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那一絲光芒，雖然微弱，但在深黑的陰影下。依然清可見。 石頭又上升了幾寸，謝平山將它搬到一邊，輕輕放下，隻在原位留下那點綠光。光芒映在林樺三人的眼中，映在林樺不斷跳動的瞳孔。林樺瞪直了眼，握緊了拳頭，輕輕抬起了腳，像機器人般走向前去，蹲了下來，細細地端詳著點可愛的光。 那是一個鑽石碎片，中間盛著一星半點的液體，滾成一個圓球，仔細看，它裏麵還像生命體般流動著綠芒。好像一隻眼睛，它盯著人類，仿佛想震懾他們的靈魂，人類也盯著它，要挖出它所有的秘密。 不知不覺，在這一方陰影之下，已經蹲了三個人，團團圍往一絲光。過了許久，直到日落西山時，還是有三個身影。萬俱寂，在這隻有人類的地球，甚至沒有鳥啼蟲鳴，隻有遠方永不知停歇的海浪聲。 最後一絲陽光也被一座禿山所剝奪，世間陽光歸黑，林樺才似乎覺得這綠光有些刺眼。他眨了眨眼，身體才重新獲得動力，他顫抖的站了起來，輕拍了一下還沉醉其間的布爾龐克與謝平山的肩膀。 兩人才乍然一醒，抖著腿站了起來，但目光還是盯著綠光。林樺輕聲：“兄弟們，要幹活了！” 這一聲才叫醒了那兩人。他們一看四周太陽也不見了，才知時間已晚。林樺叫喚謝平山，讓他把儀器抬進來。謝平山也樂意，便蹬著石頭爬了出去。林樺又打發布爾龐克去實驗室啟動係統後，自己就在現場心翼翼地移開貝殼四周的碎石，也沒過幾分鍾，謝平山就在屋頂上叫喚了：“林樺，來幫我遞下去。” 林樺道了聲來了，就站起來，接下那一大盤子的儀器，放在地上，打開了保護蓋，從裏麵挑了一個瓶子和一把鑷子、這套儀器是用金剛石薄膜打造出來的，手感很平滑，一些儀器還經過特殊的改進，一看就是布爾龐克的手筆，林樺試了試鑷子，滿意的笑了，其實布爾龐克還是不錯的，在關鍵時候真能幫手。 但他隨即收起了笑容，望向那點綠光，表情就變得嚴肅起來，這種時候可不能笑到手抖。 林樺再次蹲在了綠光旁，右手拿著鑷子伸出，光靜靜地照在林樺的臉上，刺入他的瞳孔，切入了他的大腦。這綠光，好像一被窺視而發怒地魔鬼，使得林樺的雙手已經布滿了汗水。鑷子一寸一寸地靠近，雙手越來越強地顫抖。鑷子終於靠近了鑽石，林樺卻猛地向後跳開，一屁股坐在碎石堆上，眼睛卻驚恐地望著那綠色的魔鬼，大口大口地喘氣，衣服早已被冷汗浸濕。 等到喘息平穩，林樺才站了起來，俯視著那點綠光，他想走開，逃離這可怕的光。他剛想抬起腳，逃啊，走啊，腳抬起來了一絲，又被狠狠地踩下，林樺真想給自己一巴掌，逃?逃什麽逃！ 林樺再次蹲了下去，他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他又伸出了鑷子，緊張化成的恐懼卻不斷增加，手又不斷顫抖了，呼吸也變得急促，雖然他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但身體卻不聽使喚。顫抖，漸漸遍布全身。 林樺的手不得不停在空中，閉上眼睛，不由深呼吸了一下，他瞪大眼睛，重新審視著這綠光，突然他張開了嘴，用尖銳的犬牙狠狠劃破了唇。。 鮮血流滿了嘴，但疼痛驅走了恐懼，林樺手麻腳利，迅速夾起了鑽石的邊，熟練將鑽石與綠光送進了瓶子。 血漸漸止往了，留得滿口都是，在瓶子映出的綠光地照耀下，這隻鬼在凝望著另一隻魔鬼。