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地下二層
“砰!”槍聲響起。
柏裏曼跑進了旁邊的房間,藏在一個老舊的冰箱後。
他額頭上滲出了汗水,朝著門外的阿克斯喊著:“你醒醒!別再夢遊啦!”
“呃”阿克斯並不理睬,他神情呆滯慢悠悠地走向房間,雖然他看起來傻乎乎的,但上膛的動作卻是幹淨利落。
這家夥根本就聽不進去!多無益,夢遊的他已經算是換了一個人!
那我隻好把你給打醒了!柏裏曼心想著。他呼吸急促著,雖然手上有槍,但他不會朝著同伴開火。
阿克斯走進了房間,雖然房間裏亂糟糟的,可藏身的地方有很多,但是他卻沒有遲疑半分,直徑朝著冰箱走去。
他怎麽知道我在這?柏裏曼眉頭一皺,忽然意識到槍口下的電筒還在照射著,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下一刻他連忙把電筒給關閉。
阿克斯漸漸接近冰箱,無意中將一隻爬過的蟑螂踩給踩扁,他抬起步槍闊步走來。
一個易拉罐可樂從冰箱後拋了過來。
“砰!”
阿克斯開槍把易拉罐射爆,可樂噴灑了出來,濺得他滿臉都是。
就在他正準備拉動槍栓上膛時,柏裏曼趁機從冰箱後衝了出來!
柏裏曼低下身子試圖將阿克斯撞到,可還沒碰到對方,就被他給推倒在地,摔在那一灘過期的可樂上,黏糊糊的一身臭味。
“哢嚓”一聲,阿克斯的槍上好了膛,這嚇得柏裏曼“咕嚕”一下滾進身邊的床底。
“砰!”
阿克斯打出了一槍,槍口閃過火光,一縷硝煙從中溢了出來。
好在柏裏曼早就鑽進了床底,子彈隻打到了床上卷成一團的被子,把覆蓋在上麵的灰塵給蕩起。
阿克斯邊走邊給步槍上膛,彈殼彈了出來,“叮鈴”一聲落在地板上。他走到床邊趴了下來,步槍上的燈光往床底照去。
床底早就沒了柏裏曼的身影,除了幾隻蟑螂爬了出來。
柏裏曼藏在衛生間後,露出一雙眼睛盯著床邊的阿克斯。
他拿起洗手池上的香皂盒,猛地朝外扔去。
“啪啦”!
香皂盒擊碎了化妝台上模糊的鏡子,阿克斯聞聲前去,就在他走到化妝台前時。
柏裏曼忽然從身後現身,用著堅硬的槍托狠狠砸在阿克斯後腦勺上。
“給我醒來!”
阿克斯暈倒在了地上,破碎的鏡子玻璃劃破了他的臉,漸漸溢出血來。
柏裏曼不斷地喘息著,他重新打開槍口下的電筒,把腳下的阿克斯給照亮。
我隻想把他打醒,沒想到居然把他給打暈了……
柏裏曼搖搖頭,把阿克斯的步槍給沒收掛在肩上。他走回洗手間,擰著生鏽的水龍頭。
可這水龍頭完全被鐵鏽給侵蝕了,他輕輕一擰就把上麵的閥門給擰斷了。
無奈之下,他隻好從冰箱裏拿出一罐啤酒,把著發臭的啤酒淋在阿克斯臉上。
阿克斯“噌”地一下坐了起來,痛苦地捂著自己的後腦勺,發出一陣呻吟聲。
他會不會還在夢遊?柏裏曼無法確認,隻好警惕地退了幾步。
阿克斯舔了舔嘴角那黏膩的液體,便伸出舌頭幹嘔了一下,“你這子是不是在我臉上撒尿了?”
看到他恢複正常,柏裏曼不由鬆了一口氣。
“我不是讓你在外麵等我嗎?你怎麽就睡著了?”
“我不是睡著。”阿克斯站了起來,警惕地環顧著四周,“是那怪物找上門來了!”
“什麽情況?”柏裏曼把沒收他的步槍還了回去。
“你進去不久後,那怪物就找來了。我朝它開了一槍,沒有打死它,沒想到它對著我噴出某種煙霧,之後我就不記得了。”
阿克斯把又黏又臭的獸皮短袖給脫掉,:“把你的衣服也脫掉吧,我拉出來的屎都比這香。”
經過他這麽一,柏裏曼才注意到自己身上這條恤上,也被過期的飲品濕透了,隨即也脫了下來。
兩個光著身子的男人獨自在漆黑的房間裏,氣氛似乎有點尷尬。
“我對剛剛發生的事情完全沒有印象了,我難道又夢遊了?”
“你何止夢遊,還差點把我給殺了!”
阿克斯感到非常的愧疚,他用手蓋住了自己的額頭,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柏裏曼坐了下來,問:“你知不知道維倫?”
“維倫是什麽?”
“我還以為你會知道點什麽。維倫是傳中消失的一座城市,它坐標就在這海島之上。”
“消失的城市?你居然也會相信這種民間傳。”
“我之所以來到這裏,某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這個傳……”
接著,柏裏曼把來到海島的真實目的了出來,他需要調查出海島與羅森之間的聯係,這樣就更能了解到失蹤的真相。
現在目前隻能夠知道患上夢遊症的罪魁禍首——灰霧。
當阿克斯得知這個消息後,完全愣住了,他十六歲之前一直生活在海島上,難道每個夜裏都在夢遊中度過?經過這麽多年了他們居然沒有察覺到,一想到這裏他就渾身顫抖。
自從進到這個房間後,還沒來得及好好調查一遍。
“我們還不能放鬆下來,負三層我已經搜過一遍了。我覺得那怪物就在這一層中!”柏裏曼道。
阿克斯站了起來,走到門邊上警戒著,調查真相可不是他的強項。
在床頭櫃的抽屜裏,柏裏曼找到一張泛黃的照片。
這是一張研究所成員的合照,第一排站著孩子,母親站在第二排,第三排則是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拍攝背景是在山洞外,那時陽光明媚,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但看不清模樣。
照片的背麵畫著一個表格,表格內裏有著莫爾克民族的文字。
柏裏曼叫來了阿克斯幫忙翻譯。
阿克斯把照片拿在手上,柏裏曼則在一旁幫忙打光。
“表格裏寫的是名字,對應著照片上的人。”阿克斯的目光在這些名字上掃過,忽然他大罵一聲“靠!這不可能!”
“怎麽了?”
“迪希裏斯!”阿克斯緊緊捏著照片,手上顫抖著。
“照片上有我們酋長的名字——迪希裏斯!”
“會不會隻是相同的名字?”
“不。”阿克斯搖搖頭,“我們莫爾克民族的名字本來就比較少見,而且都有著獨特的意義。”
“像我的名字——阿克斯,這個名字在莫爾克語中,意思就是太陽。而酋長的名字——迪希裏斯,它代表著希望。”
柏裏曼又問:“這個名字對應著照片上的誰?”
“第一排,右邊第三個。”阿克斯把照片翻回正麵,手指劃過在照片上的一個個人,最後停留在一個男孩身上,但照片上的黃斑已經把他的臉給蓋住了。
“就是他!”
“照片是什麽時候拍的?上麵有沒有日期?”
“有!80年前拍的,照片上的孩應該也就五六歲,而今年!酋長正好是85歲!”
阿克斯感到十分震驚,他完全想不到酋長居然是研究所的人,不定還是唯一的生還者!
也許是因為研究所被屠殺的事情,酋長才從未向我們提起過研究所的存在,甚至禁止靠近研究所入口的山洞,因為他在保護著我們!
“你還記不記得,你來海島之前,我和你過的,關於海島上詛咒的傳?”阿克斯問。
“記得!詛咒的開始是曾經的一艘遊輪開往海島,航行時遇到了海上風暴,8人死亡,1人失蹤。”柏裏曼記得清清楚楚。
阿克斯轉過頭看著柏裏曼,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照片上的人……正好1人!”
他的話像是一道電流,竄進柏裏曼身體,把他手上的汗毛立了起來,雞皮疙瘩凸在皮膚上。
如果船上失蹤的1人,後來來到了這裏,恐怕他們來的目的,就是來調查海島的。否則這地下研究所怎麽解釋?柏裏曼不會相信他們遇難後,還有材料建造研究所,還有這些機器。
他們一定是有備而來!
或者他們根本就沒有遇難,如果是這樣,那死掉的8人又是怎麽回事?據救援隊沒有找到死者的遺體,那他們怎麽知道船上有多少人?遇難的消息又是怎麽傳出去的?
“我覺得,你們民族恐怕與這研究所有著非常深的淵源。而且莫爾克民族是不是失蹤的1人的後裔,也沒有證據表明。這裏已經沒有可調查的了,我們去別處看看。”柏裏曼。
阿克斯把照片放下,和柏裏曼一起走出了房間。
就在此時。
“噠噠噠……”急促的腳步從走廊前方傳來!
聽到這陣熟悉的腳步聲,阿克斯渾身一個“哆嗦”,他喊著:“準備戰鬥!”
他們同時把槍舉起,對準著前方的走廊上。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們都緊張了起來,在這圓形的走廊上,根本看不到前方彎道裏的情況。
“噠噠噠!噠!”腳步聲戛然而止,整個走廊變得極為的安靜,灰塵顆粒在光束的照射下漂浮著,就像許多會飛的蟲子。
柏裏曼感到一滴水落在他的肩上,他以為是漏水了,下意識地抬頭一看。
一個光溜溜的人形怪物,像是隻壁虎貼在花板上,它腦袋長在背後上,注視著自己!
原來,滴在柏裏曼手上的水滴,是這怪物的口水!
它像是裸體的三歲孩,皮膚如瓷磚般光滑無毛,但骨瘦嶙峋,肋骨清晰可見,一條椎骨分明的脊椎骨都快要紮穿它的背,它左手無名指與中指之間,有著第六根手指。
它沒有鼻子,除開一雙殘暴的眼睛之外,臉上隻剩一張一尺長的大嘴,唾液垂在半空中搖搖欲墜。
雖然柏裏曼多次想象過這怪物長得有多麽可怕,但實際見到它的全貌時,還是被嚇了一跳。
“還楞著幹嘛!開槍!”阿克斯喊著。
“砰!砰!”
子彈打進怪物的背上,崩出綠色的血花!
怪物張開大嘴,發出一道刺耳的尖叫,像是指甲刮著黑板的聲音,尖銳刺耳。
它落了下來,四腳朝地,像是條蜥蜴一樣直奔而來,那速度快得令人反應不及!
柏裏曼退了幾步,手忙腳亂地給槍重新上膛,但怪物已經爬到了他的腳邊,張嘴就咬。
“啊——”柏裏曼發出一聲叫喊,他的腿被怪物死死咬住,一時間血流不止!
“給我鬆開!”阿克斯跑過來,反握著步槍,狠狠敲在怪物的腦門上!
怪物慘叫了出來,它的異長的四肢胡亂地揮舞,在阿克斯朝著它腦袋開槍後,終於鬆開了口,頭上頂著個大窟窿往後撤退。
柏裏曼感到腿劇烈地疼痛,他再也站不穩,整個人摔倒在地!
怪物爬在圓柱牆上,遠遠注視著他們,等待時機展開下一輪進攻。
“我們先撤!”阿克斯低下頭鑽進柏裏曼的腋下,攙扶著他,向後快步逃離。
柏裏曼疼痛難忍,他咬著牙臉上的五官都擠在了一起,他右邊腿正流淌著滾燙的鮮血,他隻能用另一隻腳跳著盡力配合阿克斯的步伐。
那怪物跟了過來,在牆上爬行著,飛快拉進他們之間的距離!
“畜生!”阿克斯回過頭看到緊緊跟來的怪物,他頭一低從柏裏曼腋下鑽出,迅速地上膛,開槍!
他也沒看有沒有打中,直接把柏裏曼抗上肩膀,大步地跑動著。
他跑到最近的房門前,一腳把門踹開,跑了進去。把柏裏曼放下後,猛地回頭把門給關上,迅速地把門上的插銷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