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希望都好
蘇茵看了看咖啡館外麵,努了努嘴,淡淡道:“那你那麽生氣,我怕再什麽話讓你不高興,而且你受了傷,要是一激動弄的更嚴重了怎麽辦?反正這事我有一半的責任,現在了,你想罵就罵,我也不會回嘴!”
白景時一愣,突然輕聲一笑:“敢情你把我當惡人了?想罵就罵?也要看我舍不舍得啊?”
蘇茵回過頭望著他,在他帶笑的眸子裏察覺到了一絲無奈:“要是這樣,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啊!”
白景時聞言有點哭笑不得,伸手彈憐她的腦門:“丫頭片子,什麽叫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你以後要是真惹我生氣了,未免我打你還要選時間不成?行了,我們各自幹好各自該做的事,感情也照樣談,不過啊,你可別再耍聰明了,像上回那次,我這心髒可經不起嚇!”
“知道了,略——”她吐了個舌頭,轉頭又看向窗外。
“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白景時無奈,隻好伸手掐了掐她的臉。
“賣報!賣報!最新出爐的民報!南京飯店縱火案的罪魁禍首抓到了,南京飯店縱火案的罪魁禍首抓到了!賣報!賣報!最新出爐的民報!南京……”
一個報童在咖啡館麵前跑過,蘇茵突然想起那自己在飯店門口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由看向白景時:“白三,你以後不要逞能了,飯店出了事有警衛去管,你隻是一個普通人,沒有三頭六臂,而且,你還有我,你這樣,萬一有個什麽,我怎麽辦?”
他握杯的手微微一頓,抬頭看著她,有些失笑:“蘇茵,這個年代,沒有什麽人能明哲保身的。我能做的,自然要努力做,不能做的,也要沾邊去做。在大上海,隻顧個人死活的,遲早也會被淘汰。就像你有你的愛國情懷,我也有我的英雄主義。我們的出發點其實都一樣,所以,沒什麽怎麽辦,沒了我,你照樣可以走你的愛國路!”
蘇茵聽了這話,有好一陣子都沒言語,隻是不斷攪動著咖啡棒,心裏似乎有些不高興。
“白三,我隻想貼著心口跟你一句話,我希望你好,也希望我好,更希望我們都好。隻是,我隱隱有種預感,安定的日子不會長久,我們遲早會因為什麽分開!”
白景時低頭看著眼前的咖啡杯,看著嫋嫋升起的餘熱,突然不自覺一笑:“我有時候覺得你是真的傻,有時候又覺得你聰明的可怕。蘇茵,這世上哪有什麽長久不變的事,抓住眼前,才是該做的!”
“可我是認真想過跟你過一輩子的!”她接下他的話,如此輕聲道。
“一輩子?一輩子能有多長?五十年?一百年?還是一百二十年?先不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就是現在,你也不能保證明是安全的!就像南京飯店走水,這是能預料的嗎?不定哪一不心,一輩子就完了?所以蘇茵,一輩子的界限是很模糊的,就算我承諾了你,可是不定性卻很大,也許,我們的一輩子,也就那麽十幾年。”他定定地看著她,在光線的映襯下,帶了些深沉的意味。
她撅了撅嘴,一雙幹淨的眸子有些發紅,顯然是覺得他在些她覺得不好的事,可是,她也明白,他的很對,雖然人終究要死,但一輩子對不同的人來,自然有不同的意味。
“那你以後要好好對我,不然我一聲不吭就走了!”她著,就別過頭,冷哼了一聲。
白景時看著她一副生氣的樣子,似笑非笑地道:“明明年紀不大,脾氣還這麽大,真不知是被是誰嬌慣的?你可別是二爺和汪姨,我看他們倆可嚴肅得很!”
“要你管!”她白了他一眼,端起咖啡就狠狠喝了一大口。
“你這可是暴殄物啊!”他打趣道。
蘇茵撇撇嘴,擦了擦嘴上的咖啡印,突然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我這麽任性,你是不是不想喜歡我了?”
白景時一怔,隨即好笑地看著她:“是啊,要是別人,我早就走人了!”
“那你現在沒走,應該就是還喜歡我吧!”她有些委屈。
“是啊,不喜歡你還坐在這,我自己純粹找抽啊?”他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別動!”蘇茵突然嚴肅地看著他。
“怎麽了?”白景時有些莫名。
“警備隊的人來了!”蘇茵的臉色突然有些不安。
“突擊檢查!有人舉報這裏有不法交易,請配合!”
話剛落,一隊警察就走了進來。
咖啡館裏的人全都一愣,看著警備隊手裏的搶,雖然不願被搜身,卻還是屈服了。
“都給我仔細點!”警備隊隊長道。
輪到白景時的時候,警備隊隊長顯然一怔,隨後訕訕道:“三爺,您也在這?”
白景時皺了皺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怎麽?不行?”
“不不不,您老我們可不敢搜,不過……這位姑娘嘛,還是得意思意思!”他著,就向手下使了個眼色。
白景時勾唇一笑,伸出手擋在那個警備隊人員麵前,沉聲道:“李隊長,上海灘的人都知道,我白三是個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的人。蘇茵是我的人,自然你們要搜她,就得先搜我。再者,回去叫你的人問問歡樂門的人,她跟許二爺什麽關係?不要得罪了人還不自知,我這可以讓你們搜,但是回頭二爺知道了,你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他話一落,那個警備隊員就跟自己的隊長交換了眼神,李邵偷偷覷了蘇茵一眼,然後弓腰哈手道:“三爺哪裏的話,既然姑娘是三爺的人,自然麵子要給。不過三爺如果能給保證,保證姑娘是清白人家,李邵定然無話可。畢竟我們聽人差遣,若是漏失了什麽,也不好話!”
白景時看了看李邵,眉眼微抬,淡淡道:“回去跟你上司,我白景時不是亂來的人,但也不是好欺負的人。我的人可以搜,但要是搜不出來什麽,日後在上海灘,遇到我,都得繞道走。不然,我怕一個不心,就廢了他一條胳膊或是一條腿!”
李邵一聽,背後不禁流下幾行冷汗,看了看自己的隊員,偏頭道:“還不走!”
語畢,向白景時鞠了鞠躬,帶著一路人就離開了。
人剛走,白景時就沉下了臉:“蘇茵,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