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林樺掛了電話，從行李箱中拿出一瓶食醋，滿滿的倒了一杯，然後又從電話中拔出一張芯片，卟通丟到醋裏，那個指甲蓋大的白色卡片瞬間冒出大量泡泡，慢慢的變小，最後消失了，隻留下一星半點渣塊沉在底部。


  林樺把那杯醋倒入廁所，洗淨了醋味，又換了張新卡插入電話中——這些電話卡是用鎂片與碳酸鈣做成的，目的是為了消除證據。


  “嗯，正好通話三十秒，跟預計的一樣。”林樺看著時鍾自言自語。


  現在正是下午5點的傍晚時刻，火紅的太陽衰弱的掛在地平線，在這廣闊的平原上，昏紅的光散滿了每一寸土地，依依不舍的親吻著，但終將是要離別的。看東方的夜紫一絲一縷的蠶食著餘光，天終歸黑。


  霎時，準星發射中心四周的燈塔全亮了，如同一個個小太陽，強光束有規律地掃過整個發射中心，明如白晝。


  夜漸漸深了，依稀可看對麵的指揮中心的燈火也暗了許多，但還是有刻苦的人拉亮了燈線，一定是火箭專科小組吧。


  林樺沒有睡，在添黑的房間裏透過玻璃窗看向美麗的星空，看向略紅的月亮，在這滿月之夜遇上紅色月亮，總讓人覺得心神不寧。


  叮！手環一聲輕響，哦，兩點鍾了。林樺提起了一個大箱子，整理了著裝就推門而出，外麵是走廊明黃的燈，也不刺眼。


  林樺搭電梯下了樓，這是是總管宿舍，他繞出大門，走到一個電箱旁，拿出萬能鑰匙開了鎖，裏麵是弱電交換箱。林樺把一個U盤接進去。


  林樺按住耳機：“搞定，小心點，別整大動作。”


  “收到，10秒，10、9、8、7……3、2、1，OK，下一步。”


  林樺拔出U盤，鎖好了弱電箱，又提起了箱子與公文包，走出宿舍花園，保安也沒有盤問，因為智能助手已經記錄了出入數據。


  林樺離開了宿舍花園，耳邊響起一個聲音：“向北偏東45°方向前進300米，有人來了，先回避。”


  那個方向是一個小花園，林樺從容的走過去，進到花園中間的涼亭。果不其然，三個安保機器人從牆角邊掃過，又繞到另一座樓裏。


  林樺這才拉著箱子走出來，慢慢地又從容的向廠區方向走去，四周的燈明亮，但沒有人影。


  差不多接近二號廠房了，那裏果然有一個哨亭，是用來疏導貨車進出廠的，有3米多高，能站五個人。

  林樺費力的托著大箱子爬了上去，打開了大箱子，原來裏麵是一架望遠鏡，他打開了大支架，架好了長筒天文鏡，然後打開了大箱的暗格，抓了一小把的小珠子，一顆一顆的向鏡筒裏塞。


  突然一束強光射向哨亭：“什麽人！幹什麽！”


  林樺嚇了一跳，慌忙把手上的珠子往衣袋裏塞。原來有保安巡夜，看到了哨亭上的人影

  “你是誰，證件！”


  林樺衝著底下的保安喊：“我是林樺，受邀參加“熒酸發射計劃”，我晚上睡不著，來看下星星。”又急忙爬下哨亭，把證件交給保安查看。


  保安看了一眼，嘟囔了一句，才說：“哦，哦，原來如此，打擾您了，不過前麵的廠房是軍事重地，在晚上，您可以去接待中心，那有電影看。其他地方別亂走啊，是受控製的。”


  林樺連連諾諾的答應了。又爬上哨亭，用天文望遠鏡看起了星星。


  待保安走遠了，確認過附近沒有人，林樺又掏出珠子，把它們全部塞進鏡筒的孔中。


  林樺呼了口氣，提起精神，按住耳機說：“開始行動。”


  “收到，3、2、1，開始。”


  林樺一拉鏡筒下的活栓，一聲清脆的上膛聲，馬上調轉鏡頭，投向二號廠房上空，調好角度，按下密扭，突然物鏡下方的圓孔中噴出閃爍的藍火，黑夜裏依稀可見飛出去的正是那些小珠子，沿著拋物線正好落到二號廠房棚頂，掐好了燈塔沒掃過的一瞬間。


  林樺沒有多看，麻利地收拾好了望遠鏡，拉著箱子回到了宿舍，按著耳機說：“完成。”


  “收到，一個未命中，已自動銷毀。”


  “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了解。”


  林樺回到漆黑的房間中拿出天文望遠鏡，從下麵卸下炮筒，又把剩下的食醋拿出來，全部倒到洗手盆裏，把炮筒放進去，又拔出電話卡，也丟了進去，炮筒與電話卡一樣，溶解到醋裏，消失得無影無蹤。。


  林樺用肥皂洗淨了醋，這才摸黑躺上了床，他簡直要累死了，早上7:00起床，一直到現在淩晨2:30才躺下。


  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