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夢與門
今傑斯警官在警局裏接到一個奇怪的電話,當他還沒來得及接通,對方就已經掛掉了電話。
很多報警人因為遇到了危險,連忙掛掉電話,這種情況屢見不鮮。
正當傑斯看到對方的號碼時,不由楞了一會。
這個號碼不就是羅森的號碼嗎?
早在立案後,警方已經把羅森調查了一遍,同樣包括他的手機號碼。
看到這個號碼後,傑斯馬上通知所有警官,很快便追蹤到了手機的位置,而這個位置正是羅森住宅。
“你留在這回撥電話,隨時匯報手機的位置,你,還有你跟我來!”傑斯道。
他們來到羅森的住宅,在雜亂的客廳裏找到了手機,不僅如此,手機旁還有一串鑰匙與一大袋的冰毒。
……
咖啡廳內。
柏裏曼坐在餐桌前,在桌麵上,是一張張剛打印出來的照片。
這些照片上都是當時與精神病人亞利交談的時候拍的。
“我拍得不錯吧?嘻嘻!”梅琳笑了笑,揚起頭來得意洋洋。
柏裏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拿起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眼中滿是擔憂。
昨日他回到家時發現,羅森的物品失竊了,而拿走它們的人,不此刻正監視著自己。
想到這裏,他不由警惕地左右環顧了一周,但沒有發現可疑之人。
“你是不是亞利幹的?”梅琳擺弄著頭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什麽亞利幹的?”柏裏曼疑惑地問。
“那些失蹤的人,會不會是亞利把他們綁架了?還有那個雷教授,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你可真是‘福爾摩斯’,你好好想想,每個現場都有畫著眼球圖案,就是噩夢之眼,如果是亞利幹的,自己的畫還能把自己嚇瘋了不成?”
“還有雷教授,如果他是綁架犯,他就不會在亞利自殘時把他救下。”柏裏曼道。
“為什麽?”。
“如果是我綁架了你,被你逃脫了,那麽我希望你死掉,因為死人不會報警。”
“哦~原來是這樣。”梅琳恍然大悟,隨即問道:“那麽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
“現在這個失蹤案,警局裏都交給你負責了嗎?”柏裏曼問。
“應該是吧……哈哈哈。”梅琳撓撓頭,沒底氣地笑了笑。
這女人可真不會謊,不過我倒是無所謂,隻要能找到羅森,怎樣都行。柏裏曼看破不破。
“那麽分享一下你的調查吧,除了羅森之外的失蹤者,你應該走訪過他們的家人吧?”柏裏曼問。
“呃……這個……沒有哦。”梅琳臉上浮現紅暈,尷尬地把視線移開。
“你這個偵探真是……”柏裏曼無奈地搖搖頭,他站了起來,走向出口。
“你去哪?”
“走訪失蹤者的家庭。”
“等等我!”
……
根據檔案子上記錄的信息,能夠輕易找到失蹤者的住址,可是失蹤者足有十多名,分布在城市裏,要全部走訪過一遍至少也得三。
梅琳提出分頭行動的建議,這樣可以加快走訪進程,不過卻被柏裏曼拒絕了。
因為柏裏曼害怕梅琳又亂指控別人,到時候事情弄得更麻煩起來。
每當走進失蹤者的家庭時,他們的家人都會激動地以為找到了失蹤者,但知道沒有找到時,都陷入了難以自拔的悲傷中。
重獲希望後的幻滅,往往是最為痛苦的。
在走訪的過程中,梅琳這位中二偵探的老毛病又犯了,每次都想要開始她的致命推理,要不是柏裏曼連忙製止,恐怕早就被別人拿著掃把給哄走。
經過幾的走訪,他們得到了很多有用的線索,幾乎每一個家庭都提到了失蹤者的一個共同點。
失蹤者失蹤之前,曾多次與家人提過,他們做了一個夢。
而詭異的是失蹤者做的夢,居然都是相同的!
他們夢到一扇門,而門上有著一顆活生生的大眼球。對!你沒有猜錯,他們夢中的大眼球,就是噩夢之眼!
失蹤者們在夢到這扇門後沒幾,無一例外地全都失蹤了!
這不會是巧合吧?柏裏曼卻不這麽認為,他隱隱中感到,這個夢是連續失蹤案的關鍵!
當柏裏曼詢問他們,這個夢是從什麽時候發生的,他們基本都是這麽回答的。
“當他從灰慕海島旅遊回來之後,就開始做這個夢了,沒幾就變得神經兮兮,以後就失蹤了。”
就連羅森與亞利也沒有例外,柏裏曼也走訪了他們的家庭。
失蹤者們在灰慕海島上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何他們會夢到同一扇門?
柏裏曼記得,他在於亞利交談時,對方也曾提到過這個夢,隻是當時以為對方在胡言亂語,所以並沒有在意。
相同的夢從灰慕海島後開始!柏裏曼在筆記本上寫下這句關鍵的話。
這些把他們累得苦不堪言,最後一個走訪結束時,柏裏曼與梅分開後,柏裏曼獨自走回家中。
走在熱鬧的大街上,柏裏曼感覺身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無論他穿過幾條街道,那種不安的感覺總是如影隨形。
他拿出手機,打開前攝像頭,假裝自拍,但實際上卻是在觀察背後的情況。
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人。
為了證實有人跟蹤自己,柏裏曼打算嚐試著做個實驗。
隻見他拐了個彎,走進一處巷子裏,隨後他連忙跑向前方的轉角,拾起地上的磚頭,藏了起來。
如果真的被人跟蹤的話,那麽跟蹤者一定會跟著自己走進這條巷子裏!
“噠噠噠……”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巷子裏傳來。
柏裏曼手上的磚頭緊了緊,他知道跟蹤者跟過來了。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快要走到轉角時,柏裏曼咬咬牙,舉起磚頭衝了出去!
就在柏裏曼快要把磚頭砸下去時,才發現跟來的人,隻是一個7歲左右的胖孩。
“嗚哇~”孩大聲地哭了起來,鼻涕流得嘴上都是。
柏裏曼不由鬆了一口氣,他把手上的磚頭丟掉就離開了,他可不想被別人看到自己欺負孩。
然而在他走後,一個穿著黑色衛衣的男子走到孩身邊,他的腦袋被連衣帽裹住看不見他的模樣。
男子白皙的手從衣服上兜裏取出一張一百元鈔票,塞進孩的口袋裏。
“真乖。”他摸摸孩的腦袋。
孩破涕為笑,連蹦帶跳地離開了。
……
究竟失蹤者在灰慕海島裏發生了什麽,目前能夠回答柏裏曼的,隻有精神失常的亞利。
他再次來到了精神病院,他希望亞利的精神狀況能有所好轉,從而告訴他答案。
可是一進到精神病院後,雷教授拒絕了此次探訪,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亞利自殺了。
“雷教授?我沒有聽錯吧?亞利自殺了?”柏裏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柏裏曼先生,很抱歉讓你參白跑一趟了。他也曾是個好孩子啊。”雷教授歎了一口氣。
“到底發生了什麽?”柏裏曼問。
“你隨我來。”雷教授帶著柏裏曼來到監控室,調出一段監控錄像。
時間是昨晚淩晨兩點。監控錄像裏顯示出了亞利的病房,亞利正躺在床上睡覺,他的腦袋被繃帶纏了好幾圈,加上白色的病服,有幾分木乃伊的感覺。
當時間跳到淩晨時1分時。
片刻後,亞利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鞋都沒穿就走下床。
此時亞利的臉正好對著鏡頭,他一臉茫然,雙眼失神,腦袋像是搖頭娃娃般,不停在晃動。
隨後他拖著腳慢慢地在房間裏走動,沉重而緩慢。
這時他停在病房門前,伸出手在門把手的位置抓了抓,可是這個門根本沒有門把手。
很快他就停下了,他站在門後一動不動。
錄像上顯示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在五分鍾後,他才開始走動。
隨後他把桌上的餐盤抬了起來,鬆開手讓其摔成碎片。
他彎下腰拾起一枚碎片,毫無猶豫地對著左手手腕輕輕一劃,割破了一道口子。
也許是因為碎片不夠鋒利,他又割上了幾刀,像是在拉提琴似的。
終於從傷口中鮮血溢了出來,他雙眼空洞,絲毫不覺得疼痛。
右手手指在傷口上抹了抹,把血當做染料,在玻璃牆上畫出了噩夢之眼。
這時,他忽然回過頭來看著鏡頭,嘴角輕輕一咧,那是種病態般的笑容。
然後,他拿著滯鈍的餐盤碎片,一點點地把自己的喉嚨鋸開。
滾燙的鮮血噴射而出,濺射到監控上,把鏡頭染成一片模糊的血紅,仿佛隔著顯示器都能聞到那股濃鬱的血腥味。
最終他倒在粘稠的血泊中抽搐,鮮血在脖子上冒出血泡,那瘮人的笑容始終掛在他臉上。
監控錄像到此結束。
“可憐的孩子……”雷教授閉上眼睛歎息。
柏裏曼沒有話,他陷入這場駭人的自殺中不能自拔。
片刻後他才回過神來,質問:“雷教授,病房裏為何會有餐盤?”
“這是護士的失誤,他在送餐後忘了回收。想不到這次失誤把亞利給害了……我已經把這名護士給開除了。”
柏裏曼注視著雷教授,無法判斷他是否撒了謊。不過誰也不會料到亞利會自殺吧?
“亞利自殺時的狀態很古怪,您是精神疾病的教授,有什麽看法嗎?”
“有一個地方值得注意!”雷教授把監控錄像往回調,視頻內,亞利伸出手在門把手的位置不停地抓取。
“你看,這扇門根本沒有門把手,這一眼就能看見的東西,他卻看不見。”
雷教授推了推厚厚的老花鏡,道:“他的眼睛沒有視覺障礙,他的一切行動基於不存在的空間,也就是在他的潛意識層麵中,那扇門是有門把的。”
“什麽意思?”柏裏曼十分疑惑。
“他對外界的感知變得十分遲鈍,那些怪異舉動完全是無意識的,也就是他在自殺時完全不清醒。”
“他的舉動和夢遊症十分相似,似乎他的夢裏有一扇門。這隻是我的猜測,可是……”雷教授摸了摸滿是胡渣的下巴。
“可是夢遊症一般都是遺傳的,在亞利的家族病史上,沒有出現過夢遊的現象。”
“夢境”與“門”。
這兩個關鍵詞柏裏曼這幾走訪時,經常聽到,它們和亞利的死還有失蹤者一定有著什麽聯係。
離開這裏之前,柏裏曼征求了雷教授的同意,把自殺錄像複製了一份。
……
回到公寓時,在走廊上柏裏曼發現,幾名警官正巧敲著自己的家門。
而警官們也發現了回來的柏裏曼。
“柏裏曼先生,請你跟我們到警局裏接受調查!”
柏裏曼心裏一個“咯噔”,他知道被盜走的物品,終究被警察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