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出院
隔離病房外。
雷教授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如果此時柏裏曼遞出藥物被他發現,那麽他將麵臨雷教授的怒火!
原本的計劃是,如果雷教授在場,則由梅琳引開,希爾薇才能以搜身為由,讓警衛與護理人員背對病房,從而偷偷讓柏裏曼把藥物從病房裏遞出來。
但這個老狐狸不知怎麽就跑過來了,偏偏在最危險的時候出現,這樣以來完全打亂了她們的計劃。
正在搜身的希爾薇最先看到趕來的雷教授,她連忙對著一旁的梅琳使了個眼色。
病房門內的柏裏曼看不到走廊上趕來的雷教授,他趴在地上,手裏藏著那揉成團的保濕廁紙,把手伸向送餐口。
“雷教授!”梅琳喊了一聲,柏裏曼的手瞬間從送餐口前縮了回來。
他聽到梅琳跑向走廊的另一頭,這明雷教授此時不在門外,正在趕來的路上。
梅琳瘦的身子擋住雷教授的去路,她尷尬地笑著,“雷教授,我有些問題想要問你。”
“待會再問。”雷教授想要從她身邊走過。
梅琳身子一挪,再次擋住雷教授,她變得手足無措,甚至語無倫次,“你看今的氣不錯呀……哈哈!其實我的是你吃飯了嗎?”
“我警告你們。”雷教授眼露寒光,就像一隻兀鷲的眼睛,在他麵前的梅琳隻是一塊腐肉,“你們如果妨礙醫院的事務,我會親自上警局去投訴你們!”他完,也不共在身前的梅琳,直接撞上去。
梅琳隻好一錯身,讓開晾,看著雷教授的背影朝著他們飛快地走去,緊緊握住拳頭的她,不由地為希爾薇擔憂。
雷教授走到了病房外,此時希爾薇正在給警衛與護理人員搜身。
“這是什麽情況?”他問。
“好了。”希爾薇停下了搜身的動作,“我懷疑他們給病人傳遞危險物品。”
雷教授睹到病房門下的送餐口,仍舊打開著,他連忙彎下身子把送餐口關閉,“我覺得是你們想給病人傳遞東西,我是不是也可以搜你的身?”他帶著狐疑的目光打量著希爾薇。
“你對警察搜身?你膽也太大了。”希爾薇瞪了他一眼,就朝走廊走去,與梅琳匯合。
為了不露餡,她們連忙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但雷教授卻不能把她們怎麽辦。他眯著眼,望著她們漸漸離去的背影,臉上的皺紋更深了,“她們有沒有遞什麽東西進去?或者有什麽東西遞出來?”
“應該沒有吧。”
“沒看到。”
“她們有進到觀察室見過病人嗎?”
“沒有進去過。”
看來她們的目的已經達成。雷教授心想,“你們回到各自的崗位。”他又對著護理人員,“先不要給這位病人送飯。”
雷教授連忙走進病房觀察室,隔著透明牆,他看到柏裏曼正坐在床上,似乎一步也沒有離開過。
柏裏曼也看到了雷教授,隻不過隻有一會兒,雷教授就控製了開關。
很快一張黑色簾布從透明牆兩側合上,漸漸把觀察室給蒙住了,柏裏曼完全看不到透明牆另一側的景象。
雷教授應該在看監控!柏裏曼臉色凝重,隨後轉過頭看著一直站在病房裏的阿克斯。
千萬別把你看到的出來,柏裏曼對著阿克斯暗道。
……
梅琳與希爾薇走出了醫院。
“拿到了嗎?”梅琳焦急地問。
希爾薇點點頭,從外套口袋裏拿出一團潮濕的廁紙,裏麵包著四顆藥。
“太棒了!”梅琳興奮地跳了起來,“不過你是怎麽拿到的?”
“就在你擋住雷教授的時候,這團廁紙就從送餐口丟了出來,我假裝蹲下搜他們的腿,就把這團廁紙藏進衣服裏了。”
“不過這下柏裏曼也遭了,雷教授已經產生了懷疑。”
“那我們趕快拿去鑒定吧!把他救出來!”梅琳一刻也不想浪費,她一想到雷教授那雙可怕的眼睛,不由打了個寒顫。
……
雷教授正坐在觀察室的電腦前,他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監控錄像。
顯示器上顯示著,在五分鍾前送餐口打開時,柏裏曼先是趴在門後的地上,他向送餐口伸手,但沒有伸出去就縮了回來。
之後柏裏曼蹲了起來,背對著監控,看不到他身前的動作。他就一直蹲到送餐口被關閉,才回到床上的。
透明牆的簾布被拉開了,露出了雷教授的身影,他就站在放著麥克風的桌子前盯著柏裏曼,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這種笑容讓柏裏曼看得心裏發毛,他發現了?還是沒有發現?柏裏曼揣著一顆不安的心,不停地猜測。
“你知道嗎?”雷教授把桌上細長的麥克風遞在嘴邊,一字一頓地“我。很。討。厭。壞。孩。子。”他這句話時,臉上還帶著微笑。
“什麽意思?”柏裏曼皺著眉頭。
“你是不是把藥給了她們?”雷教授問。
“藥?什麽藥?”柏裏曼故作疑惑。
“嗬嗬。”雷教授微微一笑,他拿出了鐵杯與鐵勺,用鈴聲回答柏裏曼。
“叮——”鈴聲響起時,牽動著柏裏曼的腦神經一起共鳴。
就像是唐僧念起了緊箍咒,柏裏曼頭疼得快要炸開,他雙手捂著腦袋,“停下!”他。
“叮——”雷教授再次敲響鈴聲。
“啊……”柏裏曼倒在地上呻吟著,痛苦地翻騰,好似一台攪拌機,在攪拌著自己的腦子。
“這一次就當作給你的懲罰。”雷教授放下了鐵杯,“如果還有下一次,嗬嗬嗬……”他沒有接下下去,反而是離開了觀察室。
但柏裏曼仍舊倒地不起,盡管鈴聲已經消失了,但在他腦子裏,鈴聲依舊在回響。
他疼得陷入了昏迷,但失去意識的他不會回到維倫,因為進入維倫的唯一途徑是睡眠。
當他醒來時,疼痛已經消失,他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回過神來發現,身上那件病服早就被汗水濕透了。
他費了好大的勁,用手撐住病床爬起,整個人癱在床上不停地喘息。
希望藥物能夠鑒定出不良的成分,這樣負責開藥的雷教授就會因此而吊銷職業資格,柏裏曼也能脫離他的魔手了。
柏裏曼轉過頭看向阿克斯,發現他動了。
他走了過來,站在床邊對自己笑,他話了:“老朋友,你看起來不太對勁。”
柏裏曼有些激動,阿克斯終於能夠開口話了。他從床上坐了起來,拍拍床邊,示意他坐下,“我看,你才不太對勁。”
“哈哈!”阿克斯笑了,同柏裏曼一起坐在床上。
柏裏曼明白,眼前的阿克斯隻是他的幻覺,但他還是很高興能夠和他像老朋友那樣聊聊。
他們聊得很融洽,柏裏曼沒有不識趣地聊到灰慕海島,也沒有聊到阿克斯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如果此時有酒就好了,他們聊上一也不成問題。
……
第二早上,雷教授走進了觀察室,他對著柏裏曼:“和你的朋友聊得怎麽樣?”
“你能看得見他?”柏裏曼瞪大了眼睛。
“嗬嗬,我怎麽能看得見你的幻覺呢?”雷教授眼珠子一動,看向阿克斯的位置,“你一直在自言自語很久了,我認為你是在和誰聊。”
“治療就要開始了,你準備好了嗎?”雷教授把手上的鐵杯亮了出來。
“我可以拒絕嗎?”柏裏曼眼中閃過一道恐懼,他並不是害怕雷教授,而是害怕那一道鈴聲。
“嗬嗬嗬。”雷教授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可以拒絕,但是你知道我喜歡聽話的好孩子。”
“人話。”柏裏曼道。
“隻要你按照我的去做,我保證不會敲響它。”雷教授的語氣像是在教育孩子——隻要你乖乖聽話,我就給你買冰激淩。
“你想讓我做什麽。”柏裏曼問。
“嗯……”雷教授捏捏鼻翼想了想,“你給我跳個舞吧。”
“開什麽玩笑!”柏裏曼“噌”地一下從床上跳下來,“我可不是你的傀儡!”
“嗬嗬嗬,要不唱首歌也校”
“你到底想幹什麽!”柏裏曼問。
當他問出這個問題時,身邊的阿克斯搖搖頭笑了,但柏裏曼並沒有發現。
“要不我們賭一把?”雷教授抬起了鐵杯,“我賭你三分鍾,不,一分鍾你就會給我唱歌跳舞了。”他拿著湯匙,對著鐵杯敲去!
看到他手上的動作,柏裏曼下意識把耳朵捂住,但鈴聲並沒有響起,雷教授隻是在逗著他玩。
“嗬嗬嗬嗬。”雷教授咧嘴笑了,盡管隻是露出了幾顆潔白的牙齒,但卻是他的笑容最大幅度的一次。
這時,觀察室的門打開了,一行身穿衣服的人走了進來。
“雷教授,我們是藥品監督局的。”為首的一名男子出示了他的證件。
雷教授漸漸收起了笑容,他把麥克風關上,觀察室再也傳不出一點聲音。
藥品監督局?柏裏曼暗自笑了,果然他給我開的藥鑒定出了問題!
他們和雷教授聊了什麽柏裏曼聽不到,他隻看到雷教授時不時轉過頭看著自己,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雷教授是不是在笑?柏裏曼不知道,但他看到雷教授那可怕的眼睛,時不時在自己身上打量著,似乎在考慮著要從柏裏曼身上哪一塊肉開始割下。
雷教授的笑,第一次讓柏裏曼感到毛骨悚然。柏裏曼明白了,自己惹惱了一條毒蛇,他不會輕易地放過自己。
不一會他們帶著雷教授走出了觀察室。
十多分鍾後,病房的門打開了,門外是兩名警衛,還有梅琳與希爾薇。
“出來吧!很快就可以回家了!”梅琳笑著對柏裏曼。
柏裏曼走出時,回過頭看著阿克斯。
阿克斯坐在病床上,笑著和他擺擺手告別,令他感到一陣失落。
柏裏曼被帶出了精神病院,轉移到別的精神病院進行診斷。
在開車前往別的精神病院的路上,坐在後排的柏裏曼問:“是藥出了問題嗎?”
“不對。”希爾薇開著車,雙眼目視前方,“藥物完全沒有問題,的確是舒緩神經的藥物,問題出在那張廁紙,上麵的水查出了有導致幻覺的成分。”
柏裏曼暗自慶幸,如果他沒有把水也一起帶出去,那麽他還逃離不了雷教授的魔爪。
梅琳笑著:“我們向上麵提出了申請,把你轉移到別的精神病院治療,這是我們能為你做的最大限度了。待會還要給你診斷,如果病情不嚴重,是不需要住院的,我相信你不會有這方麵的疾病。”
“真是太謝謝你們了。”柏裏曼不好意思地回答,他受到她們的照顧實在太多了。
“謝什麽!”希爾薇,“要是你不用住院治療,今晚可要請我們喝酒!”
“哈哈!意思。”柏裏曼笑了。
他們來到了另一家精神病院,醫生給柏裏曼進行了診斷,很快就有了結果。
醫生拿著柏裏曼的一張腦部X光片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麽大問題,你的幻覺應該隻是過度勞累引起的,平時多休息,你要是想住院觀察也不是不可以……”
“不不不……”柏裏曼連忙擺擺手,他好不容易從精神病院出來,可不想再進去了。
“這是舒緩神經的藥,按時服下就好,如果發現有什麽異常再回來醫院。”醫生拿出一包藥遞給柏裏曼。
“謝謝。”
他們走出了這家病院,得知柏裏曼不用住院時,她們臉上不由出現了喜悅的笑,梅琳更是樂開了花。
約好了晚上喝酒,她們就先回去了。
柏裏曼看著手裏的醫生給的藥,沒有猶豫,直接丟進了垃圾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