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霧
不知何時起，腳邊漫起一層霧氣，濕冷感透過草鞋傳透了全身，剛剛運動完的布錚抱著身體打了個寒顫。
奇怪，好端端的怎麽起霧了。布錚盯著霧氣看，周圍變得很安靜，之前能聽到的鳥叫蟲鳴一下子消失了，寂靜的可怕。
布錚警覺起來，異常的環境多半會帶來異常的東西。
“你看起來很渴，要喝杯水嗎。”
輕柔聲音在耳邊響起，布錚感覺心髒都漏了一拍，一個穿著樸素的女人出現在眼前，灰白色的亞麻布過膝裙，同樣顏色短袖上衣，普通的中世紀農家少女打扮，長得不是特別好看，又不上普通，不會給人“啊，世上還有這等美女！”的驚歎，而是一種特殊的感覺，如同品茶，越品越有味道。
剛剛明明沒有人的！即使知道情況詭異，但出奇的布錚卻沒有一絲警惕，連本該有的疑惑都沒有，就像是兩個經常見麵的好朋友碰到了問聲好。直到端起對方遞來的水杯，要喝水時才驚覺，自己沒有這樣的朋友，身體瞬間緊繃起來，盯著眼前的少女問道。
“你是什麽人，有什麽目的？”
布錚才來末來樂園不久，不懂它運作形式，不知道眼前的是玩家，還是NP頒發任務又或者野怪之類的東西。
在新手村附近應該不是必死局，796有過高於十級的東西是進不來新手的，這算是這個世界對新手的保護，就是前麵這個怪物(暫定)不會太強，而且沒有瞬殺自己的能力，不然這麽多話幹嘛，不如給我一刀實在。
這麽重點就是不要喝這杯水嘍，布錚心思一轉，無論是坊間傳聞，還是故事都有關於吃了鬼怪的東西立馬死去或是變成鬼怪的描述，隻要自己堅決點不受誘惑就能安全過關。
“我的目的嗎，當然是吃了你咯，”少女背著手閑庭信步，然後看著布錚，忽略了他的前一個問題。
布錚的臉變成的慘白，右腳往後退了半步，打算稍有不對就逃跑。
“哈哈哈……”
不知為何，少女笑的前仰後翻，十分開心，是有人可以吃了高興的，還是突然間就瘋掉了，布錚看著女孩覺得機會難得。
“開個玩笑，我其實沒想吃你，”少女笑了會，拉住逃跑的布錚，扼住了命運的後頸。
“沒看出來。”
“不要緊，其實我最近很無聊，想收個人當弟玩玩，俗話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你既然喝了我的水我就當你答應了。”
女孩了些很好懂，又很難理解的話，布錚皺著眉頭，“我幹嘛要當你的弟，再了我又沒喝你的水。”
同時布錚也明白了之前的猜測是對的，那杯水確實有問題，喝了大概會變成奴仆一類的東西供對方差遣，失去自由甚至思想，這是他最不願意發生的事，如同行屍走肉的話寧可死去。隻是不知道她幹嘛要我已經把水喝了，我自己幹了什麽我能不知道嗎，不對，或許是為了讓我覺得水被喝掉了，才這麽的，自己認為的事就會變成真的，不能中了她計。
“你不是已經喝完了嗎？”
少女歪著頭，帶著疑惑的眼神看著布錚。
布錚有些僵硬，一絲恐懼從心裏升起，然後極速的膨脹、擴散，額頭、後背不知不覺間滿是汗水，他僵硬的低下頭看向手中的那個杯子，原來占據空間的液體已經消失了，變得空空蕩蕩，而作為饋贈自己的口渴似乎得到了緩和，身體也舒服了好多，但他卻完全高興不起來，對方能影響他的思維，而他無法避免。
“你想的太久了，”女孩並不關心布錚的吃驚、緊張、害怕，帶著教意味的解釋起來，“思考這種東西也是需要時間的，一秒鍾瞬息千萬，或許你以後能做到，但現在，你隻是一個剛覺醒的普通人，在你想那些東西的時候，一切就已經結束了，就算你有應對的方法也已經遲了；喝了我的水就乖乖的認命，做我的弟吧，姐姐我是不會虧待你的，以後吃香的喝辣的少不了你的份。”
少女大方的拍了拍布錚的肩膀，話語間透著股嘍囉頭子味。
“結束了嗎。”
布錚心裏感歎一聲，如果對方是借毒藥之類的控製他，那他還有機會擺脫，但影響思想，這可以是個死局了。如果想法不在是自己的想法，那他跟死了有什麽區別，不過他可不打算束手就擒，趁還有自主意識拚一波，這次的情況和之前的狼群不同，碰到狼群死了也就死了，但麵對眼前的女人，布錚總有一種比死亡還可怕的感覺，讓他不禁的想起在地球看到的一句話——死亡不是終點！
布錚掏出了自己的新手刀極速的向前揮去，而作為這把刀對象的女孩卻沒有任何動作，隻是用輕蔑的眼神看著布錚。
刀尖劃過了少女的身體，沒有任何實感，就像劃過空氣一樣，看來對方並沒有可供傷害的肉體。
格鬥係的打不到幽靈係的嗎，即使是這種情況，布錚還是忍不住吐槽一句，想起了某個寵物互打的動漫，不過他的目的不是攻擊對方，而是讓對方以為他要攻擊對方而以，刀尖並沒有因此停下，而是繼續的前行，在空中劃了一個弧線攻向它真正的目標，也就是他自己……
布錚帶著笑意，他看到了對方露出的驚訝，讓這個自始至終都掌握著節奏的女孩的驚慌了一下，就像惡作劇成功後的屁孩心裏有些暢快。
一隻纖細的手伸出來，用兩個白皙的手指捏住了高速運動的刀鋒，沒有讓它再進一寸。
“嗯，性子夠烈，不過我喜歡。”女孩用另一隻手托住布錚的下巴，嘴角掛著笑意。
這個場景讓布錚覺得自己像個被惡少調戲的良家婦女，有一種莫名的怪異感，女孩離他很近，近的能聞到對方淡淡的香味，很好聞令人安心的味道。布錚談不上優秀的紳士，對這樣的場景不會出現豐富的想象，但作為一個健全的男人，他的視線不自覺的從女孩的臉往下移，他身高比女孩高，從上往下的話能從領口處窺見一些東西，隻是這樣的動作另他有些哀傷，因為對方的身型不足以達到這個效果，領口貼緊身體，衣擺垂直而下，平整如門板，讓人興不起雜念。
不對，現在這種時候我還有心思關心這種東西。
布錚為腦中的想法感到突兀，他已經沒了自殺的想法，但心裏殘留的那份感覺還在。
“放心，我隻是單純的收個弟而已，沒有其他想法，你就當為我打工好了，反正你的職業也是打工仔。”女孩鬆開手，替布錚整平衣領。
周圍的迷霧已經散了。布錚察覺到的時候，原本在眼前的女孩也消失不見了，就像是剛剛的那一幕從沒有發生過一樣。
難以形容，布錚心裏莫名的生出一點失落感，像十分要好的朋友離開了，或者更像是戀人分別後的不舍。但他知道這些都是假的，是那個女孩，將一些不屬於他的情感塞入到他的腦海裏，如果不是他足夠理性，如果不是單身年齡等於實際年齡，明白自己不可能有女朋友的，他可能已經被虛假的感情所欺騙，愛上對方心甘情願的為她赴湯蹈火。
“布錚，布錚，你醒了嗎，剛剛發生了什麽事，怎麽突然間我連你的靈魂都感覺不到……”
而邊796焦急的喊聲從耳邊傳來，將布錚拉會了現實。
“剛剛我……”
布錚沒有隱瞞將事情詳細的了一遍，作為官方的796知道什麽也不定。
聽完回答後796沉默了好久，才開口道，“從你的描述來看應該是契約型的覺醒者，這類覺醒者沒什麽正麵戰鬥能力，擅長用語言、文字等方法來蠱惑和誘導別人簽下不平等的契約來為自己做事，一但簽下就會強製執行上麵的內容，你隻能一輩子當別人弟了。”
“沒有辦法解除嗎，雖然我現在感覺不到自己有什麽地方發生變化，但總覺得心裏怪怪的。”
“有兩個方法。”
“什麽辦法？”布錚一臉期待，這引導者給他的感覺就像中藏在戒指裏的老爺爺，給主角提供個總幫助。
“一是契約本身記載的解除條件，像：工作5年後將獲得自由這樣的，二是由發起人自行解除，也就是找到那個女人讓她解除。”
“沒有其他的方法嗎！”聽到明布錚皺著眉頭，這根沒有什麽區別，依靠對方良心發現才解決，顯然是不可能的，即使短暫的接觸他也明白那個女人並非善類，蠻橫、專製、神秘無論哪一條都與善良無關，而且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的人是沒有希望的。
“沒有，我所知道的隻有這兩個，或許還存在其他方法，要你自己去找，雖然不知道契約的隱藏條件是什麽，以知道的信息來看隻是要你做弟而已，沒有限製你的自由和思想，而且做弟的不一定非要聽大哥的話不是嗎，反骨仔這種東西可是組織的標配啊。”
“原來如此。”
布錚點點頭明白了796話裏的意思，現在無法解決不待表以後沒辦法，現在重要的是將實力提高，隻有強大了才會有更好選擇。
有了具體目標後布錚感覺自己輕鬆不少，想起了之前796的話，便有些疑惑的問道，“796，你剛才的感覺不到我的靈魂是怎麽回事。”
“這個嗎，我要一下末來樂園人類的基本構成了；末來樂園由代表官方的引導者、代表玩家的覺醒者及從一開始就生活在這裏的原住民三個部分組成，每一個覺醒者都配有一名引導者進行輔助，當然因為引導者人數有限，除了幫助覺醒者外還有維護世界平衡的任務，所以沒法顧及每一個覺醒者，大部分的覺醒者分到的指引者都是一些簡單的應答機器，沒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子你要慶幸自己的引導者是個擁有智慧的人，能給你提供經驗上的幫助。”
“可這根你感覺不到我的靈魂有什麽關係？”
布錚疑惑796怎麽突然起末來樂園的構成，不過多虧他的介紹，讓自己又明白了一點東西。
“我不是正要嗎，作為你的引導者我能清楚的感覺到你的身體狀況，隻是沒有你的同意我沒辦法看到外麵的情況罷了，這種聯係是通過世界本源或者係統聯係在一起的，優先級很高，也就是除非你已經死了不然我不會感覺不到你的靈魂，明白了嗎。”。
“你的意思是她有繞過係統的能力，嗯，我覺得現在知道這些也沒什麽用，還是先升級再。”知道對方是能繞過係統的存在，布錚感覺自己剛升起的熱情都消退了，還不如不告訴他，或許對方隻是偶然找到bug沒有那麽變態。
稍微寬慰一下自己，布錚轉身返回“有牙的史萊姆”的棲息地，原本他是打算回村休息一下，可現在決定不這麽做，他要快點變強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