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笑了
“別那些有的沒的，”容楓很是不耐，他惱怒於陳眠的不告而別，酒精讓他失去了分辨是非的能力，“……扯這麽多原來是想攀這門關係，不過是一個賤女人而已，你覺得我真的會在乎嗎？”
若是容楓清醒著，他肯定能夠發覺，紀冉同陳眠到底有多麽相似，尤其是那一雙含著星星的眼眸，隻可惜，容楓醉著，他根本沒辦法分辨紀冉的話到底是真話還是謊言，他根本不屑於分辨。
“……我不是……”
紀冉掙紮著，她想要辯解，想要證明自己同陳眠的關係，想要告訴麵前酒醉的人，她真是他的女兒，是他十幾年未曾見過一麵的女兒，是他的親生女兒。
容楓卻根本不聽紀冉的辯解，酒精上頭的容楓徹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拉著紀冉，“陳眠不過是我的一個女人而已，你若是願意，你可以成為第二個陳眠，怎麽樣？”
“……什麽女兒不女兒，陳眠那女人根本就不配生下我的孩子，奉勸你一句，別打著陳眠的旗號出來騙人，你應該知道，陳眠已經過去了。”
“起來，你長得倒是和她有點相似，難道是想走陳眠的路子？她的路子你怕是走不來，所以，還是換一種方式吧，比如爬上我的床？”
紀冉心中害怕極了，那些同父親聯係在一起的無私與寵愛紀冉在容楓身上根本看不到一點，她這時候才意識到，並不是所有的父親都會像鄰居妹妹的父親一般，將妹妹頂在頭頂，逗得妹妹歡笑……
紀冉抬手便抄起一旁酒桌上的啤酒瓶，她不知道自己當時是從哪裏來得勇氣，更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有多失望，她隻知道，自己這一下砸下去，容楓的腦袋上鮮紅的顏色刺痛了她的眼睛。
紀冉閉上了眼，這是她從未想過的劇本，更是她從未經曆的事情，紀冉的眼淚順著眼尾滑落，她原本以為見到父親應該是高心事情，從未想過，原來並不是所有的父親都期待孩子的到來。
至少容楓根本就不需要她這個女兒。
紀冉不知道自己哭了多長時間，她幾乎瞬間便逃離了這座陌生的城市，她懷揣著希望和夢想而來，但卻帶著慢慢的失望與難過而過。
窗外的雨還在不停地落下，一滴一滴砸在玻璃窗上，紀冉怔愣地瞧著玻璃窗，眼睛紅紅的，似乎下一秒便會落下眼淚。
“姑娘，你怎麽了？”
坐在紀冉身邊的老婆婆瞧見紀冉的狀態不對，關切地問了一句，老婆婆這年紀經曆了太多的事情，她看過不少人不少事，隻一眼她便看出紀冉此時的狀態不對。
“沒事……”
紀冉並不願意將自己的心事出來給旁人聽，將自己的傷心事吐露給旁人似乎要將自己身上的傷疤再一次撕開，鮮血淋漓地展示給所有人看，紀冉並不喜歡這種感覺。
紀冉搖了搖頭，隻低聲回了一句，泛紅的眼尾卻寫滿了委屈，紀冉從未想過迎接自己的會是容楓的誤會和嘲諷，更未曾想到，想象中的父親在現實中居然是這般恐怖可憎的模樣。
“姑娘，”老婆婆並沒有逼迫紀冉，她隻是溫柔地摸了摸紀冉的手，將自己懷中的平安符放到了紀冉的手中，“你別太傷心了，這平安符就送給你保佑你一輩子平平安安……”
“這原本事給我孫兒求的，”老婆婆提起孫子的時候，眼眸帶著笑意，“……現在看見你，我覺得你比我孫子更需要這平安符，好孩子，你們往後的時光還長著呢，所以啊，別想太多了……”
之後的事情紀冉有些記不清了，她甚至都忘記自己還曾經接受過陌生饒好意，這個世界沒有紀冉想象得那麽美好，同樣，沒有紀冉想象中那麽糟糕，紀冉糟糕的心情總算是因為陌生長輩的出現稍微緩和了幾分。
雨不知道什麽時候聽了，記憶長廊滿是潮濕的痕跡，但太陽就懸在紀冉的頭頂，炙熱的溫度似乎要將所有的一切都融化般，紀冉的記憶總算是雨停了日出了……
其實麵對過去那些事情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困難，紀冉原本以為自己會再一次崩潰，卻沒有想到等到她再一次麵對那些記憶的時候，腦海中隻剩下冷靜，經曆過一次悲傷、絕望、痛苦、崩潰之後似乎再難經曆第二遍了。
一顆心被人狠狠踐踏摔打在灰塵中滾了一圈又一圈，以至於都瞧不見最初那顆心的顏色，試問這一顆早已傷痕累累的心如何再一次受傷？
“紀冉，”紀媚並不知道紀冉經曆了些什麽，她隻瞧見紀冉泛紅的眼尾，紀媚心中閃過幾分疑惑，她奇怪，紀冉不是去見容楓了嗎？怎麽會失魂落魄地回來？“還好嗎？”
紀冉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對於父親這個詞已經徹底失望了，從此她的記憶中根本就沒有父親的存在，反正之前的十幾年，她一直都是和紀媚兩人相互扶持走過來的。
“……媽媽，我隻有你了。”
紀冉並沒有其他話，但神情確實難以掩飾地失落惆悵，她難過於父親形象的轟然倒塌，她難過於陳眠這般驚豔的女子事業有成卻在愛情上失利……
紀媚瞧出了紀冉的失落與茫然，但紀媚卻並沒有追問些什麽，紀冉根本不願意提起那一段往事，紀媚清楚，這一段旅行並不如想象中那麽美好，紀媚抬手揉了揉紀冉的腦袋，“怕什麽，媽媽永遠都在你身邊。”
母親永遠是孩子最為堅實的後盾。
紀冉平紀媚的懷中，一如既往溫暖且親切，“媽媽，你真好，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白陵瞧著紀冉，紀冉原本哭泣的臉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帶著幾分笑意，嘴角微微上揚，笑得溫柔且安心。
白陵摸出了手機無聲地將紀冉又哭又笑這一幕記錄了下來，等到紀冉醒來，他一定要好好嘲笑紀冉一番，這樣子，實在是太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