮拉，“她本身就有這個念頭，我隻不過是把這個念頭加深放大。”
“就像一個想要自殺的人，他走上台，站在欄杆邊緣卻猶豫了。你隻要鼓勵他一下，對他一句跳吧，跳下去就解脫了，嗬嗬，他就跳了。”
雷教授繼續解釋，“邪惡藏於我們內心，隻要是個人或多或少都會邪惡的念頭，我隻是比你們更容易發現它，更善於去利用它。往往隻需要幾句話，邪惡就會毀掉一個人。”
這才是雷教授真正的可怕之處，他一眼能夠發現你心裏的薄弱。
“了那麽多，是時候把我的東西換回來了。”羅森。
“嗬嗬，我可不記得我拿走你什麽東西。”雷教授笑著。
“是嗎？”羅森哢一聲咬碎嘴裏的棒棒糖，身形一動，眨眼衝到雷教授身前，揮動著鐮刀，由下而上地貫穿了他的身體。
同樣沒有血，一點也沒有，仿佛雷教授的身體就沒有血液一樣。“你還是不學乖。”他抬起一隻手，白色的寬大袖袍裏伸出一條黑色觸手，像章魚一樣，覆蓋了一層滑膩膩的粘液，還帶著吸盤。
觸手擺動著卷向羅森！
羅森把鐮刀從雷教授身體裏抽出，往後一跳，鐮刀劃過一道藍色虛影，朝著觸手斬去！
觸手往上一蕩，躲開鐮刀的刀齲像是一條蛇將鐮刀把柄纏住，隨後雷教授把手往後一拉，觸手把鐮刀拉了過來，要不然羅森鬆開了手，不然也會隨著鐮刀一起被拉過去。
鐮刀落在了雷教授的手上，他推推眼鏡端詳著，“鐮刀是挺鋒利，我能從中聞到鮮美的意念力量。”隨後他把鐮刀丟回羅森手裏，“不過我不需要它。”
羅森接住半空中旋轉的大鐮刀，“怎麽？讓我拿著武器比較好？”
“嗬嗬，對付你，我一隻手就夠了。”隻見雷教授真的隻抬起一隻手，幾條觸手從袖袍裏不斷伸出，卷向羅森。
羅森一邊躲避，一邊接近雷教授，他高高躍起，跳到觸手的上方，抬起了鐮刀打算從空中對著雷教授進行落地斬。
幾條觸手纏在一起，擰成一條更為粗壯的觸手，像是鞭子一樣，“啪”地把躍起的羅森打落！
但羅森沒有摔倒在地，他穩穩地落地，背上的黑袍裂開，露出腫了一條鞭痕的皮膚。
“如果你也像暹羅一樣寬恕自己，不定還能和我過幾眨”雷教授帶著淺笑道。
“我覺得該寬恕的是你。哈哈哈！”羅森拖著鐮刀，再次衝向雷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