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蘇醒

  明秀紀元年，中土。


  “稟告聖後！各族史料記憶元庫因不明原因崩壞！主程序局域網崩壞！四大洲核心存放區域防護控製麵板被入侵！請下達指令！”


  聖後坐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緩緩抬起手打了一個響指，半空中一個光屏飛到她麵前。她仍閉著眼睛，深沉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

  “啟動應急裝置，將各大洲核心體彈出送回至各大洲本土。”


  “召喚D00，啟動守望者計劃。”


  千年從未開啟的大殿穹頂打開，自上而下緩緩落下一個巨大的透明晶體。一個少女蜷縮在其中，淡紫色的頭發絲絲縷縷清晰可見，隨軀體一起被凍結著。


  “按計劃執行。”聖後站起身來。大殿牆上，幾個幻影人浮現出來，在大殿中左右飛行。


  “啟動’肆硫’係統，導入記憶代號S4”


  “激活原力，屬性風”


  “激活翅功能，生命體係功能”


  “稟告聖後！一切已準備就緒！”


  聖後微張她失血的嘴唇，“植入D710記憶，植入現世世界觀。”


  “激活心髒！”


  電光中，少女的身體猛烈抽搐了一下，緊接著從嘴裏深吞入幾口氣，漸漸舒緩自然下來。雙眼仍緊閉，就像睡著了一樣。


  聖後睜開眼，露出她銀色的眼瞳，注視著少女。


  “襲月！襲月！”


  少女仿佛聽到了一個遙遠的聲音在呼喚她。她獨自待在黑暗裏仿佛已有幾個世紀。不知道自己是誰，從哪裏來，今後又將如何。這聲音似曾相識，卻也好像從未聽到過。黑暗中光明出現了，她發自本能地去追尋。腦海裏突然湧入了大量不知名的畫麵——有其他“人”，有歡笑與淚水，有黑夜白的交替——這或許就是“記憶”嗎？少女感覺到了，自己是身為人的存在。來自這世界的核心，是中土核心國家“風刃聯邦”的聖女，但仍感覺這樣的自己如此陌生——“這真的是我嗎？”


  眼前好亮。


  少女緩緩睜開眼，淡紫色的眼瞳與銀色的眼瞳相對注視著。少女努力從記憶裏搜尋這個人——她是聯邦的聖後，她的“母後”


  “襲月——”


  我叫……襲月？

  聖後抬頭望著晶體中的少女，神色平靜。


  “聽著，襲月。現在世界形式嚴峻，有不明入侵者損毀了世界核心樞紐，我族作為維護和平的使者族，與各大洲種族失聯，丟失了各大洲核心資料……這將引起種族戰爭！”

  “你的任務，是攜帶這四塊水晶前去各大洲，激活彈出遣送回各大種族主城的核心體，用你左手背上的晶體複製各種族的史料記憶元庫，帶回中土……”


  “咳，咳咳——”


  “現在，遵循創世神立下的規矩，由於核心受損，本座不得不凍結全城——咳咳——我們等你回來解救……”


  聖後跪倒在地，口吐鮮血。她的眼瞳中，放出鮮有的溫柔祥和的目光。


  “守望者，最後的。有翅膀就得飛，把東西都還回去……這是使者族，能做的——最後的事——”


  “母後！”


  少女的腦海裏突然湧現出“兒時”的記憶。不知為何，眼中竟有淚滴下來。她想要衝破這晶體，但晶體太堅硬了，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打破。


  她看著聖後被侍從抬走，自己所在的晶體被大祭司用法力拖著升上穹頂，一直升出宮殿，直到瞭望塔上。空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襲月聖女，請在明黎明啟程，前往第一個大洲。途中將有聖鴿飛行陪伴，她會指明您的道路。聖女，請務必早去早回……現在，活動活動翅膀吧。”


  四麵的晶體牆變得透明了。聖女伸手去碰，竟輕鬆穿過了它。她低頭沉思了片刻。腦海裏，遙遠的安詳和平的鎮，充滿歡聲笑語的生活一閃而過。她突然堅定了，就把它作為她自己的記憶！

  女孩飛入窗外滂沱大雨中，每一根羽毛都粘上沉重的水珠。她仍騰飛起來，然後慢慢下落，最後寧靜地躺在前麵那座山頂平平的草地上，悄然閉上眼。


  “守望者，最後的。有翅膀就得飛，把東西都還回去……”耳邊繚繞著，聖後臨終前的話語。女孩看了一眼她的翅膀，最普通的白色。懷裏的水晶，是最寶貴的，有四顆。女孩知道過了今晚她就得離開這裏，這個不是故鄉的故鄉。去各個大陸交換最珍貴的東西，解救族人。


  她靜靜地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嗅著雨中泥土的芬芳。她靜靜地閉著眼睛，感受著外界的光微微透過她的眼皮，增強一點，再增強一點。等待著，等待著。臉上的雨水漸漸少了，漸漸汽化不見蹤影。


  睜開眼，紅日初生。深藍與淺藍分踞空兩側。該走了。


  腦海裏回響著一個聲音：“襲月，襲月……”


  她衝向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