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戲劇表演
狩獵已經開始,考核隊伍連一隻怪物都沒有看到,就已經犧牲了一人。
在這陰森的德蘭歌劇院,恐懼充實每個饒心裏,考核學員們膽戰心驚,完全不知所措,他們需要一個領袖來告訴他們該幹什麽。
唯一能夠保持鎮定的就是有狩獵經驗的柏裏曼。
“大家聽我。”柏裏曼的聲音聽起來很堅定,“所有人都集合在一起,千萬別掉隊,落單的人會很危險。”
“隻要所有人一起行動,怪物就不敢輕易地對你們出手。”
他的話一出,所有人都緊緊靠在了一起,抓牢了手裏的武器。
“如果怪物不出現,那我們要怎麽狩獵?”有人問。
“把它們找出來。”柏裏曼回答,他看向身邊的短發妹與粉刺女,“你們也和他們待在一起吧,在我身邊不安全。”
“你要單獨行動?”短發女詫異地問。
“對,我還有別的事需要去調查。”柏裏曼對著大家,“有人知道腦疫的爆發時間嗎?”
所有人搖搖頭,他們出生時,腦疫就已經在維倫裏爆發了,目前也沒有找到任何一個文件記載著維倫的這場毀滅。
腦疫的爆發讓維倫所有的店鋪都關門了,如果能找到歌劇院裏的演出記錄,最近的一次演出時間,大概就是腦疫爆發的時間。
柏裏曼需要找到演出記錄,從而了解維倫的曆史,這對尋找離開維倫的方法是有幫助的。
如果有演出記錄,那麽應該會在某個工作室裏。他離開了隊伍,走下一樓,因為樓上全是觀眾席。
離開隊伍落單,很容易成為怪物的目標,他幾乎步步為營地前進著,眼裏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甚至是十米高的花板。
他朝著一樓走廊的另一頭走去,走廊的盡頭是劇場的後台,往前則有很多的房間,如果有演出記錄,那它會在這出現的可能性更大。
整個歌劇院異常寂靜,暗淡月光從窗戶投射進來,一粒粒塵埃在微弱的光線光線中漂浮。
他聽到了女子啜泣的聲音,是從前方某一間房裏傳出來的。
這裏不應該有人才對,考核學員都在二樓。難道這裏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其他人?柏裏曼心想。
他把劍柄揣在手裏,警惕地接近聲音的來源。他發現,女子啜泣聲是由化妝間傳出來的。
化妝間的門緊閉著,啜泣聲不斷地從裏傳出來,在走廊裏回響。
柏裏曼推開了化妝間的門,啜泣聲立即停了下來,門內很昏暗,一桌古樸的化妝台正對著門,破碎的鏡子映出了門外柏裏曼的扭曲的身影。
他警惕地走進化妝間,觀察著這裏的情景——幾桌沾滿灰塵的化妝台,牆邊立著一間敞開的衣櫃,沒有看到有人,如果那具倒在試衣間門下的腐屍也算的話。
試衣間就如同洗手間那麽,裏麵隻擺放著一杆枯樹般的衣帽架,別無他物。
奇怪,我明明聽到有人有在哭,可什麽人都沒櫻
沒有人……
柏裏曼似乎想到了什麽,他緊握著劍柄,抬起頭看花板,隻有幾道裂紋。
他回過頭看向門後。
一道黑影從門後的角落裏撲向他!
他早就預料到了,雙手握著劍柄,像打棒球一樣,打向這道黑影。
劍柄在甩動的瞬間,“哢”一米長的劍身甩了出來,把這道黑影給打落在地。
這道黑影是隻有一條狗那麽大的怪物,它在地上滾了一圈後,逃向門外。
“砰!”柏裏曼一腳把門給關上,怪物撞到了門,摔了回來。
刺劍從上方刺下,貫穿了怪物的背部,把它牢牢釘在地板上!
柏裏曼一直都認同救贖神教的理念,仁心的拯救這些怪物們。可當他看清了這怪物的模樣後,他忽然覺得獵人公會的獵殺怪物理念是對的,因為這些怪物根本是沒救了。
他見過腦袋反著長的爬行者,見過嘴巴在胸膛的四臂人,但他沒見過如此畸形的怪物!
它像是兩個孩腰部連接在一起合並成的怪物——被刺劍釘在地上的它,左半邊是一個孩,有頭有手,不過頭部沒有毛發。到了腰部後連接著另一個孩的腰部,同樣有頭有手,不過這邊的頭有著頭發。
柏裏曼發現怪物都有一個共同點,都是裸著的,一絲不掛,這個怪物也不例外。
看到它時,柏裏曼想起了兩條狗在交配的模樣,屁股貼著屁股,隻不過這怪物是腰部貼著腰部,看起來滑稽又感到畸形。
它的兩個頭是不同的,有頭發的那個腦袋和常人一樣,擁有著五官。它在哭,眼淚鼻涕混在一起,不斷地發出啜泣聲。
對於怪物,柏裏曼毫無憐憫之心,它用哭聲吸引著獵物,再從暗處偷襲,這是它的狩獵方法。
另一個沒有頭發的腦袋,眼睛鼻子都沒有,隻有一張咧到耳根的大嘴,咬著鋒利的獠牙,它在生氣,一條條紫藍色的血管在頭上縱橫交錯。
它還沒有死去,像條狗一樣趴在地上掙紮——四隻手不停地亂抓,鮮血不停地從背上流下,那尖銳的爪子在木地板上抓出一道道爪印。
為了避免它掙脫出來,柏裏曼把刺劍往下壓,把它釘得更緊了。
“現在讓我來看看你叫什麽名字。”柏裏曼拿出相機,走到它有頭發的腦袋前。
“笑一個?”柏裏曼透過相機看到了它的哭臉,他給別人拍照時,總有這個職業習慣。
他按下了快門鍵,相機鏡頭的噩夢之眼“啪”地眨出一道閃光,一張怪物的寫真照從相機底部打印出來。
柏裏曼看著照片,目光鎖定在怪物身上。漸漸,照片上怪物的身影不斷地擴大,最後被投射到半空中,形成了一道虛擬模型。
他坐到化妝台前坐了下來,火柴往鞋底一劃點燃,拿出煙鬥抽了起來。
模型上,怪物的名字顯示著——連身者。柏裏曼眼睛一抬,看著被釘在刺劍下的怪物,還在不停地掙紮。倒是人如其名,他想。
連身者的傷害信息和人類很接近,每個部位的每一種傷害幾乎都是A,達到A級的傷害,就能用對應傷害的武器殺破壞掉該部位。
它弱點在頭部與心髒,倒是和人類很像,不過它有兩個頭和兩個心髒,要破壞掉它的兩個頭,或者兩個心髒才能殺死它。
相比其他怪物,連身者卻弱了許多,它不像四臂人能夠噴射溶液,也不像爬行者一樣刀槍不入,它很容易被殺死。
不過它的危險在於懂得隱藏,還會模仿人類的哭聲設陷阱,這是它最致命的武器。
柏裏曼把連身者的寫真照放入了口袋裏,成為了他的怪物收藏品之一。
他走到連身者身邊,用腳把它踩住,拔出刺劍給它兩個頭部各紮了一劍,送它上了西。
考耗達成標準是帶一個怪物的腦袋回去,可這連身者有兩個腦袋,到底要帶哪一個回去?
而且柏裏曼的武器隻有刺劍,刺劍可沒有刃,該怎麽把它的腦袋帶走呢?他心想。
對了,那死去的學員帶著把刀,他的武器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柏裏曼握著刺劍輕輕一甩,把劍上的肮髒的血給甩開,隨後把劍身縮進劍柄中,將之放進口袋裏。
接下來他化妝間裏翻了一遍,沒有找到演出記錄。
隨後,他抓著連身者的手,把屍體拖進試衣間裏藏好,他可不想自己的戰利品被別人拿走。
他走出了化妝間,把周圍的房間都搜查了一遍,也沒找到演出記錄。
就先去死去的學員那,拿走他的武器吧。
柏裏曼走上了二樓,考核隊伍不知去了哪,沒在原來的位置上。那具屍體也不見了,粘稠的血泊旁掉落著死者的長刀。
血泊上延伸出一條血跡,像是被拖行出來的,血跡隨著距離由深變淺,延伸進一間觀眾間裏,如果猜的沒錯,屍體應該是被怪物拖進去了。
無論是誰,看到血跡延伸進房間,都很好奇房內是怎樣的情形,柏裏曼也不例外。
得心了!柏裏曼告訴自己,他把掉落在地上的刀拾起。
這是一把短刀,和水果刀差不多長,但刀刃上有些密密麻麻的缺口,就算是水果刀也比它要鋒利。
他左手握著短刀,右手劍柄,警惕地走進了這觀眾間。
裏麵是一排排的觀眾席,腳下是一條向下的台階,它把觀眾席分為左右兩邊。
前方遠處可以看到分割成一塊塊的觀眾區,就像一塊塊臭豆腐,呈弧形排粒
血跡從台階慢慢延伸下去,停留在石砌的圍牆上。
屍體摔下去了,下麵是劇場,而此時中央的舞台上,正上演著一出《盛宴》。
從觀眾席上可以看得很清楚,舞台上已經披上了血做的地毯,而戲劇的演員則是一群連身者。
它們像動物一樣進餐——鋒利的獠牙撕下一塊屍體的肉,在嘴裏正不停地咀嚼著;一隻連身者咬斷一條手,把斷臂叼在嘴裏獨自躲在一邊享用;還有兩隻連身者,它們同時看中了一條腿,像是拔河一樣,你咬著這頭我咬住那頭,相互奪食。
柏裏曼看得頭皮發麻,有多少隻連身者他自己都數不過來。
他數了數屍體,一具、兩具、三具……太難了,他放棄了。
因為屍體已經被這群連身者分屍,就像是玩拚圖遊戲一樣,這邊掉著一個腦袋,那邊落下一條腿,他很難把軀幹失去的部位重新拚起來,有些根本拚不全。
這些新鮮的屍體都是來自考核隊員的,都是與他有過一麵之緣的,有一個掉下舞台的頭顱他認出來了,是那名粉刺女,她也參演了這場《盛宴》。
柏裏曼蹲了下來,藏在觀眾席後,他不能被這群饑餓的怪物發現,否則它們一擁而上,那自己會也被迫上台演出。
整支考核隊伍現在還剩下多少人他不知道,除了他自己應該隻有幾個了吧。
其他人應該藏了起來,希望他們別被發現。
幾個連身者柏裏曼自認可以對付得過來,但這一群至少有十多隻,恐怕隻有奧卡獵人才能一次性幹掉它們。
他弓著身子在觀眾席後穿梭,離開了這間觀眾席。
剛回到走廊上,他看到了幸存的考核學員,三個滿臉絕望的人。
加上柏裏曼,考核隊伍隻剩下四人。
其他人毫無鬥誌,臉色嚇得蒼白,連武器都快拿不起來了。
短發女也在其中,她顫抖著,唯唯諾諾地道:“跟我們來,我們需要商量。”
跟著他們,柏裏曼來到了走廊上的衛生間裏。
短發女把門給反鎖了起來,不讓怪物跑來了。
“你看到了吧?”一位穿著背帶褲的男生問。
“是的。”柏裏曼。
“這次考核根本就是在送死!我們三個不玩了。我們會藏在這裏等著考核時間到,一旦考官打開了大門,我們就出去。”一位光頭男子。
“你狩獵成功了嗎?”短發女問著柏裏曼。
“獵殺了一隻。”柏裏曼。
三人沉默了下來,看著柏裏曼似乎所有所思的模樣。
兩名男子突然抓住了柏裏曼的胳膊,一左一右協力把他控製住!
“你們想幹什麽?”柏裏曼想把手甩開,但兩名男子把他的胳膊背到身後,完全使不出力。
“把你的獵物交出來!”短發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